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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夏婷從來不懷疑自己的美貌,畢竟她的姨母可是親口對她說了,自己長相最是肖似她,那梁王雖然一個又一個的美人抬入府,也沒怎麼冷落她。

更何況她現在還年輕,比起屋裡那個病歪歪的紀夏婉還小了兩歲,又比她會討好男人,新君從泥腿子一路上打上來,沒有那些大家族的繁瑣規矩,她作為紀夏婉這個未來皇後的妹妹,隻要有心,還怕攀附不上新君嗎?

紀夏婷自己心中百般思緒,麵上依舊是隻看了一眼便將眼微微垂下,安靜端莊的微微低下頭。

梁王府姬妾大多美豔有手段,紀夏婷能一直得到梁王的寵愛當然靠的不光是美貌,她此刻的這個角度,在衛明言看來,應該是我見猶憐才對。

隻要新君看上一眼,一定能給他留下個深刻的印象來。

衛明言的確看了一眼,也隻有一眼,紀午便小心將人迎到了大堂,一時之間,紀夏婉的院子外麵,隻剩下了跪著的下人好紀夏婷母女。

新夫人幾乎要將帕子扯破,一雙原本美豔的眼中望向院子裡滿是嫉恨,“倒叫她得了這個好。”

早知道紀夏婉還有翻身的這一日,她就該藥死了她。

“母親謹言。”

紀夏婷臉上還帶著端莊的笑容,一雙眼卻冷厲的看了一眼四周下人,確定她們離得遠遠的都沒有聽到後,眼中的冷意才微微褪去了。

“現在姐姐不比往常,母親就算是心中有什麼,也要憋住了。”

新夫人也知道是這個理,可這個心裡就是痛快不起來,隻妒的心尖都在發疼,扯著帕子後悔道,“要早知道還有這麼一日,當初就叫她嫁了那梁王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紀夏婷心中也不愉起來。

若是當初沒有母親自作聰明,嫁給梁王那頭肥豬,現在變成梁王妃的就是紀夏婉了。

也許,現在被冊封為中宮皇後的,就是她紀夏婷,哪裡還有紀夏婉什麼事。

她心中又是恨母親當初非要換了這門親事,又恨紀夏婉病殃殃了這麼久居然也命大沒死,麵上卻依舊修煉的一副和善的模樣。

“母親,其實姐姐成為皇後也不是什麼壞事。”

紀夏婷側身,對著新夫人分析,“姐姐從小體弱,現在身上更是不好,吃藥調理了這麼久還是不見好,待入宮為後,光是處理宮務都要大把的精力,更彆提要費勁心神得到陛下寵愛。”

新夫人眼睛亮了亮,“是啊,這死丫頭不受寵愛,就算是皇後又如何。”

見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紀夏婷眼中閃過不耐,可她現在不再是梁王妃,能依靠的隻有娘家,隻好強行壓製住了脾氣,繼續說道,“姐姐生母早逝,周老將軍一家更是早就沒了人,她能依靠的隻有我們,而到時身體不濟,身邊又無人幫助,自然會向娘家求助。”

“到時,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宮,以協助姐姐……”

新夫人聽完,頓時愣了,“婷兒,你可是嫁過人的。”

“嫁過人又如何,古往今來,又不是沒有嫁過人的女子進宮侍奉,母親放心,有了姐姐這一層關係,婷兒有把握,讓陛下好生生將我迎入宮中。”

紀夏婷淺淺一笑,“母親先回吧,我進去看望姐姐。”

她想入宮,前期自然是要與紀夏婉打好交道的。

新夫人還是覺得這事不靠譜,她看女兒的樣子,像是將新君當成了粗莽野夫一般,隻要稍微勾引便能上鉤,可那新君是一路打上來的,哪裡有那麼好招惹。

可還不等她說些什麼,紀夏婷已經自顧自的進屋去了。

紀夏婷一進屋便聞到了濃濃藥味,裡麵一個嬤嬤見了她,走過來略微福了福身,“二小姐,主子已經睡下了。”

“我看一眼姐姐便走。”

她說完,見麵前嬤嬤臉上露出難色來,對著一旁丫鬟使了個顏色,那小丫鬟立刻上前,從懷中掏出了銀兩,不動聲色的塞到了嬤嬤手中。

嬤嬤臉上立刻露出了笑來,“我帶二小姐進屋去,看上一眼再走。”

紀夏婷矜持的點了點頭,有些不屑。

果然,宮裡出來的又怎麼樣,還不是看見銀子便如同進了錢眼。

她被帶著進了屋,也沒讓靠近床邊,就隻是在遠處遠遠望了一眼,隻能看見紀夏婉閉著眼,臉色發白,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的虛弱。

紀夏婷眼中不屑更重,這病秧子不會在皇上來時也是這樣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吧。

她對自己的想法更加有了把握,聞著屋中的藥味,臉上帶著笑轉身走了。

看著紀夏婷的背影,一直守著紀夏婉的嬤嬤小心將被子往上蓋了蓋,看著她睡熟了,這才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

外間的嬤嬤將剛才收下的銀子丟在了桌上,“看不出來,這小小的刺史府,還挺有錢的。”

“哪裡是他們有錢。”

從裡麵出來的嬤嬤冷笑一聲,“當初刺史隻是一個窮書生,要不是娶了周老將軍的女兒,得了她的嫁妝,這府中,還不知是什麼樣子呢。”

“當初周小姐出嫁,十裡紅妝,繞著京城走了三圈,我那時隻是個小宮女,可也聽外出辦事的太監說了,那刺史府娶了周家女,就如同抱了個金娃娃回了家,誰不知道周老將軍到處征戰,手中積蓄甚多,又隻有這麼一個獨女,那可是全部家底都做了嫁妝的。”

收了銀子的嬤嬤眼中想到剛來時看見的那個破敗小院子,眼中帶上了冷意,“夫人剛剛去世便娶親也就算了,占了主子母親的嫁妝,還這樣苛待主子,我定要好好向皇上告上一狀。”

“這倒不用。”

那嬤嬤喝了口水,輕聲道,“陛下既然能派我們二人來幫著主子,定是早就知道了這府中齷齪,我們啊,隻管看著陛下如何為主子出氣便是。”

她說完,另一位嬤嬤立刻露出了了悟的神色。

的確,她們兩個奴才,就算籌謀再多,也還是比不上這位天底下第一說話管用的皇上的。

“好了,把這銀兩拿去廚房買了飯食,今日給院子裡伺候的人們加個菜,讓他們打起十分精神來伺候。”

“誒,我去守著主子。”

她們兩個雖然年紀都有些大了,但說起為主子辦事來,那可都是一個賽一個精神。

以後能不能風風光光出宮安享晚年,就看裡間那位主子了。

大堂裡

衛明言抿了口茶,看向麵前這個雖然有著常常胡須,但也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俊美模樣的紀午。

“婉婉的相貌,倒是大多像了紀大人。”

他這話一出,紀午眼中暗藏的喜色更重,“是,婉婉自小像極了微臣,因此微臣也極疼愛她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新君莫名露出了個笑來,隨即茶杯輕輕落下,淡聲道,“朕也看得出來,紀大人定是十分疼愛婉婉。”

“朕也聽著趙將軍說了,當初婉婉的嫁妝,從出生起就在備著,可是有這回事?”

紀午心中突然泛起了不安,但對著麵前這位殺人不眨眼的新君,實在不敢撒謊,“是,當初臣的夫人,的確是早早背下了嫁妝……”

可那些嫁妝,早在新夫人入府後被她拿去了。

“那就好,當初婉婉娘親與趙夫人交好,曾經給她看過單子,其中真是有好幾樣我國庫都沒有的寶貝啊,據說都是周夫人的陪嫁,都留給了愛女。”

新君說著起了身,“朕已經迎太後與長公主入京,到時候,還可以與她們一道鑒賞,紀大人說呢?”

紀午額間已經開始冒冷汗了,“是,是……”

他哪裡知道那個單子裡麵有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初周夫人留下來的東西早就被新夫人用了,新君隻說裡麵有幾樣周夫人的陪嫁,也沒說是哪幾樣。

紀父又不好問新君要那個單子,為了過關,就隻能找出當初周夫人的陪嫁,將那些寶貝都給了紀夏婉做嫁妝。

肉不肉痛是另說,就說那單子,這麼多年了,他上哪裡去找。㊣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行了,紀大人忙著吧,朕也要回去了。”

衛明言像是沒看見他這副滿頭大汗的樣子,徑直站起來往外走。

“臣……恭送陛下……”

紀午跪在冰冷的地上,渾身一陣陣冒著寒氣,抬起頭,咬著牙望向旁邊下人,“夫人呢?”

這些年家裡一直都是新夫人管著,嫁妝單子,自然也隻能從她手中要了。

***

與此同時,衛明言拿下了天下,登基為帝的消息,也隨著來人接衛母衛青娘的人傳遍了整個苗城。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衛家村。

第169章 土匪皇帝(15)

衛母從年少時便沒少吃苦, 她雖然從未念過書,但活的時間也不短,不似小兒一般好哄騙。

她被好端端接去了苗城,住著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大房子,身邊全是漂亮乾活利落的小丫鬟伺候,府中也四處都可見一些穿著鎧甲的侍衛站的筆直的守護著崗位。

一開始,衛母還相信衛明言跟她說的,他當了大官,眼下是去走馬上任,這才將她和青娘留在府中好好照看著。

可時間久了,衛母便也覺察到了不對。

先不說她兒子是個什麼樣子她最清楚,若是真的做了大官,定是敲鑼打鼓的告訴所有人,也定會好好帶著她好生炫耀, 怎麼會這樣將自己接了來府中。

衛母也不是整天悶在府中的,她出去過幾次,不多時就知道了自己的兒子現在在做些什麼。

剛知道的第一天,她誰也沒說, 隻是晚上躺在床上, 聞著鼻尖的清香,無聲的掉下了淚來。

做母親的, 不想著兒子能夠出人頭地, 威風八麵,隻想著他平平安安, 隻要好好活著,就是最大幸運。

可原來,她這段時間所享受的一切,綾羅綢緞,珍果美食,還有這滿屋子的小丫鬟,都是兒子拚著命換回來的。

她兒還那麼年輕,甚至還未娶妻,在這世上也沒有留下一子半女,若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等到自己去了,以後香火供奉可該如何是好。

老太太鑽了牛角尖,整日裡鬱鬱寡歡,青娘察覺到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那因為黑石的事立了功,被衛明言調到了府中的混混想出了個法子。

他心思靈活,又忠心耿耿,衛明言走之前也曾經告知過他一些事情,現在眼看著衛母一天天消沉下去,立刻果斷請了衛青娘的女兒來。

這一日老太太正看著端到自己麵前的食物發愣,這些東西放在從前,那是賣了她都是吃不起的,可現在卻每日都在享用,靠的,不就是她兒子的命嗎?

知道兒子此次前去是去打京城去了,老太太又是盼著得到兒子的消息,又是害怕消息來了卻是不好的,昨夜又是一夜沒睡好,今日清晨大夫來看,她又羞愧自己這麼大把年紀了不幫著忙也就算了還添麻煩。

此刻明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