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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一直在付出。◎

裴茉想告訴少年, 她做到了跟他的承諾,以及此時,這句回應的誇獎。

仿佛是晚了幾年的情景, 延遲在此刻出現。

箱子下方的初中同學錄裡, 夾著一張她初中時期的合照,她拿起同學錄時, 照片掉了出來。

她瞥一眼,看見初中那時滿臉稚氣的自己。

其實能理解, 禹景澤在陵大和她再見後沒有認出她。

四年之間, 裴茉五官長開了不少, 稚嫩的模樣出落的有了少女感, 個子也長高不少。

禹景澤隻見過一次她小孩子的模樣, 認不出是情有可原的。

還有那時, 他們的交集很少, 他自然也不會主動方在意一個社團隊友的妹妹帶過來的同學。

禹景澤也看見了那張初中合照, 他拿起照片, 右下角印著年份日期,正好是裴茉初一時期的照片, 他目光落在照片裡瘦小又白淨的小姑娘。

仔細看了一會兒,又掃一眼其他的小朋友,笑道:“果然是班級裡,最可愛的小女孩。”

她望著男人, 忽然想起那一年再遇見後,二十出頭的男孩子, 他的模樣沒有太多改變, 她一眼就認出了她的小哥哥。

但相比十八歲溫柔的少年, 他身上冷淡的氣質仿佛是另外一個人。

在她不知道的那幾年裡, 他一定發生了什麼,還有大二學期結束,禹景澤突然和所有同學失去了聯係,半年後才聽說他去了國外。

她想一點點了解他的過去,如果,他願意告訴她的話。

同學錄和小熊擱在地板一邊,裴茉繼續整理東西,輕聲開口:“對了,你現在好像不抽煙了,是戒了嗎?”

“算不上戒,”他唇邊淡彎,拿起地上的小熊,“隻抽了那一次。”

他在說相遇那晚的那次,裴茉翻到一張作文獎狀,又問:“那你當時為什麼抽煙呀,是,心情也不好嗎?”

空氣裡安靜一秒。

禹景澤嗯了聲,小熊的短毛在他掌心的裡捋得順帖,他聲音平靜溫淡:“那天,是我父母出車禍不久。”

裴茉整理東西的手頓住,驚訝地看向他。

大腦空滯了好幾秒。

她心口湧動著情緒,好半響,喉嚨裡吞咽了下,話說出口時,帶著一點酸澀:“那你……那時候還有心情照顧我。”

“沒辦法,”禹景澤捋完小熊的毛,看向她,眼底笑得溫柔:“誰讓那時你這個小朋友,哭的那麼可憐,我想不管都不行。”

他區起手指,敲了敲她額頭,後怕的語氣:“幸好你遇見了我,當時要是被哪個壞人給抱走了,我現在可就沒老婆了。”

他在故意開玩笑,在逗她,但裴茉鼻子卻發酸。

她完全沒想到,那時候,他的小哥哥竟然經曆著並不比她少的難過……

她低著腦袋,心臟被複雜又心疼的東西包裹,但又似含著溫柔,一下一下鼓動著她的心跳。

不管是當年的少年,還是現在的禹景澤,有一樣是真的從來都沒有變過。

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值得她喜歡。

她抬起頭,雖然過去了那麼久,裴茉還是想問一問,“那在那時候,身邊有人安慰你嗎?”

禹景澤點頭,“那時候,外公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

裴茉嗯了聲。

她能猜想到,他和外公那時候的傷心,她聽大伯提起過,好像是禹景澤父母在國外意外去世後,外公的病情也受了很大影響。

裴茉不再提起這麼難過的事情了,這時擱在腿邊的手機震動,她緩慢地拿起,看一眼。

是舞團編舞老師的消息,想和她下午討論這次演出後,在編舞上再能進的細節。

裴茉低頭回著。

對麵的男人在她看手機時,悠悠地拿起了她初中時獲獎的獎狀看。

而後兀自去翻箱子裡的東西,找到了一張紙邊微卷泛黃的作文。

他低眸,目光落在一筆一劃稚嫩又工整的字跡,低聲念道:“夏去秋來,太陽公公好像喜歡上了睡懶覺,早上比以前起床晚了些,路邊的小草也總是犯困,耷拉著泛黃的葉子……”

聽見這些稚嫩的作文句子,被男人低沉的嗓音念了出來,裴茉一時覺得很不好意思,就在她想叫他不要念了,禹景澤突然話音頓了下。

抬眸看她:“這是你的初中作文,確定不是小學的嗎?”

裴茉:“……”

意識到說錯了話,禹景澤唇角極快地彎了下,輕咳一聲:“我的意思是,你的文筆很樸實。”

“……”

裴茉一抿唇角,伸手就要搶走作文,禹景澤手一抬躲開,寶貝這張作文紙的語氣,歎笑:“慢點兒,彆搶壞了。”

“那你還我,”她撇嘴說:“不要看了。”

說話間她又去搶,依然被禹景澤手快地躲開了,他目光抬起看向作文,很壞地繼續又讀了一行:“不過也不怪它們,身為好學生的我,也有在早上不想起床的時候……”

男人邊讀邊笑,嗓音帶著淺淺的氣音。

“……”裴茉被笑話得不好意思,氣呼呼地往前一夠,然而作文沒搶到,卻身子一個不穩,往他那邊撲了一下。

禹景澤單手一摟,環過她的腰,順勢把她按在自己身上。

而另一手舉得高,目光一直落在手裡的作文,繼續念。

裴茉動彈不得,胳膊又沒他長,隻能忍著聽他在頭頂上方念。

“……”

這一刻,裴茉忽然很想收回,說他是個好人這句話。

幸虧,她這篇作文不是很長,她扣著手指,忍到他念到結尾處,而後聽見禹景澤聲音裡的笑意斂了斂。

安靜一秒,他開口:“最後這一段,寫的不錯。”

裴茉抬頭,看見他微揚的眉眼,聲音也落在耳邊,“但我很喜歡每一天的早晨,它讓我去猜想,今天我會遇見哪些人呢?如果幸運的有我想見的,那麼,這個早晨就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日光透過輕薄的格紋紙,黑色墨筆字跡在泛黃的白紙上淺了幾分,但她的記憶卻沒有變淺。

這個作文是寫在遇見禹景澤的半年後,她那時候每日的心情,和最後這一段的心境一樣。

雖然生活裡被不開心占據了大半,但她心底卻住著一個男孩子,像月光一樣溫柔又明亮。

帶給她溫暖。

裴茉目光慢慢落在男人的側臉上,忽然間,心裡好像有了個突破口。

在一段感情裡,你想要對方也喜歡你,你可以種花,可以成長,讓自己變得優秀去吸引他。

另一個辦法,是對他好。

而不是自己暗自糾結,他是否喜歡自己這件事。

這一想來,裴茉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沒為禹景澤做過什麼,反而是他一直在付出。

禹景澤視線從做作文裡挪開,低頭看向她,“不愧是拿了獎,寫的很好。”

他手上一鬆,裴茉從他身上起來,從他終於放下的手心裡抽走了作文,看他一眼。

“文筆不樸實了?”

禹景澤維持著微仰的姿勢,雙手撐在地板,稍歪頭,唇角一笑:“樸實又打動人。”

“……”

好吧,她也承認,開頭那段確實是標準的小學生句式。

她把剛才拿出來的都東西都準備帶走,禹景澤目光看了一眼箱子裡,“這些為什麼不都帶?”

裴茉拿袋子裝小熊,說著:“這裡就是一些初中時期的文具,也用不上了。”

禹景澤湊近去看,裡麵有一個貼著小粉花的橡皮,膠帶和五顏六色的水筆,還有一些毛絨絨的小皮套,都是那個年紀小姑娘的東西。

他彎了彎唇,把裴茉裝好的東西從袋子裡拿出來,放回了箱子裡。

裴茉一愣。

禹景澤把箱子蓋上,站起身時,拿起箱子,“都是你用過的,挺可愛的,都帶回家吧。”

下了二樓,從老房子出來後,他去把箱子擱進後備箱,裴茉坐進副駕駛,往後視鏡裡看一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想了想,之後低頭發消息。

等禹景澤坐進車裡,裴茉看他,“快到中午了,我們先回家吃個飯,晚點再去商場吧。”

“行,”禹景澤係安全帶,“想吃什麼,我回家做。”

“不,這次我做。”

聞言,禹景澤側眸看向她,“你會做飯?”

裴茉猶豫一秒,點了點頭,“我應該能學會。”

禹景澤輕挑了下眉。

到了家裡,裴茉進到廚房裡,手機頁麵停在張姨回給她的菜譜,擱在流理台,洗過手,走到冰箱前。

冰箱裡兩麵的冷藏櫃裡,裝著琳琅滿目的食材,裴茉按照菜譜把需要的食材一樣樣拿出。

禹景澤靠著流理台邊,低頭掃了眼手機裡,一道青瓜蝦仁,一道胡椒蘆筍,還有一道玉米排骨湯。

禹景澤看了眼站在水龍前要洗菜的裴茉,走過去,拿過她手裡的青瓜,放在水流下衝洗,“怎麼突然想做飯了?”

裴茉看了眼男人突然出現的手,去拿一旁的蘆筍,“這不是應該的嗎,張姨不在,做飯家務這些我們應該一起分擔。”

她拿一把蘆筍,放在另一個龍頭下清洗。

禹景澤挪一步,手環過她兩側,伸到她手旁,這個姿勢像他從背後抱過來。

裴茉手裡動作停滯兩秒的功夫,要洗的菜又被男人拿走。

他彎著腰,下巴挨在她臉旁,水流聲嘩嘩地流淌,他低沉好聽的嗓音直接落在耳邊,仿佛能引起她%e8%83%b8腔共震。

“但你做的都是我喜歡的菜,你是不是,對我太好了點?”

話音落,他又低點頭,淺淺的笑聲拂過她耳朵。

語氣認真:“不過,你這樣對我,我很開心。”

第38章 酸意。

◎“要不要我哄哄?”◎

這句話, 讓裴茉確認了自己的想法,誰都容易喜歡上對自己好的人。

她又何嘗不是。

菜都被男人洗好了,裴茉抽了張紙巾, 低頭給他擦手, 聲音不自覺帶著溫柔:“以後,我都會對你好。”

“我這人貪心, ”禹景澤低笑道:“你這麼說了,我可是會期待的。”

裴茉嘴角翹起, 去擦他的另一隻手, 紙巾蹭過男人的指骨, “嗯, 你可以期待。”

這一聲溫軟的答應, 像是什麼東西, 敲擊向他心底的柔軟, 禹景澤目光輕落, 看向她唇邊露出的小梨渦。

那紅潤的唇抿著, 顏色粉紅,看起來很軟。

他喉結滑動了下, 忽然低下頭,“那表現一下?”

男人的側臉忽然湊近,裴茉怔怔眨了下眼。

周圍的空氣裡安靜得似乎染了上了幾分曖昧,她看出來男人的意思, 心臟在%e8%83%b8腔裡用力跳了兩下,主動仰起頭。

在即將親在他臉上時, 禹景澤忽地轉過臉, 唇接住了她的%e5%90%bb。

觸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