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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夏至 林光曦 4287 字 6個月前

宋清堯從沒認真看過林壑不穿衣服的樣子,此刻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關鍵部位,立刻移開視線將被子遮上去。

“學長,”林壑仿佛沒察覺,又把臉轉過來叫他,“我好困,不想吃飯了,你傍晚再叫我起床吧。”

宋清堯點著頭答應,看林壑閉上眼了才退出臥室。門關上後,他鬆了口氣,將剛才盤踞在腦海中的畫麵揮去,走進了浴室。

林壑的衛生習慣很好,用完浴室也不會弄得到處都是水。回到陽台設定好烘乾功能,他正考慮中午要不要讓顧阿姨來做頓飯,褲兜裡的手機就傳來了持續的震動。

他接起來,紀乾在電話那頭問:“你到哪了?菜已經點好了。”

他怔了一下才想起昨晚紀乾約了今天中午吃飯的事,忙道:“抱歉,我還在家裡。”

紀乾無語了下:“你早上不是陪阿姨去上香了?怎麼又回去了。”

林壑在房間裡,宋清堯不想在電話中說那麼多,就讓紀乾等下,自己現在過去。出門前他打開臥室門悄悄看了眼,林壑依舊一動不動地趴著,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紀乾約吃飯的地點在S·Μ廣場附近,一家叫“睡蓮”的裝修典雅的中式餐廳,他倆之前來過很多次,等迎賓敲開包間房門時,宋清堯看到桌上擺著七菜一湯,紀乾正百無聊賴地靠著椅背抽煙。

抬起夾煙的手指點了點表盤,紀乾說:“遲到五十五分鐘。”

宋清堯在他身邊坐下,拿起水杯喝了好幾口:“這頓我請。”

紀乾不滿道:“我差這一頓飯啊?”

用筷子夾了一口清蒸的石斑,宋清堯嘗了嘗肉質夠鮮美,乾脆繼續吃起來:“那你想怎麼樣?”

咧嘴一笑,紀乾滿臉八卦地靠近他:“把你和學弟的事老實交代了。”

既然答應出來吃飯,宋清堯就沒打算再瞞著,隻是他現在真的餓了,想先吃完飯再說。紀乾也乾脆,拿起筷子和他一道吃著,還評論起店裡新換的廚子水準比原來的好。

宋清堯也覺得換了廚子以後口味更好了,筷子都沒停下過,等到吃飽喝足了才靠在椅背上休息,可惜氣都沒喘兩口,紀乾那張八卦的臉又湊了過來。

宋清堯斜睨著他:“以前怎麼也沒見你這麼三八?”

“那個姓楊的有什麼好值得我八的?”紀乾反駁道。宋清堯想想也是,他跟楊霆巍在一起之前紀乾就不太喜歡楊霆巍,在一起後更是對楊霆巍處處看不順眼。可那晚紀乾也是第一次見林壑,還是在那種狀態下,難道他對林壑的印象就會很好?

聽了他的疑問,紀乾靠回椅背,點了一根煙抽著:“好不好要了解過才知道。”

包房裡開著空氣淨化係統,煙味不會嗆人。看著紀乾吞吐煙圈的樣子,宋清堯忽然發現最近自己都沒抽過煙了。

他沒有煙癮,隻會在心情很不好的時候抽幾口解悶。不過在跟楊霆巍快分手的那段時間裡,他對煙的依賴明顯變嚴重了,最誇張的一回大半天就抽完了一包。

有幾次值夜班紀芹都說他身上有煙味,還說他精神不好,問他到底是什麼事。

他不是個會輕易把情緒外露的人,但那段時間確實有點撐不住了,在生日之前甚至想過多請幾天假休息。

“其實我也不是真對他感興趣,”紀乾吐出一口煙,“隻是好奇他怎麼能這麼快讓你走出來。”

宋清堯和紀乾對視著,腦海中卻在思考紀乾剛才說的話。見他沒回答自己,紀乾繼續說:“本來我還想給你介紹一個剛從天津回來的朋友,是大學物理學的教授。”

“年紀比你大兩歲,和你一樣很早就跟家裡出櫃了,經濟獨立也沒其他負擔。”紀乾坐直身體,把煙灰抖進手邊的煙灰缸,看著宋清堯問,“有沒興趣?有的話我就約他出來一起吃頓飯。”

垂眸看著戴護具的右手,宋清堯安靜了片刻才說:“我也不懂他是怎麼做到的,不過有他在,我確實沒什麼時間去難過。”

見他避開了最後的問題,紀乾明白他的態度了:“這說明學弟在你心裡挺有分量。”

宋清堯沒有吭聲,紀乾也沉默下來,又抽了兩口後問道:“你跟他做過了吧?”

撥弄護具調節帶的指尖停下了動作,宋清堯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仍舊保持著垂眸的姿勢。紀乾把煙蒂撚滅,笑道:“是不是有點心動了?”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昨天在車裡聽到的像心跳的耳鳴聲,宋清堯否認道:“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試試彆人,對比一下更容易看懂自己真正想要的。”紀乾給他建議,“你挑個時間,我把那個朋友約出來,一起吃頓飯先接觸下。”

眉心微蹙,宋清堯抬頭看著紀乾:“彆了,不要耽誤人家。”

“怎麼叫耽誤?飯每天都要吃,說不定聊著聊著就發現有感覺了。”

見紀乾還是沒聽懂自己的意思,宋清堯隻好說:“我現在是真的不去想那種事了,還是順其……”

‘自然’那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他先看到了紀乾勾起的嘴角。

懊惱地靠回椅背上,感覺到耳朵熱了起來,宋清堯又用手指去拉扯護具的調節帶。紀乾和他認識多年,清楚他大部分的反應代表著什麼。想到那天晚上林壑抱著他撒嬌的樣子,紀乾問:“學弟比你小幾歲?”

“4歲。”

“他家裡人知道他的性取向?”

“我沒問過。”

“那你和他有沒可能在一起?”

宋清堯想說不知道,卻被紀乾放在桌麵上的工作機來電給打斷了。

紀乾接起來,助理在電話那頭道歉,說搞錯了一份給甲方的重要文件。

聽著助理緊張到都變了調的嗓音,紀乾也說不出罵人的話了,掛斷後,他把手機往桌上一丟:“氣還沒喘勻又要回去忙了。”

“很麻煩?”宋清堯問道。

紀乾按了服務鈴:“是挺麻煩,我就不送你了,現在要馬上趕過去。”

“我來結吧,”宋清堯起身道,“你先走。”

他倆之間無需客氣,紀乾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電話聯係。”

“好,你開車慢點。”

目送著紀乾大步離開,宋清堯等服務員進來結了賬便從門口出去,坐進路邊一輛空車裡。

司機問他去哪,看著前麵熱鬨的街道口,他想起林壑的拖鞋和膏藥還沒買,便說去萬象城。

車輛起步後,他拿出手機,發現紀乾在幾分鐘前發了條語音。

“剛才沒來得及說,其實那晚看你被學弟纏著出糗的樣子還挺生動的,至少比你跟楊霆巍的狀態自然多了。”

回憶了下林壑當時耍無賴的樣子,支在車門上的右手擋住了輕輕彎起的嘴角。

還真是挺生動的。

第39章 借一個%e5%90%bb

到藥房給林壑買好要用的膏藥貼,宋清堯又拐去自己買拖鞋的品牌店裡選了雙舒適的居家拖鞋。想著林壑中午沒吃飯,他在附近的中餐館打包了三菜一湯,等回到家門口要騰出手來按密碼時,才發現拎回來的全是給林壑準備的東西。

開門後,他把食品袋放在餐桌上,進廚房前聽到了洗手間傳出的動靜。等到他洗完手,林壑已經走到客廳了,看著餐桌的袋子問:“裡麵是什麼?”

“給你買的。”Θ思Θ兔Θ網Θ

宋清堯拿著餐具和碗筷出來。林壑還穿著那件睡袍,原本隻到大腿中部的下擺又往上縮了一截,腰帶也鬆垮垮地係著,半敞開的前襟裡是一片勻稱又結實的肌肉。

視線從他%e8%83%b8口移開,宋清堯想去陽台把衣褲收進來讓他穿,剛走一步就被他拉住了:“學長,你剛才去哪了?”

“給你買藥和吃的。”

“那怎麼去了這麼久?”林壑抬著下巴指了指牆上的時鐘,“都四個半小時了。”

沒想到他把時間記得這麼清楚,宋清堯疑道:“你沒睡?”

“睡了一會兒。”林壑捏了捏他的左手腕,順著掌心的弧度把自己的手指插進他五指間握住,察覺到他想抽出來,乾脆靠近一步,鬆手將雙臂抱到他肩膀上。

懷中的身體有些僵硬,林壑說:“學長,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酒量那麼好?”

宋清堯沒有回答,林壑把臉埋在他耳後蹭:“因為我經常不喝酒就睡不著。”

“喝酒會影響睡眠質量。”宋清堯說。

“但是能快速入眠。”林壑笑道,“其實我不喝酒睡眠質量也差,你知道為什麼嗎?”

猜不到林壑真正想表達的意思,宋清堯安靜地聽下去,偏林壑又不說了,隻把呼吸落在他耳邊,溫熱的氣流有規律地拂過耳廓的細小絨毛,越是不想在意就越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壑的存在。

垂在身側的雙手抬起,在按住林壑的腰即將發力的時候,林壑在他的耳垂上親了下,主動退開了。

手心一空,他看著林壑拉開椅子坐下,像是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打開袋子吃飯,而那個未完的話題也仿佛沒有了繼續的必要。

走到陽台,宋清堯把烘乾的衣褲拿回臥室。在用掛燙機熨襯衫領子時,他盯著襯衫的第三顆紐扣,意識有些發散了,不受控製地去想林壑沒說完的話。

林壑的入職體檢報告很健康,這種依靠酗酒來安眠的習慣應該也是精神或者心理方麵的問題,不找出症結根源很難緩解。

手背裹上一層熱度,宋清堯回過神,發現林壑不知何時進來了,還從他手裡接走了掛燙機:“你怎麼能在熨衣服的時候發呆?要是燙到了怎麼辦?”

將掛燙機掛好,林壑遞了一袋膏藥貼給他:“學長,你幫我貼下吧。”

宋清堯接過來,看林壑走到床邊,把睡袍帶子扯開後趴下。

林壑動作坦蕩,趴下後就抱著枕頭不動了,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動靜,回頭一看,宋清堯拿著膏藥貼站在原地,在他看過去的時候錯開了視線。

勾起嘴角,林壑主動給宋清堯台階下:“我沒穿衣服的樣子你不是早就看習慣了,怎麼現在還會臉紅。”

宋清堯壓根沒臉紅,隻是有些不自在。他撕開包裝袋把膏藥貼拿出來,走到床沿坐下,在心裡提醒自己把林壑當一般病人看就好,伸手掀開了浴袍的下擺。

可惜想是一回事,真正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林壑的屁股夠翹,那弧度霸道地凸出著存在感,他在貼的時候想不碰到都難。等到好不容易在腰椎和尾椎的位置都貼上了,他掃了一眼林壑先前受傷的大腿部位,看到淤青散得差不多了,便拉過被子蓋住林壑的下`身,轉頭收拾垃圾。

“學長,”林壑回過頭,“我還是很困,你能不能陪我再睡一會兒?”

現在距離傍晚起床還有些時間,在宋清堯拒絕之前,林壑認真地說:“在你身邊能讓我放鬆,我保證什麼也不做。晚上我要值大夜,現在也不可能喝酒。”

手指伸過來捏住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