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攬上一條長臂,宋其衍倏然往前,一手扣住她的後腦袋,低頭用唇貼上她的,她的眼睛微微睜大,對這個%e5%90%bb接受得倉促。
草坪四周響起煙火綻放的聲響,湛藍的天空中星光點點,似流星隕落。
賓客們的掌聲越發激烈,歡呼聲此起彼伏,慶祝著這一刻的到來。
靳子琦的眼角有些溼潤,在那片嘈雜聲中,緩緩閉上眼,環住他的身體,全神貫注地投入到這個深情繾綣的%e5%90%bb中。
……
典禮在掌聲中順利落下帷幕。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並不因為之前的小插曲而被擾亂。
泳池邊早已沒有了喬念昭的身影,仿若剛才那一眼隻是她的錯覺。
靳子琦去房間褪下婚紗,換上了一身便裝,門口是早已在等候的員警。
已經沒有了再拖延不去的理由。
從房間出來,蘇凝雪便一臉蒼白地站在那裏,身邊是安慰她的蘇凝秋,也是一臉凝重,靳昭東正在一旁打電話,眉頭緊皺。
靳子琦走過去,在員警的監視下,拉過蘇凝雪微涼的手,“我隻是跟他們去調查又不是逮捕,媽你別擔心,”轉而看向蘇凝秋,“小姨,我媽麻煩你照顧一下。”
蘇凝秋點頭,也是難掩眉眼間的關切:“子琦,你自己注意點,要是有什麼事就打電話回來,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撐著。”
靳子琦笑著應下,便對身邊片刻不離的員警道:“員警同誌,走吧。”
轉身朝電梯口走去,忽然感覺前方有人,抬頭,就看到了宋其衍。
他站在走廊的那一邊,挺拔的身姿,像埃菲爾鐵塔佇立。
似乎一直都在等她。
看到她怔愣地停駐腳步,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我站得腿都酸了。”
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幫宋之任應付那些還沒散去的賓客嗎?
然後想方設法製止那些不好的留言傳出去嗎?
畢竟結婚當日,新娘被警方請去喝茶不是什麼好彩頭。
之前外界把今日的婚禮誇得如何盛大隆重,那她被請去警局的消息就會變本加厲地會被媒體抓住大肆傳揚。
宋其衍卻無視了她的詫異,朝她伸出了手,“我送你過去。”
“宋先生……”警方負責人麵露難色,“這不符合規定,你別為難我們。”
“我沒想為難你們,你們以前是怎麼帶人的這次就怎麼帶。”
他兀自走到她跟前,牽起她的手包裹在寬大的掌心,“我們走吧。”
身後的員警往前邁出了腳,卻被負責人抬手阻止,望向宋其衍:“宋先生,送到門口算是我最大的妥協,希望你到時別再為難。”
靳子琦心中一陣陣的感動,為宋其衍的執著,也為他的情深。
迎上他深斂的眼眸,重重地點頭,嘴角也挽上發自內心的笑,“好。”
……
盛世豪庭的門口早已堵滿了聞訊而來的記者,拿著話筒,抱著攝像機的攝影師也比比皆是,若不是有保全阻攔怕是早已沖進來採訪。
明明就封鎖了消息,卻還是有這樣的局麵,無疑是人刻意為之。
靳子琦此刻望著那些蠢蠢欲動的記者,腦海裏隻有一個名字——
喬念昭。
她要毀掉的不止婚禮,還有靳子琦這個人,乃至整個靳氏。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麼就玉石俱焚,她是這個想法嗎?
果然,女人瘋狂起來,會是一枚殺傷力極大的定時炸彈。
宋其衍望著門口那些時不時往裏窺覷的記者,眯了眯淩厲的黑眸,轉而看向那群正不知如何是好的警方,“看來隻能走vip通道了。”
說著,他便拉著靳子琦轉身,走去那條平常不太使用的通道。
通道門口早已有工作人員在等候,看到宋其衍來了,立刻恭敬地行禮,然後在前麵帶路,“少爺,您要的車已經停在了vip停車場裏。”
vip通道通往的是盛世豪庭不對外開放的一個小型停車場,一般都用於一些名人來居住時使用,停車場入口也有保安專門負責開門關門。
警車早已被通知停靠在那裏。
“靳小姐,請吧。”負責人打開了一輛警車的後車門。
子琦不得不鬆開宋其衍的手,走過去前宋其衍捧住她的頭,在她的額頭印上自己的薄唇,“相信我,我願與你同在。”
我願與你同在……
子琦抿起唇角點頭,“我相信。”
慢慢拉下他捧著自己臉的手,然後轉身走去警車邊坐了進去。
一路走去,都不敢回頭,怕自己抑製不住心底泛動的恐懼。
警車緩緩啟動,然後加速,開始駛去出口,靳子琦終於忍不住轉頭望去,透過後車窗,便看到那道屹立在原地的英挺冷傲的身影。
似乎隻要看著他,即便是天塌下來也不等於是她的世界末日。
曾在路邊或電視裏看過警車栽人,有朝一日她親自坐進來卻是另一種感受。
警車駛過盛世豪庭大門,引來追逐的記者,卻終究躲過了那些可怕的鏡頭。
靳子琦鬆了口氣,靠在後座上,大腦裏盤旋不去的卻是那張報紙的事。
又想起了那一日喬念昭搬出靳家前歇斯底裡的吵鬧,又想起醫院裏喬念昭口口聲聲說是她欠她的,又想起這些年父親對喬念昭的縱容和愧疚……
種種跡象,牽扯到的竟然就是十年前的那起殺人案嗎?
“那個……是不是我眼花了?”坐在旁邊的警員突然喃喃自語。
靳子琦睜開眼,出於好奇掃了他一眼,卻被車窗外和警車並排而駛的轎車吸引了視線,警車在十字路口停下,旁邊那車也跟著慢下來。
瞪大的美眸中瞳孔一縮,靳子琦不由地貼近車窗,想要看清那車駕駛座上的男人,她沒有看錯,真的是宋其衍!
“他……”怎麼會在這裏?
卻發現自己竟發不出聲音來,所有的話像是被卡在咽喉裏。
警車再次行駛起來,拐過彎道,和旁邊那輛轎車突然拉大了距離。
莫名地有些失措,她回頭想要去尋找那輛轎車,卻看到宋其衍的轎車超過幾輛車追上來,緊緊地跟在警車的後麵。
靳子琦眼神撲朔,愣愣地望著,許久之後才轉回身。
靠在座位上,低頭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忍不住無聲地呢喃:“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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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卻泛起酸澀的甜蜜。
……
和寬敞明亮的警局大廳不同,審訊室內總是彌漫了緊張詭異的氣氛。
靳子琦坐在裏麵,兩名員警則坐在她對麵,正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
片刻的沉默後,一名員警還算友好地笑了笑,“靳小姐可以叫我劉警官,今天你能配合來這裏我很感謝,接下來我們就進入正題吧。”
靳子琦點頭,想起等在外麵的宋其衍時便平復下了心境。
“靳小姐,照片上的這個女人你應該認識吧?”
劉警官放到靳子琦桌前的是喬欣卉的照片,靳子琦沒有否認,“她是我父母收養的養女的親生母親,也是我父母大學同學。”
“十年前喬欣卉在襄陽區附近的巷子誤殺人的那晚,我們調查了資料發現那天的入境處有靳小姐從倫敦返回的記錄,機場也剛巧在襄陽區附近。”
“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經記不太清了,”靳子琦坦蕩地看著劉警官打量的眼神,“況且,我出現在那邊並不代表這件事和我有關。”
“我們去翻看之前那起命案的檔案,發現死者是本城的混混,經常幹些拿錢替人消災的事,根據當年的記錄,他出事前一晚拿了大筆錢回家。”
劉警官停頓了幾秒,單指敲著桌麵:“而跟他一同拿了錢的其他幾名混混,我們根據當年的口供找到他們,他們都一致指向本城之前一任市委書記的女兒,說是她出的錢,要他們教訓一個跟她搶男朋友的女孩。”
他一番話說得極慢,也頗有深意,眼睛也犀利地盯著她,似要看透她平靜的麵具下隱藏的情緒。
“後來殺人案發生後,這些混混被市委書記給了一筆封口費隱瞞了自己女兒指使害人的真相,當時那市委書記還沒倒臺,所以喬欣卉被判得極重,不然放到現在,或許根本用不著坐牢,或許也就三四年就放出來了。”
靳子琦則一直在思索那一句“一個搶她男朋友的女孩”,心中疑雲密佈,隱隱有了某種猜測,但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她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語氣也是很淡然:“我不知道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是因為我那晚在襄陽區附近出現就有嫌疑嗎?”
劉警官沉%e5%90%9f地看著她,旁邊另一位員警已經拿了一張照片遞到她麵前:“他,靳小姐應該不陌生吧?”
靳子琦低頭看去,入目的卻是秦遠的照片,相較於而今的成熟穩重,照片裏的他顯得年少青澀,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一二歲的模樣。
她點頭解釋:“他是我丈夫的同學,之前我們剛見過幾麵。”
劉警官聽到這番話,卻是皺緊了眉頭,望著靳子琦的目光更加意味不明,和旁邊的員警互看一眼,似乎難以置信她給出的答案。
另一位員警快速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再從袋子裏拿起了幾張照片,帶著質問的口氣把照片交給靳子琦:“那這些照片靳小姐怎麼解釋?”
靳子琦的脊樑有些僵直,當她看到照片中的男女時,臉上的淡漠和冷靜有被瞬間撕裂開來的趨勢,大腦轟地一聲混沌一團。
和秦遠站在一起,或親昵地牽著手,或擁抱的女孩,不是自己又是誰?!
半山雪景裏,她和秦遠相擁在一起,秦遠的臉上帶著欣喜的笑,臉上有些羞澀的紅暈,而他們所站地方的後麵,正是靳家的別墅區。
和她夢中所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樣。
靳子琦盯著照片中的自己——
那微垂的眼睫,唇角一抹淺顯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