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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怪氣地說道:“你是數學不好,還是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

齊映月愣住,蕭聞抬眼看了她一眼,不自在地低下頭,說道:“你可是我的廚娘,我沒回莊子,每天做飯之前,難道你都不問一聲,我要不要回來用飯?”

說起這個,齊映月也是滿腹的怨氣:“問誰?我與阿爹都不能出門,說是進了京城,連京城門都不知道朝哪個方向開。你位高權重,在外麵做事,誰敢來打擾你?”

蕭聞也生氣了,沉下臉說道:“你可以問方嬤嬤,石頭每天也在,你可以問他們,我又沒讓他們瞞著你。我看你,根本就是沒心沒肺。”

齊映月原本還有點兒心虛,被蕭聞一說,心虛立刻變成了憤怒:“你身邊隨從那麼多,無數人為你出生入死賣命,你有哪不好了?我看你就是借機生事,想著找我麻煩。”

蕭聞蹭地站起身,興許是起得太猛,他眉頭皺起,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一甩衣袖往外走:“我不與你計較,快去做飯,我餓了!”

齊映月疑惑地打量著他的背影,她鼻子靈,聞到屋子裡淡淡的血腥味,來不及多思考,馬上跑上前,扯住蕭聞的衣袖:“站住!”

蕭聞抬手想甩開,甩到一半又放下手,冷冷問道:“做什麼,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齊映月繞到他麵前,眼神狐疑從上看到下,探頭到蕭聞身前,深深吸氣。

蕭聞全身一僵,站在那裡忘了躲,等回過神,忙朝後退了幾步,防備地盯著她:“齊月亮,你是小狗嗎,到處亂聞,不像話。”

呼吸間,血腥味與藥味夾雜在一起,齊映月心往下沉,臉色一變:“你受傷了?傷在了哪裡?”

蕭聞斜了齊映月一眼,嘟囔道:“真是狗鼻子。”

齊映月板著臉逼上前一步,蕭聞神色訕訕,忙說道:“好好好,你不是狗鼻子。沒事,就破了皮而已。”

以前蕭聞受了那麼重的傷,也從不吭一聲,齊映月瞧著他略顯遲緩的步伐,才不相信他隻破了些皮。

心裡說不出的滋味,聲音低了下來,問道:“看過大夫了嗎?大夫說你傷勢如何,有沒有什麼忌口的飯菜?”

蕭聞一眨不眨盯著齊映月,旋即臉色一變,彎腰搖搖晃晃往羅漢塌邊走,痛苦地說道:“好痛,估計傷口裂開了,我先歇一會再回青桐院。”

伸出手,抓住呆呆看著他的齊映月手臂,順勢靠了過去:“齊月亮,你扶我一把,我走不動了。”

◎最新評論:

【飯桶這個名字是甩不掉了】

【成何體統之你靠得不夠近】

【飯桶是小學雞嗎?哈哈哈】

【快點更新叭】

【女主吃軟不吃硬】

【飯桶你真的蠻會的】

【好釣術】

-完-

第三十二章

◎無◎

齊映月以前見過蕭聞受重傷時的模樣, 他此時呼天搶地,實在是太令人可疑。

待他手臂一搭上來,齊映月就想直接甩開, 隻他一接近, 那股血腥氣愈發濃, 硬生生又忍住了,咬牙瞪了他一眼。

蕭聞彆開頭偷笑,整個人半倚靠在齊映月身上。一步三挪, 拖著沉重的腳步,踉踉蹌蹌走到羅漢塌邊坐下,撐著塌沿, 把自己挪得舒服了,懶洋洋倚靠在軟囊上。

齊映月喘著氣, 站在旁邊一瞬不瞬盯著蕭聞:“你傷在了哪裡, 嚴不嚴重?”

蕭聞笑著反問:“你想看?”說完就作勢要解衣衫。

齊映月臉紅了, 惱怒地說道:“住手,誰要看你!”

蕭聞放下手, 頗為悵然地說道:“看多了就不稀奇了。”說完, 神色憤怒起來:“不過,以前在同裡鎮時,你也隻見過一次, 竟連多看一次都不肯。”

齊映月又羞又怒, 登時罵道:“胡說八道,以前誰看你了,是你自己衣不蔽體, 連換藥都不知避著些。”

“說到衣不蔽體, 齊月亮, 我隻想起來就很生氣。”蕭聞撐著塌坐起身,委屈地說道:“我穿著你阿爹的舊衣衫,都快撐破了,你隻管著在一旁看笑話,也不知給我做一身新衫,虧得我不與幾計較。”

齊映月氣得無語望天,深吸一口氣,冷下臉厲聲說道:“蕭聞!你少東拉西扯,你傷口是不是又裂開在流血?你看過大夫沒有?我知道你在外麵危機重重,總有信得過的大夫,你快老實招來,我去讓石頭給你請來止血療傷。”

蕭聞不在意笑笑:“不用了,無妨......”

又是不用了無妨,齊映月聽到這幾個字,心裡的怒火,轟地一下竄上來,打斷他怒喝:“這是你的地盤,外麵守著那麼多護衛,又不是同裡鎮,不敢露出行蹤被人知曉。受傷流血都無妨,莫非你是鐵打的?”

說到這裡,齊映月突然哽咽了一下,對上蕭聞沉沉的眼眸,頓時慌亂又無助,轉身就往外走:“隨你,死活與我有何相乾!”

蕭聞忽地跳起來,大步上前攔在齊映月麵前,定定看著她問:“齊月亮,你是在關心我嗎?”

齊映月快被羞愧淹沒,惱羞成怒大聲道:“誰關心你了,讓開!”

蕭聞雙眼亮得嚇人,極為配合地讓開了路。齊映月垂下頭,幾乎落荒而逃。

外麵熱浪滾滾,齊映月全身也燙得快燃燒起來,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更加煩躁不安,猛地回頭衝蕭聞吼道:“你跟來做什麼?”

蕭聞也不生氣,聲音難得一見的溫和:“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如果你實在氣不過,你可以隨時罵我解氣。”

齊映月氣得眼前一陣模糊,指著太陽說道:“你瘋了?這麼熱的天,你又受了傷,你不想活了嗎?”

蕭聞站著不動,再次問道:“齊月亮,你是不是關心我?”

瘋子!

齊映月喃喃罵,認命往回走:“進來!”

蕭聞聽話得很,乖乖跟在齊映月身後進了屋,不過嘴上依然鍥而不舍追問:“齊月亮,你是不是關心我,你是關心我嗎?”

齊映月怒目而視:“再說,你信不信我揍你?”

蕭聞神色愉快,坐在羅漢塌上,看著她頻頻點頭,自顧自下了結論:“你是在關心我。”

齊映月本來走進臥房去拿乾淨布巾給蕭聞更換,聞言停下了腳步。

她一聞到蕭聞身上的血腥氣,馬上就慌亂了。

關心則亂,齊映月承認,她在意蕭聞的受傷。

可是,他們的身份相差巨大,她對蕭聞的救命之恩,他也早就還給了她。

從方嬤嬤口中,她得知蕭聞看似桀驁不馴,卻不肯欠人情。哪怕一點點的恩惠,他都會記在心中,十倍百倍奉還。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她在話本上讀到過許多這樣的佳話。

齊昇卻嗤之以鼻,說這樣是挾恩圖報,尤其是鄉下姑娘救了某個貴人,最後得到了一門姻緣嫁入高門。

話本裡從不敢寫嫁進高門後的日子,因著不能展現於世人前,實在無法圓了回去。

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陽春白雪與下裡巴人,怎麼都過不到一起去。

她究竟還是起了妄念。

齊映月努力平緩下心情,平靜地答道:“是。我是關心你。”

得到齊映月的肯定回答,從未有過的喜悅激動滋味,從四肢百骸升起。蕭聞徹底呆住,一時不敢開口,他怕一出聲,眼淚就會流下來。

齊映月看著傻了的蕭聞,自嘲笑了笑,這就是自作多情的後果。

心裡空蕩蕩的,轉過頭掩飾住失落與尷尬,說道:“蕭公子,你等一等,我去拿布巾給你換下傷布,再去給你做飯吃。”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一聲疏離的蕭公子,蕭聞還來不及細細細品味的歡愉,頓時煙消雲散。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齊映月執拗倔強,比他審的那些犯人還要難對付。

都這麼久了,他還是蕭公子!

蕭聞的眼神冷下去,身上的傷口越來越痛,又氣又心煩意亂,一言不發站起身,大步離開。

齊映月望著蕭聞離去的背影,怔怔站了一會,然後默默去了廚房。

木桶裡的蝦還在活蹦亂跳,齊映月拿了個小杌子坐在旁邊,開始剝蝦仁。

方嬤嬤與丫鬟也來幫忙,齊映月拒絕了。

她是蕭聞的廚娘,進京以後卻一直如大家閨秀般,身邊有奴仆伺候,一次飯都沒有給蕭聞做過。

蕭聞不在,方嬤嬤把月錢在月初,準時交到了她手中。雖不知道京城廚娘每月究竟能掙多少,問了方嬤嬤,她含糊著沒個準話,隻說每個府上都不一樣,也沒個定數。

齊映月卻不傻,二十兩銀子一個月,加上吃穿住,隻怕是大家閨秀,也沒她過得寬裕。

蝦活潑得很,水珠濺到齊映月的眼中,她拿衣袖輕輕沾去了,仰著頭眨著紅了的眼,想將那份洶湧而來的羞愧,也一並眨了去。

她掩耳盜鈴太久,安然享受蕭聞的好太久。既然不同意,卻繼續%e8%88%94著臉留下來,她與李水生,也沒有什麼區彆。

蝦不斷蹦跳,水珠不斷四濺,齊映月垂下頭,任由水濺了一臉。

剝完最後一隻蝦,挑去蝦線,她拿帕子隨意抹了臉。清洗乾淨蝦仁,拿刀專心致誌刮著蝦蓉。

一半蝦拿來刮了蝦蓉,一半拿來跺得半碎,兩樣混在一起,打了雞蛋,隻取蛋清,倒入蔥蒜汁酒胡椒粉去腥,最後加上些許的澱粉,鹽,順著一個方向攪動。

一直攪到手酸得都快抬不起來,蝦蓉變得黏糊,放在一旁靜置。

鍋中燒開水,選了最嫩的菜心放進去,加些許鹽燙熟撈到碗中,再用勺子快速舀了蝦蓉下鍋。

等到鍋裡的蝦蓉一顆顆浮起來,略微再煮片刻,舀起來放到菜心上,在碗裡加上大鍋裡燉著的老母雞湯。

蕭聞不吃整顆的蔥,齊映月隻在碗裡灑了些許炒熟的芝麻,一碗新鮮彈牙的蝦蓉湯便做好了。

廚房裡各種蔬菜瓜果樣樣齊全,齊映月準備再切些羊肉與肉皮凍,她想了想,蕭聞受了傷,還是吃清淡些為好。

把蝦蓉湯放在食盒裡,齊映月喚來方嬤嬤:“蕭公子先前在喊餓,嬤嬤你給他送去吧,且墊墊肚子,等下晚飯再吃。”

方嬤嬤覷著齊映月泛紅的眼眶,征了怔,接過食盒也沒多問,笑著說道:“奴婢這就給公子送去。”

齊映月說了聲有勞,轉身開始收拾灶房。丫鬟見狀,上前幫著拿起抹布擦拭灶台,齊映月看了眼,乾脆放下手上的活,洗乾淨了手,轉身往齊昇院子走去。

齊昇正在書房裡看書,屋子寬曠明亮,屋子角落擺著冰鑒,青銅八角香爐散發出陣陣素淡的香氣。

靠牆兩麵書架,上麵密密麻麻擺滿了書,不乏珍稀古籍,甚至還有竹簡夾雜其中。

書案上,是上好的鬆香墨,澄泥硯,金宣紙,各種粗細的湖筆,隨意插在碗口粗的玉雕筆筒裡。

齊昇見到齊映月前來,忙放下書,笑著打了聲招呼,見她神色不對勁,忙斥退上茶的青衣小廝,急著問道:“月亮你這是怎麼了?”

齊映月打量著書房,神色落寞說道:“阿爹,我們從進京起,一應的吃穿住用行,就是宮裡的禦膳房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