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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很有參考價值……”

“七天,我又不是時居兄,真的學?不完。”藺文柏蒼白無力地辯解。

李時居搖了搖頭,“文柏兄你啊,就是讀書讀得?有些死板,有時候浪費了時間,卻又學?不到點子上。”

她伸手將試題集錦翻到第一麵?,點了點道:“文柏兄學?完這道題,要多久?”

藺文柏說:“自己先?寫一遍,在對比佳作?,至少?一個時辰吧。”

李時居說不對,“隻要在草紙中寫下思路,然後對比佳作?之思路和破題方式,隻需要半柱香,便?算看過這道題了。”

她看著藺文柏茫然的眼神,“文柏兄,批閱老師不會有時間琢磨一字一句,大多數隻看如?何?破題,如?何?一脈相承達到文章的中心,否則為何?要用八股這種形式來約束文體呢?”

藺文柏恍然大悟,抱著書冊,便?聚精會神地讀了起來。

那廂從誌義問:“我該怎麼?辦呢?”

“誌義兄的功底不比文柏兄深厚,若要精進,還是得?積累許久。”李時居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上的另一本試題集錦遞上去,“不過咱們眼下時間有限,按照我方才說的方法,針對此次升學?考題目,短時間提高文章水平,也足夠誌義兄進誠心堂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嘛。”

從誌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一手捧書一手執筆,開始認真研讀。

十日?過得?飛快,轉眼之間就是升堂考。

連著考了這麼?多次,坐在辟雍殿寬敞的案桌前,李時居一點兒也不覺得?慌張。

教諭舉著寫了題目的牌子,從考生?麵?前穿梭而過。

李時居抬眼看題,此次的試題大概沒?有陳定川把關,頭一道四書製藝題隻有五個字——“生?財有大道”,選自《大學?》。

第二道經義題則是選自《尚書》——“懋乃攸績,睦乃四鄰”。

第三道則是她擅長的判詞題,不需多贅述。

題目都不算難,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在卷上匆匆作?答,%e8%83%b8有成竹,文章也十分流暢。

後來,這篇《生?財有大道》被眾人傳誦,成為大邾國子監生?人人必背的策論文,這尚可?以說在李時居的意料之中。

隻不過超出她意料之外的是,這場考試結束後,她暢快地甩著手腕走出國子監,便?看見杏花樹下站著笑得?一臉陰狠的遠房表兄李蒿。

“表妹啊。”隔著幾步之遠,李蒿對她做了個口型,“好久不見啊!”

第81章 秘密

這貨怎麼又送上門來了!

李時居眉頭一皺, 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隻是集賢門內已經走出鐘澄、高開霽等好幾位同窗,口中還議論著今日的試題。

她原想用一葉障目技能躲避李蒿, 這會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後?日見啊時居兄!”鐘澄和高開霽渾然未覺, 笑嘻嘻朝她揮了揮手。

李時居佯作無事,很有禮貌地?微笑拱手, “後?日見。”

集賢門內又?湧出來一大波監生, 李時居不好在門前乾站著?, 隻能?走向倚著?杏花樹看戲的李蒿,“蒿表兄,我記得上回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

“是麼?”李蒿歪頭想了想, 肥膩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我也記得, 你說?若是我告訴旁人你是武德侯之女, 你就去告官, 討要我在侯爵府偷走欠下的那筆銀子。”

他?聳了聳肩頭,從懷裡摸出一張銀票來,在她麵前揚了揚, “這個夠不夠?”

李時居眯起眼盯著?銀票上的文?字, 整整五十兩,的確足以覆蓋李蒿從李時維那裡偷來的數目了。

她想不明白,依照李蒿窮得叮當響、去年還要找侯爵府訛錢讀國子監的狀況, 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銀子。

“表……弟啊。”李蒿故意拉長了音調, “你看, 現在是我不怕你報官, 而?你該怕我說?出真相?的時候了。”

油膩的汗味兒飄過來,李時居嫌棄地?一皺鼻子, “我怕你什麼?”

果然,這樣的狐假虎威宛如氣球,立時被她的淡漠刻薄一針戳破,李蒿兀自硬氣,氣勢卻少了一半。

“我我我看見你的文?章了……在國子監裡混得這麼好,就就不怕彆人知道?你是女的?”

他?用力挺了挺腰板子,不過跟渾圓的肚皮比起來,幾乎毫無起伏,“給我一百兩銀子,我就幫你保守秘密。”

李時居心頭覺得好笑,這貨是威脅到她頭上來了!

不過她也沒什麼好怕的,就算鬨到祭酒那邊去,反正有一葉障目技能?傍身,大不了當眾扒了衣服接受檢查,鬨一個魚死網破唄,看誰吃癟。

不過真走到那一步,少不了要勞心費力,還得給自己做一番心理建設。

李時居現在心中排滿了入誠心堂後?要學習的書?籍文?章,沒有閒工夫跟這位不學無術的大爺浪費時光。

她板著?臉,不耐煩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問道?:“誰派你來找我的?誰給你的銀票?跟當日賣你國子監名額的是一個人吧……我想想,北鎮撫司江德運?”

李蒿輕吸了口氣,神色慌張起來,口中還念著?:“不不……不是!你不要亂猜!”

李時居差點兒笑出聲來,

李蒿這蠢貨,傻是真的傻,城府淺得一眼就能?望穿,演技更是堪比當代流量小鮮肉,就差把“你猜對了”四個大字寫在臉上。

看來就是那張銀票就是江德運給的了,李時居耐下性子問他?:“你告訴他?我是武德侯之女了?”

李蒿睜大眼,下意識搖了搖頭,下巴也跟著?哆嗦。

“看來還算識趣,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李時居沉悶地?歎了聲,眼底還有些薄怒,壓低了聲音,“那就是他?知道?我爹被釋放後?,給了你一筆銀錢,讓你說?點我家的秘密,結果你拿了這五十兩,還覺不夠,轉頭來敲詐我,是也不是?”

全部被對麵身形瘦小的姑娘猜中,李蒿口乾舌燥地?%e8%88%94了%e8%88%94嘴唇,無力辯解,“不不不……”

一撒謊就結巴,真是毫無表演痕跡呢。

不過此時一目十行·中級技能?提示她,按照原書?中的進展,霍貴妃倒台後?,江德運再也當不了斡旋其中的牆頭草。

早在李慎出北鎮撫司那夜,他?就向崔皇後?投誠,成為供二?皇子黨驅使的門下走狗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黨爭上升到新階段,江德運要交投名狀,難怪這麼急著?想套出點李慎的把柄,好握在手上。

隻不過眼下李家的勢力,還沒到能?硬碰硬的程度。

身後?國子監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想了想,李時居雙手分彆從後?腰摸出兩把精鋼鍛造的匕首,右手那把帥氣地?在手心翻轉兩圈,挨近李蒿的下巴,“我爹都?已經官複原職了,還敢找我要一百兩,蒿表兄也真夠貪心啊。”

明明沒碰到自己,可?是有幾個胡須軟綿綿地?飄下來,讓李蒿感覺腮邊生涼,於此同時,他?感覺到一個同樣冰涼的事物貼近小腹以下位置。

於是登時膝蓋一軟,似乎連襠內也濕了。

李蒿本?以為李時居一介弱質女流,又?在國子監讀了這麼久的書?,一定手無縛雞之力,何曾料到,她竟然練了一手如此犀利的本?事。

“江指揮使說?你爹手上沒權了,我才鬥膽……我我我錯了,表妹……啊不是表弟。”李蒿抵著?身後?的杏花樹,兩股戰戰,萬分後?悔,強忍著?不讓自己當場尿出來,“我再也不敢了,保證什麼都?不會說?,放我一命吧!”

順著?他?的褲管,地?上已經濕了一小片,李時居挪了下腳,那張臉連半分表情也懶得做,直言道?:“不隻是那根東西,親戚一場,我知道?你家在何處,家中幾人,如果我是李慎女兒的消息在外走漏,不論是不是你說?的,我都?會找到他?們。”

李蒿貼著?杏花樹,往外挪出一步的距離,捂著?褲子嘟囔道?:“表弟啊,你這是欺君重罪,彆人有心舉報,也不能?怪我是不是……”:-)思:-)兔:-)網:-)

看吧,有些人欠打起來,都?已經放過一回了,還想上趕著?送人頭。

李時居懶得跟他?多費口舌,漠然道?:“我能?以女子之身在國子監混到如今,自然有我的辦法,你彆給彆人當槍使了,連腦袋怎麼丟的都?不知道?。”

李蒿連連說?知道?了,左右一看,四下無人,抱起他?那張珍貴的五十兩銀票,灰溜溜鑽進了巷子中。

李時居收好匕首,略略鬆了口氣。

在杏花樹下轉了幾圈,她整理好心情,往隆福寺街上走去。

心中忍不住慨歎,本?來今天?剛結束期末大考,心情好得堪比小長假前的周五,結果就碰上這麼個蠢蛋,還差點被他?尿在鞋子上,真是晦氣啊晦氣。

她甩著?手腕走過轉角,眼前卻有個人,不慌不忙從青幔馬車上下來。

陳定川回來了!

時間點有些湊巧,李時居跟著?心上一緊,很害怕他?聽見自己和李蒿方才的對談。

回頭望一眼,有好幾步的距離,再加上自己出匕首前確認過,四周無人——應當是,沒有聽見的吧……

不過陳定川從江南回來,李時居還是很開心的。

她忙換上一副歡歡喜喜的笑臉,迎上去道?:“殿下回來啦!”

陳定川卻和往常不一樣,李時居也不知道?他?在車上得到了什麼好消息,總之一改先前冷漠的狀態,眼底又?恢複了那層她剛認識時的溫潤笑意。

“回來了。”他?抿了抿唇,唇角帶著?壓不下去的弧度,有一種少年人的孟浪,看得李時居疑竇百出。

三殿下這模樣,是在江南遇見心愛的姑娘了嗎?

——才十多天?,會不會……太快了些!

她臉上帶著?不確定的微笑,雖然眼前人她念叨了許久,但是眼下又?不知該說?點什麼才好了。

反正先前準備了好些要請教的問題,正琢磨著?挑哪一個當開頭好時,她卻看見他?左手牽起衣袖,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掌心向上,儼然是索取的動作。

李時居愕然地?愣在原地?,這是幾個意思?

是要把自己的手也搭上去嗎?還是應該把書?箱裡前幾日寫完的文?章交給他?批閱?

陳定川似笑非笑地?歎了聲,有種淡淡的溫情圍繞。

這些輪到李時居不好意思了,總不能?讓尊貴的三殿下一直把手這麼空落落舉著?,多傷麵子啊。

但是公然同學生牽手,難道?不算自己唐突了這位光風霽月的王公嗎?

猶豫不決向來不是她的風格,鼓足了勇氣,她以一種視死如歸的心情,把自己的手伸了出來——

正要放入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