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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晚上把紅本子擱父母麵前,該是怎麼樣的雞犬不寧?

等靳子琦忙完那份從宋其衍手裏拿回的報表,就接到了尹瀝的電話。

“怎麼這麼快就接了?”尹瀝語氣有些愕然。

靳子琦合攏檔夾,難得愜意地坐在位置上,“那要不,我掛了你再打?”

也隻有在尹瀝麵前,她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不過現在,又多了另外一個男人。

聽到靳子琦從善如流的反問,尹瀝立馬做出了一句回復:“死樣!”

捏著嗓子,尖銳的聲線就跟個唱戲的無異。

看似風度翩翩的一個人,也總有讓人噴血的地方。

靳子琦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聽筒裏傳來古板的報告聲,尹瀝略顯不耐地敷衍了幾句,她黛眉微凝,不由地詫異而問,“阿瀝,你每天虧多少錢?”

尹瀝並未進入家族企業工作,而是自己在本城開了家酒吧。

營業額卻是長期呈負指數增長,需要尹國平每月出資贊助。

麵對靳子琦突如其來的疑問,尹瀝顯然適應良好:“百分之十五吧。”

“既然這樣,還不如關了它也算是省筆錢。”靳子琦給出自己的建議。

尹瀝稍一停頓,嗤了一聲表達自己語氣裏的笑意:“然後跟你一樣,學習商業管理,考個mba,為以後掌管家族企業做準備?”

靳子琦笑了笑,“總是要回去的。”

“那也得先容我做一下垂死掙紮。”

骨子裏,誰不喜歡自由呢?

隻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自由可言呢?

從出生就被賦予了家族的使命,有時候,甚至連婚姻也身不由己。

靳子琦抬頭望著放晴的天空,聽到尹瀝聲音,“那個人是宋其衍?”

“嗯。”靳子琦抿緊了嘴唇,對尹瀝,沒想隱瞞什麼。

聽筒裏是尹瀝的歎息聲,“對這個婚姻,你確定沒問題嗎?”

“對目前的我來說,應該算是最好的選擇。”

尹瀝突然不再說話了,過了會兒傳來他的笑聲,“那改天上宋家找樂子去。”

靳子琦輕笑著回頂,“你當宋家是那什麼地方啊?”

尹瀝卻嚴肅著聲音答道:“就一現代版金枝欲孽演繹的舞臺。”

逐漸停了笑,靳子琦認真地發出邀請,“阿瀝,什麼時候出來一起吃飯吧。”

尹瀝詫異,“難道宋其衍跟你領了證還不打算辦婚禮?”

“沒那麼多講究,對我來說,有沒有婚禮都一樣。”

靳子琦性喜靜,這些年又看慣了虛以委蛇的場麵,自然也不想要鋪張浪費。

“那蘇珩風方麵,沒問題嗎?”

尹瀝又起了另一個話題,他恐怕擔心蘇珩風的存在,對她和宋其衍的婚姻或多或少會有那麼點負麵影響吧?

靳子琦搖頭,“他是他,我是我,本來就不相乾,現在倒成了他的舅媽。”

聽到舅媽二字,尹瀝卻跟來了勁一樣,莫名地激動了情緒。

“說起這事,你們婚禮那天敬酒,你得當著所有賓客的麵叫他一聲‘乖外甥’,不然這些年憋得氣沒法出。”

也隻有尹瀝這樣的人,才能想出這樣的陰招。

但很快靳子琦便發現,宋其衍可能還有比這更缺德的招數。

“想要什麼結婚禮物,說吧。”尹瀝的口氣闊綽大方。

靳子琦側眸微笑,雨後的陽光照在她的身後,帶著點點的金光,像是一個不染塵埃的存在,“調製一種雞尾酒送給我們吧,mr*jackie。”

……

靳子琦下班走出公司大門,就看到宋其衍倚在車門上。

西裝筆挺,人模人樣的,嘴邊還掛著一抹笑意。

從她身邊經過的女員工們輕輕地感歎:“帥哥哎,要不要上去搭訕要號碼?”

“會給嗎?要是拒絕了我多尷尬!”

“怕什麼,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自己是馬還是騾子!”

周邊的慫恿沒有停止過,而一個打扮靚麗的年輕女員工真的開始蠢蠢欲動。

隻是,還沒等她跨出一步,忽然一道淡然的女聲在她們身後響起,“麗莎,原來你在這裏。”

被稱為麗莎的女員工正是那位壯了膽要去勾搭宋其衍的女子。

她循聲轉頭,就看到立於門邊的靳子琦,幾乎立刻就垂下頭:“靳製片。”

靳子琦點點頭,一臉淡漠地交代:“你今天上午交給我的報表資料存在嚴重問題,我希望晚上八點能在傳真機上看到新的報表。”

說完,不顧麗莎驚愕的表情,就優雅地越身而過。

剛才跟著起哄的女員工皆低頭讓道,不敢再造次。

目送靳子琦離開,員工甲激動地扯著麗莎的衣袖,“快點,那帥哥可能要走了!再不抓緊機會可要錯過了!”

麗莎卻甩開她的手臂,提著包直接往公司裏麵沖,“是該快點,距離八點還有三個半小時,不然我明天就得收拾東西滾蛋了!”

員工甲還想說什麼,旁邊的員工乙卻拍拍她的肩,“幹什麼?”

員工乙指指剛才她們看帥哥的位置,員工甲好奇地看去,臉色驟變。

因為,靳製片走去的方向就是那帥哥的轎車!

沒過一分鐘,各自的手機就不約而同響起,來電均是各自的上司。

兩人接起電話後不敢相信地同時驚呼出聲,“什麼?加班?!”

……

靳子琦不動聲色地把手機放回了手提袋裏。

聽到身後一驚一乍的哀歎聲,她不過輕微地一挑黛眉。

朝著宋其衍走去時,不禁仔細打量起這個整天招蜂惹蝶的男人。

很快就被他手腕上那塊白金相間的勞力士吸引了目光。

應該值十幾萬吧。

忽然間她知道為何那些年輕小姑娘如狂蜂浪蝶要撲向他了。

隻是,什麼時候,靳子琦竟也介意起這些了?

不過想想她做得也沒錯。

他們是夫妻,雖然暫時做不到百分之百投入,但起碼,該給彼此唯一。

在宋其衍迎上來時,靳子琦就迅速揮散了所有複雜的思緒。

“怎麼這麼慢……”他碎碎念地嘟噥一句。

——要維持一個家庭的和睦,必要的相互理解必不可少。

靳子琦張開嘴正要解釋一下自己晚到的理由,他卻徑直越過她,接過騎著電瓶車停靠在她身後的宅急送店員手裏的點心。

然後磨磨蹭蹭地走過來。

靳子琦覺得自己有那麼一秒鐘被忽略了,不是很好的感覺。

隻是,她什麼時候開始也希望自己成為被關注的焦點,已經無從考證。

他擰著眉頭看了她一會兒。

一開始還有那麼點點的羞赧,但在發現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盯著她的頭髮看時,除了被盯得挺辛苦的,再無其他的想法。

終於,他走近,把那盒點心放到她的手裏。

是因為她下班晚了所以外賣了點心給她吃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靳子琦覺得心口處莫名地被撞了一下,眸光有瞬間的晃動,低頭望著手裏還熱騰騰的點心,能依稀聞到誘人的香味。

“回家吧。”他牽起她空閒的那隻手。

粗糲的觸感包裹了她柔軟的手背,靳子琦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角。

——安心地把自己的手交予他。

無名指上突然傳來一陣涼意,低頭入目的是一枚戒指。

銀環,上麵鑲嵌著一顆磚紅的石頭,也許該說是一顆紅寶石。

有些許的磨損,看上去已經有了些年代。

戴在指間有微微的涼意,就像是塵封在土裏的銀器在吸收著熱量。

戒指的款式是很老舊,在現在的珠寶行裏怕是已經無跡可尋。

然而,在看到的那一刹那靳子琦卻甜蜜到心酸。

她並未料到這個神經看似有點大條偶爾抽一下風的男人竟會準備這個。

儘管她之前也曾在心裏暗暗的期待過。

這個婚姻沒有她預想中的那般枯燥,偶爾還會來那麼一兩個驚喜。

靳子琦抬頭看了宋其衍一眼,神情難測。

宋其衍竟有些微微的羞赧,“要是不喜歡的話,這裏還有一枚鑽戒。”

說著,就手忙腳亂地要往褲袋裏掏,生怕她對那枚寶石戒指不滿意,一氣之下轉身走人,忙解釋,“這枚鑽戒是瑞士皇室一位公主在拍賣會上捐贈出來的。”

“我很喜歡。”靳子琦卻突然發表自己的觀點,宋其衍拿戒指的手一滯,“我比較喜歡紅色,紅色的比較喜歡。”

她的臉頰開始有些發燙,低垂下頭,指腹摩挲著那顆紅寶石。

即使她臉上依然保持著嚴謹的神色,但紅紅的耳根卻洩露了她的心機。

其實早就已經過了該害羞的年紀。

她二十八歲,他三十四歲,他們之間,大可不必這樣……

然而心之所至,竟怎麼也掩飾不住心底的那份悸動。

眼角的餘光稍稍流轉,看到宋其衍站在一邊暗自微笑的樣子,心裏也不可遏製地跟著高興起來。

他紳士地替她打開車門,又小心翼翼地護著她坐進車子。

兩個人,一手心的薄汗。莫名地緊張。

車子輕輕地發動,平穩地開在環形公路上。

靳子琦轉頭望著車外飛馳著後退的樹景,本浮動不安的心也隨之緩和。

從今天開始,她的新生活就算是拉開了序幕嗎?

她不隻是靳家的小姐,孩子的母親,還是——

這個男人的妻子。

……

靳家。

“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宋之任端坐在沙發上,說了一大堆話後來了一句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