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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

她遲疑了會兒,才幽幽地開口:“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恢復記憶了?”

宋其衍一愣,隨即笑了,眼睛彎彎的,“就在剛才病房的床上。”

靳子琦眼眸一閃,他卻兀自說明:“如果你失憶了,你就不會對當年的事情記得那麼清楚,普通人都做不到更何況是失憶的人,除非……你都想起來了。”

“我以為你會因為我刻意的隱瞞不高興。”

他低下頭,下頜在她的臉上蹭了蹭,粗糲的,淡淡的胡渣,蹭得她柔嫩的肌膚難受,他看著她的嫌棄,眼角多了幾分笑意。

“失憶又怎麼樣,不失憶又怎麼樣,我喜歡的,一直都是靳子琦,善良的,惡毒的,聰明的,遲鈍的,漂亮的,難看的,隻要是你,都喜歡。”

女人,果然經不過男人甜言蜜語的考驗!

靳子琦忍不住彎起唇角,橫了他一眼,但身體卻朝他靠近依偎著他。

走了一會兒,靳子琦才問他:“你剛才說……夏文雪怎麼啦?”

“死了。”宋其衍提到夏文雪時臉色倒有幾分的深沉,“就在幾天前,夏文雪在一家夜店裏廝混,被人誘騙吸食毒品過量,休克暈倒在廁所裏,沒有及時發現,等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搶救無效了。”

靳子琦有些詫異,對夏文雪,她還停留在那個囂張跋扈的官家小姐的印象上,沒有忘記她,也不過因為她是十年前那起過失殺人案的幕後主謀。

隻不過,夏文雪的父親,很多年前就被牽扯到一樁貪汙受賄、官員地產商勾結的官司裏落了馬,自那以後夏文雪也在s城銷聲匿跡。

宋其衍握緊了靳子琦的手,“我之前有讓鄒向去調查那件事,也找到了夏文雪,鄒向說那個時候她已經人不人鬼不鬼,跟毒品度日,她甚至沒有任何經濟能力,可是卻吸得起毒品,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靳子琦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是說……有人在背後故意誘她入歧途?”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宋其衍彎起的食指輕彈她的額際,笑得開懷,但很快就收斂了表情,說:“有人舉報說提供給她毒品的是那家夜店的老闆。”

“我讓鄒向順著那個老闆的身份往下查,結果查到他竟然是方晴雲家的一個遠方表親,以前是個地痞流氓,後來方晴雲也就是他表姐回國,給了他一大筆錢贊助他做生意,他就開了現在這家夜店。”

靳子琦聽得全身毛骨悚然,想到方晴雲那張乾淨溫雅的臉,那澄澈明%e5%aa%9a的眼睛,無法把她和一個心機城府這麼深的陰毒女人聯繫到一起。

她之前的那些也不過是試探的猜測,她沒有證據,即便知道當初撞自己的司機是方家的,卻也不能一口咬定是方晴雲指使人家幹的。

可是,現在聽宋其衍這樣一說,她卻忍不住把當初破壞她跟秦遠感情的事全部往方晴雲身上引,尤其是夏文雪的死……

是不是隻要跟秦遠有過關係的女人,方晴雲都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靳子琦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真是這樣子,那她真的太可怕了!

“鄒向說,他找到夏文雪的時候,她已經神誌不清,卻依然對當年發生的那件事耿耿於懷,她一直念叨說,不關她的事,她也是被人唆使的,後來鄒向詳細地問她,她才說出當年的真相。”

靳子琦望著宋其衍,他把她擁緊,“她說,她是很氣秦遠被你搶走了,可是也沒想要傷害你,如果知道因為那件事會被靳家暗中對付最後搞得家破人亡,她絕對不會聽那個女人的慫恿,找人報復你。”

那個女人?夏文雪口中的那個女人……

靳子琦暗暗地一思忖,想到的竟然還是方晴雲的名字。

不知為何,這一刻,所有的壞事她都下意識地往方晴雲身上推。

宋其衍看穿了她的心思,說道:“夏文雪說,當時她接到一個電話,對方也不肯告訴她自己是誰,隻告訴她靳子琦跑去英國找秦遠了,要跟秦遠舊情複燃,又說了一大堆刺激她的話,夏文雪也是官二代出生,心高氣傲,自然不經激,加上對你本來就有怨恨,兩個人就謀劃著找人教訓你一頓。”

再次提及當年在小巷裏發生的事,靳子琦依然還是心有餘悸。

那些流氓,哪裡是要教訓她一下的意思,那分明是……要毀了她!

“她說她當初明明跟那些流氓說,隻是要嚇唬嚇唬你,不知道最後他們怎麼會想要對你……”說到敏[gǎn]字眼,宋其衍頓了頓,眼底也閃過寒光。

靳子琦已經猜得十之八九,雙手不禁抱緊自己,無法想像,當時一個隻有二十出頭的女孩竟有這樣陰毒的害人之心,甚至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她布的局。

方晴雲,到底是你偽裝得太好,還是我們的感情本就不堪一擊?

靳子琦閉上了眼睛,突然不敢再去回想那段她自認為還算美好的初戀。

“不過方晴雲真的很聰明,整件事都是她策劃的,可是她從頭到尾都沒露過麵,據夏文雪說,當時的電話號碼也是國外的公共電話。”

宋其衍冷眸一眯,哼了一聲:“她算是為自己留好了後路,以後就算這件事曝光了,也沒人會想到她身上去,秦遠,更不會懷疑自己的枕邊人。”

靳子琦黛眉一斂,看他:“所以……你才讓秦遠自己去調查夏文雪的事?”

“以他跟方晴雲十年的感情,別人說的話他又怎麼會信?也許,他還會以為別人見不得他們好暗中搞破壞,倒不如點撥點撥他,其餘的事就讓他自己去查,如果查不到發現不了方晴雲的真麵目,那也隻能說這是命。”

“那如果,他愛方晴雲嗎?”

不是說,愛情可以戰勝一切嗎?

如果秦遠知道,有這樣一個女孩,愛了他整整十多年……

宋其衍幽歎息,摩挲著她的長髮,“你以為秦遠真的是一個溫潤和善的紳士嗎?如果沒有一副狠絕的心腸,他怎麼白手起家,在商場上闖出今時今日的地位?也許,真相揭開的那一刻,後果……恐怕不是方晴雲能承受的。”

靳子琦自小便生活在爾虞我詐的圈子裏,不會陌生那些商人的霹靂手段,隻是,方晴雲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他難道還狠得下心嗎?

“別忘了,秦遠和她在一起的初衷並非因愛。”

靳子琦直直地盯著宋其衍,他沒有避諱,嘴角噙著一抹笑:“方晴雲機關算盡才在他的心頭占了一角位置,隻要你還在,秦遠完全會拋棄方晴雲,至於那個孩子,我想,以他的性子,絕對不會讓它生下來。”

隻要你還在……

五個字,卻是在靳子琦的心湖裏激起千層漣漪。

“若是有了拖累,他怎麼能允許自己再回到你的身邊?”

靳子琦聞言驀地看向他,他則微微而笑:“秦遠對你和方晴雲都有情,雖然他已經決定和方晴雲共度餘生,但是,靳子琦這個名字,卻是他心頭那道永遠無法磨滅的傷口,一旦知道曾經的錯失是旁人的算計,他絕對不會就此放棄。”

她卻垂下了眼眸,顯得有些疲倦,穿過他的虎口捏住他的大手。

“可是,我每天早上醒來,想要看到的那個人,是你。”

而不是秦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後半句話她沒有說出口,她知道,他會明白的。

宋其衍笑而不語,隻是抱緊了她。

在這個寒冷的夜晚,最起碼他們彼此擁有。

隻是這樣的溫馨時刻並沒有持續多久,宋之任的一通電話便急急地追到。

宋其衍之前猜的沒錯,當宋冉琴擅自挪用私吞流動資金的事情被宋之任知道,宋之任絕對會大發雷霆,那句質問幾乎是咆哮地吼出來的。

甚至,連站在一旁的靳子琦都聽得一清二楚,因為刺耳而皺起眉心。

宋之任氣喘籲籲地厲聲道:“你知道吧?什麼時候知道的?”

宋其衍稍微拿開了手機,聽筒裏還有用力擊拍木質材料的悶響聲,一下接著一下,靳子琦不免為宋之任的手掌感到擔心。

倒是宋其衍自始至終的淡定,自然不能告訴宋之任,是他把那些資料交給了韓閔崢,但是說一點也不知道,未免太過虛假,騙不了宋之任這隻老狐狸。

側眸看著靳子琦,宋其衍一勾嘴角,語氣卻是幾近地委屈:“我也不過是猜測罷了。您也知道,在宋氏我並沒有多少實權,大小事務都是要您親自簽字的,況且姐姐好歹在宋氏幾十年,做事向來穩紮,怎麼會輕易被愛情左右?”

他頓了頓,似乎在給宋之任喘氣的機會。

“我家小琦前幾天還跟我抱怨,說我們宋家給她吃得孕婦補品,比起姐姐給外甥媳婦吃的那些進口貨,檔次真的是太低了。而且,您七十大壽那次,我聽旁邊桌的一位世伯說起,好像說文龍地產最近連接了幾個大項目,大家都對文龍地產的內部資金感到好奇。”

宋之任聽得沒了聲響,宋其衍則來了最後一句總結:“所以,還請您好好地從側麵瞭解一下文龍地產的財務狀況,畢竟是一家人,說不定,這裏麵還有其他的隱情,要是冤枉了姐姐一家可不好了。”

那邊似乎還在質疑他的這番說辭,宋其衍沉%e5%90%9f了片刻,才接著解釋:“姐姐是宋氏的員工,年薪也就幾百萬,最近房地產緊縮,可是我聽說姐姐單單是送去給白老的那副《瑞鬆百鶴圖》就價值三百多萬。”

聰明人之間說話,不用太詳細,這樣欲言又止的境界,才是最高的。

宋其衍沒再多說,卻是給了宋之任自行想像的空間。

以宋之任的老奸巨猾,會不明白宋冉琴為什麼能買得起那麼貴的畫?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宋其衍恭敬地點頭:“我知道了父親,我和子琦馬上就回去醫院,對了,您剛才一番折騰,要不要帶點夜宵回去?”

笑%e5%90%9f%e5%90%9f地掛了電話,宋其衍摟過她的肩頭,“該我們登場了。”

“老爺子準備把權力給你了?”

宋其衍卻嗤笑一聲:“哪有那麼容易?他做土皇帝做了大半輩子,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心甘情願交出宋氏大權?之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