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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誰不配 景巳 4276 字 6個月前

是誰,陸從了解他,他也了解陸從,誰也騙不過誰。

陸從聽著他的審問,像逗弄一個孩子,心情好便應他兩句,陸從抬頭看著寧鈺,覺得他好玩:“寶貝,你這麼多天不理我,今天為了兩個死人,願意跟我說這麼多話呀?”

“如果不是你,她們不會有這個劫難,”寧鈺緊扣五指,無法去理解沙發上的人,他悲哀地看著陸從:“陸從,你不害怕嗎?”

陸從哼笑一聲,呼出一口氣,正式地回答道:“害怕?害怕,剛開始的時候害怕,乾多了就不怕了。”

“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寧鈺提醒他的惡劣行為:“你死後,地獄裡有人折磨你。”

“我等著,”陸從狂妄地說,他想著這麼多年來栽在他手上的人,不免覺得可笑,半點沒有後怕,依然是頑劣沒有自省地回答:“有本事現在就爬上來弄死我,你看著是他們來找我複仇,還是我連他們的魂都滅了。”

陸從的精神很差,臉色也不好,他幾日沒休息,心神躁動,語言極端。

陸從看著寧鈺的小臉,笑得詭異:“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死兩個也是死,我不虧啊。”

“你瘋了吧。”寧鈺的眼睛微紅,抬了一步,那是對這回答的震驚。

陸從相當有自知之明,聞聲苦笑。

“我瘋了啊,我早就瘋了,”陸從仰著頭說,無奈地說:“我是個瘋子。”

他說完,轉過頭,看向寧鈺,用眼睛畫著他的輪廓,“都是拜你所賜。”

寧鈺茫然地看著他,他這個表情逗笑了陸從,陸從突然笑起來,但寧鈺能看出,他一點也不開心,那是不純粹的笑容,裡麵更多的是哀傷。

“寧寧,你為什麼不能再壞一點呢?你為什麼不能跟我一樣爛呢?”陸從想不明白,“我明明都做了那麼多了,你還是不肯跟我在一起。”

“你在說什麼?”寧鈺覺得他在自言自語,他的語無倫次讓人聽不明白。

陸從抬起頭,緊緊盯著他,“要是沒有顧銘,你是不是能跟我好好的?”

“我跟你不好跟彆人沒關係。”

“怎麼能沒關係?”陸從可不認這個說法,他有理有據地舉著例子:“先是一個易辰,又來個顧銘,他們有什麼魔力,憑什麼把你迷的團團轉?”

陸從緩緩站起來,來到寧鈺的身後,圍著他轉起了圈,他的目光流轉在他的身上,他似乎能聞到寧鈺身上淡淡的香味,一直是他貪婪的味道,想念的味道,陸從靠近了他一些,在他身後低語:“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調查易辰的時候是不是有新發現?”

寧鈺的手一下捏成了拳頭,這個動作沒得到隱瞞,被輕易發現。

陸從順著他繃緊的手臂看下去,伸手握住他的拳頭,在他耳邊說:“怎麼不來找我算賬?是懷疑還沒被證實嗎?是證據不足嗎?那現在我告訴你,陷害他的就是我,你要怎麼辦?”

寧鈺已經沒法控製,他提起拳頭就要揮向陸從,可陸從機警,早已經控製住了他,陸從抓著他的手臂,寧鈺的反抗帶來更強烈的攻擊,他被陸從輕易地鎖在沙發背上,陸從狠狠瞪著他,寧鈺怒目圓睜,靈動的雙眼裡是憎恨的紅色。

他知道自己對抗不了陸從,他不是想跟他對抗,他隻是想給他一拳,讓他見血,讓他知道自己有多介意所謂的陷害。

他是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他不讓易辰自責,他說他們恨的應該是彆人,這個彆人就是陸從,他懷疑過他,從當年那個知情的人嘴裡,他知道一定是陸從,雖然他還抱著最後一點僥幸,覺得可能不是,可能不是吧……

陸從看他恨得不能自已的眼神,一副同歸於儘的心理湧了上來,他攤牌道:“陷害他的是我,給你下藥的是我,殺了母女倆的……也是我。”

寧鈺的呼吸急促,他知道今天會得到什麼信息,他明明已經做好準備了,可沒想到揭穿這一切的時候,他還是控製不了想殺人的念頭。

“你要怪我嗎?你不能怪我,”陸從搖搖頭,鎖著寧鈺的手臂,“全都是因為你,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看不到我,因為你無視我的愛,因為你從頭到尾,就沒有給過我一點機會,你憑什麼隻把我當朋友?當哥哥?我跟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我做那麼多,當然是因為我愛你。”

“我不稀罕你的愛。”寧鈺被控製,仍然不露半分妥協,他對陸從已經忍無可忍,殺了他都不能解恨。

陸從笑了,喘了口粗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有這個反應,我連愛都說不出口,你就把它扼殺在搖籃裡了。”

陸從抬起一隻手,捏住了寧鈺的下巴,臉色驟變,“易辰有什麼好的?他有什麼?他憑什麼被你喜歡,顧銘有什麼?他比我又好到哪去?你的眼光為什麼總是這麼爛,看上那群不肯好好對你的人,就是看不到我。”

“因為他們是人,你不是。”

“我不是人?站在權利頂端的人就有資格支配彆人的生死,螻蟻而已,死不足惜,他們有本事就反抗我,沒本事就認命,世道如此,自古以來都是,我做錯什麼了?”

“你沒做錯什麼,你隻是投錯了胎,你應該生在畜生的肚子裡。”

陸從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用儘了足夠的力氣,恨不能讓他痛苦,寧鈺五官扭曲,他抓著陸從的手,陸從半點不肯放鬆力氣,“你是不是也想去死?”

寧鈺痛苦非常,窒息的感受延續了許久,他的眼尾紅了,脖子裡的紅痕一道道,駭人得很,可是他不屈服,一點兒不露出求饒的樣子。

陸從的眼睛射出無限殺意,他現在真想殺人啊,真想弄死他,可惜手裡的不是彆人,對著這張臉,再恨都下不了手。他想過有一天會鬨到這個地步,可是他沒想過,他真的不怕死,為什麼不求饒?為什麼不害怕?為什麼敢一個人來麵對他?是對他還有最後的信任,還是對他已經完全不抱著希望?

陸從看著他這副模樣,糾結著,憎恨著,即使情緒再濃烈,他還是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忍受不了,微微鬆開手,陸從自嘲地笑了一聲,搖搖頭,完全放開了他。

突然失去支撐,寧鈺抓緊沙發,穩住身體,短暫地恢複著呼吸的頻率,他抬著陰冷的眼眸,看著麵前的人,“我來的時候就沒想活著出去,你可以放心地殺了我,我抵抗不了你,毀屍滅跡是你的強項。”

陸從冷冰冰地盯著他。

寧鈺站穩腳跟,他脖子裡的紅痕嚇人,麵頰也是紅紅的,他一邊喘氣一邊說:“陸從,你沒機會了,隻要我出去,你這輩子就完了,我發誓,這是你最後一次造孽。”

陸從走到房門後,伸手反鎖了門,他抱著腦袋,露出了悔恨不及的樣子,他就知道休息不好會出大事,陸從摸了摸後腦勺,扶著餐桌,彎著腰,腦袋裡做著對抗。

他想了很久,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突然,陸從的神經通透了起來,走向了極端,他轉頭,看向寧鈺,緩緩站直了身體。

他可悲地看著他。

寧鈺目光寒涼,不見半分情感,還帶著某種視死如歸,果然,他永遠都這樣,不怕死地麵對著自己,他喜歡他的冷靜,但也討厭他的這份無懼無畏。

陸從一步步走過來,喘了好幾口粗氣,他來到寧鈺的麵前,看著這張清秀的臉,冷起來真是傷人,陸從抬起手,摸著他的臉頰,溫柔地說:“我不會殺了你,你這輩子都是安全的,因為我是那麼愛你。”

寧鈺不為所動地盯著蛇蠍的瞳孔。

“但是總有人要為你買單,”陸從說:“所有阻止我愛你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易辰是一個,高澤是一個,顧銘是最後一個。”

寧鈺的眼球微微一動。

“反正他對不起過你,我把他殺了,給你報仇,好不好?”陸從輕輕一笑,“委屈你做回誘餌,他麻煩死了,不好搞,我們得換個地方。”

陸從的手摸著寧鈺的後腦勺,壓在他耳邊輕聲說:“從哥不想動手打你,自己吃藥,好好睡一會。”

他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拿下幾粒藥丸,將杯子遞給寧鈺。

兩道身影交錯,分離,再交錯,頭頂的燈光晃眼,刺得陸從麵目詭異。

第80章 潰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三小時過去了, 寧鈺還是沒有回複他的短信。

顧銘焦躁地等待著,坐也坐不住,電話他也打了, 寧鈺沒有回複,他不知道是怎麼一個情況,就算是忙, 應該會有回消息的時間吧。

顧銘又坐了五分鐘, 他的手指不安地敲打著手機, 被等待折磨, 他生怕出了什麼變故,難道昨天談結婚給他嚇到了?顧銘想不通,他站起來, 拎著衣服, 打算到寧鈺的公司裡看一看。

剛剛走出房門,寧鈺就給他來了電話, 顧銘迅速接聽,急匆匆地喊著他的名字, 但是對麵的聲音讓他愣住了。

“等急了吧。”

這聲音顧銘分辨得出, 他要扣房門的手一鬆,顧銘警惕地說:“陸從。”

陸從輕輕笑了一聲:“不是來找你閒聊的,你想不想要寧鈺安全回去?”

“你想做什麼?”

“來了就知道, ”陸從說:“我給你個地址, 隻能自己來,你要是敢報警,或者耍花樣, 我的槍子就不認人了。”

顧銘縱使滿腦袋的疑問, 他也不會在此刻去問, 他早就對這個人有深深的戒備,陸從做出什麼來他都覺得正常,顧銘擲地有聲:“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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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從手上拿著寧鈺的手機,他掛了電話,研究著寧鈺的手機。

床上躺著昏迷的人,寧鈺緩緩醒過來,看見了趴在床沿的陸從,他正要動彈,突然發現使不上力氣,寧鈺一低頭,他的手被綁住了。

“睡得好嗎?”陸從發現他醒來,將手機扔在床頭,伸手去碰寧鈺的臉蛋。

寧鈺沒反抗,不安地盯著自己的雙手,陸從發現了他錯亂的情緒,他不太想讓他露出這副樣子,出言寬慰道:“彆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寧鈺重新躺下,不再反抗了,沒有用,他知道,寧鈺閉上眼睛,“你是不是讓他來了?”

陸從沒有隱瞞:“嗯,再等一會,他就來送死了。”

“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做?”寧鈺說:“跟彆人沒有關係。”

“不是你說的算的,我覺得有就有,我不喜歡顧銘,”陸從說:“比起他,我寧願易辰在你身邊,他太不簡單了你知道嗎?他其實跟我差不多,你沒選擇我,就不能選擇他。”

“你把他弄死了,我也不會選擇你,”寧鈺轉過頭,躺在床上的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你何必呢?”

陸從雙手合十,做出祈禱的手勢,但他不是在祈禱,他是在悲哀,為寧鈺而悲哀,“你真地覺得他愛你嗎?”

寧鈺轉過頭,看著天花板,說道:“我都快要跟他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