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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其衍決定不計較女人的小心眼,“那叫暫住,我們得有自己的家,不說呢?”

這一次靳子琦點點頭,表示贊同。

車開到一個十字路口時,他卻突然在路邊停下,“你先自己打的回公司,我晚上過去接你下班。”

他現在是在趕她下車嗎?

靳子琦看了他一眼,心裏有些不滿,但並沒有說出口,而是配合地打開車門,然後優雅地旋出雙腿,走了下去。

宋其衍目送她下車就關上了車門。

不等她回過頭說什麼,車子就飛快地跑出了她的視線。

不覺有些心悶,這個男人,當真是不懂得體貼!

可是,誰叫自己偏偏就看上了他呢,還這麼簡單地扯了證!

靳子琦輕歎了口氣,有些無奈有些迷惘地走去的士停靠的站牌。

卻不料,本就烏雲密佈的天空竟然飄起了不大不小的雨幕。

她距離計程車站牌還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要過去就必須淋雨。

靳子琦擰了擰眉頭,低頭在包裏翻了一遍,卻不見了往日的備用傘。

低頭看了看手錶,距離下午會議的時間還有十分鐘。

若再不趕回去,恐怕是要遲到了,而這個會議對於風琦公司來說,是與國外影視公司合作的重要專案洽談。

靳子琦站在路邊的房屋下,稍稍猶豫了會兒,發現雨勢有變小的趨勢,把手裏的包包舉到頭頂,踩著高跟鞋沖進了雨中。

然而上天就像是跟她開了個玩笑,她一跑出去,滂沱大雨便驟然而至。

頭頂的包包根本不頂事,靳子琦跑了十幾米就擋不住迎麵而來的大雨,眯著眼看到馬路邊的便利店,淌著地麵的積水過去躲雨。

淅淅瀝瀝的雨水積聚在屋簷處,靳子琦身上的襯衫已經半濕透。

她一邊伸手看雨勢大小一邊掏出紙巾擦拭臉上的雨水。

頭頂卻突然出現一片褐色的陰影,手心被雨水拍打的感覺也瞬間消失,唯有雨滴落在傘上的悶重聲在周圍響起。

靳子琦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她訝然地看著那把純褐色的雨傘,順著那傘柄目光下移,便看到了站在她身後、撐著雨傘的男人。

頎長英挺的身姿,一身白色的修身運動裝,映照在便利店裏折射出的光暈裏。

便利店門口行人進進出出,此刻也不過是一個灰色的流動背景罷了。

他屹立在門邊,單手拿著一把傘擋在她的上方,就像是一道靚眼的風景,吸引著路過的目光。

第一卷 【011】靳子琦,我回來了!

雨傘籠罩在靳子琦的頭頂,為她撐起了那一角的安寧和寂靜。

她輕揚起下頜,傘沿凝聚的一滴雨水落在眼角,涼涼的感覺。

順著眼瞼的弧度緩緩滑過頰側,匯入頸後的長髮中。

心跳有刹那被觸動,當她看清身後這個為自己撐傘的年輕男人的臉。

栗色的頭髮,白皙英俊的五官,那雙深褐色的瞳眸滲透著雍容而卓爾的芒光。

修長的手指,握著傘柄,在窸窸窣窣的雨聲裏,靜靜地立在那裏。

便利店外一盞仿古的宣紙燈籠,幽幽暗暗的光線剪輯一個側影。

感覺很不真實,仿佛一部慢速度播放的老電影。

裏麵有陰鬱的背景,連綿不絕的雨簾,寂寥的人流,無聲的對白。

外加一曲低沉的大提琴音。

除此之外,別無情節可言。

靳子琦站在屋簷外側,麵對這個寂寥而優雅的白影,覺得它要被光線穿透。

明明是第一次相遇,為何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隻是,又是在哪裡遇到過?

男子的視線稍稍偏移,落在她眼角的那滴雨水上。

他把傘往外舉了舉,如數罩在她的頭頂,而他自己,則徹底暴露在屋簷下。

他就像是靜立在時間彼端,似一樹靜默的花苞。

他稍低頭,視線穿越了她,某一刻,靳子琦甚至覺得,穿越了她的靈魂。

——她的靈魂莫名地顫動了一下,然後歸於寂靜。

靳子琦扯出一抹感激的淺笑,迅即而美好,但僅限於禮貌的感謝。

男子的眸光自始至終都平靜如湖麵,然而又幽深得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路邊傳來車鳴聲,靳子琦聞聲回頭,在看到一輛計程車時,便將包包再次舉到頭頂,她毫不遲疑地便沖跑出去。

來不及跟這個好心的男子道謝,頂著雨水攔下計程車打開後座車門。

隻是在上車之際,靳子琦頓了頓,還是轉過頭往便利店看去。

隻是空蕩蕩的屋簷,早已不見了那抹如雪般頎長的白色。

——難道走了嗎?

靳子琦的目光迅速地掠過便利店的玻璃窗。

一陣微風吹來,靳子琦因為寒冷打了個顫,在司機的催促下上了車。

溫暖的車廂隔絕了外界的滂沱大雨。

靳子琦靠在後座上,太陽%e7%a9%b4隱約作疼。

她輕闔上眼,強迫自己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

便利店門口,本停靠在路邊的轎車駛走,露出的是屹立在車後的男人。

一輛黑色豪華的克萊斯勒在他的旁邊緩緩停下,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年輕女性匆忙下車,撐著一把傘走到男人的身側。

“秦總,到時間去跟trial株式會社的佐藤君見麵了。”

他的視線卻依舊望著那輛計程車遠去的方向,手中的雨傘慢慢地垂下。

英俊的臉龐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隻是一個人,靜靜地,忘記時間一般,立在雨滴淅瀝的屋簷處。

——靳子琦,我回來了。

……

宋其衍在路邊放下靳子琦後,就十萬火急似地趕回公司。

一打開辦公室門,就看到站在窗邊的宋之任。

拄著一根拐杖,麵色有些黯淡,不復往日的意氣奮發,甚至帶著那麼點憂慮。

宋其衍站在門口,靜靜地與他對視了幾秒。

宋之任幾乎一天都在找他,又是電話又是派人,不過他沒理會罷了。

現在,恐怕是老頭子沉不住氣了,才會自己找上門。

甚至不惜守株待兔地候著。

“事情辦好了?”

宋之任拄著拐杖慢慢走到辦公桌邊,呼吸些微的濃重。

但還能站在這裏,證明他還不至於馬上倒下去。

宋其衍沒有作答,隻是冷淡地望著宋之任在自己的轉椅上坐下來。

猶如辦公室傢俱擺設的韓閔崢,平淡著一張臉,熟練地泡了杯咖啡送到桌邊。

然後,快速而又悄然地退出了辦公室。

宋之任伸出手想要去端起咖啡,卻被突然伸過來的長臂搶先一步。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宋其衍端走了他跟前的咖啡,然後慢慢地送去嘴邊喝了一口。

“現在連咖啡也要計較了嗎?”老頭子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

宋其衍不以為然地在宋之任對麵坐下,優雅地交疊了雙腿。

右手輕輕一抬,那杯咖啡被隨意地擱置桌子上。

“這是我的辦公室,雖然隻是個閒職,但也不是可以不請自入的地方。”

宋其衍淡淡地說,幽深的眸光直視著宋之任的雙眼:“來找我做什麼。”

“你真的要結婚?和誰,靳家的丫頭嗎?”

宋之任手裏拿著的戒指,不正是他藏在抽屜裏的嗎?

“你——”宋其衍憤憤地一把搶過來,“誰允許你亂翻我東西的?”

宋之任非但沒介意他的無禮,反而頷首地笑了幾聲,“不愧是我的兒子。”

宋其衍察看完裏麵的對戒,然後小心地收好,斜了眼宋之任嗤笑,“這跟是不是你兒子沒什麼關係。”

宋之任慢慢地收斂了笑,然後變成另一種頗具深意的笑。

“整天圍著一個女人打轉,除了這個你就不能做點別的嗎?”

“跟你沒共同話題。”擱下一句總結語,宋其衍便起身要走。

不忘在離開前掏出對戒又仔仔細細看了個來回,滿心滿眼的得意之色。

宋之任望著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卻是抿著嘴微笑,“聽說你今天進進出出公司很多次了,既然如此,索性就待在小琦身邊好了,幹嘛還跑回來?”

“小琦是你叫的!”宋其衍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宋之任輕笑地搖頭,拄著拐杖站了起來,“吝嗇,記仇,陰險,狡詐,典型的小人心理,這樣的你怎麼會是我的兒子?”

“小人?”宋其衍挽起嘴角,“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梟雄。”

宋之任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略顯地沉默了一會兒,“看來還足夠皮厚。”

說著他從口袋裏兜出一個小禮盒,放到桌邊。

“這是藍家歷代傳下來的戒指,你母親曾說過要留給她的兒媳婦。”

宋之任的臉上有稍稍的情緒波動,但瞬即便被他強壓下去,他看向凝望著那個禮盒的宋其衍,“拿去給靳家那丫頭吧。”

宋之任的兩鬢早已斑白,眼角處是深深的皺紋。

整個辦公室的氛圍籠罩著一股低氣壓,他不再開口,拄著拐杖緩緩走了出去。

……

靳子琦渾身濕漉漉地回到風琦,幸虧辦公室裏有備用的衣服,才避免了感冒。

隻是一想起宋其衍把自己丟在路邊,即便淡定如她,都有些悶悶不樂。

女人,總希望自己的男人能體貼入微地照顧好自己。

下午,靳子琦遲疑了下,還是用手機給尹瀝發了一條短信。

——阿瀝,我今天結婚了,祝福我吧。

良久,手機都沒有反應,安靜地躺在辦公桌上。

靳子琦仰靠在椅子上,看來這個消息的確令人震撼,連尹瀝都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