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謐的夜晚,獨處的環境中,裴茉遲鈍的某根神經忽然繃緊了。

心口開始有東西在撞,撲通撲通的。

她盯著男人的背影,他抬腳,往沙發那邊去,看起來從容淡定。

禹景澤把腕表解開,餘光注意到還站在門口的女孩,他看過去。

裴茉清清嗓子,故作自然地往屋子裡走,隨意地問:“我們……誰先洗澡啊?”

禹景澤沒錯過她跟他對視時,那抹躲閃的眼神。

房間裡開著窗,六月下旬的風帶著淡淡溫熱。

他腕表擱在茶幾,很輕的一道聲響。

“你先。”

禹景澤掏出手機,說:“我回一些公司的消息。”

裴茉於是點點頭。

“浴室裡的東西你隨意用。”他說。

“好。”她答應。

話音落,裴茉把身上戴的首飾都摘下,擱在梳妝台,高跟鞋也很快脫下,換上拖鞋,就進了浴室。

浴室門關上,禹景澤剛坐在沙發,沒一分鐘,浴室門開了。

他看過去。

深色玻璃門開了一點,女孩腦袋冒出來,臉巴掌大,門遮住身體,卻不經意露出一點雪白肩頭。

聲音訥訥:“那個,我沒帶睡衣。”

她的行禮都送到禹景澤獨居的彆墅,忘記今晚要在江宅住一晚該帶件睡裙。

男人聽著,站起身,去到衣櫃裡拿了一套他的睡衣,走過去遞給她。

深長的眼稍低,落在女孩清透得水潤的眼眸,許是身份允許,她接衣服那一刻,禹景澤目光很輕地往下滑落一眼。

一瞥而見的鎖骨,雪白伶仃。

“謝謝。”

拿過衣服,門關上。

一門之隔浴室裡,裴茉穿著抹%e8%83%b8內衣,懷裡抱一套絲質柔軟的男士睡衣,輕輕呼了口氣。

好緊張。

隻是要在他的房間裡洗澡,知道他在外麵,她都覺得臉蛋發燙。

果然還是太快。

從初見到結婚,也不過半個月而已。

裴茉把睡衣折好放在乾間,這個時間泡個澡也不晚,但她心情慌,於是去了淋浴間。

浴室壁龕裡放著男士的洗發露和沐浴露,她邊打量香型,邊讓自己放鬆。

房間裡,禹景澤坐在靠近陽台的沙發,旁邊開了一盞地燈,拿手機回白日裡沒來得及看的信息。

浴室裡細細的水聲飄在耳邊。

他低斂眼,襯衫衣扣未多解一顆,衣冠楚楚,手裡一本正經地劃看城南項目的計劃書。

但時間越久,手指在手機屏幕滑動的動作,越漫不經心。

過了一會兒,水聲停止,大約在十分鐘後,門開了。

男人的睡褲太長,她穿著不方便,隻穿一件上衣,好在長度夠,灰銀色絲質衣料下擺剛好遮到大腿。

她頭發吹乾,披散在背,臉蛋與脖頸皮膚透著被水汽蒸騰的粉嫩光感,懷裡拿著疊好的旗袍禮服。

禹景澤抬起眼。

跟他說話前,女孩似乎吸了下氣,唇邊彎起點點笑,踩著拖鞋往沙發邊走,故作大方地說:“我洗好了,你去吧。”

他嗯了聲,神色有些出離。

手機緩緩擱一邊,起身時,沒錯過女孩在他目光裡,放好禮服後,轉身走開那一刹耳根的紅。

而後,那道穿他睡衣的鬆鬆身影,快步溜走。

裴茉幾乎是一氣嗬成,鑽進了那張大床裡,細瘦的身形,窩在那兒,白色被麵鼓起一個小包。

禹景澤朝床上瞥了眼,回過眸,低頭的瞬間扯了扯唇角。

第11章 輕喃

◎裴茉想親他……◎

禹景澤從浴室出來,去到床邊。

女孩換了平躺的姿勢,手機舉在半空。

眼眸清淩淩的,紅唇微抿,似乎手機屏幕裡有極其吸引她的東西,一瞬不瞬地盯著。

他瞥了眼銀粉色的手機殼,以及那幾根細白的手指。

如果她拿不住,會掉到臉上。

他唇角很輕地揚了揚,與她擱一點距離的位置躺下。

掀起的薄被落下,一股來自他身上的清爽味淡淡散開,裴茉感覺自己的心弦晃了晃。

耳邊是男人低沉的聲音,隨口問:“想玩會兒手機,然後再睡?”

裴茉手機緩緩放下,看向他時,卷翹的睫毛顫了一顫,眼眸裡是慌亂的閃爍。

“也……也不需要玩。”

她明顯想歪了。

禹景澤一時想笑,他忍住,而後意思明了道:“那就早點休息,我關燈了。”

“?”

下一秒,她很快哦了聲。

床頭的台燈沒開,他燈一關,屋子裡瞬間暗下,窗簾留了些縫隙,隻有一抹月光靜靜地傾泄進來。

視線一暗,裴茉感覺那顆提起的心,也緩緩落下一點,全身繃緊又拘謹的四肢放鬆下來。

朦朧細微的月光裡,禹景澤語氣低聲,認真地喚了她一聲:“裴茉。”

“嗯?”她輕聲。

“你可以慢慢適應我,”他說:“按照你舒服的節奏。”

昏暗的環境中,他的聲音帶著某種安撫與暗示,讓裴茉整晚的慌亂散了大半。

安靜幾秒。

她慢慢躺成舒服的姿勢,清晰地嗯了一聲。

這樣的夜晚,同床共枕,誰都不會很快有睡意。

在她翻身時,禹景澤聲音又傳來,“周末做什麼?”

裴茉幾乎秒回:“要去舞團排練。”

“需要我陪著?”

“不用,我排練一般都很久,你忙你的就好。”

隨後男人嗯了聲。

再後來房間裡完全安靜下來,隻有兩人彼此輕微的呼吸聲,微妙的氣氛縈繞在這份空間裡。

於裴茉而言,有禹景澤躺在身邊,她根本沒辦法睡的著,男人對她的存在感太強。

她幾乎所有感官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他那側。

夜深之時,房間裡還有她輕輕轉身的窸窣聲。

這一夜幾乎無眠,但隱約也睡著了一小會兒。

迷糊醒來時,裴茉是被鬨鈴叫醒的。

感覺有光落在眼皮,她大腦有些混沌,閉眼醒了會兒神,等眼皮微微睜開時,聽見耳邊的鬨鈴被人關掉了。

她一抬眸,是禹景澤站在她床這一側。

他似乎也剛起,襯衫扣子沒扣完,下擺敞開,白襯衣與黑西褲之間,露出一截勁瘦的腰。

在他彎腰起身的動作裡,裴茉瞥見一眼,男人清晰若現的腹肌。

她臉一燙,瞬間清醒了!

耳熱的畫麵讓她心臟砰砰直跳,太刺激了,她忍不住扯過被子,把臉埋住。

見她躺在被子裡不起來,呆怔怔的,禹景澤以為她想賴床。

衣扣扣好,他略微傾下`身,一雙眼低著。

他鼻梁在這個角度顯得尤為高挺,曲起食指,輕輕在女孩額頭敲了兩下。

嗓音有似有若無的淺笑:“起床了。”

裴茉那一刻,隻覺得。

這是她最驚心動魄,臉紅心跳的一次起床。

“……”

早上的早餐是在主宅吃的,但外公沒有一起,小林說老人昨天有些疲累,這時還睡著。

從江宅出來,小林開車先去送裴茉去舞蹈團,後車座裡,裴茉擔心外公身體。

想了想問:“我們晚上要不要先去看一眼外公,再回家?”

禹景澤回一條短信,看向她,女孩臉上是明顯的關心,他緩緩放下手機。

“外公這種情況靜養就好,過幾日再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也對,她一去可能外公又要拉著她說好久的話,反而休息不好。

裴茉笑著點點頭。

禹景澤視線落在她彎起的眉眼,幾根碎發落在眉梢,眼眸清透乾淨的無一絲雜質。

他又說:“或者你什麼時候想去看外公,跟我說一聲。”

“好。”

到了地方,禹景澤跟她說他晚上有事,等她練舞結束讓小林先接她回家,家裡有阿姨,想吃什麼讓阿姨準備。

若是餓了就先吃,不用等他。

裴茉答應著,下了車。

她背著裝舞蹈衣的背包,彎下腰,隔著玻璃跟車子裡的男人擺擺手。

禹景澤點了點頭。

裴茉轉身,身影輕快地跑開了,長發在風裡揚起。

小林視線從車外收起,看一眼後視鏡,忍不住笑道:“裴小姐真可愛。”

意識到稱呼,小林很快改口:“是禹總您太太,真可愛。”

禹景澤靠著車座,目光從身影消失的門口收回,落在手機裡的項目計劃書,手指滑動屏幕的動作慢了慢。

唇邊淡淡揚起。

是挺可愛。

上午是團舞排練的部分,但舞蹈老師重新做了編排,加了一段獨領舞與團體舞的融合,由裴茉擔任這份領舞。

排練結束,裴茉去舞團食堂吃午飯,下午還有練習,不宜吃多,她點了一份砂鍋甜粥,端去靠窗的空位。

琳姐挨著她坐,對麵是一個叫孫櫻的女孩。

裴茉舀了口軟糯的紅豆粥,香甜入口。

孫櫻邊吃,邊羨慕道:“裴茉,你上午那段領舞學的真快,那麼難練的動作,跟了兩遍就掌握了,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天賦就好了。”

琳姐笑道:“裴茉功底好,對舞蹈又有靈性,很適合來跳這段領舞。”

許琳年初腿部動了一場手術,雖然恢複的好,但還不宜過多練舞,幸好有裴茉在,不然年輕的舞者裡,倒真找不出能跳出那段領舞靈氣的女孩子。

裴茉彎了彎唇,謙虛又真心地道:“其實我也沒完全掌握,有的動作還不是很流暢。”

感覺到餘光裡有人在看她,她望過去。

是辛唯月,一個和她幾乎同期考入舞團的舞者。

“多練練就好,你可以的。”一旁的琳姐鼓勵她。

裴茉沒在意辛唯月奇怪的眼神,收回視線,跟琳姐笑了笑。

下午的排練結束,團長把裴茉叫了去,單獨的辦公間裡,四十歲的女人氣質優雅和藹,倒了杯水遞給她,問她的心情。

裴茉抿抿唇,如實說:“有點壓力。”

“有壓力是正常,我年輕時第一次做領舞,也和你一樣。”團長話落,又說:“但你不用太擔心,我們這次演出可能要延期,所以你有足夠的時間排練。”

裴茉一愣,“演出延期?”

“嗯,因為場地的原因。”

團長吹了吹杯子裡的花茶,溫聲道:“不過放心,我已經聯係了另一個劇院。”

聞言,裴茉點點頭,忽而想到什麼,她笑問:“那團長,我之前跟您提過的首排票?”

團長看得出小姑娘是真的在意這張前排票,她語氣意味深長,打趣地說了句:“你是給喜歡的人要的吧?”

團長一笑:“放心吧,我給你留著。”

裴茉唇角漾起弧度,“謝謝團長。”

從舞團出來時,小林已經等在路邊,她上了車,車子一路開到臨江而造的彆墅。

進到屋裡,裴茉見到從江家老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