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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並無異樣,便料想到靳子琦沒有說出真相,她困惑地望了眼靳子琦,按捺下紊亂的心緒,沖靳昭東笑了笑:“我隻是擔心……現在看到你們沒事就好。”

喬欣卉的話暗指她上來是為了阻止她們父女吵架的!

靳子琦望著喬欣卉那善解人意的賢慧嘴臉,抿著唇角笑起來:“倒是勞煩欣姨為我父親操心了,我也就過來看看遺囑,替父親參詳一下。”

一聽靳子琦說參詳,喬欣卉柳眉微蹙,但隨即便淺顯地一笑,無盡地柔和:“子琦,你也勸勸你父親,這麼輕的年紀立什麼遺囑,你父親不顧忌,可是傳出去對靳氏的股價難免造成影響,外界還以為他怎麼了。”

“這點欣姨就不必擔心了,這遺囑代表父親自己的意願,哪裡是旁人能左右的,作為子女,我也尊重父親的決定,欣姨,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喬欣卉就像是鬆了口氣,知道靳子琦沒有改動遺囑後。

靳子琦心裏覺得好笑,喬欣卉的心思這麼重,又是擔心她來改遺囑,又要隨時提防她告訴靳昭東那些事,整日擔驚受怕,難道不怕得抑鬱症嗎?

不知道是誰說的,有時候,精神上的折磨比禸體上更為殘忍。

喬欣卉何等聰明,剛才一進來就察覺到了裏麵氣氛的怪異,立刻明白過來這父女倆肯定冷戰了,關切地望著靳子琦,說:“子琦,別和你父親賭氣了。”

靳子琦嘴角微微一動,本就淡的笑意還未徹底展露就已經消失,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牽強,話裏也帶著三分妥協七分愁苦。

“我怎麼會跟我的父親生氣?你都說了,他是生我養我的父親。”

這般示弱的靳子琦哪裡正常?喬欣卉有些懷疑地打量著她,事情太過順利,反而更讓人起疑心,靳子琦知道靳昭東有意把財產分給念昭怎麼這麼冷靜?

“子琦,如果對那份遺囑有異議,不要憋在心裏憋壞自己,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不能受一點氣,我始終不願意因為我和念昭而傷了你們父女感情。”

聽聽,聽聽,這話說得多有涵養,多無私!

這等高風亮節的氣度哪裡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靳子琦突然眼圈一紅,然而麵上還是故作無事:“我沒事。”

她在喬欣卉的瞳眸裏看到了自己臉上流露出來的不甘,爾後便不想與她多說,抬腳就要走,卻不想喬欣卉喚住了她。

靳子琦嗤笑一聲:“欣姨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一次性說了吧。”

那清冷的眉眼間若有似無的鄙夷卻讓喬欣卉的心頭一鬆,這才是靳子琦對自己該有的態度,之前緊繃的神經也稍有放鬆。

喬欣卉回頭看了靳昭東一眼,遲疑了片刻,才望著靳子琦道:“子琦,其實你對你父親一直都有誤會,十年前……”

“欣卉!”靳昭東卻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眉頭皺起,似乎不願意喬欣卉多提過去的往事,他看著靳子琦:“你有事就先走吧。”

靳子琦卻未動,被挑起的好奇心怎麼能不了了之,既然喬欣卉要說,她自然是要給她這個表現的機會的。

“十年前怎麼了?”靳子琦追問,一雙眼直直地盯著喬欣卉不放。

喬欣卉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為難地看了看靳昭東,似痛下決心,大義凜然地對靳子琦說:“十年前,你父親根本沒有叫人打斷秦遠的腿,隻不過當年為了讓你斷了念頭,他才認了下來,其實那件事根本與他無關!”

靳子琦聽完後不由眯上眼睛,隨即笑起來,很燦爛的笑容,看得喬欣卉臉色一變,似沒想到靳子琦竟會是這樣的反應。

正常情況下,得知這個真相,不是該失魂落魄地離開嗎?

“欣姨告訴我這個我父親辛辛苦苦隱瞞了十年的秘密,我很感激你為了修補我跟我父親之間關係所作出的努力,不過,你早不說晚不說,在我結婚生子後才突然告訴我,要是不知情的人,還當是你見不得我幸福,故意使壞呢!”

看著臉色風雲驟變的喬欣卉和同時黑了臉的靳昭東,靳子琦忍住笑意,偶爾給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生活製造一點小麻煩她還是會的。

靳子琦的眼圈又紅了一周圈,她想起昨晚在電視劇甄嬛傳裏看到的一幕,貌似裏麵那個娘娘就是這麼演出悲憤的情緒的。

“謝謝欣姨告訴我這件事,隻可惜曾經滄海難為水,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我和他早已經回不去了,我不再是十八歲的靳子琦,他亦不是那個會傻傻地站在雪地裏等我的少年,他早已走遠了,我亦哭著跑遠了,我不難過,況且我不是失憶了嗎?要不是欣姨提醒,我都忘記我生命力曾經出現過這麼一號人物。”

靳子琦說著歎了一口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靳昭東聽見,果然,靳昭東的眼中滑過心疼,她卻又勉強地掛起笑意:“爸,我先走了。”

這個時候,有氣無力地喚上一聲“爸”可比憤怒地摔門而出效果好得多。

“子琦……”靳昭東果真站了起來,掃向喬欣卉的眼神頗為責備。

那意思好像在說:她都已經忘了當年的事,你現在故意提出來是想幹什麼,難道真的是存心想讓這孩子難受,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喬欣卉的臉色變了變,想要張嘴解釋,靳子琦卻搶先一步開口,頗高的音量蓋過了喬欣卉的那一聲“昭東”。

“爸!您別怪欣姨,欣姨也是無心的,她隻是想要化解我們父女的矛盾,她可能還不知道我失憶的事。您跟我母親離了婚,但您還是我父親,關於欣姨剛才說的事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吧。要是被外人知道,不明就裏的人很容易誤解,以為欣姨在趕走我母親後又迫不及待想要把我攆出靳家,就連立遺囑的事,恐怕都會歸咎在欣姨身上,大家都會以為是欣姨的主意,讓您克扣了我,到時欣姨就很難做人了。”

眼角瞟見的是喬欣卉精彩紛呈的臉色,靳子琦勉強扯了扯嘴角,無措地攪動著手指,對自己的未來有些彷徨:“也免得其衍心中對我有了芥蒂,要是再生出個什麼波瀾,我也……”

……浪費了這番折騰,又費精力又費時間陪你們在這裏演戲!

喬欣卉的氣度再大,被靳子琦三番兩次往沼澤地裏拖時,也沉不住氣了,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朝靳子琦露出一個傷感的神情。

“子琦,看來你始終都不相信我,對我存在敵意。”

一句話讓整個局勢又發生了扭轉,區區幾個字果然讓靳昭東質疑地望向靳子琦,似乎也在懷疑她剛才說那些話的用意。

靳子琦卻是愕然,用呆滯的目光看著靳昭東,不敢相信父親竟然真的懷疑自己,有失望也有憤怒,她握緊了自己的雙手。

“總是說不過欣姨你,薑還是老的辣,欣姨,你贏了,贏得很徹底。”

說完,再也不多停留,淩厲地轉身就走,不管身後是否轉來聲音。

直到電梯門合上,靳子琦才回轉過身,望著明亮的電梯壁上的倒影,抬起圓潤的指尖,抹去眼角的一滴淚,吸了吸鼻子。

幸好沒掉下來,不然她最後故弄玄虛的一句話可信度就不高了。

她就是要靳昭東自己去想她那句話的意思,到底是她承認了自己誹謗喬欣卉還是她在借話指責他對喬欣卉的縱容,才讓喬欣卉這麼囂張跋扈。

至於結果是什麼,她不關心。

因為除了薑還是老的辣,她還知道一句話——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思★兔★網★

比演技,誰不會,以前不過是深藏不漏罷了,不屑於用這種手段。

靳子琦望著電梯壁上那個嘴角似笑非笑的女人,美眸一眯,似自言自語:“你真的很壞,你父親說得對,你怎麼學宋其衍那股子匪氣?”

正在辦公室看孕兒經的宋其衍猛打一個噴嚏,後背一陣汗毛豎起,四下看了看,卻沒有看到任何人,難道是自己的幻聽?

看來真的是太想念他的小嬌妻了……

靳子琦走出靳氏,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坐進車裏,剛把鑰匙插進去,她的動作一頓,沒有當即啟動車子,而是靜靜地坐在駕駛座上。

戲弄人的那陣幸災樂禍勁過去後,卻是一陣惘然,回想起的自然是喬欣卉的那番話,她竟然說,當年打斷秦遠雙腿的不是靳昭東……

竟然不是靳昭東……

她趴在方向盤上,低低地笑了笑,是與不是對她來說還重要嗎?

她和他終究是有緣無分的,錯過了便是錯過了,再去回首毫無意義。

正打算發動引擎離開,手機突然響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靳子琦接起來,灌入耳朵的便是一陣沒有哭腔的哭嚎:“琦琦,某某失戀了,嗚嗚,琦琦,嗝!琦琦,某某很想你,嗝!”

說到後來是說兩三個字就打一個嗝,當然,靳子琦絕對不認為那是哭岔氣了,那明明是吃撐後用來暢氣的飽嗝!

靳子琦頭疼地揉了揉太陽%e7%a9%b4:“某某你在哪裡?”

昨晚陸暻泓可是信誓旦旦地說要把他打包送回來的!

結果不等靳某某給出回答,電話便被另一個人奪了去,靳子琦聽到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人在電話那頭對自己吼道:“我說你怎麼當母親的?怎麼能讓一個這麼小的孩子自己坐飛機?要是被人販子拐走了我看你到時怎麼哭!”

“一個人坐飛機?”靳子琦吃驚地張嘴,差點掉下下巴來。

“難不成我還騙你啊!快點來機場接吧,我過會兒還要去開會,就這樣,到了你可以打這個號碼,我先幫你看著孩子!”

“琦琦,你要快點來哦!”小傢夥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跟那位好心的先生道了謝,她就急匆匆地開著車子前往機場,結果剛走進機場大門,一個圓滾滾的肉球就朝著她跑過來,“琦琦!”

靳子琦下意識地張開雙臂抱住跳上來的小胖子,隻覺得手臂上頓時沉甸甸的發重,看著笑得一張小臉開花的某某,靳子琦素了臉色剛想教訓他幾句,他卻忽然從她身上滑下去,拉著她的手往他跑來的方向扯著走。

“琦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