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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夏至 林光曦 4267 字 6個月前

著按住肩膀讓他轉了個身,%e8%83%b8口貼著他的後背,握住他的手腕舉起相機,讓他繼續保持拍影子的角度。

剛才林壑鎖定了視頻拍攝鍵,所以宋清堯就算不按著也一直在錄像。林壑調整好角度,說了句“可以了”便舉起雙手,分彆比了兩個V字,按在宋清堯腦袋兩側晃了晃。

“這下更像兔子了。”林壑笑了起來,側過頭看宋清堯,“學長,你看這個影子多可愛啊。不對,這麼看你也好可愛,你很適合兔耳朵。”

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林壑目不轉睛地盯著宋清堯的臉,在宋清堯一臉無語的時候還要再補一句:“真的好可愛。”

雖然這裡遼闊寬廣,但是周圍仍有不少人。他們這麼親密地靠在一起,很快就吸引來附近一對散步的市民注意。宋清堯覺得尷尬了,不過他沒沉下臉,隻是走開兩步,按下屏幕上的停止鍵。

拍攝的視頻被自動保存到了相冊,宋清堯把手機放進口袋裡,抬頭時發現林壑站在原地,比著V的雙手已經放下了,手勢仍在。

看著那幾根手指,他想到了林壑剛才不止一次誇他可愛的話。

雖然他的長相是比同齡人顯得年輕,但作為一個男的,絕不可能跟“可愛”這個詞沾上邊。林壑走到他身旁,垂眸打量著他:“學長,你是不是生氣了?”

宋清堯沒到生氣的程度,而且他對林壑的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剛才開玩笑時林壑的眼睛裡都有光,說明是真的很開心,他不忍潑冷水,便往前麵走去:“沒生氣,走吧。”

林壑跟在他身邊,走了幾步又問:“真沒生氣?”

宋清堯瞥他一眼:“你很希望我生氣?”

“那倒沒有,”林壑笑了,抬手指著遠處正在出海的帆船,“學長,你坐過帆船出海嗎?”

宋清堯說:“沒有。”

“那以後我帶你出海玩吧,很有意思的。”林壑提議道。

這兩天林壑說了不止一次以後怎麼樣的話,宋清堯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張口就來的說話方式,但在明天分彆之後,他們之間想要再見麵都難,更何況像現在這樣到處玩。

不過宋清堯還是應道:“好。”

林壑的笑容更爽朗了,海風吹起他的棒球衫下擺,他乾脆倒過來走,讓宋清堯幫他留意前麵的路。

見他伸開雙臂倒退著走,宋清堯想提醒他這樣容易摔,不過看著他凝望海麵的側臉,到嘴邊的話被咽了下去。

反正明天就要分彆了,就由著他吧。

在十字路口的地標上拍了照,他倆沿著左側去往情人壩。路過星巴克餐廳前麵的火炬雕塑時,林壑站上去,舉高右手做了個握住火炬的動作。宋清堯幫他拍了幾張。他下來後讓宋清堯站上去,宋清堯說不上了,他堅持要宋清堯也拍,說這可是難得的可以握住奧運火炬的機會。

周圍沒什麼人在等待,宋清堯便站上去了,聽林壑的指揮擺好姿勢。林壑拿著手機拍他,但是與剛才他拍林壑不同的是,林壑一直說沒對準角度,反複走位地拍。宋清堯手都舉酸了,林壑才終於放下手機。

他想看看林壑拍成什麼樣,林壑大方地把相冊打開來,他一看愣住了,滿屏都是自己的照片,就剛才那麼一個姿勢,林壑至少拍了二十多張。

他對攝影不敏[gǎn],也看不出林壑所謂的拍歪了到底是指什麼。不過在外麵走了許久,加上今天的陽光太曬了,他口渴得厲害,便和林壑進了星巴克買咖啡。

本來他想順便坐著休息一下,林壑看了落日時間,說太陽快下山了,還是先看看景色。

從星巴克到情人壩也就步行幾分鐘的距離,等踏上長長的堤壩時,宋清堯見到了來青島以後最美的一片海景。

蔚藍的天空與深藍的海水在世界儘頭交彙,薄薄的海霧像仙氣一樣縹緲,將遠處的輪船掩映得若隱若現。海風吹起發絲與衣擺,風聲如同心上人的喘熄停留在耳畔,難怪要叫情人壩了。

堤下是一片向海麵延伸的人造石灘,這裡的石頭經過統一雕琢,擺放有序,一些年輕人跨坐在石頭上,或閒聊或拍照。林壑拉了拉宋清堯的衣袖:“學長,我們也過去坐一會兒吧。”

宋清堯的注意力都被這片迷人的藍色吸引了,林壑問了兩遍他才回過神。兩人走到石灘前,由於都端著咖啡不好走,林壑便回過身朝他伸出手,提醒道:“小心點。”

看著那隻伸到自己麵前的手掌,宋清堯有些許遲疑,本想說他自己可以,林壑卻固執地道:“要是在這裡摔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腳下的地麵凹凸不平,宋清堯最終伸出了左手,放在林壑的右手上。林壑收攏五指,將他的手牢牢牽在掌心裡,兩人都注意著腳下,等終於來到最靠近海麵的外圍時,宋清堯膝蓋都有點抖了。

這石灘的確很不好走,位置高距離大,難怪沒多少人會下來。不過看著前麵一望無際的大海與藍天,他便覺得這一步邁得很值。

林壑和他並肩站在一起,共同眺望著遠方。四周的人聲比剛才小多了,不過風聲依舊呼嘯,宋清堯想撥開被吹到嘴角的鬢發,一動卻發現林壑還牽著他。

林壑似乎沒意識到該鬆開了,依舊目不轉睛地望著前方。宋清堯抽了抽手,沒能抽[dòng],倒是讓林壑轉過來了,看著他問:“怎麼了?”

“可以鬆開了。”宋清堯提醒道。

低頭看著彼此牽在一起的手,林壑停頓了片刻才鬆開手指:“哦,我沒注意。”

宋清堯沒去想他那句拖長尾音的“哦”是什麼意思,撥開頭發後,拿出手機解鎖,想拍下這段海岸風光,但是由於林壑就在身旁的緣故,無論他怎麼凹角度,林壑都會不可避免地入鏡。

宋清堯想往旁邊走兩步避開林壑,腳下凹凸不平的石頭又令他舉步維艱,試了一次他便放棄了,乾脆把林壑整個人都拍進來,和這段令人向往的海岸線一道收進旅行的記憶裡。

在這裡站了沒多久,宋清堯的手就被吹涼了。海邊風太大,而且是四月初的季節,再美的風景也架不住傍晚的降溫襲擊。林壑也覺得冷了,兩人又牽著手往回走,等站在平整的堤壩上時,宋清堯的左手被林壑捂熱了。

他用溫熱的左手去摸冰涼的右手指,冷掉的美式也在這種氣溫下變得難以入口。林壑便拿過他的咖啡一起丟進垃圾桶,兩人沿著堤壩兩側的巨型旗杆往儘頭的燈塔走去。

夕陽已經傾斜到廣廈之間,赤金的餘暉從雲層中不規則地穿透而出,照亮了海麵,也將燈塔的巨大身影投射在地麵上。

宋清堯站在燈塔背後的影子裡,仰望著這座靜靜矗立於天地間的白色向導,隻覺得天空真的很藍,很廣闊,就連時間仿佛都被定格在了這一刻。

回首來時走過的長長堤壩,向海麵延伸的人工石灘,以及兩旁在風中不斷飄揚的各國旗幟,他覺得能生活在這裡也是一種幸運。

青島的美與廈門不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都有一種讓人不想離開的魅力。

也許這麼想不合適,但他忽然覺得慶幸,慶幸自己隨便選擇的目的地帶給他一份超出期待的驚喜。

原來不去三亞也不一定會失望,獨自旅行也一樣可以很精彩。

放在身側的手指被人勾了勾,他不必轉頭都知道是誰乾的。林壑果然靠到他耳邊說:“學長,我們再合照一張吧?”

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脖子,他看著林壑,笑著答應:“好。”

林壑找了路人幫忙,兩人先是站在白色燈塔下麵合照,再繞到燈塔前麵的護欄邊,背對著大海拍了兩張。

拍之前,林壑很自然地把手臂抬起來,從身後繞過他的肩膀摟住。宋清堯覺得這個姿勢有點太親密了,可給他們拍照的路人卻感覺不出異樣,還提醒他們可以再靠近一些。後來拍完了一張宋清堯才反應過來,他們隻是摟了肩膀而已,看在普通人的眼中,兩個男的摟肩膀也是好朋友之間的一種表現。

想通這點後,在護欄前的合影他就自然多了。不過最後一張林壑改變了姿勢,在對方按下快門的瞬間低下頭,像是要在他耳邊說什麼。

拿回手機時,他看到了那張在拍照者口中形容成沒拍好的照片。也許是因為他們之間有過不可告人的親密接觸,這張照片在他看來,像極了林壑低頭想親他的姿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壑也看著屏幕,還笑著說拍得不錯,讓他把原圖發給自己。

夕陽緩緩沉入海麵,天色暗了下來,宋清堯坐在音樂餐吧靠窗的位置上,望著對麵那片籠罩在夜色下的遊艇群,眼神染上幾分醉意。

他們坐下來大半個小時了,林壑點了青島啤酒原漿來喝,說這種口感更好。他是初次嘗試,喝不出好壞,不過口感確實不錯,搭配烤肉和前麵舞台上的樂隊音樂,氣氛很放鬆。

林壑喝得比他多,在台上的樂隊唱完第四首歌的時候,林壑放下杯子,問他想不想聽自己唱歌。

以前讀書時林壑玩過兩年樂隊,第一次遇見宋清堯的那場PARTY,他就上台唱了首歌送給教授當結婚紀念日的禮物。

宋清堯還記得當時林壑唱的就是98°樂隊的《I DO》。

看著對麵那人興致勃勃望過來的眼神,宋清堯單手支著下巴,說:“唱《I DO》吧。”

林壑的表情有片刻愣怔,宋清堯以為環境太吵他沒聽清,剛想再說一次就見他笑了起來,說了句“等著”便往台上走。

林壑步子邁得很大,整個人透著股少年人才會有的意氣風發之感。走到舞台邊,他右手撐住護欄,腳下一蹬就斜跨上台。主唱在和吉他手說話,他上前與那兩人說了幾句,主唱便將麥讓給他。

林壑又與吉他手說了幾句,對方比了個OK的手勢。等主唱下台後,林壑拿著麥,隨性地往高腳凳上一坐,看著台下說:“大家好,抱歉占用大家幾分鐘時間。”

餐吧裡正在用餐的客人們紛紛望向舞台方向,林壑的視線則聚焦到宋清堯那一桌。頭頂的聚光燈限製了視野範圍,他能感覺到宋清堯在看他,不過看不清宋清堯的眼神。

“我有一個關係很特彆的朋友,明天他就要走了,但是這幾天我們單獨相處得很愉快,所以接下來的這首歌我想送給他,希望他聽完以後能一直記住我。”

林壑伸出左手打了個響指,吉他手應聲撥弦,隨著舒緩的旋律聲響起,宋清堯看到了林壑左臉頰上那枚標誌性的酒窩。

“I do I do I do I do

Oh

All I am

All I’ll be

Everything in this world

All that I’ll ever need

Is in your eyes

Shining at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