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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穀輪回之所。”

大夥兒都明白了,哄笑著看李時居朝流水巷的暗處而去。

走了幾步,見其?餘幾人還停在原地,她隻好哭喪著臉,拉著陳音華道:“我怕黑。”

“哦哦!”小?公主終於反應過來了,忙陪著她一起走進?流水巷。

霍宜年抓了抓額角,四?下張望,喃喃道:“鳳臨閣也有更衣室吧,那?兒明明離得最近啊。”

還好那?邊的陳定川和薛瑄已?經登上馬車,李時居躲在巷中的小?都廁內,聽見輪轂自街道上走遠,才捂著心口,走了出來。

陳音華抱著雙臂嘲笑她:“沒想到你還怕黑呢。”

李時居長歎了口氣,“可?不是麼?……”

可?不是為你的前途操碎了心麼?!

抬頭一望碧空,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再在外麵待下去,不僅宮裡的皇帝和貴妃要擔心公主安危,隻怕雲氏和趙管家也要著人來尋。

於是五人拜彆,李時居回到侯爵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自己的麵板。

皇天不負有心人啊!

係統嘎嘎冷笑——

“你階段性地完成了【支線任務】一片冰心在玉壺(長期),改變公主命運,請領取你的獎勵,並?查看下一個任務!”

“你已?獲得技能,鬥酒詩百篇。”

李時居:“……”

係統同誌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階段性地完成?

係統應聲道:“所謂階段性地完成,就是任務暫時完成了,但或許以後會發生變化。”

李時居歎了口氣:“你不當產品經理,真的可?惜了。”

係統說了句過獎。

李時居慢慢分析:“我想想,既然是暫時完成了,也就是說我已?經成功阻止了陳音華和薛瑄的會麵,對吧?”

不等係統回答,她繼續往下說:“但是事情往下發展,陳音華還是很有可?能被送去漠北和親,一旦公主不可?避免地走上老路,我收獲的鬥酒詩百篇技能也會隨之消失。”

係統悶頭悶腦,仿佛打了個大大的嗬欠,“猜得真對,我給你鼓鼓掌吧。”

李時居抬手?一揮,趁著劈裡啪啦陰陽怪氣的掌聲響起之前,迅速關掉了係統麵板。

雖然很困,但她望著外麵皎潔明亮的月色,還是很想試一試這個說不定某天就突然消失的技能“鬥酒詩百篇”。

這是她第?一次獲得不是“初級”的技能,若是能寫出“床前明月光”那?樣膾炙人口的名句,成為大邾朝一代?詩豪,也挺能滿足一下虛榮心的嘛。

不過站在窗前絞儘腦汁,也沒能寫下隻言片語。李時居想來想去,看明白了。

這個技能的名稱著重在“鬥酒”上,或許需要飲酒,才能詩興大發,一口氣寫下百篇名句來。

歎了口氣,縮回房內,中秋過後的夜晚,空氣如水般清爽,撲在臉上涼冰冰的。她將窗戶仔細拴好,跳回床上,放鬆地睡了個飽覺。

第?二日照例往國子監去,上半程的課結束後,宮裡也散朝了。

陳定川換過便服,將李時居從正義堂叫到廊下。

“中秋那?晚的菜,很好吃。”李時居先表示感謝,“學?生多?謝老師關懷。”

陳定川微微擺手?,“隻可?惜那?日你不在家中……聽聞你昨日考取頭名,倒不負我苦心教導。”

李時居靦腆地笑了笑,嘴上說著“多?謝老師提點”,心裡想的卻是——

“拉倒吧,您可?什麼?都沒教我,那?都是我自己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每天泡在藏書樓當卷王,有超乎常人的勤奮以及一點點技能幫助,才能有這番成績!”

陳定川卻並?不在意她的語氣,麵色凝重起來,將話頭一轉,“你昨晚帶著音華在街上亂逛了吧?”

看來還是被他瞧見了。

李時居聳拉著眉眼,點了點頭。

其?實他們去的又不是什麼?偏僻邪門的地方,而陳音華身?邊又一直藏著大內護衛,並?不會當真有危險,三殿下何至於用這般詰問的語氣呢。

她等著陳定川劈頭蓋臉的訓斥,但他隻是溫聲說了一句,“音華既然已?經告知?你她的身?份,你又是個男兒郎,不要走得過近,明白嗎?”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李時居連連點頭說知?道了知?道了。

陳定川“嗯”了一聲,才心平氣和地說,“回去收拾東西吧。”

李時居愕然地問:“我……收拾什麼?東西?”

陳定川眼眸微轉,唇畔浮現一絲笑意。

“我已?經和崔祭酒說過了,從今日起,李時居可?以隨意告假,隨我去翰林院編書。”

第28章 實習(一更)

既然有三殿下出馬, 李時居興高采烈地回正義堂收拾完書箱,然後跟著藺文柏拐進饌堂吃午飯。

她現在雖然拿不出來大筆銀錢,但是?早就沒了剛進國子監的拮據, 從前午飯隻一道蔬食配玉米餑餑, 現在也敢點一葷一素了。

李時居要了一碟油煎豆腐,一碟鹽水鴨, 往掌饌的櫃台上放下三枚銅板, 然後才去?看主食。

負責打飯的姑娘叫思卉, 是?掌饌的女?兒,如今剛過十五。思卉性情靦腆,每回見到清俊的監生, 總會害羞地垂下頭。

見到李時居時, 思卉從籠屜中取出一個陶缽, 用極小的聲音道:“今日有包兒飯, 是?……是?我親手做的, 不要錢,公子可要來一碗?”

李時居連聲稱好?,畢竟啃了那麼多天的大白饅頭, 她還挺懷念米飯的清香甘甜。

舉著托盤走回飯桌, 霍宜年、陳音華和藺文柏都?笑嘻嘻地盯著她。

“怎麼了?”李時居坐下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臉上蹭到墨漬了麼?”

陳音華挑著眉頭揶揄她, “思卉姑娘給?你包兒飯了。”

他們麵前的碗裡都?盛著蒸香稻, 李時居茫然地看了看, 然後低頭去?拆包裹著糯米和肉碎的粽葉, “是?啊,怎麼了?”

霍宜年笑道:“時居兄大概是?不知道, 思卉姑娘的包兒飯以前隻給?三殿下留,這可是?她看中的公子才能吃上呢!看來如今學生的地位要超過老師了!”

李時居不在意地一笑,“說不定隻是?因為三殿下今日沒來,所以才給?我了呢。”

她剛夾了一塊豆腐,跟包兒飯一齊放在口中細嚼,一抬頭便看見陳定川從門口走進來,往思卉那裡要了碗蒸香稻,又點了兩?素一葷,信步往樓上教諭們用膳的位置去?了。

從誌義一直都?是?三皇子的腦殘粉,忍不住稱讚道:“當真芝蘭玉樹一般,若我年輕時能生成這樣,說不定也能中個俊秀生,不必吃那白衣試的苦頭了。”

說罷又看了李時居一眼,笑道:“思卉那小姑娘還是?少女?心性,喜歡時居賢弟這樣鮮嫩的少年公子,在我看來,還得是?三殿下青春剛好?,儀表瑰傑。”

大家哄笑稱一團,等吃完了飯,李時居背著書箱走出國子監,便看見青春剛好?的陳定川果然就站在集賢門外的一處深簷下等待。

秋日略帶涼意的風呼嘯而來,枝頭一陣輕巧地顫動,金棕色的樹葉飄然而下,他背著手,任由葉片打落在身畔。

“老師!”李時居抬步跑過去?。

他聽見了,抬手轉過身來。兩?袖鼓鼓,裝滿了樹葉的碎影。

“馬車呢?崔靖呢?”李時居氣喘籲籲地站在他身後,伸著脖子張望。

“下午祭酒去?豐濟書院講學,崔靖跟著一起去?了。”陳定川看了她一眼,唇邊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翰林院並不遠,你我步行即可。”^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李時居點點頭,錯了半個身位的距離,跟著三殿下在貢街上行走。

繞過鐘樓的時候,他忽然蹲下腳步,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李時居低頭檢查衣袍,“可是?學生儀容有不妥之?處?”

陳定川說不是?,“你中午吃了思卉給?的包兒飯吧?唇角上黏了一粒糯米肉碎。”

李時居臉頰一紅,伸手將?米粒擦去?。

頗有一種被捉奸的尷尬。

“思卉姑娘她……”

“無事。”陳定川打斷她,將?視線移回去?。

一路無話,李時居隻好?打量四處風景。

天是?魚肚一樣的白色,但不同於熹微晨光,這是?秋日的陰霾天氣,偶有一兩?縷天光,從灰雲的縫隙灑下來,照在人的眼皮上,也是?陰沉而無生氣。

她在心裡算了一下日子,從武德侯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個月了,而上一回她溜入北鎮撫司,也是?四個月之?前的事。

撫了撫腰間的荷包,她揣摩又揣摩,才謹慎發問:“老師,我能再見一回武德侯嗎?”

陳定川垂眼望著地上青磚,“為什麼問我?”

李時居鎮定自?若地盯著他,“上回讓我進北鎮撫司,不就是?您安排的嗎?”

陳定川一瞬啞然。

他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低估了眼前這個身量不高的少年郎。

沒有否認,陳定川問:“既然上回見過,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李時居不動聲色:“中秋剛過,那是?闔家團圓的日子,隻不過武德侯身陷囹吾,表兄至今亦無下落……雲嬸嬸很想見慎伯父一麵。”

陳定川是?見過侯爵夫人雲氏的,那是?一個看上去?很柔弱的女?子。但他知道柔軟的女?子往往內裡堅韌,想來那位始終無緣麵見的侯爵府大小姐,也是?一樣。

“李時居,”他沉聲念她的名字,“你並不是?武德侯的親生兒子,更不是?李家族學昔日著重栽培的子弟……為何如此傾力相助?”

“三殿下麵前,不敢有假話。”她答得十分篤定,巧妙地規避掉說謊的部分,“我在家鄉時,曾向人打聽過武德侯生平,李家並非門閥世家,能成為異性侯爵,是?慎伯父一刀一劍自?馬背上打拚下來的,他這樣的人,若有心霍亂朝綱,早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了,又怎會為一己私利舍下全家性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既然我相信武德侯和表兄落入彀中另有隱情?,便做不到袖手旁觀。”

陳定川靜靜聽完。

正值午後昏昏欲睡的時刻,好?在路上幾乎無人,沒人能聽見他們說話。

但李時居的直言不諱依然讓他有些驚訝。

李時居見他沒回答,又補充上一句,“再說了,老師告訴我《列女?圖說》,不就是?希望我去?問一問武德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她是?如此的冷靜而爽利,似乎並不因他在利用她而感?到不快,更不擔心他主動攪入其中,到底有什麼沒有宣之?於口的隱秘打算。

陳定川又抬起眼,認真看了她一眼。

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