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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當,皇子妃更?不?好當,計秋芳該如何?度過今晚,還有未來的漫長歲月呢。

國子監是象牙塔,外麵再怎麼折騰,裡頭還是一片靜好天地。

時間慢慢地滑倒了春天,距離李慎被帶入錦衣衛、李時維叛逃出京、李時居闖入陳定川的馬車,已經?快要一年了。

儘管有李慎的再三保證,雲氏愈發惶惶不?安,終日在侯爵府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李時居曾想將雲氏接到仁福坊的小宅子裡,讓楓葉和荻花陪娘親解悶,隻不?過顧及自己的鄰居兼老師,這個想法也隻能作罷。

不?過她?已在心中暗自拿定主意——若是到了一年之?期,李時維還不?回來,她?便要尋個回老家的借口,跟國子監告假去江南找哥哥了。

反正她?常年霸占大課考校榜首,是崔墨提起來就要豎大拇指的那種好學生,現在她?甚至開始鍛煉自己,不?去依靠係統賦予的技能。

是以偶有兩次,榜首的位置被高開霽或從?誌義奪去,那也是她?沒有用“鬥酒詩百篇”技能,而絞儘腦汁寫下的詩篇,不?如以前發揮出色罷了。

這日又?是大課,考試結束後,陳音華表示自己還要跟尚女官學兩手絕招,李時居便被霍宜年和藺文柏拉著,往長寧街上吃茶看戲。

或許是二皇子大婚那日,計秋芳的一番肺腑之?言戳中她?心事,小公主這段日子總有些悶悶不?樂,在學業上花費的功夫更?甚從?前。

而霍宜年和藺文柏也無精打采,唉聲歎氣地坐在椅子上嗑瓜子。

李時居早就看明白了,這兄弟兩,怕是都對?陳音華產生了好感。

隻不?過,她?是公主,是他們?可望不?可及的殿下。

所以今日唯一專心看戲的人?,竟隻有李時居一人?。

台上正演著《唐明皇秋夜梧桐雨》,扮演楊貴妃的旦角兒將唱詞念得纏綿悱側,令聽者肝腸寸斷。

霍宜年是個外放的性子,乾脆借聽戲,默默地抹起眼淚來。

藺文柏很猶豫,要不?要主動勸一勸霍宜年,又?怕他另作他想。

琢磨來琢磨去,隻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李時居,拱著手請她?幫忙。

李時居扔下瓜子殼,拍了拍手說好辦。

帶著炒貨香氣的爪子正要拍上霍宜年肩頭,卻聽腦海中係統“嘟——”了一聲,然後那莫得感情的係統同誌語氣生硬道?:“請宿主打開麵板,立刻查看您的新任務!”

第56章 打賭

查看就查看唄, 還立刻查看,有?那麼著急嗎?

李時居默默嘟囔了一聲,朝藺文柏和霍宜年擠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肚子疼……容我去更個衣哈。”

她心虛地走?到門外, 又害怕和係統說不到一處去, 不小心出聲吵起來,乾脆登至二樓的走?廊上。

點開係統麵板, 隻見任務欄上跳著紅光, 不停閃爍。

進去一看——

【主?線任務】:一花獨放不是春, 百花齊放春滿園(緊急)

目標:帶領同窗在南都書院的聯考中獲得勝利

獎勵:一目十行·中級

李時居眨了眨眼睛。

一目十行,可謂是她這國子監生生涯中遇到的最有?用的一個技能。

全靠它的加持,李時居已經掃蕩完了國子監一整間藏書樓的書目。

而且同是初級技能, 它可比巧舌如簧好?用多了, 從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如果能把這個技能升為?中級, 那麼對後麵的科考多有?幫助, 自然不必多說。

李時居搓了搓手?, 立刻點下領取任務,然後對著目標蹙眉深思起來。

南都書院不在京中,但是名氣很是不小, 她記得去年的狀元燕文斌, 她舅舅雲天青都曾在這裡求學,袁鼎入仕前也曾在此地做過夫子。

還有?她的哥哥李時維,按照李慎上回在北鎮撫司牢獄內所說, 應當也是奔著南都書院而去的。

可是這個任務忒奇怪了, 國子監從來就沒有?和南都書院聯考過啊。

還有?那“緊急”二字, 又是什麼意思呢?

她雙目灼灼盯著任務目標, 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就聽見樓下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緊接著,是霍宜年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文柏!”

李時居顧不上任務了,把係統麵板收起來,慌裡慌張地往下一看——

唱戲聲乍然停歇,台上的戲子和樂工們捂著嘴,紛紛退到角落。

而她方?才還坐著的椅子已經被撞散了,果乾和瓜子殼鋪了一地。

藺文柏捂著腰坐在地上,看起來麵色發青,身前則是張牙舞爪正忙著給他檢查的霍宜年。

兩步之?遠的戲台子下,還站著幾個書生打扮的青年。

李時居愕然地捂住了頭?。

她才離開多久,怎麼這兩人就跟人打起來了呢!

三步並兩步走?下樓,李時居先蹲下`身問藺文柏:“有?沒有?流血?還站得起來嗎?”

藺文柏擺了擺手?,喘著氣道?:“我沒事,我沒事,就是摔了一下,不打緊。”

不過看他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就算沒有?傷筋動骨,也肯定受了皮外傷,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暴揍,必定很傷麵子。

“這是怎麼了?”李時居仰頭?看著霍宜年。

霍宜年急得直跳腳,指著那群趾高?氣揚的書生向李時居告狀,“他們欺負人!”

“公子這話?就說得不對了。”對麵人中有?個臉型崎嶇,五官不調的青年公子,故作儒雅地舉著把羽扇,在三九嚴寒天裡微微搖動。

他一張口,便有?濃重的江南口音,“分明是你的朋友先出手?的。”

藺文柏從來就不是個衝動的人,李時居扶著他站直身子,朝對麵望去。

戲樓的掌櫃腆著笑小跑過來,站在正中間企圖拉架,不過看李時居神色平靜,不似衝動之?徒,便小心翼翼地讓出一步距離。

搖羽扇的公子穿著一襲華貴的狐裘,裡麵是淡青色的直裰,富家公子的模樣?,後麵幾人也穿著同樣?顏色的直裰,隻是外麵披著材質樣?式都很普通的夾棉長袍。

看來是同一個書院的書生。

想到方?才係統發布的緊急任務,結合他們說話?的腔調,李時居眉心一動,朗聲問道?:“諸位可是南都書院的學生?”

羽扇公子輕聲一笑,“公子好?眼力,在下沈浩思。”

“沈兄。”李時居不顧霍宜年在她身後的扒拉,好?聲好?氣地拱了拱手?,“我和我的兩位朋友都是國子監生,在下姓李。”

“李兄。”沈浩思敷衍地點了點頭?。

這就算是認識了,李時居不欲計較他的無禮,“我這位被摔在地上的朋友,平日生性最是和藹,從不會無緣無故與人發脾氣動手?。”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沈浩思說,“李兄為?何不問問自己的朋友呢?”

藺文柏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一臉憤恨地說:“他們在說……說公主?……”

“說公主?什麼?”霍宜年很茫然。

“我隻是拉著他想問個究竟。”藺文柏歎了口氣,“因為?我好?像聽見,他們正在議論……公主?的身世。”\思\兔\在\線\閱\讀\

沈浩思抱著雙臂,不快地說:“我不過是前日隨家人入宮觀禮,聽了些流言,與同窗分享一二,並未指名道?姓……再說,這些有?與你們有?何關係,你這樣?窮酸的讀書人,拉壞了我的狐裘,賠得起嗎?”

藺文柏垂著頭?,雙眼盯著自己的粗布衣裳。

寒門子弟的出身,一直是他在霍宜年和陳音華麵前自卑的原因。

被沈浩思這麼直接點出來,更叫他無地自容。

另一邊,李時居和霍宜年交換了一個眼神。

關於陳音華並非貴妃親生、而是從外抱養的傳言,自從上次從宮中出來後,李時居也聽見坊間傳聞四起。

而二皇子婚禮當日,貴妃對公主?的冷淡,也似乎一再驗證著這個說法的真實性。

不過李時居在原書中讀過,陳音華還真是霍貴妃親生的女兒,隻是生下公主?後,貴妃身體?損傷,再不能誕下麟兒,便把怨氣撒在女兒身上。

那四皇子陳定方?,才是真正的狸貓換太?子。

“與我們是沒有?關係,但是我大邾堂堂公主?,憑什麼由你這種?醜八怪在背後議論!”霍宜年顯然未察覺藺文柏的反常,這小子怒火上頭?,似乎恨不得衝上去將沈浩思打一頓。

“不可!”李時居和掌櫃一人一邊拉住了霍宜年的胳膊。

沈浩思原本?笑得很開懷,被那句醜八怪一激,瞬時變了臉色,惱羞成怒道?:“國子監又如何,還不是年年都考不過我們南都書院,這幾年的恩科狀元均是我結拜兄長,我建議你們這些監生啊,還是收斂一點!”

李時居搖了搖頭?,暗忖就算狀元也得從七品做起,這裡可是京城,一塊板磚掉下來,都能砸中一個正六品。

沈浩思這小子渾然不知天高?地厚,全靠家底殷實,往後若能走?上仕途,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更何況承恩公不準霍宜年張揚,但他到底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就算不參加科舉,未來襲了爵位,少說也是旁人奮鬥的終點。

可眼下該怎麼辦呢,大夥兒杵在這裡,僵持不下,看沈浩思這模樣?,是絕不可能給藺文柏道?歉的。

李時居腦中“嗡”的一響,忽然便有?了個主?意。

“沈兄既然認為?我們國子監不如南都書院,不如大家便比個高?低。”她朗聲一笑,笑出了不與小人見識的豪邁。

那些南都書院的書生哼笑一聲,顯然看不上北地學子。

反倒是沈浩思眉頭?一皺,“怎麼比?”

李時居認真道?:“沈兄聽說過聯考嗎?”

沈浩思搖了搖頭?。

他們南都書院向來自負江南第?一院的聲譽,不屑與其他書院比肩,更何況如今的幾位內閣大學士都是南方?學子出身,是以連國子監也不放在眼中。

雖然每月也有?大課考校,但他們的考題是絕對不可能拿到外麵,叫旁人窺出命題思路的。

有?幾個書生抱怨道?:“國子監學風日下,能出什麼考題啊,再說我們是來京城遊玩的,走?吧浩思兄,風月館的姑娘還等著呢,莫要再跟他們浪費時間了。”

沈浩思想了想,點頭?稱了聲“說得對”,然後拉著書生們,轉身便要走?。

李時居忽覺一陣冷風拂過。

她每回見陳定川都很緊張,長此以往,那人隻要靠近方?圓十米,她神經也會跟著一跳,比旁人都更先感知他的存在。

眼光一動,門簾子一掀,外麵果然走?進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