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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說的是,是我酒後胡言亂語衝撞了夫人,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們莫怪,莫怪!”

一個五十多歲的官員,腆著臉,低頭哈腰地道歉,也算是仕途上的羞辱!

可是,除了裝窩囊還能怎麼著?

這麼多雙眼睛都瞧見了他對人家太太無禮,要是不認個錯,把事情鬧大了,惹來了紀委的關注,他就不是道歉這麼簡單了……

單單是這麼想想,洪書記就渾身戰慄得不行,一時間忘記了額頭的痛楚,一顆心高高吊起,被宋其衍那雙幽深的眼看得七上八下地搖晃。

黃市長自知這個地方不能再久待,朝著同僚一使眼色,有兩個人就立刻攙起了地上的洪書記,拖著他往外走。

“宋少董,他傷得不輕,我們得送他去醫院,今晚的事,給宋少董和夫人帶來的不高興就請你們忘在這裏吧!出了福賀樓的門,咱們就把它拋到腦後,依然是好朋友,怎麼說?”

黃市長一雙眼緊緊地盯著宋其衍,勢必要他給出一個放心的答案。

“這件事我怕是做不了主,洪書記冒犯的是我太太,隻要她高興,我就算是有一百個不樂意,也隻能自己吞黃連,她要不高興,我就算應承了你也隻是敷衍了事,你說是不是,黃市長?”

宋其衍笑不露齒,幾句話又把話頭繞了回去,黃市長臉色一僵,卻也沒有辦法,隻得徵詢地看向靳子琦:“那夫人你看這事……”

靳子琦心中氣未消,但也知輕重,淡漠地頷首:“登門賠禮道歉就不用了,如果黃市長能讓洪書記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我想我會不甚感激。”

她這句話就像是定心丸,隻見黃市長鬆了口氣,喜上眉梢,嗓音也高了幾分:“哈哈!一定一定,你放心,我回去就好好說說他,要他為今晚的冒失做一次深刻的自我檢討,讓他以後見了夫人就繞道走!”

寒暄了幾句,黃市長才滿臉笑意地大步走了,廊間看戲的人自行散去。

一時間,走廊上隻剩下宋其衍夫婦,還有對麵包廂門口的秦遠夫婦,還有那兩位被秦遠宴請的徐市和蔣局,周遭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秦遠的眸光忽閃了下,他比了下眼,“我們進去吧。”

說完,就率先轉身推開包廂的門要進去。

“等一下。”宋其衍卻突然出聲阻止了他。

身邊的靳子琦也蹙了蹙眉頭,她不知道宋其衍為何要喊住秦遠。

正想著,人已經被他帶著走近秦遠他們,方晴雲的臉色不太好,但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不悅,隻是冷淡了神情,倒是另兩位官員表現得有些熱絡。

“秦總,這位可是我們s城最大企業宋氏的少董,剛才你幫忙解圍的就是他的太太靳氏的千金,你常年居於國外,或許不太知道,今天可以認識一下。”

蔣局好心地準備當這傳遞友情的橋樑,卻不知這兩人早已相熟。

宋其衍朝秦遠微笑,伸出了手:“剛才謝謝你出手,不然等我趕到,還不知道已經發生了什麼事,作為她的丈夫,我很感激你保護了我的妻子。”

秦遠卻沒有去握他的手,隻是直直地迎視宋其衍坦然的目光,麵色一如既往的冰冷,過了片刻,什麼也沒說,轉身就進了包廂。

宋其衍的對麵是一扇緊閉的門,而他的手還維持著半抬的姿勢。

頃刻間,就冷了場,因為秦遠這樣不打一聲招呼的離開。

方晴雲尷尬地一笑,隻能尋著理由圓場:“徐市,蔣局,不好意思,秦遠這幾天感冒了,精神老是不在狀態,還請你們見諒。”

蔣局了然地點頭,徐市則配合地問了一句:“那嚴不嚴重?”

方晴雲禮貌地笑笑:“一直在吃藥,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有勞徐市關心了。”

自始至終,方晴雲都沒有去看宋其衍和靳子琦一眼。

宋其衍也沒多少介意,收回自己的手,俊眉一挑,“秦夫人,記得把我和太太的謝意傳達給秦總,這買賣不成,情誼還在,你說是不是?”

方晴雲因為宋其衍的話臉色一變,但還是努力扯出一抹笑。

她回頭看著和氣的宋其衍,眼角瞟了眼一直安靜的靳子琦,說:“自然。”

徐市和蔣局都是有眼色的人,隱約察覺到這裏的火藥味,也不想再繼續待下去,“我和蔣局還有些事情,你們聊,我倆就先走一步。”

方晴雲也不留人,點頭:“好的,兩位慢走,有空再聚。”

徐市和蔣局含笑點點頭,然後和宋其衍道了別,匆匆地離開了。

幾乎兩位官員一轉身,方晴雲便也跟著回身推開包廂進去,沒有旁人在場,她甚至都懶得應付一下靳子琦和宋其衍。

靳子琦不禁擰起黛眉,她不明白宋其衍明知會受到這樣的冷遇,為何還要執意拉著她過來跟他們道謝,這倒不像是宋其衍的性格!

“走吧!”他卻沖她一笑,摟著她就往自己的包廂走。

他似乎是真的沒把剛才所受的羞辱放在心上,淺顯地笑著。

“為什麼?”她卻一時沒忍住,望著他的笑容問出了口。

“他幫了你,我代替你跟他道謝,不是很合乎道理嗎?”

他說得很隨意,靳子琦卻像是被蠱惑了般轉頭凝望著他。

驕傲如他,何時這樣低聲下氣過?

即便是她也無法容忍別人這般的漠視,更何況是宋其衍這樣的性子?

靳子琦張張嘴,話湧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懷著心事跟著他的步伐走去包廂,在臨近包間門時,他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她跟著緩下腳步,不解地抬頭看他。

一隻長臂伸過來,溫熱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上,很溫柔,也很用力。

靳子琦低頭,映入眼簾的是兩枚鑲嵌著紅寶石的婚戒,淡淡的紅色光暈交錯,讓她的心頭也突地一緊。

“我的女人,我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也不會讓她遭遇任何的苦難。我們是一體的,我很樂意向任何幫助過你的人道謝,即使……那個人是秦遠。”

麵對她的詫異,他微微一笑,握著她的手更緊了。

“如果他是真心在幫助你,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他的聲音低啞,仿佛從喉嚨深捶壓而出,但又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讓人心生暖意,靳子琦的眼圈卻沒由來地溼潤起來。

她會心地笑起來,宋其衍竟然也會有這樣大度的一麵,當他麵對感情的時候,她以為,他擅長的是強取豪奪,而不是這樣的溫柔體諒。

“是不是很感動?”他似乎有些得意,輕咳一聲,眼底泛著笑意。

靳子琦抿了抿唇,嘴角卻也漾起淡淡的弧度。

兩人的手緊緊握著,四目不經意地交匯,對視半晌。

宋其衍的眼睛很深邃,也很迷人,靳子琦隻覺得心亂了半拍,正想開口說話,隔壁包廂的門卻被拉開,一道小小的身影趴在門縫間。

“咳咳,咳咳,琦琦,能不能再幫某某點一隻龍蝦啊?”

靳子琦不著痕跡地放開了宋其衍的手,把有薄薄細汗的手藏到了身後。

麵對某某那雙請求的水潤大眼睛,莞爾一笑:“好啊!”

宋其衍卻冷眼飄過去:“吃什麼?都胖成這樣了,不準吃,回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麵對破壞自己哄老婆的人,不管是親兒子還是老子,都是他的階級敵人!

靳某某扁起小嘴,一抽一抽的,眼看就要淚流成河,宋其衍往前大跨一步,拎起了他的衣領,往那彈性十足的小屁屁上一拍:“欠打!”

“我要告訴爺爺,你虐待兒童……啊!”

又是重重地一記拍!

靳子琦望著又鬧成一團的父子倆,無奈地搖頭,卻也是無比的滿足和幸福。

……

天氣越來越冷,每天出門迎麵而來的北風吹得皮膚乾裂地刺痛。

靳子琦覺得大衣完全頂不住那股子寒冷之氣,加之懷孕期間身子虛得厲害,每天差不多羽絨服都不離身,隻有這樣才能感受到一絲的溫暖。

不知是不是懷過一胎的緣故,這一次她的妊娠反應沒有那麼明顯。

相較於東樓每天讓傭人忙得暈頭轉向的那位,靳子琦著實太讓人少操心,她的肚子逐漸凸了起來,但依舊行動自如,所以她還是去風琦上班。

過了年她就會正式離職,依照蘇凝雪說的,等她生完孩子就回靳氏去。

距離在福賀樓吃飯那晚三天後,網上便曝出了一個帖子,是關於某官員兒子在s城囂張跋扈橫行,無照駕駛一輛奧迪a6,將一名路人撞倒高位癱瘓。

當靳子琦看到帖子上麵那紅色的幾個大字和一張照片時一愣,因為那張照片裏那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就是那位洪書記!

帖子裏的官二代就是洪書記的獨生子,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張揚少年。

這起車禍發生的日期是一年前,但一直被壓著沒曝光,如今這麼一貼出來,立刻成為百度排行前十的熱點話題。

受害者終究不治身亡,家屬捧著遺照在市政府門口,喊著要討回公道,無論警衛怎麼驅趕都不走,最後還釀成了一場群架。

整件事也因此一發不可收拾,洪書記被眾多網友人肉,成為一代網路紅人。

……

靳子琦坐在辦公室裏,看著報紙上的報導,竟然有種幸災樂禍的情緒。

門被敲響,靳子琦收起報紙,說了聲“進來”後,門才被打開。

蕭瀟笑容滿麵地拿著一份檔進來讓靳子琦簽。

趁靳子琦低頭流覽文件時,蕭瀟瞟到了桌上的報紙,自然也看到了關於洪書記的報導,她立刻激動起來,“子琪姐,你也關注這個貪官啊!”

貪官?靳子琦一揚眉,這個稱呼絕對符合洪書記的做派!

“剛好有他的新聞就看了一下。”靳子琦輕描淡寫地打算一筆帶過。

那日在福賀樓發生的事她沒跟別人說,也沒在圈子裏流傳出去,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操縱,不過她還是不得不感歎權勢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