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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看了她一眼,但也隻是一秒鐘的停留,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去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就移開了眼睛,卻被搭在椅背上的紅色圍巾吸引視線。

那應該是靳子琦剛才落在這裏的。

他立刻就掀開被子,穿上皮鞋,顧不上穿外套,直接拿了圍巾就要追出去,卻忘記自己是生病的身子,一站起來就頭暈眼花,趔趄地差點跌倒。

“阿遠,你有沒有事?”方晴雲擔憂地忙去扶他。

隻是她剛伸出手,還沒觸碰到他的手臂,就被他推開,她整個人都僵住了,為這份陌生的疏離,“阿遠,你今天心情是不是不好?”

“你在門口不是都聽到了嗎?”

方晴雲臉上刹那失色,望著那無情戳破她謊言的男人,他竟然……竟然知道她站在外麵,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說出那樣始亂終棄的話來?

當著妻子的麵,讓另外一個女人給他一個追求她的機會……

秦遠看向她,頓了一會兒,平靜地開口:“晴雲,我們離婚吧。”

方晴雲睜大眼睛,整個人一個不穩,差點撞到旁邊的椅子,她捂著自己已經很明顯的肚子,揉緊了衣衫:“秦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秦遠有些疲憊:“我會把我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財產轉移到你在瑞士的帳戶下,至於其他不動產,年後我就讓律師……”

“砰——”保溫杯的爆破聲打斷了他的話。

清淡的粥香彌漫在病房的空氣裏,也淡化了本濃濃的消毒藥水味。

“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錢嗎?如果是因為錢,追求我的富家子大把大把都在,我何必要選擇當初是個窮光蛋的你!”

方晴雲倔強地沒讓眼淚流出來,她死死地瞪著坐在床邊的男人,“秦遠,你就是頭沒良心的白眼狼,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失去了那麼多,我的青春我的感情我的真心,你通通都不在乎……”

“你真的有你說得這麼愛我嗎?”秦遠突然反問,迎上她怨恨的目光,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愛我,偷偷寄匿名信給靳昭東;愛我,叫人打斷我的腿;愛我,刻意製造了在倫敦的偶遇;愛我,私自藏起了小琦寄給我的信,愛我……”

“不要再說了!”方晴雲有些慌亂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為什麼不說,這些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畢竟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在他的目光裏,她更加慌亂了,他卻笑了笑,“我竟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可以殘忍到這個地步,毀掉他在乎的一切。”

他的笑意沒有抵達眼底,冷冷的,如同站在法庭上,質問著對方證人。

“阿遠……”方晴雲強忍著身體的戰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晴雲,你是習慣了說謊,還是認為對我沒有必要說真話?”他還在笑。

隻是那樣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和她的心,然而她卻發現自己百口莫辯。

秦遠站起來,拿著那塊柔軟的圍巾,似乎上麵還殘留著靳子琦的溫度,他珍惜地捧在懷裏,不願再去看她一眼,徑直往門外走去。

“你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就該想到,我不接受任何的欺騙。”

豪門風雲,明爭暗鬥 【020】一定要她參加的鴻門宴

靳子琦從樓上下來,由保全跟著,打算去醫院大門口等宋其衍。

算算時間,他是該到了……

她低頭看了眼腕表,耳邊卻聽到保全失聲驚呼,像是在叫她當心。

靳子琦還來不及反應,眼前一黑,隨即一道身影閃逝,她嚇了一跳,捂著自己圓圓的肚子後退了幾步,甫一抬頭就看到宋其衍。

剛才差點衝撞到她的罪魁禍首無疑就是他!

宋其衍在迎麵要撞上靳子琦時,驚得忙止住腳步往後退,後背撞到門上。

兩人驚訝地望著對方,大眼瞪小眼,傻傻地堵在了門口。

“前麵的人還走不走啊?”後麵傳來大嬸不耐煩地催促聲。

靳子琦窘然地攏了攏發絲,手腕已經被一隻微涼的大手緊緊握住。

那是她所熟悉的手掌,掌心中有一點薄繭,是在農場幹活時留下的。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消褪。

每一次在撫摸她,薄繭掠過她柔滑的肌膚,都帶給她如電流般的顫慄。

“大少爺!”保全驚喜而恭敬地鞠躬問候。

醫院大廳裏有年輕的病人家屬經過,竊竊私語,眼睛時不時瞟向大門口,有歆羨,有驚奇,也有興奮,那是出於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欣賞。

高幹子弟吧……應該是創業有成的青年企業家……不……可能是明星吧?

那些讚美驚豔的言辭彙入靳子琦的耳朵,但迅速又被她過濾擯棄在腦後。

她看到他身後黑色的勞斯萊斯駕駛座的車門開著,他站在第一縷大廳燈光下,筆直挺拔的影子被拉長,一直延伸到她的腳尖處。

“站在門邊上做什麼?肚子這麼大,還喜歡到處亂跑。”

開口就是一通責備,就像是大人在教訓家中不聽話到處亂跑的孩子。

他驀地上前,順著抓住她手腕的力道輕輕一扯,她準確地撲入他的懷裏。

再熟悉不過的味道讓靳子琦稍稍地安下心,倚靠在他的%e8%83%b8口,抬頭仰望著他輪廓冷硬的五官:“我還以為你不來了,要把我扔在這裏。”

本是玩笑的一句話卻換來他頓時陰沉的麵色。

“孕婦不能隨便來醫院,醫院裏細菌病毒的什麼都有,你怎麼這麼迷糊。”

聽到他絮絮叨叨的抱怨,靳子琦一顆心徹底放下來,雙手順勢挽住他的手臂,彎起嘴角:“前幾次我來醫院看爸爸你怎麼不說?”

宋其衍停頓了下,擁緊靳子琦,關心情敵能像關心嶽父那樣嗎?

除非……他腦袋抽了!

靳子琦看他繃著唇線有些不高興的樣子,想了想,怕他有所誤會,就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句:“秦遠他病了……”

“死不了。”她剛一開口,就被他陰陽怪氣的語調打亂。

靳子琦抬頭瞪著他。

宋其衍也就硬氣了幾秒,臉色立刻軟了下來:“餓了吧,回家吃飯去。”

她猝不及防地都逗樂,勾著嘴角想笑又不願意笑出來,手已經被攥進了長滿繭的大手裏,有些刺,但是很溫暖。

“以後沒事少往這跑。”依舊不肯放棄地企圖扼殺她會見情敵的可能。

“我想吃糖醋排骨。”

“我跟你說醫院的事呢,你扯什麼排骨,靳子琦,你故意的吧?”

“你當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幼稚……幹什麼?”

“帶你去吃糖醋排骨。”

“去哪吃啊?”

“到了不就知道了。”

靳子琦忽閃了下美眸,被這樣抬扛模式的對話弄得雲裏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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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吃糖醋排骨了,其實和記的火鍋也不錯。”

“好。”毫不遲疑地點頭應下,擁著她往外走。

這孕婦迷糊著呢,一拐就走。宋其衍得意洋洋,又自控不住地緊緊盯著懷裏美眸清波流盼的子琦,就像是大灰狼盯著塊肉,就想叼回去。

越走越遠的兩人,何曾注意到他們身後不遠處佇立的修長身影。

一陣劇痛從胃部竄起,他抿緊嘴唇堅持著,握著圍巾的手背上卻青筋突起,身上隻穿了單薄的襯衫,寒風從敞開的大門刮入,冷徹刺骨。

“小夥子,別擋路,讓讓……讓開。”

病床輪子轆轆聲從身後傳來,緊接著一陣大力朝他衝擊而來。

秦遠沒有防備,連連地往旁邊踉蹌了幾步,右臂重重地撞到牆壁上。

他張開的五指,撐在牆麵上,久久地站著沒動。

他的聲音淹沒在擦肩而過的病床輪子滾動聲和醫生護士的議論聲中。

“這一次……可不可以為我停留?”

大門開關之間,反射出謊言的金光,黑色的勞斯萊斯駛出了他的視線。

他低聲重複。

“隻要一次就好。”

……

兩人買了火鍋料理,心情愉快地回家,夜色裏是綻放不停的火花,車子駛進宋家的車庫,下了車,靳子琦一個哆嗦,感到深夜的微冷。

宋其衍脫了自己的羊絨外套,披到她的肩上,靳子琦把兩隻手伸出去後,身體便慢慢地回暖,心裏也溫暖了不少。

夜風習習拂來,將她一頭柔順的黑髮吹得格外飛揚,也迷了她的眼,宋其衍緊緊地把她的手裹在自己的掌心,防止寒風凍到她的手指。

一踏進主樓,就和從裏麵出來的白桑桑打了個照麵,雙方齊齊停駐腳步。

白桑桑的臉色並不是很好,抿著紅唇,當看到回來的是宋其衍夫婦時,秀眉微微擰起,還沒說什麼,身後就響起匆匆追來的高跟鞋踏地聲。

“我還沒說完,誰允許你走了?都嫁給我們珩風當媳婦了卻還不肯安分,人家舉辦盛宴管你什麼事,要我說,你就得給我待在家裏好好養胎。”

宋冉琴的咒駡聲緊隨而至,然後是她暴跳如雷地趕到了白桑桑身邊。

“你瞧瞧你這副模樣,瞧瞧你這張臉,畫的都是些什麼!醫生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別用化妝品,你倒好,什麼都往臉上抹。還有這身衣服,三天不買新的你會難受死嗎?真當咱們家是開金庫銀庫的啊!”

和宋冉琴最近拮據的日子相比,白桑桑一如既往地出手大方,在宋家,靳子琦和她撞到過很多次,每次都看到她戴著墨鏡提著大包小包進屋。

白桑桑本就鬱積了怒火,宋冉琴非但不適可而止,反而當著靳子琦和宋其衍的麵對她一頓教訓,出嫁前她好歹是吃喝不愁的大小姐,哪受過這樣的氣?

尤其是結婚前宋冉琴殷切的態度和此刻念叨嫌棄不止的模樣,鮮明地形成了對比,白桑桑越想越氣,最後怒極反笑。

“我花的都是白家的錢,怎麼敗也輪不到你來說,就你兒子的那些錢,我還不稀罕呢,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勒著褲腰帶過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