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頁(1 / 1)

靳子琦也沒放在心上,路過一幢大廈的時候,剛巧到led上在播報新聞。

“現在插播一則緊急新聞,s城建甯區蘭亭醫院重症精神病監護室的一名患者,趁醫護人員守空隙出逃,此患者有犯罪前科,是保外就醫的刑事犯。該患者全名為方晴雲,出逃的時候身著醫院病服,這是她近期的照片,請知情者及時0聯繫警方!”

碩大的液晶螢幕上,播報員消失,映出的是一張被放大的照片。

照片裏,方晴雲剪了一個板寸頭,眉清目秀,皮膚有些暗黃,笑起來的時候嘴角的紋路有些明顯,她的身上穿著印著精神病醫院特有標誌的病服。

在方晴雲被法院判到精神病醫院後,靳子琦覺得她們之間也算有了一個了結,秦遠回了法國,她也逐漸淡忘了方晴雲這號大人物。

沒想到,一不小心,居然給她逃出來了!

想到自己跟她的那些恩怨糾葛,靳子琦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憑藉方晴雲的偏執性格,一旦有反噬的能力,很有可能會找那些她認為害過她的人報仇。

她靳子琦,很有可能榜上有名。

靳子琦捏緊手裏的車鑰匙,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小琦!”

聽到自己的名字,靳子琦本能地回頭去,秦母慈愛的臉出現在她麵前。

“我還以為我老眼昏花錯了,沒想到真的是小琦……”

秦母欣喜地跟攙扶著她的保姆笑嗬嗬地說完,然後催促:“快,扶我過去,我好不容易見到小琦一麵,可能以後都見不到了。”

“老太太瞧你急得!”保姆小心地扶著秦母,在走近清靳子琦的五官時眼底有了然,放開秦母:“老太太你們聊,我去那邊等您,好了就叫我一聲。”

秦母哪裡還有心思理保姆,隻一心都落在了靳子琦的身上。

等保姆有些走遠了,秦母那雙略顯混沌的眼裏有水光浮動,如老樹皮般粗糙的手挽在靳子琦的手,“你沒事就好,阿遠說你被綁架了,我擔心得都睡不好覺。”

其實不管是十幾年前還是十幾年後,秦母對她一直都很好。

“我已經沒事了,那次多虧了秦遠的幫忙,我跟我先生才得以安全脫身。”

“這樣啊……”秦母有些遲緩地低喃,隨即道:“這是阿遠該做的,他欠你那麼多,幫你一次又算什麼呢?是他自己造的孽得有他自己來償還……”

秦母紅著眼睛抬頭,著靳子琦:“小琦,秦遠馬上就要來接我去法國了,他說那邊的環境和醫療水準更適合我養老,以後可能都不會再回來了。”

靳子琦本來還好奇秦母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現在秦母這麼一說立刻明白了。

秦母來這裏也是來辦簽證的,法國領事館就在德國領事館的不遠處。

靳子琦回握著秦母的手,微笑:“這是好事,您應該高興才對。”

“其實我根本就不在乎什麼環境,去那裏也不過是為了了卻阿遠的後顧之憂。”

秦母望著子琦,哽咽了下聲音:“我這一輩子做事都無愧於心,但惟獨對不起你。”

“伯母別這麼說,你沒有對不起我。”

“有的,當初如果不是我也勸你離開阿遠,你跟阿遠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靳子琦搖頭:“不管您的事,即便沒有您的那番話,我也會選擇離開,您隻是做了一個母親該做的,換做是我,在那個時候那種情況下,也會選擇自己的兒子。”

“可是……”

“我現在過得真的很好,伯母,我想秦遠也會找到真正屬於他的幸福。”靳子琦朝馬路對麵了眼:“伯母,我還要趕著回去,孩子在家裏等我,您自己多保重。”

說完,靳子琦就放開秦母的手,抬步朝著對麵停車的地方走去。

“小琦……”

秦母的叫喚聲被她拋在了腦後。

這個時候,與其抱成一團多給秦母一個念想,倒不如快刀斬亂麻。

紅燈跳綠燈,靳子琦要橫穿馬路,手機突然響起來。

是宋其衍的來電。

靳子琦還沒告訴他自己要去德國的事,私心地以為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你在外麵?怎麼周圍有汽車鳴笛的聲音?”

靳子琦笑了笑:“嗯,在外麵買點東西,現在準備回家去了——”

“你自己開車出來的?”宋其衍的聲音帶著慵懶的醇厚,猶如醉人的紅酒。

靳子琦眯了眯眼,“是呀,媽在家裏著兩個孩子,司機今天休息--”

和宋其衍每天這樣叨家常已經成為最近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就連剛才因為方晴雲引起的忐忑不安也逐漸被撫平,聽著宋其衍低沉的聲音,她的心踏實不少。

隻是電話裏宋其衍還跟她說著話,這邊,巨大的車子引擎發出的轟隆,聲聲灌入耳朵。

靳子琦倏然轉頭,就到一輛陳舊的藏青色麵包車向她的方向猛衝過來。

並不是刹車失靈或是方向盤打錯方向,而是目標就是她!

麵包車越來越近,靳子琦所站的地方是一個大花壇的一角,除了旁邊奔向川流不息的馬路,已沒有任何出路,她往前跑隻是讓自己往車上撞……

這一幕,讓靳子琦自然而然聯想到了幾年前的那場車禍。

她的瞳眸緊緊地一縮,向麵包車的駕駛座,那熟悉的嗜血眼眸讓她呼吸一滯。

那一瞬間,靳子琦的手腳僵硬,怔怔地望著駛近的麵包車,腦袋裏一片空白。

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刺破了整個湛藍的天空。

靳子琦的手一軟,手機脫手掉落在地上,電板啪啦一下摔出來。

就在車快要撞上她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擋在了她的跟前,靳子琦清晰地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她跌坐在地上的時候車子也撞到了花壇上,發出劇烈的碰撞聲。

麵包車的車蓋凹陷,甚至冒了青煙,但依舊努力地想要發動引擎。

靳子琦的手心滲出血,向駕駛座,果然,到方晴雲一臉猙獰笑意地著她,她的額頭因為磕到方向盤湧出血,染紅了半邊臉,但她還是瘋狂地瞪大眼。

方晴雲鎮定地掛檔踩油門,迅速調轉車頭,不甘休地再次朝靳子琦移動。

靳子琦的腳踝崴到了,她雙手撐著地麵想躲開,可是除了鑽心的疼痛和重新跌下去的無力感,她隻能著那輛麵包車在她的視膜裏不斷地放大……

“咚”,又是一聲巨響,那輛麵包車突然被撞得偏離了原來的路徑。

靳子琦驀地偏頭,就到一輛警車從旁邊竄出,撞上了麵包車的車前蓋,兩輛車仿佛是撕咬在一起的野獸咆哮地撞向旁邊的花壇。

“小姐,你沒事吧?”

匆忙趕過來的員警連忙扶起還坐在地上的靳子琦。

靳子琦瞅著被警車逼到角落的麵包車,呼吸有些急促,“我還好。”

☆思☆兔☆網☆

“老太太,老太太你沒事吧?快,求求你們快點叫救護車!”

旁邊突然響起婦女驚慌失措的哭喊聲,還有越聚越多的路人。

靳子琦身形一怔,這個聲音她不久前還聽到,隻是當時說的人麵含笑意,而此刻卻隻有痛心的惶恐,她的大腦一片混亂,忽然就回想起剛才撞車的畫麵--

她明明已經被方晴雲的車撞到了,可是卻隻是倒在地上崴到了腳蹭破了點皮。

靳子琦僵硬地回過身,著旁邊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耳邊嗡嗡作響,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員警的詢問聲在耳畔,她卻隻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地在動。

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在炎炎夏日裏刺激得人胃部一陣痙攣。

靳子琦撥開人群,地上,保姆心急如焚地喊著救護車,整個後背衣服都被汗水浸濕,她的前襟是血紅的大塊,而秦母正奄奄一息地躺在保姆的懷裏。

剛才在車子快撞上她的時候把她推開的居然是……居然是秦遠的母親。

秦母手腳痙攣地抽搐著,額頭處象有個噴泉,鮮血不斷地往外噴湧著,水泥路瞬間綻放開一朵猩紅妖嬈的花,吞噬著人心底深處最原始的恐慌。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子……

靳子琦情不自禁地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感到人像被撕裂了一般。

“哈哈……哈哈……都死了……都死了才好……啊哈哈!”

方晴雲瘋癲的笑聲如魔魘般響起,她被員警從駕駛座拉下來,鋪頭蓋麵的血漬,咧著嘴笑,露出一口白牙,更顯得恐怖而猙獰。

“哈哈……靳子琦,你去死吧……去死吧……哈哈……”

秦母在保姆的叫喚聲裏慢慢睜開眼,一雙眼,比之以往更加渙散無光。

她慢慢地轉頭,在到靳子琦時才停下,臉色分外蒼白,抬起沾滿了鮮血的手。

“小琦……小琦……咳咳……”

伴隨著咳嗽聲,一口又一口地鮮血從秦母的嘴裏噴出來。

靳子琦半跪在地上,手顫唞著握住秦母的手,“我在這裏。”

秦母臉上是慈祥的笑容,隻是慘白地臉色和青紫的嘴唇洩露了她情況的糟糕。

“您不要再說話,救護車和醫生馬上就來了。”

秦母的手越來越涼,靳子琦用雙手去捂,想要把她的手捂暖,驚恐卻席捲了她的身體,一滴淚從眼眶溢出,滴落在秦母沾染了鮮血的手背上。

秦母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好孩子,哭什麼,我這把老骨頭死了也就那麼回事,要不是阿遠,我幾十年前就想跟著他爸爸去了,現在也算了如願了。”

“您別這麼說,您會好起來的,您不是說還要去法國嗎,秦遠在那裏等你呢!”

“小琦,你不用自責,不管你的事,這是阿遠的孽緣,他不在,當然隻有我這個當媽的來替他贖過,現在,一命賠一命,阿遠跟那個女人也算是兩清了。”

秦母的氣息越來越弱,她望著靳子琦的目光卻有閃爍的晶亮:“小琦,這些年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其實我也明白你跟阿遠是回不去了,可是我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