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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嚀的脆響。

靳子琦依偎在宋其衍的臂彎裏,悄然打量著幾人的臉色,雖然有些失態,但終究也克製得很好,都是在商場打滾幾十年的人精,自能做到喜怒不外露。

宋冉琴冷眼瞪著宋其衍:“宋其衍,你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在跟爸說什麼,你心裏會不清楚?少給我在那裏幸災樂禍。”

宋其衍沒有接話,隻是輕輕地挑了挑俊挺的眉梢。

宋冉琴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宋其衍,道:“難道你死了媽就是我的錯?那也隻能怪你自己命苦,和旁人又有什麼乾係!況且,你說你沒娘,我那出生不滿足月就消失無蹤影的弟弟流落在外難道就不可憐了?”

“冉琴!”宋之任低低地喝止宋冉琴,臉色有些不豫。

“您幹嘛不讓我說,還是我哪裡說錯了?”宋冉琴咄咄逼人地反問。

宋其衍笑著頷首:“是可憐,你沒說錯啊,誰敢說你說錯了?隻可惜啊,父親這輩子宋家女主人的位置太過擁擠,坐不下第二人了。”

宋冉琴麵色一沉:“你這什麼話!敢情你是宋家的寶,我和我那命苦的弟弟就合該被掃地出門?都是宋家的孩子,怎麼能這樣厚此薄彼?”

宋其衍一斂笑意,正了神色慢慢道:“這孩子和孩子還是有不同的,就說目前,我可是父親名正言順娶的妻子生出來的兒子,就算以後你的弟弟回來了,我依然是嫡長子,和你們自然是要不同的。”

宋冉琴臉上姹紫千紅的好看,沒有宋其衍的巧舌如簧,輕哼一聲:“同輩之間,哪來那麼多區別!”

靳子琦輕勾嘴角,宋冉琴挑釁宋其衍,著實不是明智之舉!

“自古有雲,嫡庶有別,相較於長幼有序,大家族都更注重嫡庶的順序,如果這庶出的孩子騎到了嫡長子的頭上,可會讓外人覺得父親治家不嚴,家風不正,姐姐看來是書讀得少,連這基本的倫理常識都不懂啊!”

宋其衍說著就把頭朝一邊轉,直接無視了氣炸了肺的宋冉琴,與同樣臉色異常的宋之任說話:“爸,最近宋氏和白氏的合作專案要開始了,應該會需要不少的技術專業人才,我思量著招一些人進公司。”

宋之任抬頭看著宋其衍,似乎要看穿他笑容背後的想法,許久之後才說:“這點倒還這沒想到,既然你提醒了,我會想一想,明天讓閔崢去給你回復。”

這話一出口,就像是重新撕開了宋冉琴心頭的傷疤,她好不容易忘卻的敏[gǎn]話題再一次地暴露出來——

她的人事部經理位置就這麼不清不楚地被宋其衍篡位了!

而她的去處至今仍然是個迷!

宋冉琴立刻氣急敗壞,倏然一拍桌麵,拔高了聲音,瞪著笑得令她惱火的宋其衍尖叫:“公司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宋其衍好笑地回望著她,勾起的嘴角,越看越具諷刺意味。

餐廳裏瞬間一派寂靜,似乎所有人都喪失了言語功能,靜等著一場鬧劇發生。

宋之任依然自顧自地低頭喝著甜品,好像沒看到暴怒中的宋冉琴。

靳子琦一揚眉,宋之任這個態度,很大程度上縱容了宋其衍的言行。

然而靜下來的餐廳裏,能真正維持著臉上輕淡笑意的恐怕隻有宋其衍和靳子琦二人,宋其衍故意清了清嗓子,拉開椅子愜意地坐下。

他交疊著兩條修長的腿,開口打破了沉默:“父親年歲已高,退居下來也是情理之中,作為兒子的我想替父親分擔一些重任難道有錯嗎?”

“難道沒錯嗎?”宋冉琴振振有詞地反駁:“那我怎麼辦!”

宋其衍笑得越加愉悅:“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臉上盡顯狂妄不羈的譏嘲,短短一句話就已經將宋冉琴打入了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晶亮的燈光下,宋冉琴臉色的蒼白更為明顯!

“況且,宋氏這些年一直處於停滯不前狀態,即便是披著全國百強企業的外殼,也擺脫不了後退的枷鎖,再過十年恐怕難保本城首富的地位。”

宋其衍停了一下,特意看了眼宋之任,抿著薄唇繼續說下去:“無論是總公司還是分公司,都需要職業人士管理,而不是實行所謂的家天下,如今社會都是能者居之,憑藉裙帶關係步步穩升的決策人才豈能肩負起大任?”

他說得極為隱晦,但又字字珠璣,聽得人無法心裏舒坦,讓人不免有對號入座之嫌,宋冉琴隻覺得他字字句句都在嘲笑貶低自己!

最終宋冉琴忍受不住這般的冷嘲熱諷,冷冽地看著宋之任,一字一句像是從冰冷的地窖裏蹦出來一樣,“爸爸,這就是你的父愛嗎?是不是誰給你掙的錢多,誰就是你的好子女!”

這樣一句質問從宋冉琴嘴裏說出來,倒是頗具水準,若不是現在親眼親耳看到聽到她說,靳子琦甚至都會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教她。

宋家大家長終於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宋冉琴!”宋之任拍案而起,怒目而視,指著宋冉琴,大聲罵道:“你這攤扶不上牆的爛泥,怪這怪那,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

宋冉琴的臉色突然漲得通紅,嘴角抽[dòng]了幾下,終究是說不出能站住腳的話,轉身快步地小跑離開,旁邊的蘇晉安遲疑地站了一會兒,也倉促地追了出去。

餐廳恢復了平靜,宋之任揉著額際做回椅子上,然而身形比之前頹廢了幾分,他輕歎了一聲:“你這個姐姐任性,多擔待點吧。”

宋其衍起身莞爾一笑:“任性?這是富家孩子才能有的奢侈品,今時今日,父親,你覺得我這位姐姐又有何資格任性?”

宋之任臉部的肌肉猛抽,宋其衍卻兀自攬過靳子琦的腰,“讓廚房給你燉點燕窩粥喝吧,瞧這臉瘦的,可別餓壞了肚子裏的孩子。”

“爸還在這裏呢,怎麼可以任性而為?”

宋其衍眉梢一動,笑%e5%90%9f%e5%90%9f地接道:“你是我的妻子,父親的兒媳婦,怎麼就不能任性了?旁人又何須你去顧忌,我說你任性得來就儘管任性!”

儘管知道他說這番話是別有用意,但靳子琦聽了仍然覺得暖心,她挽住他的手臂,笑得彎了美眸:“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老公!”

說著,好像想起了什麼,靳子琦轉頭看向宋之任:“要給爸爸準備一份嗎?”

“不用了。”宋之任不假思索地回絕了她的“好意”。

他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來,接過明管事遞過來的拐杖,陰沉著臉準備離開。

“您不吃了嗎?”靳子琦看著還滿滿的甜品,錯愕地關心問道。

宋之任搖頭,一言不發地拄著拐杖離開了餐廳!

靳子琦無聲地歎息,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坐到宋其衍的旁邊,看著他一手拿著高腳杯一手斜拿著紅酒自斟自飲沉迷在酒香裏。

燕窩粥很快就就由傭人端上來,清淡的粥香覆蓋了餐廳裏沉寂的空氣。

“別空肚喝酒,吃點東西吧。”

宋其衍不作響,隻是低頭慢吞吞地喝著酒,薄唇抿得很緊,似在思索什麼。

靳子琦索性自己拿了個乾淨的小碗,倒了一半的燕窩粥,遞到他的麵前:“我吃不完,這一半你幫我吃了吧,淩晨可沒人為你做宵夜!”

他這才擱下了酒杯,剛才低垂著的俊臉終於抬起,他的視線對上她的。

靜靜地,那深黑色的眼底有著極淡的光在幽幽地轉動。

宋其衍忽然握住她端碗的手,雙手合十,包裹了她的五指,貼近他的唇,他重新微垂下頭,柔光的燈光在他棱角鮮明的輪廓上打下陰暗的浮光掠影。◎思◎兔◎在◎線◎閱◎讀◎

“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真的很卑鄙無恥?”

靳子琦有些憐惜地看著他清瘦了不少的臉龐,搖搖頭,鬼使神差地伸出另一隻手,撫住他的麵頰,讓他的頭輕靠在自己的肩頭。

“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光明磊落的背後是骯髒齷齪的本質?比起那些虛偽的衣冠禽獸,我寧願要一個壞得光明正大的男人。”

第一卷 【016】當年的一些真相★萬更

“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光明磊落的背後是骯髒齷齪的本質?比起那些虛偽的衣冠禽獸,我寧願要一個壞得光明正大的男人。”

“你這話怎麼聽得像是在罵我呢?”

他微眯上眼睛,聲調輕輕上揚,那慵懶的樣子,像是一下子就撥動了人心。

她的手被他若有似無地摩挲,仿佛在刻意挑逗她的敏[gǎn]之處。

靳子琦隻覺“轟”地一聲,臉上立刻蒸騰了起來!

“怎麼突然臉紅了?嗯?”

他又故意拉長了尾音,斜眼看她,那狹長的眼睛裏,有薄薄的水光,帶著幾分朦朧的醉意,嘴角微勾,邪魅的弧度。

靳子琦別開眼睛,假裝鎮定地站了起來:“我飽了,你慢慢吃。”

說完,轉身心緒不定地快速走出餐廳,涼爽的空氣迎麵而來,她捂了捂自己滾燙的臉頰,不解為何過了這麼久被他盯著看還是會習慣性地臉紅?

一般來說,不是隻有剛步入戀愛階段的女人才會這樣紅臉嗎?

深吸了口氣,卻發現雙腳似乎走不快,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誘惑著,怎麼也掙脫不開,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狀態。

“你在害怕什麼?”刻意被壓低的嗓音突然在耳際響起。

靳子琦大吃一驚,下意識地戰慄了一下纖瘦的身體,遲疑地回頭。

她忐忑擔心看到的那一個男人卻已經早一步把手摟在她的腰上。

她急忙想掙開,又是白費力氣,隻得軟弱地回頭,弱弱地爭辯:“我沒害怕,隻是鬧了一天忽然覺得有點累了,想要回房睡覺。”

“哦?是嗎?”他側頭貼近她的耳際,和她耳鬢廝磨,暗啞性感。

他鐵定是故意的!靳子琦低低呻[yín]了一句,明知道她最受不了他的曖昧口%e5%90%bb,卻每每在這樣的關口上撩撥她!

“那需不需要我送你回房間?”

宋其衍沒有鬆手,用的力氣也不大。可是,她些微的掙紮卻是徒勞,隻能停下來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