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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夏至 林光曦 4243 字 6個月前

兩餐,早餐就在外麵買,衛生每天打掃一次。”

宋清堯夾了口鮮嫩的春筍炒肉絲,咽下去後又問:“他定了什麼主食?”

蘇阿姨解鎖自己的手機,打開一張圖片給宋清堯看:“您看就是這張。林先生還說讓我注意您喜歡吃哪些菜,喜歡的就多做幾次。”

放下筷子,宋清堯放大那張圖片來看。這是張手寫的菜單,上麵的中文有些潦草,但是字跡挺好看,除了幾道他喜歡吃的主菜,還寫了每天早上去哪裡買早點。

見他盯著屏幕沒了反應,蘇阿姨以為他是有什麼地方不滿意,正想問就見他抬起臉看著自己:“能把這張圖發給我嗎?”

在宋清堯吃飯的時候,蘇阿姨開始打掃衛生。家裡很乾淨,沒花多少時間就打掃完畢了,她回到客廳把用過的碗筷收到水池衝了衝,放進洗碗機裡,最後解下圍裙掛回牆上,出來對著靠著沙發的宋清堯說:“宋先生,那我先走了,下午五點再過來給您做晚飯。”

宋清堯把蜷在沙發裡的兩條腿放下來,塞進拖鞋後站起身:“辛苦了,我送你。”

“不用,”蘇阿姨笑著擺手,“您彆這麼客氣,我自己走就行。”

宋清堯和蘇阿姨一起走到玄關,看她換了鞋以後還主動把一次性拖鞋裝進自己帶來的垃圾袋裡,禮貌地道彆了才轉身離開,不禁對林壑找的這家家政多了幾分好感。

關上門,宋清堯從褲子口袋裡拿出手機,解鎖後又打開那張圖片。

指尖隔著屏幕輕撫著那些潦草卻頗為張揚的字。都說字如其人,林壑的字就跟他的性格一樣,張揚中透著股強勢。這種性格比較容易招來反感,尤其是在不熟的關係中。而他不太喜歡林壑總是自作主張的做法,卻又好像一次也沒有真正地翻臉過。

是因為他們上過床的緣故嗎,所以他才會一而再地給林壑讓步?

回到房間換了身外出的衣服,宋清堯去了萬象城的樂高總店,把林壑要的那款變形金剛買回來。接下來兩天時間他都窩在家裡,準確地說是窩在主臥和次臥中。第一天上午拚了五分之一的廂式運載車被擱在一邊,他專注在這款擎天柱上,近3000塊樂高配件,中途還發現缺少部件的問題。好在他已經提前做了準備,將另外一盒擎天柱拆開,找到需要的配件對上,終於在次日晚上拚好了。

用左手捶了捶酸痛的肩膀,他打算拍個視頻給林壑看看,視頻都錄一半了卻反應過來這樣不太好。

畢竟林壑沒說過馬上就要,他卻這麼快就拚好了。

打量著麵前霸氣的擎天柱,他站起身,將這家夥小心地放進了次臥的收藏櫃裡,打算過段時間再拿給林壑。

蘇阿姨今晚做了美味的晚餐,還給他準備了一道芒果椰奶布丁甜點,這也是林壑菜單上列出來的一項。

從冰箱裡拿出這碗包著保鮮膜的甜點,他用湯匙舀了一口送進嘴裡。嫩滑的椰奶布丁搭配酸酸甜甜的芒果醬,入口即化的口感美妙得難以形容。他不禁感歎起蘇阿姨的廚藝真是沒話說,開始考慮要不要長期雇蘇阿姨做飯。

將最後一口軟糯的小圓子咽下肚,宋清堯把碗放到水池裡衝洗乾淨,去浴室洗澡。出來時已經快十一點了,他躺上床看手機,譚茜給他發了十幾條,內容都是和病患有關,他看完以後一一回複。這些消息都不急,所以他回複晚了也沒關係。

譚茜估計是睡著了,沒有回他的消息。他返回微信首頁,想看看林壑是不是也有問題想問,結果發現林壑的頭像沒有紅點提示。

他點開林壑的微信窗口,看著最後一條消息是自己前天發的語音,忽然反應過來昨天早上林壑給他打完電話以後,到現在都沒有再找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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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壑:想老婆的煎熬誰知道?我忍。(抱著搖搖薅腦袋,反被搖搖嫌棄地咬了一口)

第27章 你好,我姓紀

在宋清堯對著手機猶豫要不要給林壑發消息時,林壑正不耐煩地聽湯碧雲嘮叨。

湯碧雲有將近一周時間沒好好跟他打過電話了,像平時溝通時一樣,林壑冷淡應付著,聽了不到十句耐心就告罄,按了掛機鍵。

把手機丟到床上,他走到搖搖的地墊旁蹲下,小心地將搖搖抱到懷裡。

相處不過短短幾日,搖搖對他已經有點依賴感了,儘管到現在仍然不會叫,卻懂得把毛絨絨的腦袋往他懷裡拱,胖胖短短的小爪子還會扒拉著他的衣領,一臉很享受的樣子癱在他懷裡。

這模樣跟做累了就想睡覺的宋清堯幾乎一模一樣,林壑用指尖輕戳它的小鼻子,說:“你可真是享福的命,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人對你好。”

聽不懂人類語言的搖搖打了個哈欠,爪子扒拉了林壑兩下,翻過臉閉上了眼睛。

林壑把它放回地墊上,床上的手機消停不到一分鐘又開始沒完沒了地響。

和湯碧雲做了二十幾年母子,林壑太清楚如果話不講完,湯碧雲是不會痛快放過他的。拿起手機,他走進洗手間,關上門才接起來。

“林壑,你是不是想氣死你媽?每次都掛我電話。”

林壑把手機拿遠了些,也不應聲,隻等湯碧雲抱怨完自己打住,語氣委婉下來:“兒子,不是媽愛念叨你,可你都正式入職了,總不好長時間住酒店。”

“當然媽不是怕你花錢,媽賺那麼多以後也是留給你用,”湯碧雲又把這句老調重彈的話搬出來複述,鋪墊夠了再繼續表達真正的想法,“要是不想接受你爸給你找的房子,那你自己找一間行嗎?”

“有固定住所也好給你請阿姨做飯。你整天在醫院忙,外賣吃多了身體會受不了,”

林壑盯著被暖黃色壁燈照得明亮的洗手台鏡子,鏡中人因為感冒的緣故,紅血絲爬上眼球,眼睛下麵掛著兩片烏青,嘴唇也蒼白到失去了血色。

如果讓湯碧雲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估計會馬上閉嘴,但他從來不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畢竟讓湯碧雲看到的話,會認為他不懂照顧自己,萬一飛過來陪他住段時間那才是得不償失。

電話那頭的人沒等到他的答複,仍在苦口婆心地勸。聒噪的聲音穿透耳膜,不但刺激得太陽%e7%a9%b4隱隱作痛,更讓他有了耳鳴的反應。

不得已,林壑終於妥協:“知道了,下個月就找。”

湯碧雲說:“要下個月?最近沒時間?”

“剛入職還要適應,沒那麼多精力。”

“那我給你找地產經紀吧,選到合適的拿給你看,等定下來了去看房。”

“隨便。”不欲再跟湯碧雲糾纏下去,林壑嗓子開始癢了,又想咳嗽。他剛才含了兩個多小時的喉糖,聲音總算沒那麼啞,連湯碧雲也沒聽出他感冒了。“先這樣吧,我很累了,想洗澡睡覺。”

湯碧雲說:“等等,你生日想要什麼禮物?”

自從那年他被找回來後,每一年的生日湯碧雲都會主動問他要什麼禮物,儘管他沒有一次回答過,湯碧雲仍然堅持問,而且給他準備的都價格不菲。

18歲生日是一輛淩誌LX,20歲生日是艘單桅帆船,去年的畢業禮是鹿特丹市中心的公寓。

湯碧雲從來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但一直在儘力彌補他,彌補得過於用力了。以至於他每次看到湯碧雲對自己好,都會想起6歲那年,那個在中轉機場彷徨無助的小孩,以及後來暗無天日的兩年時光。

不記得回答了什麼,等回過神的時候,通話已經結束。⊥思⊥兔⊥網⊥

將%e8%83%b8膛裡憋悶的濁氣吐出來,林壑打開微信,看著唯一的置頂窗口。

聊天記錄停留在前天下午,昨天早上他給宋清堯打過電話後,他們之間就沒有再聯係了。他沒找過宋清堯,那個人也沒想過找他。

雖然請假之前和他說過有不懂的可以隨時打給自己問,但他從昨天到現在沒打過沒問過,宋清堯也一點沒放在心上。

是把他交給唐靜晏就放心了吧,就那麼不想和他有交集?

大拇指的指腹按壓著宋清堯的微信頭像,林壑盯著那張幾近全黑的海平麵,盯到眼眶充血泛紅了也不肯眨一下眼睛,仿佛要將那張不清晰的圖片看穿一樣,直到屏幕中間忽然彈出電量不足的提示。

將手機插上充電器,他回浴室洗了個澡,出來後從冰箱裡拎了兩罐1664白啤坐到沙發上喝。身體陷在柔軟的靠墊裡,他想起上一次這樣坐沙發的宋清堯,以及後來沒有忍住,靠近向那人又討了一晚溫存的自己。

在青島的幾日時光過得太放鬆愜意,抬起右臂擋住斜上方一盞燈遞來的光,他在腦內描繪著宋清堯與他並肩漫步的畫麵,所以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打破現在的關係再進一步?

第二罐啤酒喝了一半,睡意沉沉襲來,他也不回床上,就這麼挪了挪身體,在沙發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被鬨鐘吵醒,他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微信,發現置頂依舊安靜的什麼消息也沒有時,他把手機往地上一扔,起身回到床邊重重趴了下去。

又躺了十幾分鐘他才起來洗漱,穿戴整齊後走到搖搖麵前薅它毛絨絨的腦袋,給搖搖準備好一天的食物和水後,他把整理的垃圾擱在門口出去了。

唐靜晏做帶教確實比宋清堯嚴厲許多,不過她擅長勞逸結合,工作堆積的壓力會在休息時通過開玩笑或吃喝的方式來調節,因此即便是譚茜也很快跟她熟悉起來了。

這天中午,陳主任趁著眾人飯後的休息時間開了個簡短的小會,提到迎新宴的事。

急診科過往也有辦迎新宴,不過去年下半年到現在人員流動比較大,就一直沒提上日程。征得眾人同意後,時間定在明晚,地點在中山路的山水私房菜館。

散會後,陳主任把林壑單獨叫到外麵,問起他這幾天跟著唐靜晏適應的如何。

“挺好的。”林壑語氣淡淡地說著,在陳主任想繼續問時打斷道,“明晚的聚餐宋主任會去嗎?”

陳主任說:“我跟他提過了,他有空,到時候會準時到。”

想到明晚可以見麵,林壑決定再忍一忍,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

一整天下來,他給蘇阿姨打了兩次電話問宋清堯的情況。第二天傍晚,在金黃的霞光鋪滿西側的窗台時,急診科完成了交班,科裡有空的同事們紛紛結伴過去。

林壑還沒買車,他和譚茜以及徐鷺一起坐著唐靜晏的車過去。徐鷺坐在副駕駛座,時不時會透過後視鏡打量後排的他。

今天林壑穿一件黑色圓扣風衣,內搭最簡單的白T和黑色九分牛仔褲,腳上是雙限量版的白色AJ。這一身是他在青島第一次碰到宋清堯時的裝扮,看似隨意的搭配卻凸顯了外形上的優勢,徐鷺已經偷偷盯著他看了大半天了。

抵達目的地附近,唐靜晏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