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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個喜歡的人成親,知道嗎?”

他知道那是娘在給他留念想,留囑托,怕他在家破人亡之後尋短見。所以他苟延殘喘地獨自活著,不過還算幸運,他竟然真的找到喜歡的人成親了。

這個鐲子還是沒能戴進去,被燕明庭拿去存放起來了,看著他裝進一個盒子裡,上了十八道鎖,趙夜闌忍不住道:“你應該和顧嫋嫋一起比拚一下藏東西。”

“什麼意思?”

她藏一個東西用十幾個盒子,你用十幾把鎖,真是不知道誰更厲害。

皇宮裡燃放了成片的煙花,幾乎將整個夜空都照亮了,百姓們都跑來觀看,一同辭舊迎新。

外麵沸反盈天,而屋內又是另一番景象,塌上兩人時而喁喁私語,時而喘熄不停,明明還是冬日,卻似無邊春色。

窗外掠過煙花五彩繽紛的色彩,趙夜闌抓著床幃,隨著海浪浮沉時,下意識往外麵看了一眼,隨後海浪停了下來。

他茫然地看向燕明庭,眼尾殷紅,眼底還有未褪去的海潮,正欲開口,就見燕明庭低下頭,往下麵伏去。

趙夜闌猛地顫動著眼眸,又聽見外麵的煙花炸開了,像是綻開在腦海裡和心裡,他張了張嘴,放縱的聲音被煙花聲掩蓋,隻有燕明庭聽得清清楚楚。

除夕後,各地藩王和使臣們就該離開了,燕明庭負責將這些人送出城門,隻是南疆王遲遲沒有動身,說是喜歡京城的美食,想多留一兩天,於是又等了兩日,才帶著南疆公主一起離開。

南疆公主見了燕明庭,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眼裡儘是嘲弄之意。

燕明庭視而不見,送走人之後,回到將軍府後,就等來了左冉。

“南疆王這兩日是在等什麼?”

“南疆公主在客棧裡消失了幾日。”左冉小聲回道,她被燕明庭以女侍衛一職安插在客棧裡,方便照顧女眷,但隻能守在客棧,免得引起懷疑,“昨晚才被南疆王的人找到,還吵了起來。我偷聽了一會,好像說到什麼男人,上床之類的話,估摸著公主是出去私會男人了。”

燕明庭蹙起眉,又找到何翠章,讓他查查這幾日裡,有哪些男人是在外麵廝混,沒有回家的。然而經過幾天搜查,何翠章搖頭歎息:“因為有使臣們來訪,所以今年過年宵禁管得特彆嚴,除了流連青樓的那些人,其他男人都老老實實在家守歲。”

那就奇怪了,堂堂一公主,總不能去青樓找男人吧?

再一想到南疆公主離開的時候,那眼神分明是有幾分不屑的,可見她找的男人,地位絕対不簡單。

他將這事告知趙夜闌,問他有沒有可能是趙暄?

“不會是他。”趙夜闌道,“聽說他這幾日都夜宿嫻妃的宮裡,而且他若是想將南疆公主招進宮,壓根不用偷偷摸摸,直接光明正大不是更好?”

“可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比我地位還高了……”燕明庭說著,的忽然意味深長地看向趙夜闌。

“你是不是欠抽?”趙夜闌沒好氣地擰了下他耳朵,“這幾天誰天天夜裡睡你旁邊的?”

“你你你,除了你還能有誰呢?”燕明庭連連求饒,“我隻是習慣了,畢竟你在我心裡的地位確實很高很高嘛。”

第82章

趙夜闌這日被召進了宮,三日後就是先皇的祭祀大典了,趙暄找他有要事相商。

趙暄並不想舉辦得多隆重,但宣朝一向非常重視祭祀大禮,所以表麵功夫不能少。

但趙暄找他前來,並不隻是商量如何舉辦祭祀,這些是由禮部掌管的,而是商討如何處理彆宮裡的人。

彆宮裡還軟禁著一位前太子。

當年奪位時,最先拉下馬的就是這位廢太子,然後其他幾家才開始謀勢而動。二皇子和四皇子見趙暄開始展現鋒芒的時候,就聯合起來,派人暗殺,不過那次有驚無險,金領衛及時救了他們,趙夜闌也替他擋了一箭。之後兩人便是設計謀害了這兩位皇子。

如今除了趙暄,也就前太子,和一個怯懦單純的五皇子。五皇子在趙暄登基後便被送到了北境做藩王,過年時還進京來參加國宴了,至今沒有回去,就等參加完祭禮才返程。

“禮部的人說要前太子參加祭祀,有什麼辦法能讓他不參加嗎?”趙暄問道。

“有,在他參加前暗害他。”趙夜闌道。

趙暄笑了起來:“那不是讓禮部和那群言官更有話題發揮了嗎?”

趙夜闌歎息:“這家夥怎麼還拖著不死呢?”

彆宮名為彆宮,實際上就是一座荒廢的冷宮,在城郊的半山腰上,裡麵隻有十來個下人清掃,那生性荒%e6%b7%ab的前太子受了不少苦。

本以為拖上個幾年就能咽氣,去年派餘鈞良去彆宮探望了一番,回來說是対方已經有些瘋癲了,沒想到竟然還苟活著。

“罷了,諒他也不成氣候,就讓他參加吧。讓父皇在天之靈也看看,他最寵愛的太子如今是多麼狼狽。”趙暄道,“你帶著人去彆宮去通知他一聲吧。”

“是。”

趙夜闌離開皇宮後,即刻出發,經過集市時,正好撞見了巡邏的燕明庭。

燕明庭問他去哪,他說彆宮。

“我陪你去。”燕明庭看了眼他帶的十來個侍衛,小聲說,“怎麼帶禁軍的人?不知道你夫君是大將軍啊,手底下的人中用多了,你隨便去校場挑幾個都比這些人強。”

趙夜闌好笑道:“皇上安排的。”

“彆聽他的,等我給重新找幾個人來。”燕明庭沿路喊了幾聲,片刻後,何翠章和左冉等人就出現了。

趙夜闌聽著後麵這群人嘰嘰喳喳的,總覺得自己是帶了一群鳥。

“等會到了彆宮,你們就彆出聲了,聽到沒有。”

“聽到了。”眾人連連答應。

彆宮的山路崎嶇,好在有燕明庭拉著他,走了一段路後又直接把他背了起來。到彆宮前,他才趕緊拍拍燕明庭的背:“好了好了,快放我下來。”

“怎麼,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啊。”燕明庭打趣了一句,把人放了下來。

“你們都在外麵候著。”趙夜闌說完,轉身往裡麵走去,卻發現燕明庭也跟了上來,道,“你也在外麵等我吧。”

“不行,聽說這前太子都有些瘋癲了,我肯定得保護好你的安危。”

趙夜闌還是有些疑慮,叮囑道:“那等會他說的胡話,你千萬不要放心上去。”

“好。”燕明庭四處打量了一圈,這裡荒廢已久,連下人們都有幾分敷衍。

趙夜闌來過這裡好幾次了,所以下人們看見他,喊了聲趙大人,再看向燕明庭時卻有些呆愣,似乎不知道他是誰。

這裡消息閉塞,連飯菜都是山下的人送上來,恐怕連燕明庭的事跡都聽的少,更何況是他的長相。

兩人也無意多做介紹,徑直往裡麵走去,直到來到一扇門前,看見一個人斜躺在床邊的地板上,手上拿著一壺酒,舉得高高的,酒水一半落入口中,一半滴在臉上,哈哈大笑:“好酒好酒,小二,再給我上一壇。”

趙夜闌走進去,道:“三日後便是先皇的祭禮,還請大皇子到場觀禮。”

趙旭扭頭看著他,半晌才問了一句:“趙夜闌?你又來了?”

趙夜闌不語。

趙旭冷笑幾聲,將酒壺向他砸過來,被燕明庭橫空攔下。燕明庭眉頭緊蹙,不悅地看著趙旭。

趙旭目光又落在他的身上,眼裡儘是嘲弄之意,隨後說道:“趙夜闌,你個走狗,怎麼配和我說話?”

趙夜闌也不惱,走到他麵前,一腳踩上他撐在地麵上的手,俯視道:“我是走狗,你又是誰?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罷了。”

他永遠記得在地牢時,這個畜生大搖大擺地走進牢房,挑選年輕貌美的女人,這雙爛手還曾摸過他娘的下巴,甚至出言諷刺:“好看是好看,就是老了些,我要找的可是雛。”

“啊啊啊啊!”趙旭手指被用力碾壓過,趙夜闌鬆開腳之後,他立即抱著手在地上打了兩個滾,雙眼通紅,“趙夜闌!你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趙夜闌一巴掌扇他臉上:“那我為何不現在就把你殺了呢?”~思~兔~在~線~閱~讀~

“你敢!”趙旭捂著臉,憤恨地看著他,餘光瞥見燕明庭,不知想到了什麼,冷笑幾聲,忽然道,“我有事跟你說,麻煩你讓趙夜闌滾出去。”

燕明庭不悅,壓根不理會他。

“你不想知道你老將軍的真正死因了嗎?”趙旭問道。

燕明庭猛地一怔,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你知道些什麼?”

趙旭看向趙夜闌,意思很明顯。

“你先去外麵等我一會兒。”燕明庭低聲道。

趙夜闌不放心地走到門外,卻聽不見裡麵的聲音。

燕明庭走到他麵前:“現在可以說了嗎?”

“是趙暄指使的。”趙旭壓低聲音道。

“不可能。”燕明庭控製著脾氣。

“你隻是不願意相信而已,他給你送去邊關的太醫,是不是很得你們父子的心?”趙旭頓了頓,道,“我親耳聽到他吩咐太醫在老將軍酒水裡下毒,就是為了讓你掌管大軍,這樣你就會因為一點恩情而乖乖聽話。你看,你現在不就是一條合格的狗了嗎?”

燕明庭呼吸急促了起來,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定定的看著他:“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可以向天發誓。”

趙夜闌在外等候了一陣,隨後聽見房門打開,神色焦急地上前問道:“他說什麼了?”

“你先回府去,我有點事要去做。”燕明庭說完,讓小高和左冉送他回去,然後將何翠章叫到一旁,一邊神色匆匆地給他吩咐了幾句,一邊快步離開。

“燕明庭!”趙夜闌喊了一聲,眨眼間他便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他扭頭去詢問何翠章發生了何事。

何翠章神色也是異常緊張,隻讓小高帶著他快些回將軍府去,然後就帶著其他人一同消失了。

屋子裡傳出趙旭放肆大笑的聲音。

“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趙夜闌疾步走進去,臉色陰沉地質問道。

“趙夜闌,你當了趙暄的走狗,有沒有想過他也會有死的一天?”趙旭陰惻惻道,“尤其是死在燕明庭的手裡?”

趙夜闌瞳孔猛然一縮。

“如果燕明庭弑君謀反,你到底是要幫燕明庭,還是趙暄呢?”

趙夜闌立即猜到他說的凶手是趙暄。

可他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趙暄,正如趙暄不知道他在京中安排了眼線,他也不可能対趙暄的所有事都了如指掌。

但他直覺覺得不是趙暄,趙暄雖然為了奪位不擇手段,可也的確是把社稷放在心上的,沒有要害老將軍的理由。

可是,萬一呢……

趙夜闌都不敢去想那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快步走出彆宮,神色匆匆的下山,然而地形崎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