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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夏至 林光曦 4300 字 6個月前

有可能自己出現在他家門前的時候,帶給他的反而是驚嚇吧。

想著宋清堯的性子,林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莫蘭修女的臉在這時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眼前,他不悅地蹙起眉,抬起手臂,將握拳的右手用力砸在路燈柱上。

背後路過的兩個中學生聽到動靜轉頭看來,見他沒有再動作了便繼續往前走。他忍著手上的痛,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感覺到%e8%83%b8口沒那麼堵了,便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用密碼開了家門鎖,宋清堯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不跟你講了,我到家了。”

紀乾回答道:“行吧,那你好好休息,彆忘了剛才跟你說的事。”

將息屏的手機放到玄關置物櫃上,宋清堯帶上身後的門,樂高盒子放在腳邊,他坐在椅子上脫鞋。

今天不算忙,他也不覺得累,換好拖鞋摘掉手表,他決定洗完澡就拚樂高。

拐去廚房倒了杯水喝,他拿遙控把全屋的窗簾都拉上,設定好室內溫度後走回臥室脫衣服。

有了護具支撐,手指的動作不受影響,等他抬起右腿把內褲也拉下來了,便赤腳走出房間,進了對麵的浴室。

出水模式被調整到溫和檔位,熱水緩緩拂過每一寸身體,他閉上眼,擠出洗發露時聞到了莫吉托蒼蘭的香氣,腦海中又出現了不該出現的臉。

溫熱的水流將肌膚撫得泛紅,衝了沒多久,他覺得空氣有點悶了,睜開眼睛想去開換氣設備時,發現了導致呼吸不順暢的源頭。

垂眸望著那一處,他有些懊惱地靠在了掛滿水珠的大理石牆麵上。

如果說最近這幾天頻繁想起在青島的事是旅行後遺症,那麼現在身體的反應又算什麼?

對那種感覺食髓知味了?

雖然他不想承認和林壑做確實很爽,但是身體顯然惦記上了,否則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又有了感覺。

想到下午林壑幫他係皮帶的畫麵,他把水溫調高些,情不自禁地將手伸了下去。

任何事情都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包括一段突兀關係的結束。他喘著氣提醒自己,腦子卻在不斷攀升的渴望中漸漸失控,讓他看到了林壑在自己身上進攻時的迫切神態,還有喜歡咬他耳朵的毛病,以及在他耳畔喘氣時拂過的陣陣熱流。

最後結束時,他膝蓋都有些抖了,撐著牆壁緩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看著被衝進下水口的痕跡,他用掌心按了按眉心,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

伸手拿過浴巾裹上,他回到房間裡吹乾頭發,看著舒適的大床,又想想酸軟的左手臂,決定還是明天再拚樂高。

將身體陷入柔軟的床墊裡,他拉高被子,手腳並用地纏住長條抱枕,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這一晚他睡得很好,直到第二天被一陣門鈴聲吵醒。

扒拉下悶著頭的被子,他眯了眯眼睛看床頭鬨鐘,已經過九點了。

掀被子坐起來,他把腰間鬆開的睡袍帶子重新係緊,抓了抓頭發走下床。

這麼早也不知道會是誰,開門之前他看了貓眼,門外站著一位陌生的中年女性。看他打開門了,對方恭敬地自報家門。

“您是宋先生吧?我是白天鵝家政的員工,姓蘇,今天開始負責您這套房子的衛生清潔和午晚兩餐。”

見宋清堯好像沒聽懂的樣子,蘇阿姨又提起手裡拎的保溫食盒,禮貌地笑道:“這是在威斯汀中餐廳幫您帶的早點,您洗漱一下就可以直接用了。”

第26章 擎天柱

坐在沙發上,宋清堯拿起手機打給林壑,沒人接就打給唐靜晏,聽到語音信箱提示後再打給譚茜,譚茜關機了。

把手機丟回茶幾上,他靠著沙發靠墊,回憶起剛才和蘇阿姨的對話。

蘇阿姨說林壑支付了一個月的工資並簽了合同,如果他拒絕,這筆錢也不可能退還給林壑。

他問了傭金數額,蘇阿姨委婉地提醒他薪資這一塊隻對雇主開放。

以為他聽懂了,蘇阿姨正要脫鞋進門就聽到他說:“這件事我再確認一下,你今天先回去吧。”

作為見多識廣的家政員工,蘇阿姨很乾脆地把那個不鏽鋼保溫盒遞給他:“那您先收著這個,這是林先生交代買給您的,保溫盒也是他提供的。”

宋清堯接過來,隨手放在玄關置物櫃上,蘇阿姨對他點了點頭便走了。他看著蘇阿姨一身整潔如新的家政製服,再想到林壑不經過他同意就做了這樣的安排,覺得頭都開始痛了。

在青島相處的那幾天裡,他大致了解了林壑是個很有主見,想什麼就會去做的性格。所以昨天林壑自作主張找院長請假時,他也沒真的生氣,畢竟林壑有站在他的出發點考慮,而如果不是因為帶教這件事,他自己也會請一周假休息。

但今天這件事的性質完全不同,宋清堯覺得有必要再跟林壑談一次了。

從沙發上站起身,宋清堯準備去洗漱時又瞥到了置物櫃上的保溫盒。

他把保溫盒拿到餐桌打開,最上層裝著晶瑩剔透的水晶蝦餃和皮薄餡大的乾蒸燒麥,中間是外形袖珍的玉兔包和蟹仔包,最下麵一層是老夥白粥。

看著這份色香味俱全,還依然溫熱的早餐,他仿佛能看到林壑在叮囑蘇阿姨時的神情。

將保溫盒蓋子蓋好,他洗漱之後回到廚房,開冰箱翻了翻。從青島回來後他還沒去過超市,冰箱裡沒什麼可吃的,他便拿了雙筷子坐到餐桌前。

食物是無辜的,不能浪費。他夾起一隻蝦餃放進嘴裡,剛咬開就忍不住咀嚼起來。

威斯汀中餐廳的廣式早點做得很不錯,就衝這口味,他下次也要約上葉荷一起去嘗嘗。

美味的食物填進了空蕩蕩的胃,在他吃得停不下來的時候,林壑回電話了。

“抱歉學長,”林壑的聲音聽著略沙啞,像是剛忙完了有些疲憊,“剛才在弄一個患者,手機放在桌上了。”

他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抹掉嘴角的油漬。吃人嘴軟,對方還是這樣的說話狀態,他也沒法開口就質問你乾嘛自作主張,於是順著話問:“患者什麼情況?”

林壑說:“過度節食引起的酮症酸中毒,已經送去手術室了。”

他繼續問了幾個問題,林壑都對答如流。看著桌麵上放的食盒,他想了想還是說道:“家政的事為什麼不先問過我?”

林壑沒打算找借口:“先問你肯定會拒絕。”

“所以你就又像昨天請假那樣自作主張?”

“學長,”電話那頭的說話聲比剛才放輕了許多,感覺像貼在他耳畔說話,“你現在是一個人了,接受我的照顧沒有對不起誰吧?”

宋清堯說:“你是不是忘了來醫院報到那天怎麼答應我的?”

“我記得,”林壑抽了口煙,眯著眼睛去看前方地麵折射著陽光的一灘水漬,“我分得清工作和私生活,有彆人在才場的時候我都叫你宋主任,也沒在彆人麵前碰過你。”

話音頓了一下,再開口時多了幾分委屈的語氣:“我已經很克製了,從青島回來到現在都很規矩,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宋清堯想反問你確定自己規矩嗎?話到嘴邊又因為林壑剛才的語氣而遲疑了。其實這件事上他也沒底氣質問林壑,畢竟昨晚他還想著這個人做著不可告人的事。

垂頭按了按眉心,宋清堯說:“這次就算了,以後做什麼事之前先跟我商量一下。”

“那你是同意家政過去了?”

林壑克製著語氣,怕一不小心讓宋清堯聽到他上揚的尾調。宋清堯靠在椅背上,盯著帶了護具的右手:“你錢都花了,沒道理浪費。不過你得告訴我多少錢,這錢必須還給你。”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學長。”

“叫學長也沒用,”宋清堯打斷了林壑的話,“不準反駁,就這麼定了。”

“哦。”林壑癟癟嘴,接過店員給他端過來的熱拿鐵,喝了一口後覺得嗓子比剛才更癢了,咳嗽了幾聲才問,“你休息了一晚上手有沒有好點?”

“好點了。”宋清堯回答道,聽林壑又咳了兩聲便問,“怎麼咳嗽了?”

想起昨晚在他家樓下吹了快一小時的海風,林壑真想吐槽他兩句,不過忍住了,說:“海風吹多了,有點感冒。”

宋清堯問:“你去哪吹的海風?”

“沒哪,”林壑含糊著帶過,把話題岔開,“學長,你一個人在家會不會無聊?”

“不會,一個人獨處很自在。”

林壑不指望他能說出想自己的話,但還是不甘心地繼續問:“那你在家都做些什麼?”

視線落在還放在玄關的樂高包裝盒上,宋清堯說:“看書拚樂高。”

“你會拚樂高?”

“嗯。”

“不會影響到手傷?”

“不會,我用左手也能按壓。”

“學長。”電話那頭的人又叫了他一聲,在他“嗯”過後說,“其實我從小就想要個擎天柱,你拚給我好不好?”

坐在次臥的深棕色牛皮地毯上,宋清堯看著麵前打開的運載車樂高盒子,卻沒有動裡麵的說明書,而是拿起手機撥了萬象城樂高總店的電話,問是否有擎天柱的現貨。

這款屬於熱銷款,網店都經常斷貨,也是林壑運氣好,店員說昨天他拿的運載車那批貨裡剛好有幾個擎天柱。他讓對方幫忙留兩個,自己下午就去拿。

放下手機,他拿起說明書翻看了下,心裡有底後便取過旁邊幾個顏色不同的收納盒,開始分類樂高的零件。等一切都準備好,他將一個小桌板架在盤起的大腿上,開始沉入拚裝的世界裡。

這是他最喜歡的放鬆時刻,可以心無雜念地全情投入,不需要複雜的思考,也不會輕易被外界打擾。雖然慣用的右手不能用力,但是他用左手來按壓也沒什麼問題,隻不過速度比平時慢了許多,坐了兩個小時才拚了五分之一。

停下來緩了緩,他起身去廚房倒水喝。放下杯子時門鈴響了,打開貓眼蓋子一看,蘇阿姨還是早上那身打扮,手裡提著兩個大塑料袋,恭敬地站在門外。

他打開防盜門,從鞋櫃裡拿了雙一次性拖鞋放下,等蘇阿姨換好鞋後,他把人領進了廚房。

這套房子才買了一年,所有家具家電都很新,他向蘇阿姨簡單介紹了幾樣家電的用法,蘇阿姨看著一塵不染的燃氣灶和抽油煙機,還以為他平時有請其他保潔。得知他都是自己做的衛生,不禁感歎他比很多女顧主都愛乾淨。

宋清堯笑了笑,把廚房讓出來後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看新聞。蘇阿姨動作很快,不到四十分鐘就把一葷一素兩道菜和一碗豆腐鯽魚湯端上桌,還有一碗騰著熱氣,顆粒晶瑩飽滿的五常大米飯。

宋清堯在桌邊坐下,拿起筷子時問了一嘴:“林先生是讓你每天都過來?”

“對,”蘇阿姨解釋道,“他定了幾道主食,讓我每天自己搭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