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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衣衫淩亂,臉上也都是被指甲抓起的紅痕,宋冉琴不時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痛呼,而小太妹則猙獰著小臉,嘴裏不停地問候著宋冉琴的祖宗十八代。

“叫你個老賤貨打我!叫你囂張,給臉不要臉,老娘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個山溝溝裏放牛呢!還敢跟我擺譜!”

“啊——”宋冉琴的頭皮被扯得發麻:“小賤人,還不給我放開!”

“小賤人?你個老賤種,到現在嘴巴還不乾淨?”

緊隨著響起的是“啪啪”兩巴掌,宋冉琴臉上的白粉嘩嘩掉了一層。

“我猜你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你的腦子卡在胎盤裏了?還是你的神經跟臍帶一起被剪掉了?明明一張臉長得跟老麻花一樣,還敢跟我裝伊莉莎白!”

“你你你——”宋冉琴頭頂直冒青煙,氣得兩眼直翻白眼。

這個死丫頭,剛才還一副天真小白樣,怎麼也沒想到爆發力這麼強!

宋冉琴隻是扯了扯臉部肌肉,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白夫人看事情要鬧大了,連忙沖還在那喝茶的白路晨說:“路晨,你從哪裡找來的潑婦,還不叫她住手,你這是在害你姐姐知道嗎?”

門口的靳子琦一進來就看到壓在宋冉琴圓潤肚子上的小姑娘,也就十幾歲,但那一身行頭已經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那兩巴掌的聲音連她都聽到了。

望著宋冉琴那因為氣憤而扭曲的五官,靳子琦不免期待起後續發展——

這次宋冉琴是狠狠地落了麵子,以她的性子,隻怕以後白桑桑的日子不會再像之前那麼好過了,她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白桑桑和惡婆婆對戰的打好戲碼!

蘇珩風看到自家母親吃了這麼大的虧,也不由地黑了臉,冷冷地伸手去扯那個小太妹,“我媽再怎麼不是,也是長輩,你父母是怎麼教你的?”

小太妹被蘇珩風毫不憐香惜玉的拎開,腳下一個不穩就要跌倒,所幸白路晨扶住了她,小太妹的眼底立刻盈上了淚花。

她委屈地把自己紅紅的手心伸到燈光下,就是那隻手扇的宋冉琴巴掌。

“阿晨,你看我的手……都腫了!”

白路晨則吹了吹小太妹的手,一頓柔聲細語的安撫:“來,我幫你吹吹,以後別看到老樹皮就往上拍知道嗎?”

宋冉琴臉部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一聲咆哮的“你——”出口後,就要從沙發上爬起來沖向白路晨,卻被蘇珩風及時地拉住。

蘇珩風艱難地拖著緩緩前進的宋冉琴,不耐煩地斥責:“媽你消停會行嗎?”

“你嫌我鬧事?”宋冉琴不敢相信地轉頭看著一臉倦意的蘇珩風。

而這邊的小太妹適時地發出清脆甜美的嬌嗔:“嗯,我知道了!”

宋冉琴怒火叢生,一聲憤怒的高吼,趁著蘇珩風不注意的空隙,隨手掄起旁邊的那隻青花釉裏紅葫蘆瓶往白路晨的腦門上砸過去。

“小弟!”白桑桑一聲驚慌的提醒。

白夫人想要跑過去接住那個花瓶已經來不及了……

“砰——”花瓶掉落在地上,再一次壯烈犧牲。

白路晨甩了甩自己擋得發麻的手臂,齜牙咧嘴,隻是,他還沒有發作,門口就響起了一聲猶如雄獅咆哮的怒吼聲——

“宋冉琴,我讓你暫住在這個家裏,不是讓你來敗壞這個家的!”

靳子琦聽到那久久繞梁不去的震怒吼聲,隻覺得精神一震,然後便看到宋其衍拄著拐杖,一手牽著某某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老人家穿著睡衣,外麵就披了件外套,但此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隻覺得火氣蹭蹭地上湧,尤其是看到宋冉琴那副愚蠢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宋冉琴在看到趕來的宋之任時,大腦頓時停當,呆呆地看了氣急敗壞的宋之任片刻,待回過神,一張臉漲得通紅,倏然躲到了蘇珩風的背後。

她的嘴角劇烈抽[dòng]了幾下,低頭瞅著那些摔碎的古董,這才意識到禍闖大了!

“宋老,這件事……”白夫人臉色尷尬,試圖上前解釋。

宋之任卻擺擺手,製止了她的話,而是冷眼瞪著縮著脖子的宋冉琴。

“看來我還是對你太心軟了,你這坨扶不起牆的爛泥!”

宋冉琴這一輩被宋之任罵過的最介意的話就是這句“扶不起牆的爛泥”,偏偏宋之任還要掐住她的七寸,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訓斥她!

當即,她的臉色就煞白了,而蘇珩風也覺得無比丟臉,恨不得沒進過這個客廳,身後這個女人不是自己的母親!

一時間,客廳裏安靜得可怕,隻有宋之任粗粗的喘熄聲。

某某捏了捏宋之任的大手,“爺爺,不要生氣,反正這些瓶子放在家裏也是裝花的呀,姑姑也是氣壞了才不小心砸了,爺爺的身體比這些花瓶重要多了!”

宋之任低頭看著自家聽話懂事的孫子,心頭一陣柔軟,摸了摸某某柔軟的頭髮,聲音有些哽咽地感慨:“好孩子好孩子,爺爺不生氣……”

靳子琦站在一旁聽到這段對話,低頭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讓眼底的笑意不合適地暴露在眾人的眼皮底下,這個小壞蛋……

宋其衍好似察覺了她的情緒,他不著痕跡地輕輕碰了碰她的後腰。

靳子琦天生怕癢,身體下意識地一緊,轉頭,宋其衍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沖她笑,他倒是毫不避諱自己愉悅的心情。

“這叫虎父無犬子,我新學的成語,怎麼樣?”

他靠近她的耳朵低聲說,那薄韌的唇若有似無地掃過她的耳根子。

她難忍那陣子的瘙癢,本能地縮了縮白皙纖長的脖子,他低低地笑起來,然後移開了自己的頭,看著場中央那僵持的眾人笑得恰到好處。

“父親,這天寒,您還是早些回房,這裏,就交給兒子處理吧!”

宋之任抿緊雙唇,回頭看了眼宋其衍,不作響,過了會兒,才望著宋冉琴,語氣冷漠:“給你一星期時間,從這裏搬出去,不然我幫你叫搬家公司!”

說完,宋之任就忿忿地拄著拐杖走了,沒忘記帶走可以撫慰自己受傷心靈的靳某某小朋友,即便是出了客廳,還能聽到那稚嫩體貼的聲音——

“爺爺,某某給你唱首歌吧,那樣你就不會不高興了。”

戲散了,各路演員和觀眾也要相繼退場。

宋冉琴在宋之任走開後,就撒了那層子畏懼,從蘇珩風後麵出來,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朝宋其衍冷哼一聲,一把奪過蘇珩風手裏的高跟鞋套到腳上,然後,踩著那雙高跟鞋風姿搖曳地就要走。

“宋女士。”宋其衍卻在後麵叫住了她。

宋冉琴不耐煩地轉頭:“幹什麼!”極為不耐的語調。

宋其衍兩手相疊放在身前,沖宋冉琴意味深遠地一笑,話卻說得極為客氣:“你可不能走,你要走了,這些瓶瓶罐罐的我找誰去算賬?”

“噢,你這話的意思是,要我拿出錢來買這些碎片?”

宋冉琴不敢置信地吹鬍子瞪眼,一手直指著地上那些碎成渣的花瓶。

“不然呢?”宋其衍依舊笑%e5%90%9f%e5%90%9f地,看在宋冉琴眼裏著實欠揍。§思§兔§在§線§閱§讀§

宋冉琴乾脆也破罐子破摔:“誰知道這些是不是贗品,這是我爸爸家,我摔幾個瓶子怎麼啦?再說,是我要摔得嗎?你要錢就去跟他們要!”

反正馬上就要搬出去了,在這之前,她打死也不願意破費這麼一大筆。

所以,宋冉琴一下子就把矛頭指向了白家眾人。

白夫人一聽也立刻不高興了:“蘇夫人,你這話說得是不是太過分了?這過程我們都看到的,哪一個花瓶不是經你手碎的,你怎麼好賴到我們頭上?”

“哎呀,白夫人!”宋冉琴不服輸地叫囂起來:“要不是你兒子帶來這麼個鬧事的,我會砸花瓶嗎?你不自我反省還要把賬賴到我頭上,有你這樣的嗎?”

“蘇夫人!做人不可以這麼蠻橫不講理!”白夫人對宋冉琴終於忍無可忍了,“要不是我們桑桑快要跟珩風結婚了,我不想讓大家的臉上不好看,你以為我現在還會站在這裏嗎?”

宋冉琴冷嗤笑:“白夫人真會講笑話,倒是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白夫人神情一震,沒想到宋冉琴皮厚到這個地步,一時語塞。

而宋冉琴則眼梢往上一挑,沖不遠處的蘇珩風一聲吆喝:“兒啊,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休息,少在這裏跟群沒素質的人做沒必要的爭執!”

說完,徑直甩著兩條結實的胳臂,頂著一張花貓臉風風火火地走了。

蘇珩風的臉色自始至終沒好看過,但他好歹還有點男人的擔當,沒有像宋冉琴那樣甩甩手就走,路過宋其衍時停下了腳步。

“讓古董鑒賞家估算出損失就讓傭人告訴我一聲。”

然後才抬步離開了客廳,卻是連眼角的餘光都沒分給白桑桑。

白夫人看到這麼無賴的宋冉琴和對女兒漠不關心的蘇珩風氣得不行。

白桑桑隻是抱著雙臂冷笑,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倒是白路晨遲疑地詢問白桑桑:“姐,你確定要嫁進這個家嗎?”

白夫人重重地舒了口氣解壓,對白桑桑說:“我先回去了,這件事我會跟你爺爺和你爸爸說,到時給你打電話。”

說著,扯了白路晨就走,那小太妹顛顛地跟在白路晨身後寸步不離。

隻是剛走了兩步,就被宋其衍攔住了去路。

白夫人擰起眉頭:“還有什麼事嗎?”

宋其衍朝不遠處站著的傭人一使眼色,然後看著一臉警惕的白夫人莞爾:“隻是想要告訴白夫人,還有些賬沒結呢!”

“什麼賬?”白夫人一頭霧水,但提防著眼前這個笑得陰險的男人。

宋其衍一打響指,傭人已經到了白夫人跟前說明:“白夫人,剛才這位小姐打碎了一隻彩瓷茶壺和一個白瓷,大概價值二十七八萬。”

“什麼意思?”百夫人暗道不好,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的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