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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楚公子,是我讓你來演武廳的。今天他們取笑公子的事,公子是不會在意的,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楚向晚卻道:“如果連我都不在意,那誰還會將哥哥受到的屈辱放在心上?”

他打定了主意要練好獅吼功,周麒麟卻怎麼也不肯走。

無奈,楚向晚隻好向小侍女保證自己會在天黑之前送它回去,讓小侍女先行回了山頂的院子。

他坐在院子裡的石桌前,有點發愁。

排雲功還可以在這個院子裡練,可是獅吼功這一練肯定要發出巨大的聲音,極其擾民,整個周家可能就隻有演武廳有那個隔音條件,這可怎麼辦?

周麒麟趴在石桌上,小尾巴在背後一甩一甩。

它給他出了個主意:“你到後麵的林子裡去,泡在溫泉裡麵,這樣聲音就不會發出來了。”

“……”對啊,他要是呆在溫泉裡,那聲音就出不去了!

“你是怎麼想出來的?”他驚喜地去摸周麒麟的背,看著麵前這個家夥一副被摸得很舒服的樣子,然後反應過來,“你是不是自己想去泡溫泉?”

小黑麒麟從石桌上站起了身,說道:“一邊泡溫泉一邊練功,有什麼不好?”

它說完不等楚向晚拒絕就一下子跳到他懷裡,然後用頭頂著他催促道,“快走快走,不然昨天那個人又來了,我們又沒位置了。”

江寒坐在院中看著書,忽然感到腳下的地麵震顫。

他的目光一下子從書頁上離開,投向了這震動傳來的方向,這是從竹林後的溫泉傳來的。

他放下了書,那裡發生了什麼?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又一陣衝擊從他腳底傳上來,令他坐著的石凳都發出了細細的顫動。

江寒眯起了眼睛,從石桌前站起來,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院子裡。

竹林深處,溫泉小莊,楚向晚跟小廝們打過商量,讓他們都離開,隻留下他跟周麒麟在這兒。

脫掉身上的衣服,在腰間圍了條毛巾之後,少堡主就一下子跳進了溫泉池子裡。

小黑麒麟也不甘落後,也跳了下來,然後浮在水麵上看著楚向晚。

楚向晚盯著眼前波動的池水,咽了口口水,對小黑麒麟說道:“我要開始了。”

小黑麒麟向他點了點頭,因為埋在水裡的緣故,所以掛在它脖子上的鈴鐺沒有發出聲音。

少堡主深吸一口氣,然後一個猛紮,整個人紮進水裡。

他在高溫的水中閉眼,握拳,運氣,那口氣在他%e8%83%b8腹之間轉了一圈,從丹田直頂而上,高速衝過了他的喉嚨,令他在水中控製不住地睜眼張嘴,一道音波便激射而出——

池水震動了一下。

小黑麒麟在水中舞動著四隻小蹄子,感到這震動很快就經由池水進入了周圍的地麵。

楚向晚一下子從水裡冒出頭來,一抹臉上的水,然後對它搖了搖頭:“不行。”

小黑麒麟:“再來。”

楚向晚點了點頭,這個方法確實行之有效,沒有聲音。

小黑麒麟看著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又鑽進水裡重複了剛才的動作。

池水再次激烈地波動起來,感覺跟上一次沒有什麼兩樣,小黑麒麟這次不用看也知道楚向晚又失敗了。

江寒的身影倏地出現在池邊,看著震蕩的池水,隻見一隻小黑麒麟在水中悠哉悠哉地遊著,池子裡還浸著一個少年。

小黑麒麟察覺到有人來,還未出口警告,就看到眼前水花四濺,濺了自己一臉。

江寒的第一反應就是跳下來,把疑似溺水的人撈了起來。

原本正在運功的楚向晚被他這麼一撈,運功頓時被打斷,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從水裡出來了,正趴在一個有些熟悉的懷抱裡。

少堡主整個愣住了,覺得這個場麵很熟悉,一抬頭,果然看到的又是江寒。

溫泉池裡的水麵波動了很久才停下來,兩人站在水中,一個渾身上下隻圍了一條毛巾,另一個則白衣濕透,貼在了身上。

楚向晚都不知道眼前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在他的茫然之中,江寒皺著眉問道:“你在做什麼?”

他沒有想到在池子裡的會是楚向晚,更沒有想到他剛剛並不是被這隻黑麒麟壓在水裡溺水,而是在修煉。

隻聽眼前的少年小聲道:“……我在練獅吼功。”

上一次他在回廊上被這樣抱住,還是隔著衣物跟盔甲的,這一次卻隻剩下了江寒身上的衣物,楚向晚頓時感到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江寒聽到這個答案,眼中略微閃過一絲困惑。

他鬆開了這少年,問道:“你要練,怎麼不去周家的演武廳?”

楚向晚連忙自己站直了,說道:“我就是想去,所以才要練,他們說不會獅吼功不能進。”

他一邊說著,那些水一邊從他被溫泉水蒸得紅透了的臉上、頭發上跟睫毛上滴下來,滴滴答答地落回池子裡。

江寒看著他,再次感到了那種似曾相識的心動。

他一時間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的少年是不是故意找了這麼個理由引自己過來。

小黑麒麟從頭到尾在旁扮演著不會說話的瑞獸,四肢蹄子撥著水,浮在水麵上看他們。

隻見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轉過身去,然後從池邊的台階登上了岸。

在上岸的瞬間,江寒身上的元力運轉,蒸乾了所有的水。

楚向晚站在池中仰著頭望著他,看到他轉頭望了還在池子裡的小黑麒麟一眼,對自己說道:“找個人送它回去。”

少堡主想著,這大概是不高興他們兩個在這溫泉池子裡胡鬨了。

他垂頭喪氣地從這溫泉池子裡爬了出來,想著這又不知要去哪裡才能再找到個合適的地方,嘴裡回答道:“是。”

然後就聽江寒的聲音清晰地傳來:“穿上衣服來找我。”

楚向晚:“誒?”

江寒頭也不回地從池邊離開:“我教你。”

“真的?”少堡主一下子抬起了頭,看著自己偶像的背影,激動地轉過身去對還在溫泉裡漂著的小黑麒麟說道,“聽見了沒有,江寒說他要親自教我!”

這是談資!好大的談資啊!

周麒麟:“哼!”

它在水裡看著江寒離去的背影,心中無端生出了一股想衝上去用角頂他的衝動。

儘管這是第一次見這個人,可不知為什麼,它就是看他不順眼。

隻是看楚向晚這麼高興,小黑麒麟還是決定暫時不這麼乾了,任由他把自己從水裡抱出來擦乾淨,找了個小廝送自己回去。

送完周麒麟,楚向晚光速換好了衣服,來到了江寒的院子門口。

這座院子裡種著一株非常茂盛的桃花樹,桃花灼灼,雲蒸霞蔚,院子的門隻是虛掩著,仿佛在等待他到來。

“江城主。”楚向晚拘謹地敲了敲門,說了一聲“我進來了”,這才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江寒就坐在院中那棵桃花樹下。

這個院子的格局除了多了這株桃花樹以外,跟他們住的地方沒有什麼不同。

少堡主的目光在周圍轉了一圈,才落到了江寒身上。

儘管算上在夢中,他已經是第三次見到飛星城城主江寒的真人了,然而此刻要在這個院子裡,由他來教自己練習獅吼功,少堡主還是很緊張。

他滿腦子都是“近距離看偶像,好激動啊”、“偶像好帥啊”、“偶像真是個好人”、“我要是學不會偶像會不會嫌棄我”這樣亂七八糟的念頭。

江寒從石桌前站起了身,跟楚向晚相對而立,微微垂眼看他:“獅吼功的心法口訣,你已經記熟了?”

“是的。”少堡主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拋開,認真地道,“記熟了。”

江寒道:“你做一次給我看。”

楚向晚有些猶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斜眼看了看他們頭頂的桃花樹,怕自己的土撥鼠尖叫一出來,這麼好的一棵樹就要沒了。

然而江寒在他麵前等著他,少堡主隻能把心一橫,開始像之前那幾次一樣運功、行氣,接著一口氣從丹田直衝而上。

氣流上頂,他絕望地張開了嘴,眼看又要發出土撥鼠尖叫,站在麵前的人卻在此刻出了手。

那修長的手指按在了他頸下,少堡主立刻感到那股不受控製的氣被控製住了!

下一秒,江寒又化指為掌在他身上一拍,那股氣立刻就在他身體裡散開了。

——咦?!楚向晚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樣也可以?!

江寒放下了右手:“氣行錯了。”

楚向晚還沒來得及不好意思,就聽他說道,“手放上來。”

少堡主“哦”了一聲,然後遲疑地將手放在了他的%e8%83%b8膛上,不自信地望著他:“這樣?”

江寒卻似乎覺得他離自己太遠,伸出手臂在少年的腰上一攬,讓兩人貼得更緊。

這一下兩人幾乎呼吸相聞,少堡主的臉一下子又紅了!

他仰頭望著江寒的臉,發現他的眼睛看起來顏色竟比一般人要淺淡,掌下的%e8%83%b8膛緊實,那沉穩有力的心跳正在透過兩人交疊的部分,一下一下地傳遞過來。

隻聽江寒的聲音響起,低沉地道:“好好感受。”

然後便運轉起了心法。

楚向晚隻感到手掌之下有股強大的氣正在凝聚,從形成到運轉這前期都是跟自己一樣的,他立刻全神貫注地感應起來。

若是前麵都是一樣的話,那麼成功的關鍵肯定是在過喉的時候了。

那股氣從江寒的丹田直衝而上,在將要過喉的時候,少堡主就感到橫在腰間的手臂更加用力地將自己攬緊了。

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望著江寒顏色淺淡的眼眸,感到自己感應到的那股氣也陡然壯大,接著流速陡然慢了下來!

楚向晚眼睛一亮——

原來如此!

在氣流過喉時,體積變大,速度就會變小,震動聲帶的頻率也會降低!

這樣,發出來的聲音就不是高亢的尖叫,而是低沉粗獷的獅吼!

少堡主感慨著麵前的人對力量控製的極致,看著江寒張開了唇,然後在自己麵前發出了一聲獅吼。

這獅吼逼真無比,音量卻控製得隻比耳語要大一些,可發出的力量向外一震,就以他們為中心襲向了四周!

院中栽種的桃花轟然震了一下,從遠處看去,就像是從院中掀起了一陣狂風。

枝頭的花瓣被紛紛地卷上了半空,楚向晚抬頭,眼中映出這漫天飛花,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驚歎的聲音:“哇——”

門外,周玉停下了腳步,看著這被倒卷而起的飛花。

他沒有修為,不知江寒是在裡麵做什麼,也察覺不到院子裡有兩個人的氣息。

他現在過來是已經查到了江寒拜托自己查的東西,所以他沒有遲疑地伸手按在了門扉上,輕輕一推。

沒有鎖上的門在他麵前打開了,那股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