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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母聲淚俱下,方教授也背過身抹去眼角的淚。

可是,方晴雲一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秦遠,鼻子一酸,也掉了眼淚。

秦遠往前走了一步,雙腿傳來一陣刺痛,他的身形僵了一僵。

“秦總……”

秘書連忙上前攙扶住他。

秦遠卻不著痕跡地避開秘書的手,忍著腿上筋脈的疼痛,走到方晴雲跟前。

“阿遠……阿遠……我們的孩子沒了!”

方晴雲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間溢出。

秦遠俯視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半蹲下,平淡地和她溼潤的雙眸對望。

“是不是你叫人綁架子琦的?”

方晴雲哭聲一停,臉上閃過驚恐,她連連搖頭,抽泣地開口:“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我沒想要傷害她的性命。”

“是嗎?”秦遠清淡地隨口反問一句,語氣裏卻是不相信。

方母看不下去,額際青筋暴動,指著門口對秦遠怒斥:“你給我滾!晴雲全心全意對你,可你呢,卻這麼一而再地傷她,我們不想再見到你,給我滾!”

方教授也是失望地看著秦遠,如果說之前,他還希望秦遠跟女兒破鏡重圓,那麼這一刻,他恨不得親手斃了秦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賬東西!

晴雲都成這個樣子了,秦遠非但不關心一句,反而為了另一個女人,在晴雲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冷酷地逼問,至於她跟孩子,他居然一點也不在乎了嗎?

方教授開口:“你出去吧,消失得越遠越好,我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問完話自然會走。”

“你——”方教授氣得滿臉脹紅,手指顫巍巍地指著秦遠。

方晴雲看出秦遠眼中的冷漠,心中一慌,緊緊地拽住他的手臂。

“我真沒想過害她,反倒是她,阿遠,你不要被她騙了。”

方晴雲抽泣地淚水不斷湧出:“是她,是靳子琦,讓綁匪綁架我的,是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阿遠,你一定要替我們的孩子報仇!”

“什麼?!”方母不敢相信地高呼:“是那個女人害你被綁架的?”

方晴雲不停地抽噎,無聲地默認了方母的話。

方教授這下也淡定不了,拍著床櫃氣道:“怎麼有這麼惡毒的女人!秦遠啊秦遠,你到底招惹了怎麼樣的女人,連累了我的女兒和外孫!”

秦遠冷眼看著方晴雲痛不欲生的模樣,抽回了自己的手,站起來,“我以為到了現在你會誠實一點,知道嗎,晴雲,你讓我特別失望。”

方晴雲仰頭看著麵色冷沉的秦遠,瘦弱的身子顫唞,想要起身去拉秦遠。

“阿遠,難道沒有了孩子,你就不要我了嗎?”

“晴雲,為什麼到現在你還不肯接受事實?”

秦遠一句話讓在場方家夫婦也愕然地看向他,而方晴雲則惶恐地搖頭。

“阿遠……”

秦遠卻沒有心軟,望著她楚楚可憐的神情,無情地開口:“不管有沒有這個孩子,我都不會改變初衷,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不……”方晴雲慘白著臉,不肯相信地搖著頭倒退,“你騙我,如果你真的不要我,為什麼還要帶著三十億去救我?”

“你想要聽實話嗎?”

秦遠掀了掀眼皮,那平淡無奇的聲音此刻聽來卻是別樣的殘忍。

方晴雲像是預知到了什麼,捂著自己的耳朵,狂搖頭:“我不要聽,不要聽!”

他一定是去救她的,一定是看不得她跟寶寶受苦才去救她們母子的……

不是,他不是為了救靳子琦,不是,一定不是……

方母看著女兒又開始瘋癲,立刻抱住瘋狂抓頭髮的方晴雲,沖秦遠哭著喊道:“我女兒到底欠你什麼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

秦遠淡漠地望著方晴雲的失控,眨了幾下眼睛,嘴角微微上勾。

“你女兒欠我的確實不少。”

“秦遠,有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麼喪心病狂的!晴雲流產,你的孩子沒了,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傷心難過嗎?”

方教授的手指快要點到秦遠高挺的鼻樑,“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

“看來晴雲沒有告訴你們,我們半個月前就已經正式離婚了。”

“離婚?”方母謔地起身,咬牙切齒地道:“秦遠,晴雲有了你的孩子,你居然……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她鬧離婚,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秦遠直直地看向方晴雲:“晴雲,你要不要告訴你爸媽我們為什麼離婚?”

“不……”方晴雲搖頭:“那都是你逼我的,我根本不想離婚!”

方母更氣:“秦遠,你忘恩負義,你難道忘記了你有今天都是靠的誰嗎?”

秦遠:“那您怎麼不問問你女兒,我當初遭遇那麼多苦難又是拜誰所賜?”

“你這話什麼意思?”方母睜大眼睛,似乎不敢置信秦遠那諷刺的語氣,“難不成你當初腿被打斷是我們晴雲的錯?秦遠,做人不能這麼蠻不講理啊!”

隻是方母話音未落,方晴雲就失聲尖叫起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她轉身,掃翻了床櫃上所有的東西,玻璃水杯碎了一地紮人的玻璃渣,而方晴雲的手背被劃破,嫣紅的鮮血噴湧而出。

“晴雲,晴雲,怎麼了?老方,快叫醫生,快叫醫生啊!”

可是,方晴雲發狂地掙脫方母,撲上去抱住秦遠,神色慌張地顫唞著身體:“阿遠,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讓他們打斷你的腿,我隻是讓他們教訓教訓你,讓你以為是靳子琦父母幹的,我真不知道他們下手會那麼狠,嗚嗚……”

回憶起往事,秦遠眼底閃過痛楚,那個時候,他剛好拿到了兼職的工資,那也是他們家一個月的開銷,那群流氓看上了,他怎麼肯輕易給他們?

方晴雲滿臉的悔恨,眼中盈滿淚水:“阿遠,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秦遠閉上眼,不去看方晴雲那淚流滿麵的哀求。

“天哪……”方母身形晃動,不敢置信地捂著嘴。

方教授先是震驚,爾後是沉痛地自責:“是我教女無方,是我沒教好她啊!”

秦遠慢慢地掰開方晴雲死揪著他衣服的手,睜開眼,眸底一片寂然,沒有絲毫的感情波瀾:“晴雲,我們之間現在兩不相欠了!”

“不!”方晴雲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樓層。

望著秦遠毫不留戀地轉身,方晴雲心生不安,慌忙地想要追上去。

“秦遠!”

“拉住她!”方教授急急地喚妻子阻攔瘋癲了的女兒。

方母將方晴雲拖住,哭著勸道:“晴雲,別這樣,別這樣!既然你們之間沒緣分,就不要再勉強,勉強是沒有幸福的啊!”

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方晴雲停下掙紮,懵然地看向方母,“沒緣分……沒緣分……”

房間門突然被敲響。

“秦遠?”方晴雲臉上流露出欣喜,“是秦遠回來了!”

“晴雲!”方母想要去攔已經來不及。

房門被方晴雲迫不及待地打開,然而,出現在她視線裏的卻不是秦遠。

兩個身穿警服的刑警筆挺地站在門口,看到門打開,就問:“請問方晴雲是不是住在這裏?”

見到員警,方教授的心裏一沉,但還是上前:“方晴雲是我女兒,兩位員警同誌,不知道你們找我女兒有什麼事?”

兩刑警互看一眼,差不多已經確定剛才那個開門瘋瘋癲癲的女人就是方晴雲,就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我們是s城刑警大隊的,我們懷疑方晴雲小姐跟宋家少夫人靳子琦的綁架案有關,想帶她回去協助調查。”

“綁架……協助調查?”

方母接受不了這一而再的打擊,又一次暈了過去。

……

“這群人,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宋其衍受傷的事很快就傳到了英國,溫莎夫人翌日就打來視頻電話。

溫莎夫人看到宋其衍頗顯頹廢的樣子,心疼地紅了眼圈,然而瞧見靳子琦隆起的肚子時才稍稍安心,歎息道:“你在那邊要注意點,有麻煩就說一聲。”

最後掛電話前,溫莎夫人說了句:“我聽說簡在大陸,你自己多當心點,她不是那種善罷甘休的人,她對我們家族有怨恨,連帶著你也不肯放過。”

溫莎夫人的話讓靳子琦有些不安地看向宋其衍。

宋其衍拍拍她的後背,擁緊她:“這裏是大陸,她還不敢很囂張。”

之後幾天,相繼有不少政商界名流前來探病,畢竟宋其衍是澳籍華裔,又是名人,出了綁架這種事,真心擔憂和借機攀關係的都不在少數。

而靳子琦這些日子也乖乖地宋宅、醫院兩點一線地跑,隨行都有七八名保鏢保護,儼然跟國家領導一樣,最初還有些尷尬,但後來也習慣了。

蘇凝雪也因為綁架一事憂心重重,聽社區裏鄰居的建議,還特地跟喬楠不辭辛苦地去了其他市聲譽頗高的寺廟替靳子琦一家三口求了護身符,後來,聽了高僧的講課後,為了求心安,決定每個月都去寺廟一次。

靳子琦看著躺在手心的護身符,若是以往,她是怎麼也不信神佛的,但自從被綁架後,好幾個晚上睡不好覺,拿了附身符倒也圖個安心。

至於宋其衍那塊,靳子琦不顧他的反抗,硬是戴到他的脖子上。

“我一個大男人戴這個做什麼?”

“不準扯下來!”靳子琦抱住他的手臂,佯裝生氣地瞪他:“你要敢摘下來,回家後你跟某某睡去,至於我的房間,你別想再進!”

這個威脅……貌似有些嚴重了。

宋其衍看著自己脖子上那滑稽的護身符,有些無奈,但一看到靳子琦認真的目光,心頭一陣柔軟,索性也不抗議了。

他拉過靳子琦,將她攬入懷中:“我聽你的話戴著它,是不是該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