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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其衍和梁一辰緊接著又把秦遠先送上來,靳子琦在裏麵搭了一把手。

然後宋其衍和梁一辰才依次爬上來。

宋其衍上來後就讓梁一辰把卸下的排風窗遞上來,等梁一辰爬進來後,他就重新把排氣窗按在管道口,用下麵找來的幾根布條固定了排風窗。

隻要不是專門來檢查,從下麵的雜貨間是看不出這個排氣窗被人卸下來過的。

“大哥,這裏有縫隙!”

雜貨間外麵傳來打手激動的呼喊聲。

“抓緊時間往前爬。”

宋其衍的額頭有汗水,沿著輪廓滴落,他壓著聲命令道。

梁一辰是四個人裏最具有戰鬥力的,他拿著槍主動爬到了隊伍的前麵。

“你跟著一辰,我帶秦遠在後麵。”

宋其衍對靳子琦說完,就回身攙著秦遠:“能堅持住嗎?”

秦遠的嘴唇已經失了血色,但他還是佯作無事地一笑:“還死不了,走吧。”

四個人斂聲屏氣,在一米來高的通風管道裏儘量不發聲地默默爬行。

靳子琦偶爾回頭,看著宋其衍和秦遠都隻能用一隻胳臂支撐著身體爬行,心裏說不上的滋味,但她也清楚這個時候,沒有其他的方法……

隔著薄薄的天花板,他們清楚地聽到雜貨間的門被不停撞砸。

那些講著德語的打手在不住交談。

很快,雜貨間就被砸開,一湧而進的打手開始四下翻找。

那種敵人近在咫尺的感覺,讓人恐懼得每個毛孔都像泡在冰水裏一樣的可怖。

不知爬了多久,靳子琦覺得自己的膝蓋都要磨破了,那些人的動靜也漸漸遠去,才聽到梁一辰低聲開口:“先在這裏停一下。”

突然停下來,一方麵是考慮到隊伍裏的兩個傷患,還有一個原因--

靳子琦到了前方是一個大概有兩米高的較為寬敞的管道交匯處。

換言之,他們即將麵臨一個選擇。

幾人像軟泥般癱坐下來,互相靠著對方的背脊,不住粗聲喘熄。

梁一辰說:“我剛才看過了,下麵不是走廊,應該不會有人經過的。”

沉默多時的秦遠,這時候突然說:“其衍,幫我把子彈取出來。”

現在取子彈?

秦遠的語氣淡然,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然而他這句話卻讓眾人俱皆心神一顫。

任誰都知道,在這種環境下取子彈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不行,沒有酒精和專門的醫療器械,現在取子彈簡直跟找死一樣!”

梁一辰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到時要是承受不住痛,一聲大叫他們全部game*over!

況且槍傷如果處置不當,傷口第二次受創,那麼之後可能爆發的感染危險性更大。

“如果現在再不取出來,我怕問題更大。”

秦遠的語氣堅定,轉頭宋其衍,“幫我取出來吧。”

宋其衍靜靜地對望著秦遠,許久之後,薄唇微啟:“一辰,把瑞士軍刀和打火機給我。”

梁一辰出宋其衍想做什麼,驚呼:“你瘋了?”

“不然呢?你以為還有什麼好主意?”

“可是這要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梁一辰雖然也過的是刀口上%e8%88%94血的日子,但對於同伴的生命還是極為看重的。

他不希望做任何有風險的事情。

宋其衍沒理會他,而是向靳子琦:“等會兒幫我按著他一些。”

對秦遠而言,比起梁一辰,靳子琦恐怕更具有鎮痛劑的作用。

宋其衍儘管心裏不舒服,但大敵當前還是決定犧牲小我。

靳子琦知道宋其衍打算取子彈,雖然這樣做有風險,但子彈在秦遠體內逗留越久,對他的傷害越大,上一次宋其衍受傷因為沒及時取子彈,發了好幾天的熱。

這個時候,他們誰也不願意看到其中一個倒下去。

靳子琦點頭,“好。”

梁一辰見大家主意已定,沒辦法,隻好奉上軍刀和打火機。

“還真是一個比一個不怕死。”

秦遠苦笑一下:“要是有更好的辦法,我也不願意冒險。”

宋其衍已經在用打火機為瑞士軍刀消毒。

整個通風管道內的溫度都瞬間因為那簇小火苗高起來。

“在通風管道裏敢用打火機,你也算是古今第一人!”

梁一辰對這些奇葩人士又是佩服又是無語,可憐了自己的小命,一不小心可就……

宋其衍神情緊繃,專注地盯著被火苗燒著的軍刀,臉上也是汗如雨啊。

梁一辰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我想起來,剛才爬過來的時候,我好像到有間屋子蠻像針灸房的,那裏麵應該有酒精和紗布!”

“真的?”靳子琦高興地著梁一辰,但隨即就失望了。

不說他們現在在逃命,就算是折回去,還不知道找不找得到那個屋子了。

“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去馬上就回來。”

梁一辰把槍往腰帶上一別,就準備往回爬,靳子琦卻喚住了他。

“等等,你這樣子怎麼弄開天花板上的排風窗?”

瑞士軍刀給宋其衍用了,難道要徒手嗎?動靜未免太大了些。

梁一辰沉%e5%90%9f片刻,著靳子琦問道:“有指甲鉗嗎?”

指甲鉗?

靳子琦在自己還沒扔掉的包裏翻找了下,還真的找到了一個。

梁一辰拿著指甲鉗在手心裏把玩,信心滿滿地一笑:“放心吧!”

說完他就挪動了身體,開始往來時的路回爬。

黑暗裏,一簇小火苗亮著火光,隻剩下宋其衍、秦遠和靳子琦三人。

“把他的衣服脫了。”宋其衍頭也不回地說。

靳子琦看著秦遠,他臉上有蒼白的微笑,正看著她。

她小心翼翼解開他的西裝,一不小心碰到手臂,他隱隱抽了口氣。

靳子琦的手指擦過他的皮膚,感覺到有些灼熱的溫度,擔憂地看他一眼。

秦遠看著她為自己擔心的樣子,本痛得不行的傷口便稍稍有了緩和。

他的手緩緩覆過去,抓住她的手,看著她,不做聲。

靳子琦被他抓得很緊,想要掙脫可一看到他鮮血淋漓的手臂就停止了。

宋其衍在旁邊看著,卻也沒有如以往一樣扯開秦遠。

畢竟,秦遠這一槍是替他受的。

他麵無表情地對靳子琦道:“我給他取子彈的時候你按緊他,千萬別亂動。”

靳子琦點頭,也顧不得男女有別,讓秦遠靠在自己的腿上,然後用手壓住秦遠的雙臂,抬頭對宋其衍一個眼神暗示:開始吧!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刀尖劃入皮膚和肌肉,秦遠悶哼一聲,條件反射就要掙紮。

靳子琦見自己按不住人高馬大的秦遠,沒辦法,隻好用自己的身體壓著他。

秦遠感受到覆蓋在自己身上的柔軟,口鼻間是一陣馨香,本因為痛楚暴躁的情緒逐漸平復,額際和脖子上的青筋也慢慢隱下去,他握住靳子琦的手,低低地喘熄。

靳子琦被他扣住的手心全是濕汗,卻依然一動不動。

黑暗而狹小的空間裏,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靳子琦覺得全身的血液像被煮沸了一樣在身體裏竄動,她死死地咬著牙關,甚至能嘗到一絲腥甜的血味……

“好了!”

宋其衍吐出一口渾氣,血汙遍佈的手裏是一枚子彈。

靳子琦剛要放開秦遠,腰間一緊,秦遠阻止了她的起身。

秦遠額頭上全是疼出的汗,神色疲憊,但是雙眸卻格外地有神。

“我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站在你身邊保護你。”

他的嘴角揚起淡笑,似乎現在所在承受的一切苦痛都是心甘情願的。

靳子琦卻假裝沒看懂他眼中的深情。

“謝謝你,要不是你,可能現在生挖子彈的就是其衍了。”

秦遠看著她,目不專情,緩緩抬起的左手,像是要來摸她的臉頰。

靳子琦一驚,下意識地避開,退到一邊。

“秦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橫空伸出的一隻沾血的大手扣住了秦遠的手腕,緊緊地。

靳子琦回頭,隻見宋其衍眸色陰沉地盯著秦遠。

“讓自己的女人為你那麼擔心,因為相信你沒死,獨身一人遠走異國,卻深陷龍潭虎%e7%a9%b4,被自己所信賴的人毫無徵兆地背叛,宋其衍,你覺得自己做的對嗎?”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氣氛瞬間僵持下來。

秦遠的話,讓宋其衍一時間無言以對,但望著他的目光更為冷厲。

其實在來德國的時候,他就懷疑最近出這麼多事,宋氏一定有內鬼,隻是還沒等他查出來自己就先出事了,也是這次瓦斯爆炸讓他更堅信是身邊人害得自己。

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韓閔崢,卻沒有找到證據,但勝在敵在明我在暗,想要借助梁一辰來調查韓閔崢,若真是韓閔崢,那他就會冷靜地部署重新奪回一切……

靳子琦出現在柏林,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看到她日益消瘦,拿著他的照片,頂著烈日在案發現場周圍詢問,他就坐在車裏著,卻不能下去抱著她安慰她,他隻能冷靜地對自己說:“來日方長。”

可秦遠的話,無疑令他心頭一痛。

他看向靳子琦,她淡淡地笑了笑:“我能明白你的做法,如果是我也會那麼做。”

梁一辰在這個時候回來了,手裏拿著一盞酒精燈和紗布。

“我沒在的時候出什麼事了?”

梁一辰嗅到空氣裏的火藥味。

靳子琦接過東西,不以為然地道:“沒什麼,就是等你等得有些急了。”

隻是,靳子琦想要給秦遠包紮,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