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買點水果,你們繼續散步哈!拜拜!”
林橙跑的快,裴茉都沒來得及點頭。
耳邊傳來男人沉澈的聲音,“想走一走麼?”
裴茉抬頭,注意到他是指宿舍方向另一邊的小路,她反應比思考先一步,點頭嗯了聲。
夜晚的校園,起了些微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這種氣氛的散步,讓裴茉不由得有點緊張。
也有點期待。
“手鏈很適合你。”男人開口。
她聲音溫軟:“我都戴一晚上了,你才看見麼?”
“早就看見了,”禹景澤輕笑一聲,“隻是在找合適的機會說。”
他的聲音,如一縷軟風撞在了她心口,酥得不行。
隨後耳邊落下第二句。
“還有句話,我也在找時機跟你說,現在好像剛好。”
他停下腳步。
裴茉抬眼,月色攏著兩個人的身影,地麵上的影子微微交疊,她聲音都顫了幾分:“什麼話?”
禹景澤收視線,低下腦袋,望著她,“和我結婚,你願意麼?”
裴茉愣住:“不是訂婚……是結婚?”
“嗯。”
他確定的語氣:“不是訂婚,是結婚。”
第7章 好感
◎領證。◎
深藍色的夜空幾顆星泛著微光,夜風細細的聲音,漫過所有聽覺。
裴茉目光一動不動,呼吸淺得如同停滯。
禹景澤觀察她的反應。
女孩一縷發絲落在纖細的脖頸邊,臉蛋白淨,沒有一點脂粉氣,這般望著他,乖軟又驚訝。
完全怔住了。
他眼眸低斂,態度依然正式:“你不用現在回答,結婚不是小事,考慮好了再告訴我。”
夜風裡漸染了露氣,他掃一眼女孩單薄的衣裙,“我們再走一會兒,還是送你回宿舍?”
裴茉訥訥地點了點頭。
禹景澤無聲地勾了下唇,“嗯?”
“哦。”裴茉反應過來,聲音輕輕:“再走一會兒,就回宿舍。”
兩個人並肩而行,腳下泛白的月光裡樹影晃動,裴茉稍低的眸子也動了動,還是問了心裡的疑問。
“……我以為,你會想先訂婚的。”
她抬頭,看一眼男人肩膀襯衫衣角,視線微微上移,落在那冷峻的側臉。
“都一樣。”男人目視前方,聲音不緊不慢,“訂了婚,我是一定會結的。”
他的話,有股對這份婚約的責任感,在裴茉此時蕩漾的心情之下,格外的低沉動聽。
散過步,送她回了宿舍。
宿舍樓的路燈比校園裡的小路明亮許多,不遠處隔壁樓門口有一對情侶在親%e5%90%bb,難舍難分的熱戀狀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裴茉視線看去一眼,很快收回視線,她站在樓門口,輕咳一聲說:“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晚安。”
說完她要轉身,卻不想被人拉住了手腕。
她回頭,對上禹景澤落在她臉上的目光,聽他低聲說:“想好了,記得告訴我,我等你。”
握住她手腕的掌心溫熱,與她肌膚相貼,似有一股電流從那一塊皮膚,傳到她心臟。
一條胳膊都是微微的酥|麻。
見她點頭。
他鬆開手,回了句晚安。
裴茉%e8%83%b8口裡提著一團氣,一晚上都飄著,此時她要重重地呼出一口去,才能喘熄。
“那我進去了。”她話音落便轉身,腳步速度地進了宿舍樓。
禹景澤看著那道纖細的背影消失,眼眸稍低,又一抬,瞥了眼不遠處還在熱烈親%e5%90%bb的情侶。
唇邊有淡笑。
還是個小姑娘。
臉皮太薄了。
……
校園門口,路邊停靠的黑色豪車惹眼,夜色中吸引路過人的目光。
隨後,一個同樣吸引目光的年輕男人在司機開門的動作中,上了車。
司機小林回到駕駛位,跟後座的人笑道:“禹總,剛才老爺來了電話,聽說您和裴小姐一同吃了晚餐,還去送裴小姐回宿舍,老爺很開心。”
禹景澤嗯了聲,靠著椅背,目光隨意落在搭西褲上的手,看了掌心兩秒。
溫溫抬起視線。
“開車吧。”
這一整晚,裴茉躺在宿舍的床上,毫無睡意,宿舍窗外遠處草叢裡細細的蟲鳴聲,都被她聽得一輕二楚。
%e8%83%b8口裡那團氣不時呼出一點,又會在下一刻,再次充盈滿,在她心口邊飄啊飄,攪啊攪。
隔壁床的林橙已經入睡,裴茉抱被子坐起身,安安靜靜地望向窗外的月光,深深籲了一口氣。
失眠的夜晚,難得月色也撩人。
一切都顯得半真半幻。
包括,禹景澤要和她結婚這件事。
等心情冉冉回籠一點,裴茉手托腮,在想,他說等她考慮……
裝在心裡多年的人,一個轉身,那輪遙遠的月亮,竟然自己落在了她身邊。
她不需要考慮的。
不過……
月色清白的光映在她睫毛邊,她垂眸輕輕眨了下。
漂浮的心思也稍稍冷靜下一點。
禹景澤是與她見麵這幾次,就考慮好了要和她結婚。
他應該不是會一見鐘情的人。
初次見麵的禮貌疏離,第二麵的主動約會。
那麼是和她相處後,覺得她這個娃娃親對象挺合心意……也有點喜歡麼。
如果他是因為兩家聯姻的利益,而想娶她,那麼那日初次來裴家,他就會表現得願意接受婚約。
所以,裴茉想不出還有彆的原因。
她抱住膝蓋,唇邊彎起一道淺淺的笑。
他應該是喜歡她的。
雖然那份喜歡,或許不及她的十分之一,但來日方,她願意慢慢來。
這般想著,她那顆飄忽的心也有一點落在了實處,拉過薄被躺下來。
合上眼皮,開始醞釀睡意。
翌日一早,陽光充沛地落進宿舍陽台。
周六上午有舞蹈排練,裴茉睡過了頭,聽見第二次鈴音才醒。
她忙起床收拾,準備出門時,林橙迷迷糊糊地探出頭,揉著眼睛問:“茉茉,你要出門了啊。”
“嗯,我去舞團要遲到了。”她說著,勾起書桌上的背包,朝床上的林橙笑了笑,“你繼續睡吧,我走啦。”
路上經過學校超市,裴茉進去買了麵包和一瓶牛奶。
校園門外周叔的車已經在等在路邊,周叔看裴茉上車時手裡的吃的,問道:“小姐沒吃早飯嗎?一會兒路過早茶店,我去給您買份早點吧。”
“不用周叔,我不太餓。”裴茉把麵包和牛奶先放一邊,拿手機給舞團裡一個要好的女孩發信息,讓她幫忙把前麵團舞的排練幫她錄下來。
今天的排練室會先排練團體舞部分,裴茉不在之內,但團長排練團舞的教學過程,也很值得學習。
車子開進另一條街,路上,裴茉放下手機,拿起麵包撕開包裝,咬了一口。
前方路口臨時出現堵著路況,周叔看了眼後視鏡,“小姐,前麵堵車,大概要等十分鐘。”
裴茉溫聲說不急。
周叔瞧小姑娘啃麵包說話的模樣,又看一眼街邊,把車停了下來:“小姐,反正也是要等,我還是去給您買份早點。”
聞言,裴茉也點了頭,“那麻煩周叔了。”^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她把麵包放下,手指擦了擦嘴角的麵包渣,望向街邊的一家港式早茶店。
沒多久,周叔拎著一份早點紙皮袋回來,走到車子附近時,一個穿校服騎自行車的學生沒注意看路,不小心刮掉了周叔手裡的早點,蝦仁包都可惜地掉到了地上,粥也撒了。
校服學生忙停下自行車道歉,裴茉降下車窗,關心地問周叔有沒有事。
而這時,車子旁邊經過一輛黑色轎車,車裡小林看了一眼路邊,“禹總,是裴家的周司機。”
車子停下,禹景澤視線從腿上的一份文件抬起,看向車鏡。
後麵的車窗裡,女孩的臉探出來,眉眼平靜溫和,跟周司機和學生說著話,而後還跟學生說了句什麼,溫和地笑了下。
禹景澤目光一挪,看見了地麵紙袋裡滾落出來的一個小包子。
他拿開腿上的文件,拎起中央扶手箱裡的袋子,開門下車。
沒麻煩周叔再去買一份,等周叔把掉了的早餐扔到垃圾箱,裴茉喚了聲,讓他回車。
話音剛落,餘光一道存在感很強的身影讓她目光一抬。
男人今天是一身矜貴的黑色,他站在車窗前,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早餐沒有了?”
男人個子太高,裴茉坐在車裡,隔著降下的車窗,需得努力仰著頭才能和他對視,她長長的睫毛一眨,看起來有點可憐兮兮的。
禹景澤手裡的袋子給她。
裴茉下意識搖頭:“不用,我還有麵包。”
不容分說,男人的手越過車窗,把白色袋子放進來,聲音清冽卻溫和:“早餐彆將就。”
路邊不方便停車太久,禹景澤低眸看她一眼,“我走了。”
裴茉忽然叫住他。
心口起伏,周圍人流湧動。
男人回頭的一刹那,她唇角不自覺地抿起。
把人叫住,卻不說話,禹景澤倒是耐心地等她。
下一刻,他看見裴茉唇邊彎了一下,從窗子裡伸出手來,手心朝上。
遞給他一瓶牛奶。
他目光停了一秒,抬手接過。
女孩望他時的眼眸明亮,裡麵帶著笑,“涼了就熱一下,你也彆將就。”
陵城很大,昨晚和今早,這樣未期然卻短時間的偶遇了兩次,禹景澤不太信緣分,這一刻卻不由得分了下神。
腳下停了片秒,才走開。
回到車裡,前方的路已經暢通,車子開了一會兒,小林接到江老爺的電話。
禹景澤那瓶牛奶擱在旁邊,手指捏過一頁文件,低著眼,耳邊傳來前座事無巨細地彙報著一個他隨手給早餐的小事。
小林帶著藍牙耳機,跟電話裡的老人笑嗬嗬講述:“對,禹總特彆有眼力見,把自己的早餐給了裴小姐,然後裴小姐還給了禹總一瓶牛奶。”
小林:“什麼?老爺您問是什麼樣的牛奶瓶?”
小林掃一眼後視鏡,“是玻璃瓶。”
聽過電話裡的話,小林對後麵恭敬地語氣說:“禹總,老爺說讓您牛奶喝完後,記得把瓶子留著。”
禹景澤掀起眼皮。
小林露出笑:“老爺說當年和老夫人訂婚前,他把老夫人送他的東西都留著,連吃完的花餅盒,老爺都保管的好好的。”
“後來被老夫人知道了,當天就和家裡定下了和老爺的婚期。”
禹景澤扯唇笑了下,散漫道:“難怪以前外婆總埋怨,她年輕時太好騙,輕易就被外公哄了去。”
小林:“……”
車子在路口停下,停的不太穩,皮座上的牛奶倒了,小圓瓶子緩緩滾到了禹景澤的腿邊。
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