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頁(1 / 1)

見鬼了似地往後跳開一步,待看清是他們兩個,之前的驚愕神情立刻就被嫉憤掩埋,隻見那雙眼睛猩紅得厲害。

靳子琦瞟見她手裏拿著的一張紙巾,揉成一團,鼻子也紅紅的,瞅了眼宋冉琴身後的餐廳,顯然她剛從宋之任那裏哭訴完出來。

今天,宋冉琴本該是笑得合不攏嘴的,結果卻一大早就嚎啕大哭一場。

原因,自然是為那胎死腹中的訂婚弔唁!

靳子琦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蘇珩風貌似還沒從警局出來。

她轉頭看了眼宋其衍,那晚那些民警對待白展鳴和靳昭東都那麼橫,背後必然有撐腰的人,這個人,恐怕其他人心裏都隱約有點數了。

宋冉琴又擤了把鼻涕,惡狠狠地瞪了眼靳子琦,然後搖擺著那碩大的%e8%87%80身姿搖曳地走了,門口還能聽到她中氣十足的罵聲。

“沒長眼睛嗎?怎麼走路的!還不給我滾開,好狗不擋道!”

……

餐廳裏,果然宋之任正在看報紙,聽到腳步聲,老花眼鏡後那雙精銳的眼從宋其衍和靳子琦臉上掃過,又把目光投放在報紙上。

等他們兩個入座後,他才擱下報紙步入正題:“今晚,我約了白家人在盛世豪庭吃飯,到時其衍你跟子琦去吧,算是我們宋家對他們致歉。”

宋之任似乎擔心他們沒有聽懂他的言外之意,還刻意望著宋其衍確定了一遍:“我的意思,其衍你清楚了吧?”

宋其衍和宋之任對視了一番,最後他揚眉笑開:“父親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的,您放心,我會讓白家重新考慮聯姻的事。”

靳子琦隻是兀自低頭靜靜地用餐,宋氏正與白氏合作那麼一個重大的專案,必須需要一個讓他們彼此相互信任的關係,說白了無非就是姻親關係。

之前白展鳴和白夫人說取消訂婚也不過是要給蘇珩風一個下馬威,其實然,並不會真的毀了這樁本城兩大家族聯合的婚事。

今晚的這頓飯是宋家給白家搭的一個臺階,讓白家順著往下走,不至於讓人覺得是他們女兒死賴著要嫁給蘇珩風,也算是宋之任給足他們麵子。

不管白桑桑和蘇珩風願不願意,過程怎麼折騰,他們的結局早已被控製。

咀嚼著口中的早餐,靳子琦覺得自己又是何其幸運,兜兜轉轉遇到宋其衍,她才免除了成為家族聯姻犧牲品的命運。

對從小生活在這個圈層裏的他們來說,家族利益終究淩駕所有之上。

……包括愛。

……

吃完早餐剛上車準備去上班,靳子琦便接到了靳昭東的電話。

從聲音上來判斷,她父親昨晚的睡眠品質很不好,處處透著疲憊。

難道是為即將被分割的靳家財產擔憂得徹夜未眠嗎?

靳子琦挑挑眉角,撇了撇嘴,語氣上依然恭敬:“爸,有什麼事嗎?”

“下午來一趟靳氏吧,我昨晚已經打電話讓律師擬好了遺囑。”

靳子琦聞言攥緊了眉頭,但還是答應下來:“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旁邊的宋其衍便投來目光:“誰打來的?”

“……我父親。”靳子琦揉了揉眉心,“他讓我下午去看看他立的遺囑。”

宋其衍哦了一聲,聲線上揚,勾著嘴角:“心還真是急,昨天剛離婚,今天就想著怎麼撈錢了,看來是擔心夜長夢多,防範於未然啊!”

昨晚靳子琦便把喬欣卉的過去一五一十告訴了宋其衍,宋其衍並未多詫異,隻是在她說完後來了一句總評:果然是千年的狐狸,成精了。

“人性如此,她不是傻瓜,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料子,也對你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尤其現在害得你父母離異,必然明白你以後也不會善待她們母女,若是沒有這份遺囑,等你父親百年之後,怕是要露宿街頭了。”

靳子琦聽著他詳細的分析,被他看透自己的心思,佯裝賭氣地抱怨,眼梢挑了他一眼:“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麼個陰毒的性子嗎?”

他斜眼看她,眼底的促狹之意漸濃:“越毒越好,我可喜歡得緊。”

靳子琦不理他,靠在車窗上,合眼休息,嘴角卻微微翹起。

如果宋其衍是狼的話,那靳子琦就是狽,合在一起,狼狽為奸!

……

中午靳子琦便驅車前往靳氏,一路上樓暢通無阻。

也難怪喬念昭那麼嫉妒她,在靳氏,所有員工遇到靳子琦便會鞠躬喊一聲“大小姐”,換做任何一個女人,被那麼多人尊重,都會滿足那份虛榮心。

推開靳昭東辦公室的門,他正站在落地窗前,像是在思索些什麼,格外入神,甚至連她進來的動靜都沒有聽到。

靳子琦敲了敲房門,提醒他自己到了,靳昭東聽到“篤篤”聲轉頭,看到門口站立的女兒,眼神有刹那的恍惚,他以為自己看到了“她”。

不可否認,靳子琦長得很像年輕時的蘇凝雪,連蹙眉的動作也一樣。

他的腳步較平日裏緩慢了許多,不再那般意氣奮發,他走到沙發區坐下,靳子琦進去前關上門,隻覺得辦公室裏的氣氛一下子有些怪異。

那份遺囑就放在茶幾上,兩個黑色大字映入她的眼簾格外醒目。

“子琦——”靳昭東沉%e5%90%9f著,女兒對自己的淡漠又豈會看不出來?

自從知道十年前是喬念昭推了子琦一把才會誤殺了人,他在這個女兒麵前更是挺不直脊樑,他以為自己虧欠小女兒,到頭來發現卻是委屈了大女兒。

一時間,辦公室裏安靜得不像有人存在。

靳子琦抿著嘴角,抬頭瞥了眼靳昭東後,輕輕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一抹譏笑劃過眼底,她低下了頭靜等靳昭東先開口。

“你媽她……還好嗎?”沒想到竟然是以這句話為開頭。

靳子琦對他輕輕一笑:“吃得好睡得著還能出門買菜,爸說好不好?”

靳昭東臉色一僵,被靳子琦帶著諷刺的反問駁得啞口無言。

他在心中歎息一聲,不願多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將遺囑推到子琦跟前,“看看吧,如果哪裡有不同看法的,就說出來,我讓律師修改。”

靳子琦卻沒當即打開遺囑,隻是笑望著靳昭東:“爸爸,您允許我想怎麼改就怎麼改嗎?”

靳昭東被這話堵得一滯,淡笑著帶過:“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自然尊重你的意見,隻要是我能力範圍,自然是可以滿足你的!”

換個說法,不管她怎麼提出反對,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他手上!

靳昭東把她撇嘴角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壓低了聲音補充,頗為無奈的語氣。

“我就你和念昭兩個孩子,不想看著你們其中任何一個將來無所依,子琦,我希望你能體諒作為一個父親的苦心。”

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看來喬欣卉的思想工作做得不錯,讓靳昭東動的惻隱之心也不小。

靳子琦控製住自己想冷笑的欲望,把自己的姿態放低,垂著眼態度謙遜:“自然,就算您想把公司都交給念昭,我也是沒什麼意見的,當然,前提是,您必須保證我的生活有保障,畢竟,我公公還不確定誰才是繼承人。”

靳昭東聽出這個女兒不願意吃虧的意思,甚至不惜拿丟下公司不管來威脅他,他不是蠢貨,哪裡會把公司交予喬念昭,那等於是自掘墳墓。

喬念昭哪裡會打理公司,即便以後要留在公司,也絕不是那頭領頭羊!

靳昭東沉%e5%90%9f良久,便說起了另一種打算:“公司,以後還是有你來打理,念昭就每年拿分紅,至於我名下的財產裏,我會把城北金通華府的地皮和外灘旁邊的地皮轉到念昭名下,其餘以後都是你的。”

不幹活就想分走她以後的勞動成果,想得倒是挺美好的!

那兩塊地皮,倒是價值不菲,她的父親到現在也不想委屈那對母女。

不過,都說了,這遺囑得他百年後才生效,現在,距離他百年還遠著,這段時間裏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也許在他有生之年名下就已經空無一物了。

靳子琦的臉上流露出失望,猶豫地掙紮了一番,才像是被抽空了力氣,靠在沙發上捂著自己的額際:“您都決定了,我還能說什麼?”

靳昭東還想說什麼,她卻站了起來,“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子琦,你是不是還在怨我?”

若是以往,依照她的脾氣,知道他把這些財產給喬念昭,必然要和他爭執一番,可如今,卻是一句多餘的話也不願意說,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不知道父親您指的是哪件事?”她依舊笑意漣漣,虛心求教之態。

靳昭東看她那極具嘲諷的笑,臉色霎時陰沉下來:“怎麼學其衍那股子匪氣?好好的爸爸不叫,喊什麼父親?”

靳子琦卻是苦澀地笑開,臉色也有幾分蒼白:“父親和爸爸不都是一個意思?況且,父親,您還會缺喊您爸爸的女兒?”

靳昭東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不知覺地便想起蘇凝雪那日搬離靳家時的表情,跟此刻靳子琦流露出來的何其相似,都充滿了無奈和自嘲。

靳子琦望著靳昭東臉上閃過的懊惱,嘴角微不可見地一揚,麵上卻是淡淡地疏遠之意,她聽到辦公室裏也是自己冷漠的聲音。

“父親,再見。”

靳昭東的嘴唇顫動了幾下,靳子琦卻已經走到門口,隻是她剛伸出手,門就自動開了,她看到的是氣喘籲籲的喬欣卉,想來是匆忙趕來的。

喬欣卉一張臉如同白紙,什麼表情也沒有,隻是定定地盯著她。

靳子琦黛眉一挑,喬欣卉莫非是得知她要來找靳昭東,怕她把從韓閔崢那裏打聽來的事如數告知給靳昭東,情急之下不管不顧地跑來了?

還是說,她也擔心靳昭東在看自己後臨時改變遺囑,所以她要跑過來監督,親眼看到遺囑裏提到喬念昭的名字才肯放心?

“你怎麼來了?”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靳昭東,看到喬欣卉時他一臉不解。

喬欣卉發現靳昭東對自己的態度和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