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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來。報警根本沒有用,強龍不壓地頭蛇,遠水救不了近火,那些救援的人也被他們繞到別的地方去了!”

靳子琦越說越後怕,臉色慘白,“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他也不會孤身上山,沒有我的拖累,他也不會中彈,現在還被一個人留在那裏。”

她再也忍不住,潸然淚下,恐懼和愧疚折磨得她喘不過氣來。

秦遠心中卻已經大概有數,公安找宋其衍要東西,能要什麼,無非是宋之任在位的時候,宋氏幹過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今宋氏換了當家人,宋其衍對宋氏可是整頓了一番,跟宋之任合作的那群老傢夥慌了,這才狗急跳牆了!

而能讓那群老傢夥這麼拚命想要搶奪的東西,無非是他們行非法之事的證據,並且,這證據影響還不小,恐怕能要了他們的老命。

秦遠想到後來,心頭也湧起了不祥的預感。

靳子琦安靜了會兒,抬起頭看著他,眼角還殘留著淚痕,目光卻異常堅定:“秦遠,這件事情本來就跟你沒什麼關係,你現在下山去,我相信憑你的身手安全脫身不是問題……”

“我走了,那你一個人想做什麼?”

秦遠忍著爆粗口的憤怒,拉住她的手:“你以為你回去就能救得了他?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再加上他是澳籍華人,那幫人要弄死他還得掂量掂量,你如果去了,隻會讓匪徒拿你來讓他乖乖就範!”

“是呀,理智告訴我,現在應該馬上跟你離開,那樣,我們的孩子保住了,我也安全了,可是我做不到,我靳子琦也是個普通人,一想到他此刻可能遭受的情況,我就想沖回他身邊,即使不能救他,但跟他一起承受那些痛苦也是好的!”

“你說那些匪徒不會傷他性命,他也說他會安全回來照顧我跟寶寶,可是,我賭不起,也等不起,我想要的是守在他身邊每一分每一秒!”

秦遠看著她,心中一痛,“你就這麼愛他,明知道他們可能不會顧惜你的性命,明知道那是龍潭虎%e7%a9%b4,你也要去?”

靳子琦回望著他,慘白的臉上沒有血色,雙眸氤氳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有種一種動人的光澤,秦遠能從她的眼眸中看到自己蕭瑟的影子。

靳子琦深吸口氣,輕輕說:“秦遠,或許你無法理解我的行為,會覺得我愚蠢到了極點。他對我來說,比我自己乃至孩子更重要,你可以說我是個自私的母親,不顧及肚子裏孩子的安全,但我相信,我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秦遠心頭酸澀,“值得嗎?一個不小心,你跟孩子都會沒命,你也看到了,他們有槍,要是他們發現你知道了秘密不會放過你。”

靳子琦露出淺淺的笑,“值得的。”

說完,她就越過秦遠往回走。

秦遠站在原處,靜靜地看著她略顯笨拙的步伐,然後追了上去。

靳子琦錯愕地看著走在自己身邊的秦遠,“你怎麼不走?”

秦遠麵無表情地注意著四周情況,一邊回答:“你說我不理解你的行為,靳子琦,其實是你自己不敢往那處想罷了。如果我真不理解,我為什麼明明已經快下山了還要折回來,如果不是你……”

“夠了,秦遠!”靳子琦製止了他,“我現在隻想要其衍好好的。”

秦遠苦澀地笑笑:“我知道,你現在心裏隻有他一個。”

靳子琦的眸光一閃,沒有去看他流淌著依戀和深情的眸子,加快了腳步。

……

而另一邊,宋其衍已經落入了那群黑衣匪徒的手裏。

“宋董,識時務者為俊傑,剛才當著你老婆的麵不好說,現在這裏也沒外人,我說,你有必要這麼跟自己犯磕嗎?”

匪徒首領儘量放柔語氣,看著坐在地上捂著流血不止的肩頭的宋其衍。

“宋董,做人不可以忘恩負義,宋氏能有今天,你敢說沒有我們一份功勞?宋老當年跟我們達成協議,到了你這一代,難道就要這樣毀了?”

宋其衍輕笑了聲:“讓朱副局這麼低聲下氣地來說服我,倒是委屈朱副局了,不過,跟你們有往來的是老頭子,這筆賬可不能算我頭上。”

匪徒首領也就是朱副局見宋其衍點出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惱,反而坦然地接話道:“但有一點沒變,你們掌管的都是宋氏,宋氏牽扯黑市交易以及走私,難道你這個董事長還想相安無事地脫身?”

“倘若我真的牽扯其中,你們今天會狗急跳牆,逼到這裏來?”

宋其衍顯然不上他們的當,嘴角那譏誚的弧度卻惹惱了朱副局。

他冷哼一聲,也不再那麼客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上來,就讓人偷偷在銷毀宋氏這些年來幹那些勾當的證據,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徹底脫離出去嗎?”

朱副局說著,拍了拍宋其衍的臉頰,“請佛容易送佛難,小子,你還嫩了點!”

宋其衍嗬嗬笑了兩聲:“難道你沒聽過,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朱副局顯然被氣得不輕,他軟硬皆施,偏偏這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

他麵容猙獰,手裏的槍頂住宋其衍的頭,強忍著怒氣,宋其衍淡定地看著他,嘴角一勾:“有本事你開槍,咱們今天也算是同歸於盡。”

朱副局氣得一拳揮上宋其衍的臉頰,宋其衍因為肩傷,根本躲不開,悶哼一聲,嘴角破了皮,口腔裏也是一股鐵銹般的血腥味。

“宋董,我其實也不是個粗人,可是你一定要逼我做一些讓我不高興的事情來讓我一再破壞我的原則,這可不好!”

朱副局話說得和氣,可他的手槍卻抵上宋其衍的右肩,稍稍用力,鮮血就連續不斷地從他的肩胛骨處淌下,宋其衍的臉色一瞬間蒼白,卻沒有吭聲。

“我得保證我太太能安全回到家裏。”

良久,宋其衍才從唇齒間蹦出一句話,帶著隱忍的痛楚。

朱副局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冷眼俯視著宋其衍:“宋董,既然你不肯跟我們繼續合作,那我也不勉強你。但是東西,你必須給我乖乖交出來。”

他瞧著宋其衍中槍的傷口,悠悠然地道:“那樣,你少受些罪,我們也省些力氣。否則,我手底下的這些人下手可都沒個輕重,要是一個不小心,把宋董這樣風度翩翩的青年才俊打殘了,可就不好了!”

宋其衍西裝裏,白色襯衣右半邊差不多已經被鮮血染紅,但他還是談笑風生的姿態,看著朱副局:“如果我真出了事,那東西就直接移交中央了。”

“你敢?!”朱副局不由地提高了聲音,齜牙咧嘴地瞪著宋其衍。

然而,朱副局的心裏卻是惶惶的,若真交到京城去了,那還得了!

但麵上,他依舊不以為然地嗬嗬一笑:“宋董想得未免太天真,你以為我們在上頭沒有人,你確定你那東西能成功到達京城?”

宋其衍微抬眼皮,瞧了得意洋洋的朱副局一眼:“那朱副局怎麼就斷定,我在中央就沒有人?”

朱副局笑容一僵,他這才憶起,宋其衍婚禮那會兒,他似乎在大堂裏看到過a市陸家的老麼,陸家,在政壇算得上盤根錯節,地位穩固;而那老麼娶的老婆也是大有來頭,據說是軍委瞿副總參謀長的女兒……

可是,那又怎麼樣!

朱副局突然一改之前畏首畏尾的神態,眼底閃過冷鋒,連命都保不住了,還忌諱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況且,這個宋其衍,還不知道是不是在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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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副局卸下了心頭的恐慌,冷笑:“宋董,我可快沒耐心了!”

宋其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哼,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朱副局咬牙切齒地轉頭,招來一個下屬,一記眼色,下屬得令,走到宋其衍跟前,掄起棍子,就要朝宋其衍頭上砸下去。

本斂眸的宋其衍卻驀地抬頭,淩厲森冷的眼神直直地射過去。

那下屬掄棍的動作停滯在了半空,被宋其衍那陰鷙如毒蛇一樣危險的目光震懾在了那裏,一時間竟忘記了宋其衍其實是階下之囚。

“廢物!”

朱副局搶過下屬手裏的棍子,一棍子擊在宋其衍的左肩上,宋其衍本靠在樹幹上的身子一下子傾倒在地上,因為痛楚冷汗直冒。

……

此刻,不遠處一棵大樹後麵。

靳子琦看到宋其衍一身血跡,又瞧見他挨打,就想著要衝過去。

秦遠卻立刻扳住她的肩頭,低聲道:“別衝動!”

靳子琦的手指幾乎都要嵌進樹皮裏,望著宋其衍蒼白的臉紅了眼。

……

朱副局煩躁之下,也摘掉了頭罩,露出一張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臉龐,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用棍子捅了捅宋其衍:“宋董,這滋味怎麼樣?”

宋其衍用疼得顫唞的手撐著自己坐起,渾身上下雖狼狽卻一點也不落魄,他並未求饒,淡淡地笑了下:“應該還能承受第二棍。”

朱副局耙了耙自己的頭髮,“宋董,你這又是何必呢?你就不要逞強了,這件事情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不是你說不做就不做的。現在,你老老實實把那東西交出來,我跟上頭說說,或許還有轉機。你要是還這麼執迷不悟,不是哥哥我冷血,沒人能保得住你。”

宋其衍頓了頓,道:“我想知道,綁架我太太的那幫人又是什麼來歷?”

對於宋其衍突然的轉移話題,朱副局有片刻的懵然,但隨即就明白過來,頗為不耐地開口:“我哪裡知道,我們接到你報警就直接過來了,說不定是你太太自己得罪了人,這會子被人家找人來滅口了!”

宋其衍垂下眼睫,似乎在想些什麼,再抬頭的時候,臉上是鬆動的表情。

“你剛才說的話,我想了一下,或許我中途退出,會導致你們的利益鏈受到阻礙,但我確實也沒打算替我父親接下這單生意,買賣一向是你情我願,如果你們真不放心,那東西我可以還給你們,隻不過,你得按你之前說得,保我安全。”

朱副局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彎了眼:“宋老弟,早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