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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誰不配 景巳 4259 字 6個月前

第01章 大灰狼

【去哪兒?】

【救人。】

發完最後一條消息,溫知行撂了手機,不再跟上司廢話。

他是上趕著去救人,救一個為情所困的渣男。什麼?你問為什麼渣男會為情所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渣男也有段位,隻能說,對方段位更高一點。

開玩笑。

隻因為渣男也是人,也會愛上一個人。

從繁忙的工作中脫出身,去做樣子關心下狗友的情況,是昧著良心不得已的事,他溫知行可是為了錢不擇手段的爛人,這個月的全勤獎沒了,他打算一會向顧銘討這筆債。

顧銘家離他公司的地兒有點遠,閒來無事,師傅收聽著當下的新聞,安逸地開著車。

新聞內容提到了恒瑞,對此溫知行並不陌生,恒瑞,那個極有名的商業帝國,其根深蒂固的影響力已經成為了本市的代名詞。

人說,登到豐古塔上能看到恒瑞大廈的全貌,溫知行沒試過,此刻坐在車裡也能看到一點恒瑞的影子,但是離得太遠,虛無縹緲,繁華如海市蜃樓,仿佛揉一揉眼睛,它就不在了。

“能在恒瑞工作的都是什麼人?”前方司機師傅聽著新聞報道,不由得問了一句,和乘客搭話是常事,但他似乎並沒有發現,今天的乘客沒什麼心情。

出於禮貌,溫知行還是撐著頭,保持不驕不躁地說:“名牌大學的畢業生,或者海歸精英?”

前麵的師傅搖了搖頭,可惜的口%e5%90%bb中帶著一點兒得意:“也不一定,我堂叔家孩子985的畢業生,前段時間去恒瑞分部應聘,被斃了,那孩子成績可好,校內拿過不少獎。”

學曆是塊敲門磚,但不是砸門磚,有人總想得簡單,溫知行閉著眼睛說:“光有學曆也不行,社會實踐也不能落下,過硬的專業技術才是你的資本。”

“嗐,他可不賴,就是非要去恒瑞,要我說他聽我堂叔的話,去諾欣或者宏盛都有可能,也算是大企業,非不聽,一頭栽進恒瑞裡了,到現在反反複複麵試了好幾次,一點回音也沒有。”師傅把著方向盤,掉了個頭,距離目的地還有十六公裡,“拜托,恒瑞,那是你想進就進的?”

確實,恒瑞能想進就進嗎?985的畢業生?海龜精英?恐怕還是麻煩,顧叔那個人那麼難纏,看的哪能隻是個學曆啊。

“剛出來的畢業生都是心比天高,想去大企業正常,讓他投幾次試試,不用你們勸,自己會學聰明的。”

師傅隔著後視鏡看了後麵的男人一眼,西裝革履,疊著腿,閉著眼,撐著頭,好一副優雅華貴的上等人氣質,師傅微微眯著眼問:“您是乾什麼的?看著也是大企業的人呐。”

溫知行睜開了眼睛,和前排的師傅在後視鏡裡對望了一眼,沒什麼神情地說:“我?您猜猜。”

“起碼也得是什麼精英人士吧?”師傅有感而發,他這輛車載過的人多,什麼人都有,偶爾拉一些高層工作人員也不意外。

溫知行將手放下,兩手放在腿邊,玩味地說:“差不多,如果社會最底層的精英也算精英的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多時到了目的地,溫知行下了車,師傅說留個名片,溫知行來者不拒,收了對方的名片,付了錢走了。

沒想到手機上打個車還能結識司機,壓根沒想過要擴大朋友圈啊。

溫知行看了手上的名片一眼,手一伸,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整理整理衣服,揣著西裝褲的口袋,邁向這個自己不知道去了幾次,但一次都不想來的地方。

顧銘是個富二代,是他的同學,小學開始兩人就是同桌,溫知行深受他的欺負,提起這條有錢的狗,溫知行腦子裡沒彆的印象,一個字:“渣。”

可不渣嗎?從六年級就沒安分過,初高中開始就男友無數,到現在快三十的年紀,不知道玩過了多少人,身為朋友他或許應該勸一句?但是每次看到那張臉,溫知行都想還是算了。

不是顧銘的錯,也不都是顧銘撩騷彆人,這逼隻要往那一坐,上趕著來搭訕的不計其數,怎麼能怪他呢?

他隻是想操遍全球嬌軟柔弱的小可愛們罷了。

“知行來了。”

彆墅門口就有人來接他,溫知行跟人進去了,來接他的阿姨說顧銘在家,隻不過好幾天沒出去了,連飯都是送到門口的,但顧銘一口沒吃,少爺嘛,耍性子貫是正常。

“顧叔在家嗎?”溫知行在後麵觀賞這個院子,不論來了多少次,他還是要為顧家的奢華感慨。

“不在,去公司了,老爺子在家。”阿姨說:“你要不要我通報一聲?”

溫知行趕緊抬起了手,他本來就想儘快解決,儘快回去,不想耽誤時間,這要是被顧老爺子知道他來了,恐怕今天是走不掉了,“不用了,謝謝,我去看看顧銘,彆驚擾顧老了。”

“好,那你這邊來。”一路將溫知行帶進了室內,阿姨就走了。

溫知行也不需要彆人來引路,他對顧家已經熟悉了一半,起碼知道顧銘的房間在哪。

他上樓去,皮鞋踩在一塵不染的地板上,二樓的客廳采光好,落進來的光線給沙發鑲了個金邊,落地窗戶打開了幾扇,清風拂麵而來,室內一股香甜。

“咚咚。”溫知行敲了敲房門。

裡麵沒有回聲。

他再次敲了敲。

還是沒有聲音。

瞬間理解了顧家手底下工作人員的難處。

“畜生。”溫知行爆了口粗話,隨後推門而入,壓根沒鎖,他皺下眉頭,落進眼裡的是一片狼藉。

屋裡有人,隻穿著一條長褲的男人陷進亂糟糟的床上,被子和衣服,電腦和水杯,散在床上,堆在床邊,跟人剛剛雲雨過似的雜亂,從溫知行的視角,能看到結實的雙腿和正在上下起伏的腰腹,鬆緊帶沒係,壓在腹肌上的長帶徒增一抹色情。

隻是那腰腹就讓人心猿意馬,誘起你對男性的無限遐想。

上半身陷進亂糟糟被子裡的人抬起了頭,那亂七八糟的發型和頹喪的臉色也遮不住一張堪稱極品的容顏。

每次讓溫知行看見,都恨不得拿刀劃了他的臉,顧銘兩個字就是對不公最好的詮釋。

富就他媽的富,彆富得讓人覺得高不可攀,“校草是富二代,富二代是校草”,怎麼讀都不是個讓人覺得公平的句子。帥可以,彆有錢,富可以,彆有顏,否則讓人心裡失衡,就會結出不少的仇家,加上顧銘當年玩得又花,多少汙言穢語、詆毀謾罵,猶在耳畔。

但他本人好像從未受到影響。

“你怎麼來了?”顧銘不耐煩地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的畜生氣息總能讓溫知行第一時間感受到。

“看你死了沒,”溫知行走進房間,說道:“顧叔可真是不容易,還要為快三十的兒子操心。”

“我爸讓你來的?”顧銘坐了起來,拿手將擋視線的頭發一並箍到後麵,“多事。”

“啊,我錯了,我馬上滾。”溫知行動輒就要走,顧銘留也不留他,就這麼眼巴巴地望著,兩個人總是在比誰更狗一點。

按照顧叔的意思,他溫知行來這裡是開導他顧銘的,可人家倒好,一句正事不提,來了就上窗戶邊站著,欣賞起院子裡的泳池去了。

好像今天是來溜達閒逛的。

顧銘這個該受到安慰的人不由得地發表了聲意見,“我爸讓你來我家賞花的?”│思│兔│在│線│閱│讀│

溫知行堂而皇之道:“看你的,看過了,沒死,任務完成。”

“那就滾。”

“求之不得。”溫知行轉身就走。

顧銘真想提起鞋子砸他身上去,那樣的結果無非是打一天。

“回來。”顧銘從床上走下來,到桌子邊翻出他的煙盒,抽出兩根來,丟給溫知行一根,自己點燃後坐進了那張被他炫耀無數次的沙發裡。

沙發是寧鈺買的,那個他談了好多年,正鬨分手的,又乖又柔又漂亮的小男友。

寧鈺家境不好,這沙發卻是上好的,很高級,聽說是攢了很久的錢才買給顧銘的,被他當個寶似的,讓基本不發朋友圈的顧銘大肆炫耀了幾天。

儘管曾經愛惜如寶,也不阻擋他現在無所顧忌地將煙灰彈在上麵,果然啊,物件是物件,變得是人心,人值錢的時候,物件才值錢。

“辦婚禮,很好的想法,他要是個女的,我娶就娶了,可他不是,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得到祝福?我看得到的是笑話吧,”顧銘彈了彈煙灰,“這我不說,他說我不愛他,他懷疑我對他的愛,甚至懷疑……”

顧銘看向溫知行,停頓了下,繼續道:“我向他解釋多少遍了?他還要我怎麼說?怎麼做?我不愛他我跟他耗這麼多年?我不愛他我整天噓寒問暖的?還有他那個不支持我們的姐,臥槽我真是服了。”顧銘肉眼可見的煩躁,屋子裡因為他的謾罵和控訴蒙上了一層灰敗。

從顧叔嘴裡,從剛剛進來的阿姨嘴裡,再到現在顧銘的嘴裡,總結,三年之癢,顧銘和他的小男友到了最危險的一年,婚禮是個導火索,從而引發了各種爭執。

“寧鈺那邊怎麼說?”溫知行站在窗口,沒有把煙點燃,隻是拉開了窗簾。

“他能說什麼?他除了會懷疑我對他的感情還有什麼?我真不理解,他以前明明那麼乖,那麼聽話,我說什麼他都不會反駁,現在呢?學會跟我唱反調了。”顧銘在氣頭上,聲音都跟著躁動,完全冷靜不下來似的,從前沒見過他這樣。

溫知行覺得稀奇,有人傷了渣男的心?這該是多爽快的一件事,如果他不跟顧銘一個隊伍,他都想為對方鼓個掌,說聲“乾得漂亮。”

讓顧銘吃癟,調動顧銘情緒的,這溫柔可人的小朋友是第一名。

兔子也有殺死大灰狼的本領,你看,攪得我們顧少爺血肉模糊。

溫知行突生了逗弄他的心思,望著他,不管對方如何控訴,如何指責怨懟,他隻問了一個犀利至極的問題:“顧銘,你愛他嗎?”

從未問過顧銘這個問題,他玩得那麼花,戀人那麼多,有幾個待過三個月以上的?如果那些人是過眼雲煙,那這個讓他談了三年的小白兔,如他所說,噓寒問暖每一天的小可愛,算什麼呢?

從前他不想問,現在心裡有答案,還是要問,沒彆的,他就是想搞彆人的心態,顧叔讓他來安慰顧銘,是最差勁的選擇。

天知道,頑劣對頑劣,會是什麼場麵?你看,有人已經扛不住了。

“我愛他媽。”顧銘站了起來,丟了煙頭,用砸的方式,情緒相當大,煙絲燙爛了柔弱的塑料袋,響起一聲燒灼的“撕拉”聲。

溫知行對他的後背,輕蔑地笑了一聲。

“乾嘛?”眼見著少爺走向了床沿,提起了床上的一件衣服,套在了身上,似有行動一般,溫知行不關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