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1 / 1)

葉佳妤愣了愣,有些不情願的吃了,沈硯行用眼角餘光掃了她一下,微微露出些笑來——他就發現了,葉佳妤不愛吃青菜。

每道菜都嘗過評價過了,楊洛暫時將攝像機關了,“這樣大家吃得更開心些。”

飯吃到了一半,沈硯書忽然打了電話過來,沈硯行有些納悶兒,問了才知道他是問自己要不要吃蛋糕。

“不年不節又沒人生日,你買蛋糕做什麼?”他停下筷子,扭頭看了看窗外。

沈硯書歎了口氣,聲音壓得低低的,“你說呢,我約人吃飯,結果被人帶到烘焙工作室來了。”

“哦……”沈硯行忍不住笑了起來,長長的哦了一聲,充滿了調侃和幸災樂禍。

沈硯書沉默半晌,“你在哪兒呢?媽說你沒回去吃飯。”

“……哦。”他這聲哦應得短促,熟悉的人能聽出些不好意思來,“跟佳妤還有她兩個同事在外麵吃飯。”

“……嗯?哦哦。”沈硯書似乎愣了愣,然後咳了聲,“方便讓我們打聲招呼麼?”

沈硯行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多問,隻把手機遞給了葉佳妤,“我哥,說和你打聲招呼。”

葉佳妤也覺得奇怪,可是電話已經在眼前了,她隻好接過來,“……沈大哥好,吃了麼?”

“一會兒去,我一會兒帶蛋糕回去,明天讓阿行拿去店裡,你有空過去吃好麼?”沈硯書根本沒想他弟弟剛才可沒說要不要吃這蛋糕,隻滿心想著,老弟,哥哥已經很努力在幫你啦。

葉佳妤愣了愣,然後忙道謝,就聽沈硯書繼續道:“佳妤,一會兒讓阿行送你回去,我剛聽說昨晚省醫院來了個姑娘,是在附近酒吧跟個外國人喝了杯就醉了然後服務生通知她家人送來的,跟來的還有民警,說是這姑娘被人下藥了,來的時候雙目緊閉,都昏迷了,又照ct又洗胃的,現在外麵不安全,你也小心點兒啊。”

“……啊、好的好的。”葉佳妤聽得一愣一愣的,被人下[***]這事她也就在電視和小說裡見過。

沈硯行坐得離她很近,沈硯書在電話那頭說的話他都聽見了,自然也看清了葉佳妤愣愣的反應。

他不由得無奈,從葉佳妤手裡拿過了自己的手機,“哥,你嚇她做什麼,怎麼跟老辜一個毛病?”

“我這不是給你當護花使者的機會麼,不用謝。”沈硯書的聲音又壓低了,嘿嘿笑了兩聲,不等沈硯行講話就強行結束了通話。

沈硯行看著手機屏幕一陣無語,他自己的事還沒捋清楚呢就管彆人,這都什麼毛病。

他收起手機,看了眼葉佳妤,見她好像沒什麼害怕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奇怪——小丫頭不是膽子很小很容易嚇著的麼?

“你放心,我又不喜歡在外麵喝酒,不會有事的。”葉佳妤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湊過來壓低聲音笑著說了句。

沈硯行才張了張嘴,就聽見楊洛道:“再拍最後一段啊,來來來,大家來跟觀眾朋友打個招呼。”

攝像機開了,已經放在了能看到四個人的地方,葉佳妤和沈硯行都衝攝像頭揮了揮手。

回去的時候,沈硯行到底有些不放心,“要不然……還是我送你罷,你在前麵開我在後麵跟著。”

葉佳妤忙搖頭擺手,“不用啦,沈大哥說的那些事我真的不會遇到的,我會很小心的。”

“大哥的意思,是讓你平時也要注意,尤其是跟陌生人交往這件事上。”沈硯行見她像是真的沒領會沈硯書話裡的意思,不由得失笑。

說完之後他還拍了拍葉佳妤的頭,動作極其自然。

葉佳妤愣了愣,有些不明白自己跟他之間怎麼就這麼熟了呢,都可以隨便就拍她頭啦?

可是又不好意思問,隻好晃晃頭,不滿的嘀咕了句:“不要拍我頭,又不是小孩子了。”

23.第二十三章

轉天中午沈硯行發信息給葉佳妤,告訴她下午下了班後過來吃蛋糕,可是卻一直都沒有收到回複。

他並不在意,照常坐在條案後麵,條案上鋪了報紙,擺在他麵前的,是修補到了尾聲的黑瓷茶碗。

沈硯行半年多前開始學金繕,或許是因為有天分,以前又曾跟一位老藝人學過鋦瓷,至今已略有所得。

金繕又被稱作漆繕,本意在於麵對不完美的事物,用近乎完美的手段來對待,是瓷器修複工藝中裝飾手法較強的一種,不僅僅用於陶瓷的修複,還可以應用於紫砂和玉器的修複,設計和手法得當不但可以還原本已破碎的原作,反而還能增加另一種難以言喻的“殘缺的美”。

這種美是沈硯行喜歡上金繕修複的理由,他也並不打算要自己學得有多精通,隻把它當做一種興趣愛好罷了。

人生在世,長長數十年光陰,總要有些事做。

茶碗在幾天之前上金,當時他用羊毛刷子粘點金粉慢慢的擦上去,慢慢的擦勻,一下又一下,極致的耐心。

然後用棉簽沾點鬆節油一點一點的擦乾淨上金區域外殘留的金粉,將它放在陰涼處靜靜的等待陰乾。

此後沈硯行便一日看它一次,今天他再去看時確定金粉已經長牢固了,便決定塗罩金漆了,以棉簽粘上透明罩金漆,用衛生紙抿得棉簽上麵就隻剩下些許,再小心塗到金麵上去,全部塗完了,等十分鐘左右,用一根新的棉簽輕輕擦一下金麵。

隔一個小時重複一遍上述動作,直到第三遍沈硯行才滿意的停了手。

修複後的黑瓷茶碗身有一條條纖細的金色線條,順著瓷器受到衝擊形成的裂紋流淌,仿佛一道道劃破黑夜的閃電,仿佛經曆著涅槃和重生。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金繕修複成品後的第一個念頭,如果缺損和破碎會給人帶來陰暗破敗的感覺,那修補所用的金色,就像是太陽的光芒,足以撕破黑暗。

莫樺去外麵的便利店,進門就看見他托著那隻茶碗端詳,神色十分沉靜,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走進這家店時見到的沈硯行。

那時莫樺剛畢業,再過一個月就要去博物館工作,不想在家裡待著,剛好選修過沈兆軒老師的課,她便說想去老師的工作室實習玩玩,結果老師卻說:“你要是隻想打發時間,我給你介紹個去處。”

她一時好奇就答應了,老師給了個地址,她按圖索驥找來,就是才開了三年不到的延和居。

那時店裡隻有穆牧和沈硯行兩個人,加上一條叫旺財的藏獒。

她至今都記得第一次見到沈硯行時,穿著靛藍色襯衫和黑色西褲的男人眼裡如同無波古井般平靜的光。

得知她是沈兆軒介紹來的,他點點頭,將她交給了穆牧,待了幾天她發覺他和客人交流很有意思,充滿了老式的智慧,穆牧說這就是古玩行的規矩。

她的老板是沉靜的,做事極有耐心,他似乎懂很多東西,又有很多秘密。

她問穆牧,穆牧三緘其口,隻說他也不知道。

後來她沒去博物館工作,留在了延和居,一留就是五六年,慢慢的習慣了這裡的節奏,習慣了沈硯行出門就把整個店和旺財丟給她,仿佛她和他們是家人。

莫樺站在門口要進不進,後麵傳來帶著笑意的聲音,“莫樺你站門口做什麼,罰站呐?”

她扭過頭,“辜警官,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來蹭飯呐。”辜俸清剛從新聞發布會過來,因為破了方鶴案,特案組暫時沒任務,集體休假三天,他和馮薪約好了來延和居吃飯。

~思~兔~網~

他和莫樺一起進了門,走到沈硯行跟前,打量了一下他手上的東西,“嗯,好看,沒過敏罷這次?”

金繕用的漆有時容易讓人皮膚過敏,沈硯行接觸後手臂通紅起疹子是家常便飯。

他搖了搖頭,“沒事。”

“晚飯吃什麼?”辜俸清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著問道。

沈硯行將手裡的茶碗放下,“涮鍋,等佳妤過來就開飯。”

他摸過手機來,卻發現中午發的信息到了現在都還沒有回複,而時間已經到下午五點半了。

辜俸清愣了愣,“你叫佳妤過來了?”

“昨天我哥和容家丫頭去了烘焙工作室,做了蛋糕拿回來,剛好昨晚我和佳妤她們出去吃飯,就說讓她今天來吃。”沈硯行邊解釋邊按電話號碼。

電話許久都沒人接,沈硯行有些奇怪,卻也隻好暫時放下這邊,坐過去和辜俸清聊起被掉包了的那件筆洗來。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放在桌上的手機瘋狂抖動起來,他看一眼來電顯示,然後接起來,“佳妤,過來吃飯。”

“哎哎好的……等半個小時啊……”葉佳妤似乎很忙碌,才說了幾個字就又不說話了。

沈硯行聽見那頭環境嘈雜,一時好奇,舉著手機聽著也不掛斷,就聽見葉佳妤在和彆人說話,“缺的鏡頭明天再補……就這個就這個……不行我要走了約了人吃飯……”

才聽到這句電話就被掛斷了,沈硯行有些失望的放下手機聳聳肩,裝作沒看到辜俸清調侃的眼神。

才放下手機馮薪就來了,辜俸清問他:“下午沒課?”

馮薪搖搖頭,又點點頭,“本來是有的,和同事調了,明天上午再上。”

廚房裡莫樺和穆牧一個切肉一個洗菜,配合得十分默契,他們認識也有五六年了,對彼此的習慣都很了解。

“穆牧,你什麼時候把你那小女朋友帶來給我和老板看看啊?”她隨口問道。

穆牧把洗好的青菜放進菜籃子裡瀝水,歎了口氣,“再說罷。”

語氣有些無奈,情緒也不像以前那樣歡快,莫樺覺得有點奇怪,“怎麼了這是?”

穆牧反問了句:“你們女孩子結婚是一定要有房子的麼?”

“起碼得有地方住啊,一起還房貸也行啊,我總不能跟你四處流浪罷。”莫樺手起刀落片著兔肉,回答得非常堅決。

穆牧又歎了口氣,“所以啊,我在想什麼時候付得起首付啊。”

莫樺手裡的刀頓了頓,她愣了愣,“你們才在一起多久,就到買房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