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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

在死門關前走了一遭的老人家,怕是更加想要得到親情了吧?

比起宋冉琴,宋之任怕是寧願選擇宋其衍接替他的班,不然,他也不會在暈死過去前,喊得是宋其衍的名字,而不是當時就在身邊的宋冉琴。

“他決定徹底放棄宋冉琴了?”

“不,還沒有決定。”宋其衍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我跟她同是宋家的子孫,隻拉開這一點點距離有什麼用?對他老人家而言……還不夠。”

宋其衍的眸底閃過冷冽的芒光,但很快就收拾起自己的情緒,把手機放進褲袋裏,拉著她的手就繼續往前走,沒有掉頭回去的意思。

“不回去醫院看你父親?”

靳子琦抬頭看他,不過夜色迷離,已經看不清他的五官表情。

他隻是捏了捏她的小手,低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爍著晶瑩的亮光:“欲擒故縱還懂?這個時候,不逼逼他,他怎麼知道誰才是頂樑柱。”

靳子琦眸色一動:“你把那些資料都給他看了?”

剛才宋其衍對宋冉琴說得話她略有聽清,文龍地產不就是蘇晉安開的公司?按宋其衍剛才說的,蘇晉安和宋冉琴應該暗地裏撈了宋氏不少錢。

如果數額不大,宋冉琴的臉色還不至於那麼難看。

否則以她的性子,被宋其衍指揮做事,怎麼還不張牙舞爪起來?

“我隻是答應她,‘我’不說出去,不代表別人不會說出去,況且,隻讓老頭子一個人知道,對她來說,已經仁至義盡了。”

宋其衍說得義正言辭,若宋冉琴聽到,恐怕又要暴跳如雷了。

他根本就是挖了個大坑,讓她往裏跳,然後還站在邊上往裏麵填土!

宋其衍的腹黑,果然是名不虛傳。

靳子琦心裏忍不住一番感慨:甯得罪小人莫得罪宋其衍!

……

路過一個鬧市,大街上到處都是擺攤的,有賣臭豆腐的,有賣羊肉串的,也有賣水果的,靳子琦的腳步一頓,宋其衍也跟著望過來。

靳子琦站在路邊一個烤爐前,正盯著烤爐上麵擺放的牌子看。

宋其衍走到她旁邊,靳子琦就扭頭看他,唇角含笑:“買給我吃吧。”

“什麼?”他不解地忽閃了下黑眸。

靳子琦指了指那個牌子,“想吃烤番薯,可是我沒帶錢,我知道你有,所以,買給我吧,寶寶也說想要嘗一嘗番薯的味道。”

說著,雙手撫上自己的小腹來表達肚子裏寶寶的意見。

望著她那雙寫著“快點買給我吃,不然我不理你”意思的眼眸,宋其衍幾乎沒多少猶豫,就掏錢買了個三塊錢的烤番薯。

靳子琦接過來,露出開心的神色,她剝了番薯皮,就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小時候,我每次放學回家的路上,都會看到很多小孩子圍著一個烤爐,拿著五毛錢或一塊錢的紙幣叫嚷著買烤番薯。我總會在轎車裏羨慕地看著他們,可是我不能走下去,因為我時刻都得記得,我是靳家的驕傲,是爺爺眼中的希望,我隻有不斷努力,得到更多贊許才能讓我母親多一點點的快樂欣慰。”

靳子琦說到這裏,露出一個溫暖的笑來,“知道嗎?這是我這十年來第一次再吃烤番薯,我已經忘記第一次吃的時候那是什麼味道,不過依然記得當時的心情,很激動也很忐忑,總覺得暗地裏有雙眼睛在監視著我的行為舉止。”

她抬頭望著宋其衍,“從小到大,我都在走著家族和長輩給我安排好的路,我不敢說不,因為我怕看到母親眼中的失望,小時候看到的不好東西總會在心理上留下不好的陰影。有時候甚至會從夢裏嚇醒,我怕哪一天醒過來,媽媽突然不見了,我的爸爸會有一個新的家,會有另一個女兒和另一個妻子,可是我卻隻有我自己一個人。”

靳子琦清澈的雙眼裏映著這滿街的燈火,那層水光格外明亮。

宋其衍被她這樣注視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她在他麵前旋轉了個身,捧著烤番薯準備在大街上倒走時,他心頭一緊,連忙往前跨出一步,伸出的雙臂已經把她圈進了自己的懷裏。

他沒有忘記她是個孕婦,還是個突然童性迸發的孕婦。

靳子琦隻是欣賞著他緊張的模樣,抿著紅唇輕笑,“剛才你偷聽到多少?”

宋其衍摟緊她,不讓她任意胡來,聽了她的詢問,沉%e5%90%9f一下,才蹙著眉頭回答:“沒聽到什麼,我看到他過去了,心裏不放心就跟著過去了。”

他口中的“他”,他們彼此心知肚明,所以他沒有點破。

靳子琦卻盯著他不眨眼:“你不放心什麼?”

是不放心我跟他愛火重燃,還是不放心我被他們欺負去了?

宋其衍微泛嘴角,他撩起她的下巴,狹長的黑眸裏透出了與臉上輕鬆笑意不符合的幽深難測:“第一次烤番薯,是跟他吃的嗎?”

“那時候處於叛逆期,親眼目睹了爸爸對媽媽的背叛,總想著做些什麼事來引起大人們的注意。那時太年輕也太傻,總以為愛情就是一切,為了愛情可以義無反顧,現在看來,那也不過是年少輕狂的一次深刻的教訓罷了。”

她停頓了一下,笑了笑,低頭又咬了一口番薯。

瞬間,空氣裏彌漫著一陣從烤番薯裏散發出的香味。

她咽下了嘴裏的番薯,才繼續說:“我其實心裏早就知道我和他的開始就是一個不可挽回的錯誤。媽說得對,灰姑娘和白馬王子的結局隻可能是在童話裏出現,現實中,要的隻有門當戶對。可是我就是有點不甘心。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麼倒楣的事,我和他也未必就能修成正果。但是心裏總是有個念想:也許我們早就幸福了。因為這點不甘心,讓我很多年都放不下。”

宋其衍目光濃鬱地望著她,手順著她低垂的臉頰遊走,剛想說些什麼,指尖卻觸到一滴冰涼,凝滯在他的指腹上,在燈光下晶瑩透明。

“怎麼了?為什麼要哭?”他有些驚愕,心中竟也有些堵塞得難受。

因為他指尖殘留下的那陣清涼的溼潤。

靳子琦的睫毛輕輕地顫唞,下意識地抬手抹眼,動作有些慌張。

她很少哭,沒時間也沒機會可以哭。

難道,眼淚也知道她有了可以哭訴的地方,趁著防線的稀鬆一湧而出嗎?

她看著手裏的烤番薯,暗啞地說了句:“我沒有哭。”

隻是稍稍掙紮了一下,就避開了他的觸碰,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睛,捧著溫熱的番薯,還是不習慣把自己心底最脆弱的一麵袒露在燈光下。

眼角的水光已經乾涸,她才仰起臉看他,還想要粉飾太平。

“剛才拿番薯的時候,不小心被煙熏到了。”

“你在哭。”

他靜靜地注視著她紅潤的眼圈,情緒平靜得很快,冷靜地陳述。

一手還是固執地拉住她,稍稍用力,似想要得到她的承認。

佯裝的堅強,因為他執意的點破而土崩瓦解,她不再掙紮,任由他扶著自己的雙肩,垂著眼睫,沒有擦幹的水沿著臉龐的線條滑下。

兩人在街頭的一角僵持著,直到宋其衍微微顫唞了一下,感覺夜風的陰涼,又把她拉進自己溫暖的懷裏,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看進她的眼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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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是不是?”他擰起的眉頭有些陰鬱。

眼睛裏沒有他要的答案,那麼索性開誠佈公出來,也好過兩個人各自在那裏胡思亂想、給自己找堵!他把情緒袒露出來,包括他的擔憂!

“我對你的過去雖然說不上一清二楚,起碼知道大致情況。秦遠是你的過去,我介意的是,你對他,現在是不是真的已經無動於衷。”

靳子琦深深地看他,看到了他眼底的在意,也看出了他的緊張。

他擔心她給的答案不是他想聽到的?

她深呼吸著,呼出%e8%83%b8口那股子渾濁的氣,鄭重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似解釋,卻更像是一種承諾:“對人,我做不到一心兩用。”

“從我們的話題裏出現秦遠開始,你的情緒一直不對。”

靳子琦的眸光閃爍不定,他也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表情。

“子琦,麵對你,我好像總是沒什麼自信。”

他的聲音低啞凝重,一手覆上她的心房:“沒有自信,成為你的唯一。”

靳子琦挽起唇角,把頭輕輕靠進他的%e8%83%b8膛,閉上眼睛阻擋淚水的溢出。

良久,她才在他的頸側喟然一歎,把自己這些年的恐懼也說了出來。

“第一次愛,我不懂愛。遇見秦遠,是我那個時候期盼的溫暖。誰都可以,我承認,不是非他不可。我隻想找一個人,讓我覺得自己還有存在的意義。”

“秦遠,蘇珩風,我都試著去和他們走完一生的路,可是都失敗了。”

“那個時候蘇珩風告訴我喬念昭會是他的唯一,我隻能笑著點頭,就怕開口眼淚也掉下來。午夜時分,我總問自己,賢良淑德的靳子琦留不住秦遠,冷漠兼具風情的靳子琦留不住蘇珩風,到底要怎麼樣的靳子琦才能留住一個男人?”

所以,不再期待所謂的愛情,隻開始為家族而活,就像行屍走肉。

被淚水沖刷過的肌膚在寒風裏陣陣發痛,一副乾燥的溫熱覆上她的臉頰,她緩緩睜開眼,宋其衍親%e5%90%bb著她的淚痕,然後低下頭顱,含住她的唇瓣。

並沒有如往常繾綣纏綿,隻是輕輕地四唇相觸,小心翼翼地%e5%90%bb著。

他在她的唇間輕喃:“靳子琦,你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嗎?”

靳子琦輕踮起腳尖,回應著他的%e5%90%bb,話幾乎是含著他的唇說出來的。

她說:“宋其衍,我好像不能沒有你了。”

……

也許是兩個人徹底說開了的緣故,相處起來倒是有了兩分尷尬。

雖然依舊是牽著手,但靜默的氛圍卻讓兩人都不敢過大幅度地呼吸。

靳子琦突然想起了什麼,拉了拉他的手,宋其衍緩下步伐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