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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他現在找到一份好工作,你以為你公公家知道了會放過他?他搶走了靳家的媳婦和孫女,這個大巴掌甩得這麼響,你公公一定會把他搞到名聲掃地,最後會讓他連基本的生活都難維持。”

“你別以為我在嚇唬你,他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得意門生,我一直希望他能前途無量,即便是攤上了喬家這樣的倒楣事,我也依然相信,憑他的實力,一定會闖出一番名堂,當然,這個前提是他沒有後顧之憂。”

“你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他,而不是把他當成了生命中的一根稻草?還是……喬欣卉搶走了你的丈夫,你想用她的哥哥來報復她?凝雪,如果你以為用這種愚蠢的方式就能讓靳昭東和喬欣卉不好受,那就大錯特錯了,最後痛苦的隻會是你一個人,他們依舊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許還會感謝你的放手。”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說的這些話。我是你的父親,自然不會不顧你的死活,可是別人呢?靳昭東的事,你放心,我會讓他回來,既然娶了我蘇家的女兒,這靳家女主人的位置又怎麼還能給別人?至於那對母女……男人年輕時總會犯下一些錯誤,你做不到諒解那就無視。明天我來接你去南方你姑姑家住些日子,我跟你公公說,你帶子琦去醫院那天剛好碰到你姑姑,就去南方做客了。”

父親分析得很詳細,想得也很周到,甚至連謊都給她圓好了。

這些話算是一種變相的威脅嗎?

她沒有讓父親送她到筒子樓下,車子停到前麵的路口,她就抱著子琦下車步行,沒有跟裏麵的蘇父道一聲別,徑直朝著筒子樓走回去。

天已經很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她卻沒被一塊石頭絆倒。

筒子樓下的井邊,喬楠在抽煙,姿勢很不熟練,吸了幾口就嗆得直咳。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吳大嬸說她爸爸把她帶走了,那一刻,他覺得天塌下來了,結果一抬頭卻看到了她,還有她懷裏的小子琦。

小子琦一如既往地依賴她,在夜色裏朝他展開雙臂,奶聲奶氣地叫嚷著。

他大腦裏一片空白,什麼也做不了,隻是沖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她,像是找到了自己丟失了的珍寶,再也不願意撒手。

他們誰也沒提及關於蘇父的話題,他一手摟著子琦一手牽著她上樓,沒有說一個字,他怕自己一問,會得來他不想聽到的那個答案。

單人床很擠,很難得,她沒有把子琦放在中央,而是摟在自己懷裏。

他們兩個人卻隻能貼在一起,第一次,他大著膽子,伸出一隻手臂給她當枕頭,另一隻手臂從後麵環抱著地,她沒有推開他。

她的呼吸很輕,似乎早已進入了夢鄉。

“凝雪,我今天看好了一間屋子,環境比這兒好,我們過幾天搬那裏,好嗎?”

他在她耳邊說,說得極輕,小心翼翼地。

她好像真的睡著了,沒有任何的動靜。

“我今天去了趟學校,導師說北京那邊有家汽車公司需要一名機械設計師,他推薦了我去,我已經把履歷遞上去了。”

她突然轉過身來,伸手抱住了他,輕輕“嗯”了一聲。

他親了親她鬢邊的碎發,開心地陷入夢鄉。

夢裏沒有靳家,沒有蘇家,隻有他和她,還有可愛的小子琦

清晨醒來,蘇凝雪不在屋子裏,連子琦也沒有在,他以為她帶著子琦下去玩了,梳洗好下樓卻沒有看到井邊的母女倆,四周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跑回屋子,便看到桌子上擺放著一張紙。

是那張被他撕破的資助出國留學協議書,重新被粘合在了一塊。

協議書上是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麵是她娟秀的字——

“這些日子我和子琦很開心,也打擾你了,謝謝。”

寥寥幾個字,她就雲淡風輕地把這半個多月的所有事都一筆帶過了。

他去了蘇家找她,蘇家大家長他的老師不在家,師母也去做客了,傭人說大小姐沒回過家,不過好像是去南方的姑姑家了。

正好趕上暑假檔,去南方那個城市的車票都賣光了,他買了一張站票,站了二十三個小時,半夜到的那裏,找到了傭人給他的那個地址。

那裏有的隻有一片破舊的住宅區正在拆遷,連個人影也沒有。

即便是喬家倒掉、父親從六樓跳下來血濺當場,他都沒有掉一滴眼淚,頂多隻是默默地紅了眼圈,可是那一刻,站在那一片漆黑之中,他的手捂在眼睛上,指縫間溢出的卻是滾燙的淚水。

在看到她的時候,是在一家商場門口,她依舊高貴得像個公主,長髮挽起,穿著名貴的衣衫,戴著當時最為流行的首飾,而她的身邊,是靳昭東,小子琦正被他抱在懷裏,乖巧地轉著眼珠,而她則挽著靳昭東的手臂。

他還是出了國,卻沒有在資助下完成學業,他中途休學離開了英國,去了愛爾蘭,在那裏靠打工完成了學業,並成功進入了極致汽車公司。

他甚至不再回國,偶爾會去打聽一下她的消息,有一次在英國遇到舊時朋友,說起她,聽說她的女兒和宋家外甥訂婚了,他也不過一笑置之。

可是,午夜夢回,無法忘記的是在筒子樓裏的那段時光……

------題外話------

喬叔和雪姨的過去告一段落,然後繼續正文部分哈!

昨天,有個人嘲笑我,我坐在電腦前愣了愣,然後果斷嘲笑了回去,對話如下:

我:忽然想到一個構思,然後睡不著了,難道我真要寫百萬大文→_→

薛童鞋:這次是省長我愛你嗎

我:不,這次是薛寶釵和林黛玉的艱難愛情…。

薛童鞋:敢於衝破世俗的偏見,可見清妹是有切身之愛

我:讓林妹妹刨個地挖個坑把你給埋了!

薛童鞋:這裏是金陵,我們薛家可是四大家族之一喲…林妹妹就算敢也沒那力氣

我:→_→看來你還有點明白,知道自己姓薛

薛童鞋愣了三分鐘(我數著):……睡覺

然後,我坐在電腦前,陰險地笑……

皮埃斯:看到有親問我是男是女,我表示,我的性別一直在撲朔迷離中改變著!

一諾傾情 【045】今夜,為我留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楠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了懷裏的蘇凝雪。

她低垂著眼睫,呼吸略微有些急喘,神情像是傷痛,又像是沉迷。

在他逼迫自己回想起那段既甜蜜又心酸的過往時,她是不是亦沉溺其中?

他的掌心緩緩貼上她冰涼的麵頰,因為上麵的淚水而心痛。

此情此景,曾經隻在夢裏重現過,他的手心是她真真切切的體溫……

壓製著那份窒息般的痛楚,側下頭,他的唇小心翼翼地輕觸她的額際。

一如二十八年前那個夜晚,他懷著滿心的期待親%e5%90%bb她的額頭。

隻是何曾想到,那個如蝴蝶輕點花枝的%e5%90%bb,竟會成為他們的道別禮。

再次擁抱著她,感受她的顫唞,她的慌亂,他合上眼竟,心中生出千山過盡之後的倦然和滄桑,唯有緊緊地抱著她才能相信這一刻的真實。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能牽動他的神智,能讓他在暗夜裏抑製不住地流淚,現在,這個人,時隔二十八年終於重回他的懷抱,又豈能再次放手?│思│兔│網│

他漆黑如墨的深眸微微一眯,這一次,絕對不會讓她轉身了!

“蘇凝雪,你說你從來沒有一點點地喜歡我?”

五十幾歲的人了,再去追究情情愛愛的未免太過荒唐,可他卻執著地想要知道答案,想要她告訴他,筒子樓裏的半個月不是他一個人的臆想。

“喬楠……”蘇凝雪從慌亂中回過神,似乎想說點什麼。

他緊緊地擰著眉,靜等著她繼續。

她望著他嚴肅而冷峻的神態,欲開口的話卻隻能緩緩咽回肚子裏。

忽然覺得,太陽%e7%a9%b4跳動得有些緊疼……

她以為那一日清晨從筒子樓離開,他們今生就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

離開的理由有很多也很充足——

她有自己的丈夫,還有一個跟丈夫所生的女兒,她身上依然有一道婚姻的枷鎖,她不願意背負一世駡名,亦……不想拖累他。

直到子琦在她懷裏,突然朝著床上熟睡的男人,喊出那聲口齒不清的“爸爸”,她的臉色驟然蒼白,心頭也悸動得讓她幾乎是抱著孩子落荒而逃。

她不知道是誰叫子琦說的這兩個字,那一刻也不想去探究。

她不顧子琦不滿的哼唧,抱著她快速地下樓,甚至沒有等到父親派來的車,便心慌意亂地小跑在柏油路上,逃得越遠,似乎才會安全。

父親欺騙了她,也騙了其他人,他根本沒把她送去姑姑家,他隻是讓她住在蘇家在郊外的別墅裏,派了口風緊的傭人來照顧她。

那時的她,看著日益情緒低落的子琦,也曾覺得心酸。

可是,她沒有別的選擇,父親說的沒錯,她還沒對喬楠愛情的地步,她很感激他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予溫暖,但她不能因為一己私欲毀了他。

蘇凝雪不是善良到聖母的女人,卻也不會是卑劣自私的。

她把自己塵封起來,與所有人都斷絕往來,待在別墅裏陪著孩子成長。

她不敢踏出院子,她不想聽到喬楠的消息,更不敢聽到喬楠的消息。

因為愧疚,也因為被她刻意忽略、掩埋在心底深處的那份陌生的情愫。

她不能解釋那幾天發生的事,隻能像鴕鳥,將自己埋在沙子裏。

這一埋就是十五年。

靳氏要進行海外融資,她作為靳氏代表前往英國,無預兆地在英國當地的財經雜誌上看到了他的身影,下一秒,她就打翻了手裏的咖啡杯。

滾燙的咖啡在她的手背上濺起一小串水泡,卻及不上心口的疼痛。

那一期的財經雜誌採訪的是極致全球汽車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