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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道不敢,帶著人退了下去。

等人都走遠了,葉星澤立刻鬆開了手,把床幃拉開,就聽見符祈止不住的咳聲,葉星澤扶著符祈坐起來,拍打著符祈的背,“還好嗎?”

“沒事,”符祈無意識的攥緊了剛剛被葉星澤鬆開的手,虛弱道,“幫我倒杯水就好。”

葉星澤動作利落的給人倒了杯水,看著符祈接過去,雙手捧著小口小口地喝水,葉星澤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帷帳,想起剛剛的事,“公子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幼時覺得無聊練的,沒想到能有這用處,”符祈笑了笑,被水滋潤過的唇泛著光澤,“剛剛龐相說的事情,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不知道,等我稟告了陛下,從龐二爺身上查一查,應該很快就能有結果,”葉星澤注意到符祈本來梳的整齊的發冠歪了,有幾縷發絲跑了出來,“你發冠歪了,重新束吧。”

符祈聞言,摸了摸自己的發冠,把它取了下來,一頭的墨發流淌而出,符祈又以指作梳,快速的束成之前在宮中的樣子,大概是動作有些粗魯,有幾根頭發被拽了下來,葉星澤一一揀起,準備扔出去,卻被符祈攔住,“給我吧,我們族有規矩的,掉下來的發絲要燒掉。”

聽了這話,葉星澤就把頭發遞了過去,符祈翻身下床,露出了被塞到裡麵的龐遙的臉,葉星澤心裡罕見的多了幾分不好意思,這龐二公子,也算是遭了一回無妄之災。

“現在護衛應該去搜彆的地方了,你先離開吧,我等他醒,做戲總要做全套,”葉星澤把龐遙恢複成原樣,對符祈說道,“你走的時候小心些。”

“好,我給他紮的針帶一點米幻作用,會把他暈前的記憶模糊化,你到時候說他在做夢就可以了。”符祈整整衣衫,從窗邊觀察了一下,飛身離開。

葉星澤則是拾起了龐遙暈前看的書,解悶似的看了一會兒,就聽到龐遙哼了一聲,葉星澤說道,“你醒了?”

“你怎麼會在這?”龐遙慢慢睜開眼睛,看到床帳外隱隱約約的身影,問道。

“我和我娘來看看你,誰知道你正睡著,我就等了一會兒,”葉星澤言罷,放下手中的書,起身道,“既然你醒了,外麵天色已晚,我就先走了。”

龐遙則是躺在床上,總覺得自己是被人紮了一下,可是摸到頸側,又沒有什麼異樣,難不成是做夢?

一旁離開的符祈到了皇帝給自己安排的府邸,剛好符十一領著兩個太監過來,說要回宮了。

回到聽雨堂後,符祈頓時大力的咳了起來,他常服的那一種丸藥所維持的時效越來越短了,大概是有了抗藥性,符十一連忙讓符祈坐到床上,倒了杯水。

“十一,你把那蠟燭給我拿過來。”符祈指了指桌上的燭火,待符十一拿過來後,符祈拿出那一縷頭發,放到火焰上麵,符十一見此,震驚的看著符祈,符祈卻不在意,靜靜的等待頭發燒完。

“公子,元赤族的規矩,隻有遇到自己心儀之人,才能將自己與對方的頭發同時燒掉,您……”符十一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可以說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符祈竟然有了心上人。

“怎麼了?”符祈燒掉頭發後,讓符十一把蠟燭拿走,淡淡道,“喜歡個人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公子喜歡的是——”符十一還是不太放心,自家公子年幼,可彆被人騙了才好,想到最近公子開始頻繁的去見去提起一個人,符十一試探著提問,“公子喜歡的是葉世子?”

“這些不值得討論,報仇要緊,”符祈心裡有點亂,他哪裡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隻是見著那人會歡喜罷了,“龐家應該快倒了,咱們得去推一把,這才是要緊的事。”

等報完仇,若是自己還有命的話,再談感情的事情吧。

相府最終也沒抓到那個“竊賊”,相爺整天都鎖著眉,鬨的人心惶惶,每天龐相上朝的時候,都擔心會有人忽然站出來,向陛下捅出此事,又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陛下的聖旨就降到了龐氏一族的頭頂。

這樣的情緒感染到了相府的每一個人,最後丞相夫人進宮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了龐太後。

“梓湛,你來看,這是暗探傳回的消息。”皇帝強忍著怒氣把手裡的信件遞給葉星澤。

葉星澤早就把龐相那天的談話內容告訴了皇帝,皇帝派了暗探前去,今天便是傳回消息的時候。

那信件上主要描述的是一樁人命官司。

龐二爺看上了一良家女子,欲納其為妾,誰知那良家女已有婚約,並對龐二爺抵死不從,最後龐二爺惱羞成怒,竟是把那女子的心上人殺了,強納此女,這女子心如死灰,在房中想用一把剪刀斷了龐二爺的命,被龐二爺發現後,直接把那女子折磨致死。

而隨著這樁人命官司被暗探查出來,暗藏在其下的更大的罪過也浮出水麵。

龐二爺私放高利貸,大肆斂錢,手底下開了個大賭場,通過賭場那種地方,掌握了不少江南一帶官員的把柄,統統上報給龐相,讓那些人為他龐氏所用,這件事一直都在龐相的默許中進行。

龐家勢大,又借著賭場,威脅了江南一帶的重要官員,故而這件事一直都被瞞的天衣無縫,從此縱的龐二爺竟有些成了那江南一帶的土皇帝一般,在江南一帶欺男霸女,強占民田,最後犯下了人命。

“這——”葉星澤翻完信件,還沒有發表意見,就被皇帝打斷了。

“這龐家,朕是萬萬容不得了,在江南一帶都快要自立為王了!”皇帝氣憤難耐,最後一掌拍在禦案上,想起也不知道太後知不知曉此事,忽然又猛地扶住了腦袋,“我的頭好疼——”

葉星澤明白快到劇情的關鍵點了,麵上卻滿是焦急,把皇帝背到了寢殿,然後著人去喊太醫。

一番兵荒馬亂後,皇帝終於睡了過去,隻是很不安穩。

葉星澤也累的不行,最後決定直接在竹玉樓歇下,當然,最重要的目的是,他要做好工具人。

就像現在,竹玉樓迎來了一位客人。

“我今天見宮裡挺亂的,發生什麼事了?”符祈坐在桌前,隨口問道。

“陛下忽然暈倒了,太醫們都在那邊候著呢,”葉星澤正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今天下午搞得他也心力俱疲,看到符祈坐下,就把手邊的點心推了過去,“你要不要嘗嘗?”

符祈正在措辭,怎樣能讓葉星澤帶自己去見皇帝,無意識的拿起了一塊點心,咬了一口,無意識咀嚼,然後動作就頓住了,片刻後有些為難的咽下去,“怎麼這麼甜?”

“甜嗎?”葉星澤給符祈倒了碗茶,“喝口茶壓一壓,我還嫌不夠甜呢,以為你能吃。”

“你喜歡吃甜的?”符祈確實不太舒服,把清茶喝完了才問道。

“甜食使人幸福,”葉星澤說完又吃了一塊,看著符祈心事重重的樣子,葉星澤便自己直接提起,“說來也奇怪,陛下這個頭痛發作毫無規律,太醫都束手無策。”

“陛下都在什麼情況下頭痛的?”葉星澤主動提起,讓符祈鬆了口氣,順著葉星澤的話往下說。

“嗯——我見到的情況,大都是陛下跟我談論政事的時候,”葉星澤思忖道,“而且都是在談論怎樣打壓龐家的時候,但之前都沒想這次一樣,這般嚴重。”

“如果是這樣的話,據我所知,似乎隻有一種情況可以解釋,”符祈慢慢地說出自己措辭之後的話,“我還不能確定,你能帶我去見見陛下嗎?”

就等你說這一句了!葉星澤心裡念道,麵上卻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你跟我來。”

陛下已經睡醒了,本來也睡得不安穩,醒來後還覺得頭在隱隱作痛,看到葉星澤帶了個人進來,也沒什麼力氣坐起來,“梓湛,這是?”

“表哥,這是萱貴太妃的幼弟,符祈公子,他可能能治你的病,”葉星澤簡單解釋道,“既然太醫都沒什麼想法,不如讓他一試。”

皇帝揮了揮手,雖然這位符祈公子看上去比他病的更厲害一些,但想著死馬當活馬醫,就準了。

符祈先是慎重的按了按皇帝手臂上連接著心臟的動脈,隨後又取了皇帝的一點指尖血,往裡麵撒了些藥粉進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皇帝和葉星澤都能看出,符祈的臉色逐漸凝重,“陛下,您的體內有兩種蠱蟲,所以太醫們才會察覺不出,這隻有元赤族的人才能看出。”

“蠱蟲?”皇帝聞言大駭,“朕的體內怎會有這東西?”

“其中一種便是陛下頭痛的罪魁禍首,”符祈站起身來,喘了兩口氣,又吃了一粒藥丸,才緩緩說道,“這隻蠱蟲深深的紮根在您的身上,這是一隻子蠱,在您身上,它的作用便是,如果您的腦內出現了對母蠱的宿主不利的想法,就會頭痛,相對應的,想法越不利,頭就會越痛。”

“你是說,給朕下此蠱的,是太後?”皇帝的臉色沉下來,快要滴出墨來。

“符祈不敢斷言,但請陛下仔細思索,您每次頭痛前,都在想什麼?”符祈說道,“而您若是做出親近太後娘娘的想法或舉動,是否會覺得通體舒適?”

皇帝沉默片刻,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是她的親骨肉,當真龐氏一族的榮耀竟比我還重要?”

室內一時靜默,三人都未曾開口。

良久後,才聽得皇帝問道,“這是一種蠱,那另一種蠱呢?”

“另一種蠱,是自陛下在胎中時就帶著的,”符祈抬起頭來,表情肅穆,還帶著一點懷念,“是元赤族裡,每個人在胎中都會帶著的。”

第157章 彆怨她

“……”室內隨著符祈的話再度陷入沉默。

皇帝不知道, 所以皇帝愣住了,葉星澤知道,但要裝作不知道, 所以也愣住了。

“什麼——意思?”皇帝張張嘴唇, 說的遲疑又艱澀,“我是——元赤族人?”

“根據您體內的那隻蠱蟲來看,是的,”符祈垂下眸子, 直視地板,雙手在袖中止不住的顫唞,他之前雖說已經有所懷疑, 但到底未曾證明過, “我們元赤族人丁稀少, 但是都很長壽, 其原因就在這隻蠱上, 所以我絕不會認錯。”

“您大概是萱貴太妃, 也就是我姐姐的孩子。”

“怎麼可能?”皇帝緊緊皺著眉, 嘴上在質疑, 心裡卻已經信了大半,“這太荒謬了。”

其實要葉星澤來說, 從長相上,皇帝就不像是龐太後的兒子, 龐太後是典型的中原女子, 而皇帝的長相, 單就眼窩來說, 相較而言要深邃的多。

“這件事之後再查, ”葉星澤忍下想打哈欠的衝動, 懶懶說道,“現在要緊的是龐太後下的那隻蠱,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這個有一點麻煩,”符祈站的久了,臉有點蒼白,他咳了兩聲,說道,“得讓母蠱離開宿主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