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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夏至 林光曦 4284 字 6個月前

宋清堯臉頰微紅又隻能故作淡定的模樣。

可惜那種時候沒法出聲調?戲,他隻好過過眼癮。腦子裡轉著這些不著調的念頭,林壑換好鋼藍色的工作服,再套上白大褂,對著櫃門上的鏡子整理儀表,剛拿到的聽診器掛到脖子上,隨後被他取下來,放進白大褂口袋裡。

他照著剛才記憶裡的畫麵,將三支不同顏色的筆按照宋清堯彆的順序彆在了%e8%83%b8`前的口袋裡,關上櫃門出去了。

急診大廳牆上的掛鐘指向十二點,分診台附近已經沒什麼問診病人了。林壑走到分診台旁邊,用指關節敲了敲桌麵,問一個抬起頭看他的小護士:“急診醫生辦公室怎麼走?”

小護士習慣性地想指路,卻在看清他的臉時愣了一下,再開口說話都有些磕巴了。旁邊正背對著他們找資料的護士長轉頭一看,頓時笑道:“林壑?怎麼提前來了?”

林壑冷淡的表情在護士長麵前有了回暖,他彎起唇角,說:“我剛去完醫務處。”

楊雯蕙放下手裡的資料,繞開兩張椅子走出來,把他拉到旁邊問:“你媽不是說你還在青島,要下周才來報道?”

“事情辦完就提早回來了,”林壑解釋著,目光四下一掃,低聲提醒,“蕙姨,在醫院彆提我爸媽。”

楊雯蕙點點頭,也看了看周圍才說:“放心,林院都跟我交代過了,你媽也再三叮囑過,我不會說漏嘴。”

見林壑已經換上了白大褂,楊雯蕙又問了他幾個問題,得知他現在要去急診辦公室找宋清堯,便提醒道:“宋主任到外麵買咖啡了,你要不要先去食堂吃個午飯?我帶你去。”

林壑問:“他到哪買咖啡?”

“對麵街。”

“店名叫什麼?我去找他。”

“哎彆去,”楊雯蕙搖著頭,語氣放輕了許多,“剛才送搶救室的一個病人沒救活,宋主任負責的,他到外麵透透氣。”

沉默了片刻,林壑問:“病人是什麼情況?”

“急性心衰,”楊雯蕙歎道,“送來的時候已經沒心跳了,之前洪醫生一直在搶救,宋主任趕到後堅持了好一會兒也沒救回來。”

搶救不回來這種事在各家醫院的急診中心幾乎每天都上演,稍微待得時間長一點人都麻木了。

林壑繼續問:“責任方在誰?”

“不是我們,”楊雯蕙說,“不過患者太年輕了,還不到16歲,家屬情緒很激動,後來還打了宋主任一巴掌。”

大步穿過十字路口,林壑往左側一排商店打量,很快就看到了楊雯蕙說的那家叫“Moonlight”的咖啡店。

這家咖啡店的門頭較小,招牌還是不顯眼的藏藍底色。林壑走過去,在狹長的過道中看到了正麵對著牆壁上的一排畫框,獨自坐在吧台椅子上發呆的人。

宋清堯麵前放著杯揭開了蓋的咖啡,林壑到他身邊一看,又是美式。

沒出聲打擾他,林壑的視線從他頸側上貼著的創口貼上擦過,走到前麵櫃台點了兩杯加糖熱拿鐵,挑了一塊櫻花慕斯,一塊白色拿破侖蛋糕。等店員將衝好的咖啡遞來後,他端著盤子回到宋清堯身邊,在高腳凳上坐下,把一杯拿鐵放到宋清堯手邊。

宋清堯回過神,看清是他後移開了視線:“你怎麼找來了,不是讓你在辦公室等。”

林壑揭開自己那杯的蓋子,用嘴唇碰了碰拿鐵上的奶沫,朝宋清堯伸出手:“好像又喝到嘴唇上了,學長,把你那邊的紙巾抽給我。”

宋清堯看他一眼,他的上嘴唇果然沾了圈奶沫。這一幕讓宋清堯記起了在青島的中山路上,他們在那家手衝咖啡的攤位前,林壑喝的第一口拿鐵也是這樣,奶沫沾著嘴唇,像個需要家長照顧的小朋友。

拿小朋友這個詞來形容一個和紀乾差不多高的人並不合適,但在宋清堯眼裡,有時候林壑的舉動就是莫名會冠上幼稚的感覺。

他抽了兩張紙巾,在林壑擦嘴時,他拿起林壑買給他的拿鐵喝了一口:“太甜了。”

“嗯,”林壑點著頭,“我說你心裡苦,讓咖啡師多放點糖,要是甜不到你我就給他的店鋪寫個差評。”

林壑剛才並沒對店員說過這些,此刻編起來卻流利自然。宋清堯無奈地看著他,還沒說話就見他右手伸過來,食指指腹在自己臉頰上輕輕刮了刮:“有點腫了。”

彆開臉去,宋清堯不想提剛才的事。不過他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患者家屬打的,想必整個急診中心已經傳遍了。

其實他沒覺得這有多丟人,畢竟他們經常會遇到情緒失控,三言兩語說不通就想動手的家屬。所以比起被打,他更難受的是那個還沒到成年就失去生命的男孩。

沒有任何基礎病,也沒有藥物過敏史,僅僅隻是參加了學校1500米的體測就沒命了,真的太可惜。

“學長,”隔壁位置的人不知何時靠到了他身旁,%e8%83%b8膛貼著他的手臂,將一勺淡粉色的,看著晶瑩可口的慕斯蛋糕遞到他嘴邊,“張嘴。”

蛋糕上凝著一小片櫻花瓣,宋清堯說“不吃了”,話音剛落林壑就說:“看來蛋糕也做得不行,等等我再找個手機給他們多點一個差評。”

宋清堯說:“你去哪找手機?”

林壑揚起嘴角,左臉頰上的酒窩映入了宋清堯的瞳孔中:“急診裡那麼多護士姐姐,我隨便找一個借還不容易?”

垂下眼睫,宋清堯拿過他手裡的勺子,將那塊蛋糕送進嘴裡。

這家咖啡店是一個多月前開的,宋清堯來過好幾次,不過因為在外麵很少吃甜點,所以沒試過他們家的蛋糕。現在吃了一口,發現味道清甜不膩,齒頰間還留著淡淡的花香。

林壑單手支著額角看他:“怎麼樣?”

“挺好吃的。”許是有了甜的入口,他感覺剛才壓在心頭的那股沉悶被消化了些。林壑接過那把銀色小勺,舀了一口送到自己嘴裡,品了品說:“味道是不錯,但還是差了點。”

見宋清堯神色古怪地盯著自己,林壑問怎麼了?宋清堯看著他捏的勺子:“你有和彆人共用餐具的習慣?”

“沒有啊。”林壑搖著頭,隨後反應過來,“你除外。”

用勺子背麵輕輕點了下宋清堯的嘴唇,林壑笑得一點也不收斂:“我們交換過很多次唾液了,你不是彆人。”

轉頭喝了口咖啡,宋清堯想了想,有些事還是要先說清楚。

林壑又挖了一勺蛋糕送到嘴裡,剛含住就見他轉過來看著自己:“做你帶教的事,雖然我答應了,但是要約法三章。”

“都聽你的,”手臂搭在他身邊的桌上,林壑笑眯眯地道,“不過我也有條件,學長你得先讓我蹭蹭。”

蹭這個字加上林壑不正經的表情,宋清堯一下就想歪了,板起臉低聲道:“那件事你不準再想。”

“我想什麼了?”林壑含著勺子,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我還沒辦食堂的飯卡,想蹭你一頓午飯都不行?”

手指貼著咖啡杯溫熱的杯壁,宋清堯覺得這份熱度似乎順著指尖迅速流竄了全身,就在他覺得耳朵越來越燙,想要掩飾一下自己的誤解時,門外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他抬頭看去,林壑也側過身看向背後。

楊霆巍穿著白大褂,氣喘籲籲地站在店門口,見他轉過來了,楊霆巍快步走到他麵前,抬起他的下巴檢查:“楊護士長都跟我說了,你的臉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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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入V啦,派林壑出來謝謝大家的支持(林壑被清堯按頭一起向你們鞠躬)。明天不更了,後天有將近8000字的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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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就叫“搖搖”吧

宋清堯還沒拿開楊霆巍的手,旁邊就伸來一條胳膊握住了楊霆巍的手腕,看那條手背上鼓起的青筋能判斷出很用力,否則楊霆巍也不會頃刻間就皺起了眉。

下巴上的熱度消失了,宋清堯看著林壑,楊霆巍也轉頭去看林壑。

被這兩人一起注視的林壑鬆開楊霆巍的手,挑了挑眉說:“你哪位?”

楊霆巍早已忘了去年和林壑的那一麵,前幾天晚上在酒吧裡,林壑也是撞見他劈腿的人之一,不過當時他眼中隻有宋清堯,滿腦子都想著找理由解釋,估計沒發現站在紀芹後麵的林壑。

但是林壑肯定認得楊霆巍,這種時候冒出這麼一句,宋清堯猜到了他的意思。

不想林壑介入到自己和楊霆巍之間,宋清堯在楊霆巍開口之前起身道:“彆在外麵動手動腳。”

他語氣冷淡,繞開楊霆巍想往外走,楊霆巍又伸手拉他,這次還沒碰到袖子就被一隻手掌猛地拍開了。

那一聲“啪”的動靜很響,讓宋清堯想到了夏天值夜班,護士長雙手拍死蚊子的力道。回頭一看,楊霆巍的手背果然紅了一片,正惱羞成怒地嗬斥林壑:“你乾什麼!”

林壑起身站在了宋清堯身邊,拿起宋清堯的右手,將掌心托在自己的手心裡伸給楊霆巍看:“他的手因為你上次故意傷害已經二次扭傷了,現在還套著彈力繃帶,你是想再來一次廢掉他的手?”

林壑的語氣聽不出喜怒,說話的速度也保持著前後一致。宋清堯瞥他一眼,雖然他把自己受傷的鍋甩到了楊霆巍頭上,但是宋清堯也沒想著解釋什麼,隻是在楊霆巍辯解之前收回了被握著的右手。

見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楊霆巍在原地叫了一聲:“我今晚去你家找你談!”

宋清堯自然不會回答,倒是林壑滿眼心痛地看著另一塊宋清堯還沒來得及碰的拿破侖蛋糕,片刻後才“嘖”了聲,輕蔑地瞥向楊霆巍。

剛才他出言不遜,楊霆巍卻顧不上他,現在宋清堯不在,楊霆巍沒了顧忌,便打量著林壑問:“你到底是誰?”

從咖啡店到急診中心之間需要過一個流量比較大的十字路口,宋清堯腳步邁得很快,到十字路口附近時才稍稍停頓了下,回頭看去。

咖啡店的門臉已經看不太清了,但在他回頭的時候,恰好發現林壑雙手插在褲兜裡,邁著一雙長腿朝他的方向走來。

林壑的心情似乎不錯,隔這麼遠他都依稀看到那人左臉頰上的酒窩,不過沒看到楊霆巍出來。

想起剛才林壑和楊霆巍單獨待了一會兒,他有點後悔。

林壑的個性藏不住話,也不知道會不會跟楊霆巍說些不該說的。不過這念頭剛冒出來,他又覺得即便說了也無所謂。

反正他跟楊霆巍都分手了,想做什麼是他的自由。

看到他停下腳步等自己,林壑心情更好了,直接向他跑來,到他身邊說:“學長,你是擔心我才在這等我的吧。”

宋清堯盯著前麵路口即將跳到綠燈的倒計時,麵無表情地潑林壑冷水:“你四肢健全,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