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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 裴茉睜大了眼。

空氣仿佛在頃刻間升了溫, 退開後,她嘴唇張合,沒有說出話,唇角的弧度卻越發忍不住上翹。

在男人含笑的目光裡,她低下了頭。

氣氛曖昧得要了命。

裴茉又去鼓搗彆的配菜,禹景澤去切洗好的菜,有好長一陣子,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

似都在感受這突如其來,又有跡可循的感情升溫。

後麵禹景澤去外麵接了個電話,回來時,裴茉在菜板上切玉米,玉米有點硬,她一刀下去切不動,隻好用砍的方式。

禹景澤聽著震人的聲音,忍不住笑了,走過去,“你跟它有仇?”

裴茉:“……”

從她手裡把刀拿走,禹景澤利落地把玉米切成均勻的小段,放進湯煲鍋裡,而後看向她。

似笑非笑道:“以後,你還是少進廚房的好,”

裴茉:“……”

她摸摸鼻子,“有那麼粗魯麼?”

禹景澤挑了挑眉:“粗魯。”

沒等她說話,他又補充:“但也可愛。”

“……”

裴茉咬住下唇,撥了撥額邊的碎發,低聲嘀咕:“可愛……有什麼不好的。”

禹景澤抿唇笑了下,低頭繼續弄食材,長睫低垂,輕聲說:“會耽誤我做飯。”

“嗯?”

“我會忍不住想親你。”

裴茉站在一旁,不再出聲了,轉過頭,心臟緩了好一會兒。

等他把食材都下了鍋,她才反應過來,“哎呀,是我要做飯的,你怎麼都弄好了。”

從進廚房起,裴茉要乾的活都被他做了,禹景澤則看向那一小蝶弄好的配菜,抬了抬下巴,“不是做了那麼多,夠了。”

之後裴茉看著禹景澤照著菜譜,準確的來說,是掃了一眼菜譜,就輕鬆做好了兩菜一湯。

還多做了一道蜂蜜雞翅。

她端著碗筷,跟著男人走進了餐廳,拉開椅子坐下後,認真嘗過這幾道菜。

味道竟然都很不錯。

說實話,要是她來做,味道還真說不準,她覺得還是以後學一學再下廚。

不然這手藝一對比,容易被嫌棄。

吃過午飯,下午按和編舞老師約定的時間,去了一趟舞團,把後麵一段時間的排練安排好後,裴茉和禹景澤去了附近的商場。

首飾店在五樓,她們在負一層停車場坐電梯,上到一層時電梯門打開,有人進來。

看見迎麵進來的兩個人,裴茉愣了下。

男人是胡詩茜的哥哥胡峰,他旁邊的是在陵大時就交往的女朋友,叫沈妙。

沈妙那會兒跟她關係挺熟,驚喜笑道:“這不是小裴茉麼!”

裴茉眉眼彎彎:“沈妙姐,胡峰哥,好巧。”

胡峰笑:“是裴茉啊,你這是……”

說話間,胡峰看見了女孩子身側的男人,一下就認了出來:“禹景澤!”

電梯裡沒有其他人,門合上,禹景澤跟之前的射箭社團隊友笑了笑,“好久沒見了。”

胡峰一時間感慨萬分,那會兒在社團比賽時,禹景澤是全社團主心骨,胡峰跟他的關係雖然不如徐舟那樣要好,但他一直很佩服禹景澤這人。

覺得有他在,就算彆的隊友發生失誤,他也能給分數搬回來,但這樣能安定人心的選手,卻在那一年一聲不響地消失了。

胡峰還記得那會兒,連裴茉這個小姑娘每次去他家裡寫作業,都要關心地問一聲,有沒有禹景澤的消息。

想到這,胡峰目光在兩人臉上打量一圈,嘖笑了聲:“是呀,好久沒見了,這一見麵,你竟然已經娶了我妹妹的同學,還真是神奇的緣分。”

沈妙一聽,驚訝地問:“什麼,你說裴茉和禹景澤……”

“哦,他們結婚了,我忘了跟你說。”胡峰笑道。

禹景澤看一眼在上升的電梯,問他們:“你們去幾樓?”

胡峰這才反過來,按了七樓。

另一邊的沈妙還在驚奇兩人結婚這件事,站在裴茉身邊,也好久沒跟這個小姑娘見麵了。

她邀請道:“裴茉,你們是來逛街的嗎?我和阿峰要去喝茶,你們也有空的話,一起喝個下午茶?”

高中那會兒去陵大,沈妙學姐很照顧她,而且跟胡峰哥也難得見一麵,裴茉微笑答應:“好啊。”

幾人一起到了七樓,這層的一家茶廳很出名,沈妙是這裡的常客,要了一個小包間。

小包間是半敞開式的,以屏風隔開,坐下來後,能嗅到空氣裡浮蕩的淡淡茶香。

沈妙給他們推薦這裡的招牌茶點。

胡峰在女友看菜單時,提醒著:“裴茉花生過敏,花生圓子不能要。”

“放心,我都記著呢。”沈妙看著菜單,低頭說。

聞言,禹景澤拿熱水燙茶盞,好奇開口:“你們跟裴茉,看起來在陵大時很熟。”

胡峰抬頭,看了眼對麵氣質清麗的女孩,笑道:“當然了,裴茉算是我半個妹妹了,高中時經常來我家玩,也總跟我妹妹來社團給我送東西。”

“還經常在社團幫忙,幫沈妙準備咱們比賽的啦啦隊工作。”

聽見這話,沈妙把菜單遞給裴茉,“我還記得,小裴茉那時幫我們啦啦隊乾活,可賣力了呢。”

裴茉接過菜單,溫軟地笑笑:“我也沒有幫多少忙,倒是沈妙姐那時很照顧我,每次比賽會給我留好的位置。”

沈妙擺擺手,“嗐,自家妹妹嘛,你和小茜來看比賽,當然得把好位置給你們啦。”

她們聊天的語氣很熟絡,禹景澤長睫微垂,又開口:“裴茉那時候,是什麼樣子?”

男人語氣隨和,沈妙念書時雖然是啦啦隊的,又是胡峰的女友,但禹景澤是陵大校草,人氣極高,性格也冷淡,身上總有股不易靠近的氣場,沈妙念書那時跟禹景澤很少說話。

準確地說,是對於這種天之驕子,普通的同學是不太敢靠近的。

但如今,好像有了些不同。

沈妙回憶道:“裴茉那時總紮個馬尾,很可愛,經常穿著藍白色的校服,在你們比賽時經常坐在第一排。”

“不過……”沈妙望著禹景澤,委婉地說:“禹校草,你比賽那時好像都不往觀眾席看一眼的,要是沒印象也正常。”

裴茉點好茶點,把菜單遞給服務生,看了眼男人,以為禹景澤還在意他沒認出她的事,剛想說什麼,就見他那雙若有所思的眼,忽然抬起。

視線相對,他低眉問:“所以,你那時經常來看比賽?”

沈妙對這些事記得清楚,接過話笑道:“裴茉特彆喜歡看比賽,幾乎一場不落,我那時還問過她,最喜歡哪個哥哥?”

“她說,是禹校草你。”

這話落下,裴茉清楚地在禹景澤眼裡看見清晰的笑,他似乎意外,卻又愉悅地挑了下眉,輕聲問她:“還有這樣的事?”

裴茉蜷了蜷手心,淡定地輕咳一聲,“喜歡隊裡最厲害的選手,不是很正常嗎……”

沈妙望著對麵,忽然間想起那時的一件事來。

那日是周末訓練,胡詩茜那陣子得了闌尾炎,不常來陵大,裴茉那天來幫胡媽媽帶話,說讓胡峰周末回家一趟。

一個電話的事,小姑娘還特意跑來一趟。

那天還下了雨,小姑娘就留在射箭館,坐在觀眾席書包墊在腿上寫作業,等雨停。

沈妙偶爾看向觀眾席那邊,看見裴茉正溜神地看向場館裡,那邊的大男生們正在訓練,箭射擊到靶子的聲音很響

等沈妙離開時,又看一眼觀眾席。

小姑娘還在看,眼神很專注,而後沈妙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場館裡。

寬敞的訓練區,個子最高的男生身穿白色射箭服,背影挺直,手臂有力地拉起長弓。

嗖的一聲!箭中靶心。

而後,沈妙看見,看台上的小姑娘露出一抹笑。

……

胡峰回了條手機裡的短信,看見旁邊的女友望著對麵,微微走神的模樣,懟懟沈妙胳膊,“你想什麼呢?”Θ思Θ兔Θ網Θ

“哦,”沈妙瞥一眼裴茉手邊那杯被燙好的茶盞,笑了笑。

“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等茶上了桌,幾人又聊了一些以前大學那會兒比賽的事,等要離開時,胡峰突然提了句陵大射箭團好像這周有個比賽。

悠悠地感慨:“不知道現在的小學弟們實力怎麼樣了。”

裴茉笑了笑:“現在的社團,沒有胡峰哥你們當年厲害。”

胡峰點頭:“也正常,那時不僅是禹景澤,其實我也是難得一見的射箭手,很有天賦的。”

沈妙忍不住吐槽:“你這年紀大了,臉皮還漸長了。”

幾人說笑著離開了茶廳,臨彆時,沈妙加了裴茉微信,往首飾店走時,她收到沈妙的消息。

沈妙:[對了,忘了恭喜你結婚快樂呀。]

裴茉彎唇:[謝謝沈妙姐。]

沈妙:[你們挺好的。]

沈妙:[我是說,你能和禹景澤在一起。]

裴茉眼眸動了動:[嗯,等我畢業後的婚禮,會請你和胡峰哥來參加。]

沈妙:[好,一定參加。]

回過消息,裴茉看向禹景澤,他目光也恰轉過來,“你現在在學校裡,平時也去看陵大的射箭比賽嗎?”

“偶爾會看,”裴茉問:“怎麼了?”

禹景澤低笑:“沒怎麼,問一問。”

前麵就是首飾店,他們沒再聊這個話題,走進了店裡。

裴茉選好了一對兒素圈戒指,去前台付款之前,她說:“下午在舞團,團長剛好給我們結了這次的演出費,收入還挺多的。”

她彎彎唇:“這戒指就讓我來買。”

禹景澤沉默了下,瞥一眼那首飾盒,低頭問:“那你要用在我們家裡的小金庫,豈不是攢不下錢了?”

裴茉點了點頭,輕聲說:“你說有道理,但我還是想用自己賺的錢,送你個禮物。”

“這好辦,”他唇角輕掀:“你給我買彆的禮物,但著戒指還是由我來買。”

聞言,裴茉思索著:“那也好。”

從首飾店裡出來,她打量手上低調卻也漂亮的小素圈戒,笑問:“你為什麼一定要付戒指的錢?其實也沒那麼貴。”

禹景澤:“戒指的意義不同,當然要男人來買。”

裴茉眼眸眨了眨,抬起頭,隨口問:“那還有什麼是意義不同,一定要由你來做的?”

禹景澤單手插兜,另一手去牽她,悠悠地走,“賺錢,顧家。”

他一向習慣多做少說,輕笑了聲,側頭看她:“還有很多,你以後會知道的。”

又走了會兒,前方有個標識牌,裴茉跟他說了聲去衛生間。

旁邊有休息區,禹景澤過去那邊等她。

裴茉剛走到衛生間走廊入口,迎麵碰見一個熟人。

今天還真是巧,接連遇見認識的人。

看見她,辛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