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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青身子晃了幾下,教室裡圍了不少人,圍觀著,兩人扭打成一團,拉也拉不開。

“彆打了彆打了!”

“誰在打架?”飾演英文教師的人從門口看進來。

圍觀的同學作鳥獸散。

卡。

這場戲蠻簡單,謝墨嶼和劉梓青拍打戲一點問題也無,請來的武術指導都拍手稱讚,說他們動作很流暢,很完美。

林縕做了個手勢,場記說:“過了。”

兩人從地上爬起來,劉梓青笑了下,看向謝墨嶼,溫聲道:“小謝真是客氣了。”

謝墨嶼不語,看他一眼,微微挑眉,仍然沒說話。

隨即,劉梓青被拉去化妝室,為了效果,化妝師開始給他化帶傷的妝,畫完後,他回到片場,兩人繼續拍。

兩人拍敵人的戲份拍的很順利,謝墨嶼幾乎稱得上是本色出演。

幾乎沒卡幾下,順利度過。

這是他第一次參與拍攝林縕的片子。

也是這個時候,謝墨嶼才發覺,真正的林縕和許多采訪上的都不一樣。

他的確性格很安靜,總是一個人待著,拍完戲後他總是沉默的吃飯或是坐在休息室翻劇本,清清冷冷的,難以接近,好似跟著世俗總有一寸之遙的距離。

可更多的時候,他好似疏離的像是在拒絕所有人的靠近和好意。

謝墨嶼卻好似被下蠱了一般。

林縕越是這幅樣子,謝墨嶼卻越想要靠近他,和他聊天,或是做些什麼彆的。

謝墨嶼「完美」慣了,有時林縕的那種隨性和真實,的確很吸引他。

可當天下午,謝墨嶼和劉梓青拍另一場戲,他被林縕叫停了無數次。

——這場是感情戲。

拍戲很多時候不是按照時間線拍的,這場戲本是後麵才拍的,但因為場景恰巧都在同一個地方,內景是教室,便放在一起拍了。

他必須眼睛裡含情脈脈地看著劉梓青。

這對他而言,太反胃了。

“停。狀態不對,重來。”

“再來,注意力集中一點。”

“注意肢體動作,要和眼神同步,要用力,還要快..”“不行,再來。”

..

謝墨嶼:“我做不到。”

倒不是動作——而是,要麵對的人,他完全厭惡。

那場戲拍了整整一天,還沒過。

直到傍晚,林縕無奈地揮揮手,說:“算了,過吧。”

他說完,眾人散場了。

如此好幾天,謝墨嶼和候裴鬆的對手戲都堪稱離譜。

就像彼此都很反胃。

到了後來,連著好幾場戲不過的謝墨嶼似乎很是鬱悶,當晚的晚餐都沒吃,一個人回了酒店房間。

拍完戲,等眾人都要睡了,晚上的時候,林縕穿好衣服,去敲謝墨嶼房間的門。

謝墨嶼開了門,而後看見站在自己門前的青年。

林縕披了件運動外套,白皮膚在昏暗的走道格外惹眼,他低頭,棒球帽遮住眉眼,透白的鼻尖被照亮。兩人一時都沒有開口說話,沉默一點點放大。

謝墨嶼溫聲問:“林導,什麼事?”

林縕搖搖頭:“沒事。”

謝墨嶼去關門,關門的一瞬,一隻瘦白乾淨的手扶住了門。

“謝老師,”似乎就這麼見麵了有點尷尬,片刻,林縕抬眸,問謝墨嶼:“有空麼。”

謝墨嶼穿一件白色睡袍,剛洗完澡,鎖骨的水珠一直滑到%e8%83%b8膛,他詢問地看著林縕,沒說話,隻是微微挑眉:“怎麼?”

謝墨嶼這副模樣——看起來是剛剛洗完澡的樣子呢。

林縕不知有沒有打擾到他休息,於是拉了一下謝墨嶼的袖子,說:“有空的話,帶你去一個地方。”

謝墨嶼一怔,問:“去哪?”

林縕動作一滯,慢半拍解釋:“跟你..說戲。”

謝墨嶼看一眼時間,陷入沉默。

都特麼快淩晨了。

可林縕難得主動找他一次,他還糾結什麼?他甚至還有那麼點從未有過的期待了。

兩個人於是出去。

路過酒店大堂的時候,副導演一臉震驚,他看著林縕和謝墨嶼:“林導,這麼晚了,去哪兒?”

林縕:

他想了想,含糊道:“有點事。”

謝墨嶼沒料到,林縕的思路這麼離奇。

誰特麼會在半夜十一點,開車帶人爬山?

那天晚上,林縕開車穿過一片星空下的原野,鄉下,稻田裡滿是蟲鳴聲,夏季的夜晚格外涼快,車窗開著,夜風呼啦啦地灌進來,謝墨嶼眯起眼睛,在風中看林縕的側臉。

“不開燈?”謝墨嶼問。

“開了有昆蟲會飛來。”林縕說。

“去哪兒?”

“山腰。”

“去那乾什麼。”

“找感覺。”

車隻有一盞螢火似的頂燈,他的側臉猶如寒玉,白在黑夜裡近乎灼目。鼻梁挺拔,薄唇很漂亮,眸子安靜地注視著遠光燈。

謝墨嶼像欣賞一幅畫,或是一部電影一般,很長久地凝視著他,伸手。

林縕一怔。

額頭傳來一點溫暖的觸?感,手指在那兒碰了一下。

陌生的熱度。

林縕這麼久了都很少和人肢體接觸,這麼一點微弱的感覺,卻鮮明又生動,他下意識地心臟一緊,微微躲開了。

謝墨嶼修長的手指上,是一片小葉子。

沾在他額頭上的,或許是風吹進車裡不甚落下的。

“你的感情戲,”林縕側眸看他一眼,輕聲問:“是一直拍不好麼?”

“不是吧。”謝墨嶼摸摸鼻子。

“嗯,”林縕仔細想了想,說:“那是因為,麵對的是同性,所以放不開?”

他沒說,隻笑了一下,溫聲道:“有可能。”

林縕還真信了,頗為感慨:“沒關係,我跟你把劇本捋一捋,等你找到那種感覺,就可以了。”

謝墨嶼低頭,片刻,低聲問:“為什麼一定是我?我是說選角。”

“因為你最像。”林縕沒看他,淡聲道:“每一個地方都像,氣質,眼神,謝老師你根本不用演。”

“嗯。”謝墨嶼在車裡偏頭看他一眼,眼眸染上一點笑,說:“那你打算怎麼帶我找感覺?”

這句話不知怎的,落在林縕耳裡,有種異樣的親密。

他回眸看了謝墨嶼一眼,不明所以。

林縕帶他去了山腰,車停下。

謝墨嶼解開了安全帶,又微微側過身,靠近了林縕。

視線中,謝墨嶼的睫毛在月光下變得很單薄,他低頭,食指在座位右側摁了一下,正幫自己解開安全帶。

林縕第一次被人這麼對待,有點不知所措。

夜風吹了過來,看著漫天繁星,林縕問他,“好看嗎?”

謝墨嶼淺淺「嗯」了聲,帶點說不明的輕笑:“這樣找感覺的確會很有幫助。謝謝林老師了。”

山腰有一塊近乎空地的地方,靠近懸崖邊兒有棵大樹,不知什麼品種,但在這樣荒蠻的懸崖邊,總有種沉著的氣質。

林縕帶著他,靠著樹乾坐著。

謝墨嶼沒看林縕,隨手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團了團,放在身邊,輕聲道:“坐。”

林縕微微一怔:“謝老師……”

謝墨嶼瞧著他,調笑:“不用謝。”

林縕和他完全相反,對社交可以說是一竅不通,碰上謝墨嶼這樣的,登時不知說什麼了。

謝墨嶼修長的手指握住了他纖細的手腕,輕輕拉了一下:“坐。”

林縕坐下後,打開手機。

謝墨嶼凝神,看著林縕低聲問:“林導,要對劇本?”

林縕打開手機,調出文檔:“嗯。”

謝墨嶼看了他幾秒,突然很輕地笑起來。

林縕轉過臉,白皙的側臉顯得很嚴肅的樣子,食指摸摸冰涼的鼻尖兒,問:“很好笑嗎。”

謝墨嶼:“沒有。就是突然覺得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林縕發出鼻音:“嗯?”

謝墨嶼側眸看他,說:“你多大?”

林縕笑了一聲,頭一次笑著看他,問:“謝老師呢?”

謝墨嶼停頓片刻,道:“應該比你大一點。”

謝墨嶼報出了出生日期。

“哦,”林縕看他一眼,低聲說:“的確,謝老師比我大一點。”

謝墨嶼啞然失笑,又問他:“林導,你之前拍戲是這樣的麼。”

“哪樣?”林縕問。

謝墨嶼想說,會這麼和人親近?可他終究卻沒說,隨口說:“會這麼平和..不耍大牌一類的。”

林縕搖搖頭。

謝墨嶼問,為什麼。

林縕看著他,說:“不知道,大概是因為你?”

謝墨嶼笑說:“我怎麼了?”

林縕道:“是因為謝老師很會與人相處。”

謝墨嶼款款深情地注視著他,放慢了語速,溫聲說:“我隻會對你這樣。因為你對我而言,是最特彆的。”

林縕:

他要說的話,又一次卡在喉嚨裡。

有一種灼燒似的熱度,不知從何而來,迅速攀升。

這句話一出,氛圍忽然微妙了起來。

空氣突然曖昧。

林縕忽然不知該說什麼,可再不開口,他怕氛圍會就這麼奇怪下去,兩人並肩坐著,一時無言,可夏天灼燒似的氣流好似忽然密密地包裹了過來,密不透風,有種詭異的尷尬,讓林縕生平頭一次,沒法直視謝墨嶼的眼睛。

“下午那段不是一直沒過麼?”林縕低眸,若無其事道:“你要不再試試,找下感覺。”

然而,剛說完他就後悔了。

一直ng的那段,是%e5%90%bb戲,雖說是借位拍的,但是..現在這個情況,無疑會加劇他們之間那種難以言說的微妙尷尬感。

謝墨嶼看著他,停住,靜靜看著林縕,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悸動:“林導,開始了哦。”

林縕回眸,看著他:“什麼?”

兩人四目相對。

謝墨嶼微微靠近了,修長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耳垂。

他的鼻尖停在了林縕眉心。

微熱的呼吸散開。

灼熱的氣流,再次密不透風地包裹而來。

那一瞬間,空氣裡好似有什麼劈裡啪啦地炸開了。

謝墨嶼靠近,一寸一寸,林縕看見了他長而微微彎起來的睫毛,而後,薄唇碰上了林縕的唇部,輕輕蹭了一下。

唇軟的不可思議,觸碰的一瞬間,兩人俱是一驚。

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混著夏夜的草木味兒,變得無比清晰。

一種難以言喻的溫軟,酥|麻四散開。

熱流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襲擊了毫無準備的林縕。

林縕驚弓之鳥一樣,一瞬間就站起身,茫然地喘熄著看著他。

第12章 熱搜

林縕食指觸碰上唇部,輕輕擦了一下,低眸看他:“謝老師,你喝酒了?”

謝墨嶼食指拭去唇上的痕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