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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一聲,她抬起頭來,聽見他問自己能否讓沈硯行留下來當幾天禮儀指導,想說話,卻又被糖糊住了嘴。

叮叮糖吃的時候剛開始是麵粉的味道,緊接著是麥芽糖的香甜,香味漸漸濃鬱,糖也變得很甜很粘牙。

她說不出話來,隻好眨巴著眼睛望望沈硯行,衝他點點頭,嗚嗚了兩聲。

沈硯行一看就知道她是被糖糊了嘴,忍不住眯起了眼伸手揉揉她的頭,語氣不無寵溺的道:“行罷,那就聽你的,咱們晚一點再回去。”

夏明遠此時才鬆了一口氣,舉起茶杯和他碰了碰,又說了兩句道謝的話。

待葉佳妤能開口了,便急急出聲道:“既然要多留些日子,那我這兩天可不可以請一兩天的假,反正也不著急了。”

立夏馬上就到了,原本葉佳妤是要去b市拍視頻的,可是想著這邊工作太緊,她便同木子期說好自己缺一期的,可現在既然留在劇組的時間充裕了,她便不想放棄在b市的工作了。

她把原委告知沈硯行和夏明遠,夏明遠倒是爽快放人,沈硯行卻猶豫了一陣才道:“那你得讓劉標和方莫跟你一起去。”

葉佳妤想了想,提議道:“標哥跟我走罷,阿莫哥留給你,能幫你跑跑腿,你看這樣行不行?”

沈硯行有心想讓他們倆都跟葉佳妤一起走,畢竟自從上次的事過後,他心裡的不安愈發的濃重了。

可是葉佳妤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非要留下一個來,最後他沒辦法,又覺得此時並不是和她坦白的最好時機,隻好妥協下來。

他其實心底仍然有些僥幸,因為葉佳妤的身份實在有些特殊,按辜俸清的話講,這段時間那夥人很安分,可見他們對葉家新姑爺李卓的忌憚很明顯。

最後他到底收斂了有些發散的思緒,將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場景上來,除了栗糕,大家還叫了不少宵夜的外賣,一群人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喝茶吃糕點談天說地。

“說起來,宋時有一種被稱為打茶圍的方式,就是男女圍坐在一起,就著點心、水果、酒水,大家在夜色中談著風月,看看紅塵,和咱們現在有點像。”沈硯行抬眼笑了笑,打趣道。

夏明遠替他斟滿杯,笑著隨口應道:“這不幾乎一模一樣麼,除了咱們喝茶不喝酒。”

沈硯行不由得嗬了一聲,笑著搖搖頭,“可是那種打茶圍是在青樓的。”

夏明遠端杯子的手頓了頓,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不似作偽,不由得指指他,無奈的笑了起來。

大約晚上十點左右的光景,沈硯行同葉佳妤手挽手的從工作室出來,影視基地裡依舊能看到拍夜戲的劇組,一輛輛房車停在路邊,路燈的光溫柔的包裹著一切。

能夠像鄭耘這樣租下一間屋子的劇組畢竟是少數,即便隻是在影視城角落無人問津的地方,投資有限,大筆的錢都是給演員的酬勞,留給其餘部分的已經微不足道。

或許是白天忙得太累了,他們誰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坐車,彼此沉默的走在這初夏的夜裡。

空氣裡似乎有清幽的香氣隨風送來,葉佳妤吸了吸鼻子,有些好奇的轉臉問了句:“是不是什麼花開了?”

“黃角蘭罷,咱們乾活那院子裡也有一株。”沈硯行低頭揉了揉握在掌心的她的手,確定沒著涼後應了一句。

“那怎麼它還沒開?”葉佳妤歪著頭想了想,對那株角落裡的樹印象寥寥。

沈硯行失笑的屈指敲敲她後腦勺,漫聲道:“十根指頭還有長短呢,花開自然也有先後。”

說完見葉佳妤不好意思的笑,不禁莞爾道:“什麼時候去b市?”

“我想明天早上就去,爭取後天早上回來,好不好?”葉佳妤仰起頭來,同他商量道。

過兩天就是立夏了,視頻越早拍越能保證質量,沈硯行沒有反對她的安排,隻點頭勸道:“不用這麼著急,慢慢來,慢工才能出細活。”

葉佳妤點點頭,衝他甜甜的笑,拉著他的手晃了晃,像小時候跟著家人出門逛街的隨意和輕鬆。

沈硯行看她邊走邊東張西望,怕她跌了跤,緊緊的拉著她不鬆手,由得她自得其樂。

他想,或許好的感情應該是這副模樣的,久處不厭,閒談不煩,他願意看著她哪怕什麼都不說,也喜歡同她談風論月或是家長裡短,她被人辜負過,卻又勇敢的相信他,他想要和她好好的在一起,也願意去直麵內心最陰暗的角落。

回到了酒店,葉佳妤趴在陽台上,指著遠處的燈火大呼小叫,“沈硯行,你快來看!”

遠處的燈火宛如遊龍,蜿蜒匍匐在這廣袤的大地和煙火人間,沈硯行不是沒見過這樣的場景,甚至更加輝煌的燈景都已經看過,又或是那鄉村公路上宛若螢火的零星燈光。

可是不管什麼的風景裡,都沒有今晚的暖意,隻因少了一個人。

他攬著葉佳妤的肩膀,把頭枕在她肩膀上,強行做出一副小鳥依人的神態來,“你們立夏,要拍什麼視頻?”

“蠶豆能吃了,枇杷果還沒退市,大約是這兩樣罷。”葉佳妤想了想,回應道。

“哦,枇杷啊……”沈硯行含含糊糊的應了聲,伸長了脖子親親她的下巴。

他下巴已經有點胡茬冒了出來,紮在皮膚上是細碎的癢意,葉佳妤忍不住縮縮脖子,被他一手扣著頭往下拉。

迫於無奈的她隻好順著他的力道往下低頭,直到和他鼻子碰鼻子了才停下,然後就見他無賴似的張口咬了一口自己的鼻子,有輕微的疼痛傳來,她呀的驚呼了一聲。

“你乾嘛呢,要是咬破了我怎麼拍視頻。”葉佳妤撅噘嘴,有些著惱的推開他。

沈硯行笑著直起腰來,想跟她說話,可還沒開口,就毫無預兆的猛打了個噴嚏,“……阿嚏!”

“這是著涼了?”葉佳妤忙扭頭關切的看他,雖然已經五月,但天氣還沒有實實在在的熱起來,早晚的風依舊是涼的,可是白天氣溫高,大家都已經迫不及待的換上了春裝,春夏交替時患感冒的人並不少。

沈硯行仗著身體好,對此一向不以為意,雖然葉佳妤曾提醒過,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感冒,因此聽聞她的話時隻笑笑,道:“或許是我媽他們想我了呢?”

“你那都是迷信。”葉佳妤白了他一眼,見他沒有接二連三打噴嚏的跡象,倒也不糾結這事兒了,轉而起身去收拾行李。

沈硯行私心裡是不願意她走的,可是那是她的本職工作,他沒有理由也不應該去阻攔。

於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像是生怕她走了就不回來了一樣。

葉佳妤體會不到他的心情,隻一邊清點著化妝包裡的化妝品帶沒帶齊,一邊同他講起工作上的事,“我昨天看劇本,發現有好幾處明顯的煮茶場景,還有鬥茶的,我不懂宋代人是怎麼煮茶的,交給你罷?”

沈硯行嗯了聲,又搖頭道:“現在暫時不管這個,得等演員進組了才能培訓,有個差不離的樣子就是了。”

至於具體怎麼煮茶,劇組自然能找到會的人來做替身表演,隻要大概步驟對了就可以了。

葉佳妤哦了一聲,“也是,我都忘了這個,那倒也真的還早。”

看鄭耘和夏明遠的意思,演員是不可能提前進組的,畢竟人家的工作安排早就滿了,分分鐘都是錢,不可能浪費在這點在他們看來是小事的地方。

沈硯行待她收完了東西,起身從背後抱了過來,蹭著她的臉提要求,“我今晚在這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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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在這裡又睡不好。”葉佳妤有些無奈,之前不是沒躺在同一床上過,可是她總發現沈硯行遲遲沒有入睡,不知道是因為不習慣,還是其他的原因,總之她都睡了他還沒睡。

沈硯行難得紅了紅臉,有些不好意思的替自己辯解,“多試幾次就習慣了嘛……”

葉佳妤扭頭盯住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有點無奈的歎了口氣,“行罷,隨便你。”

月光很溫柔,像一匹光潔柔軟的錦緞,朦朦朧朧的照著地麵,夜漸漸深了,可從高樓望下去,依舊是如練燈火,這就是萬家燈火的人間盛景罷。

葉佳妤被轉過了身,含羞帶怯的迎上他的%e5%90%bb,顫巍巍的,像一朵早春時節盛開的白玉蘭,霓裳片片晚妝新,束素亭亭玉殿春。

沈硯行忽然想起了黃角蘭來,將開未開時氣味最香,就像他此時的懷裡人,正在人生最美好的年華裡。

76.第七十六章

葉佳妤的飛機在b市國際機場落地, 取了行李,她自己打車前往木子期的工作室。

街上的行人都已經換了夏裝,色彩斑斕的服飾成了一道明亮的風景線, 尤其是被迫在厚大衣裡包裹了一冬的女孩子們, 又重新變得妖嬈多姿起來。

木子期一邊替她配衣服, 一邊驚訝的歎了口氣, “我原本都想好了開頭要怎麼解釋你不在了, 沒想到你又得空了,也好, 有人一起比較有意思。”

葉佳妤笑著拿起一件披帛來看看,“沈硯行決定在劇組多留一段時日, 我也會留下, 時間就寬裕啦。”

“好一個夫唱婦隨。”木子期把衣服塞給她,推著她去換衣服,嘴裡打趣道。

葉佳妤去換了衣服出來, 低頭打量一下自己,是和木子期同款的姐妹裝, 她穿粉色大袖衫配白色襦裙,木子期則是白色大袖衫配藍色襦裙,披帛都是和各人衣服同款的, 衣服和披帛上都繡了蝶戲花的圖案。

看起來清新又活潑,葉佳妤伸手摸了摸頭上剛剛簪上的步搖, 木子期卻拍了拍她的手, “彆動, 馬上就好了。”

說著,她把一枚花鈿替葉佳妤端正貼好,“好啦,大功告成!”

葉佳妤轉頭往鏡子裡看過去,隻見鏡裡女子黛眉朱唇,娉娉婷婷,她笑著晃了晃頭,耳邊的白玉耳璫就跟著搖了搖,頭上的金玉步搖也發出了叮叮啷啷的聲音。

木子期回頭看她,見她正抬手扶著頭上的首飾,對一旁的杜悅歎氣道:“幸好我們現在不用滿頭珠翠,不然我連動都不敢動。”

她笑著搖搖頭,走過去替她重新戴好那支不小心被扯落的步搖,然後道:“好了,咱們開始罷。”

**已經打開,木子期和葉佳妤分彆從兩個方向走進鏡頭裡。

明人的《遵生八箋》一書中寫“孟夏之日,天地始交,萬物並秀”,正如此時院子裡的一切都是鬱鬱蔥蔥的喜人模樣。

立夏日,從前的人們有鬥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