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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痕跡,道:“當真?”

“當真。”趙夜闌喝了口茶,“經過這一遭,我也看開了,什麼權啊利啊,都不如活著更好。”

才怪。

趙暄笑了笑:“你還記得你幼年曾和我說過什麼嗎?你說你要做人上人。”

“今時不同往日了。”趙夜闌垂眸看著茶葉,扯了扯嘴角,“我做過人上人,可我並不快活。”

趙暄怔忪,這話又何曾不是在說他。

如今貴為一國之君,可他忙碌疲憊,被肩上的膽子壓得喘不過氣,左思右想,竟覺得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居然很多年前的元宵佳節,他在趙夜闌的幫助下偷偷溜出宮,一起賞花燈猜燈謎嬉戲人間。

“那你覺得什麼時候最快活?”趙暄問道。

趙夜闌冥想半晌,竟說不出來,因為將軍府每天雞飛狗跳的日常,都讓他覺得快活。

他搖搖頭,沒有回答,趙暄便沒有再追問,笑道:“既然你想留在翰林院,那就如你所願吧,隻是該賞則賞,否則叫彆人說朕不公允。正好侍讀學士去了江南任巡撫,你來填補這個空缺吧。”

“臣遵旨。”

趙暄安靜地觀察著他的神態,總覺得與之前不大一樣了,可具體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有了變化,直到注視到對方的眼睛時,才恍然驚覺是眼神變了。

幼時將他帶在身邊,那雙眼睛是陰沉晦暗的,連帶著說話都是帶著冰碴。

後來兩人都擁有了榮華富貴,那雙眼睛少了幾分晦暗,可依然是古井無波般深沉,就連笑起來時,眼裡也是毫無波瀾,一看就是很明顯的敷衍假笑。

而現在,他明明沒有彆的動作,更沒有在笑,可那雙眼睛生動了,看人時也多了幾分明亮,也許是江南的烈日驕陽落進了他的眼裡,沾上了光芒。

趙暄微微動容,甚至替他感到高興,心情大好道:“一個四品你就滿足了嗎?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西域香料這些東西不想要了?”

趙夜闌認真思考了起來。

見狀,趙暄更是大氣地說:“說吧,隻要是朕庫房裡的東西,都可以賞賜給你,你隨便挑。”

“陛下不騙我?”趙夜闌問。

“嗯,一言九鼎。”趙暄拍板道。

“我想要赤沙劍。”趙夜闌語出驚人道。

赤沙劍乃是宣朝開國皇帝打江山時所用的兵器,後來以尚方寶劍之名贈給了護國大將軍,護國大將軍逝世前又送還給了趙家,之後便一直放在國庫裡,沒有麵世了。

趙暄臉色幾變:“這可是國之重器,你要來做什麼?”

“國之重器若是一直不見光,也不過是破銅爛鐵而已。不如交給合適的人,既突顯陛下的仁義,又激勵臣子們的報國之心。”趙夜闌道。

“合適的人……”趙暄琢磨著他的話,明白過來這是為燕明庭求的賞賜,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嘴角的笑也耷拉了下來,“你們關係如此之好了?”

若是放在以往,趙夜闌一定會避嫌,但是今日,他脫口而出:“是。”

趙暄眉頭微蹙。

“陛下不必擔心他位高權重,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有戰事發生。此次南下,他出的力並不比我少,可他已經沒有官職可以再升了,所以我就想替他討一把劍,屆時將士們看見了,也會篤信陛下是位仁君。”趙夜闌把他架到高處,讓他不好下台。

趙暄沉默許久,還是同意了。

這把劍對他來說確實沒有什麼用,但燕家兩代為將,確實是名副其實能配得上這把劍的,而且他賜婚一事,已經有愧燕家了,索性就送出這把劍。

“既然要賞,就不讓你這時隨便帶回去了,朕明日會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親自賞給他。”

“多謝陛下。”趙夜闌鄭重道。

趙夜闌離開皇宮,又去翰林院做事,直到黃昏時,才坐著轎子回到將軍府。

一進大門,就看見覃管家在前廳急得團團轉,問道:“出什麼事了?”

“大人,大事不好了,將軍生病了!”覃管家著急上前道。

“什麼病?”

“就是不知道什麼病因,才麻煩呢。”覃管家帶著他往臥房走去,“他今日在府裡練了一整日的劍,方才又把姚大夫找來,說是自己有病,可姚大夫問他什麼症狀時,他卻不說話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快半個時辰了。”

趙夜闌腳步一頓,不知想到了什麼,挑了挑眉,肩膀微微顫唞了兩下,才憋著笑意走進臥房,正好撞見快要坐暈過去的姚沐澤。

他三言兩語將姚沐澤打發了,姚沐澤如蒙大赦,立即告辭走人。

趙夜闌又讓覃管家去忙自己的事,然後關上門,走到燕明庭麵前,腦袋一偏,看了眼燕明庭呆滯的神情,就知道他還沒從陰影裡走出來。

趙夜闌輕聲笑了笑,撓了撓他的下巴。

燕明庭這才緩緩仰起頭,委屈得不行,眼巴巴地看著他:“怎麼辦啊……你說,我是不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病?”

“沒關係。”趙夜闌坐在他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低頭親了親他的嘴唇,“我們心意相通就行,不一定非要做那種事。”

反正他們過去二十幾年,不也是一個人嗎?也沒見得就活不下去了,心靈有寄托就行。

而且,他真的怕痛,昨天撐開的那一下已經快要了他半條命了,也不知為為何那麼多人沉迷此事。

“謝謝你的安慰,但是並沒有什麼效果。”燕明庭感覺自己的尊嚴都快碎完了,以後都無法抬頭做人了嗚嗚。

趙夜闌見他跟霜打了茄子似的,沉%e5%90%9f片刻,摸了摸他的健碩的胳膊和%e8%83%b8膛,為難地歎了口氣:“如果你非要體驗的話,那我來努力試試?明日我就早起紮馬步?你再減減重?”

“…………”燕明庭聽見自己尊嚴徹底碎掉的聲音。

第73章

吃過晚飯後,趙夜闌說乾就乾,換了身乾練的衣裳,就去院裡跑步了。

燕明庭目露難色,一邊陪著他跑,一邊又不希望他是出於想做那事的目的來跑。

跑完一整圈後,趙夜闌已經氣喘籲籲,想要找個躺椅躺下,卻被燕明庭拉起來慢走:“不要馬上躺下,先疏散疏散血液。”

趙夜闌擦擦臉上的汗,精疲力竭道:“我真是為你付出太多了。”

“嗯嗯。”燕明庭也很感動。

趙夜闌:“以後你要是敢背著我找彆人,我一定先殺了你。”

“嗯嗯,這麼好的氛圍就不要講這些恐怖故事了吧。”燕明庭道。

趙夜闌笑了兩聲,掙脫他的手,又開始紮馬步:“你看看,動作標準嗎?”

燕明庭給他調整著動作,又禁不住勸說道:“要不我們還是早些歇息吧?你這樣會很累,還是要循序漸進地鍛煉比較合適。”

“有道理,你再等個三五年應該也沒問題。”趙夜闌立馬被說服,主要是紮馬步還是有點累,反正燕明庭逃不出他手掌心,緩他個幾年也沒問題,等他以後身子養結實了再說。

這麼想著,他又毫無心理負擔地去準備沐浴就寢了。

燕明庭卻愁眉苦臉地在院裡練劍,聽見腳步聲,扭頭一看,才是覃管家端著點心經過,他走過去,一屁股坐在廊下的欄杆上,擋在了覃管家的前麵。

覃管家一愣,問道:“將軍,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燕明庭衝他招招手,覃管家將自己耳朵湊近。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你之前準備的畫本子,就隻有那一本嗎?”燕明庭鬼鬼祟祟地問。

“我隻買了那一本,你還要彆的嗎?我現在去給你買?”覃管家小聲道問。

“去吧。”燕明庭說完,又補充一句,“給我全部都買回來。”

晚上,趙夜闌睡著後,燕明庭偷偷掀開被子,躡手躡腳地去書房,點了幾隻蠟燭,掏出一大摞畫本子,開始仔仔細細地研究。

到了後半夜,眼睛都熬紅了,把這些本子上的姿勢都看了個遍,也沒有看到有哪個男人出現了他這種問題。相反,他看著這些本子上的人,什麼一夜到天亮,三天下不了床,心裡說不出的妒忌!看得他眼都紅了,可惡!

這時,外麵響起腳步聲,他手忙腳亂地收起這些本子,一股腦往抽屜裡塞,還沒塞完,房門就被推開,趙夜闌穿著一身白色裡衣,秉燭走了進來。

“大晚上不睡覺,跑這裡來做什麼?”

“我、我……看會書。”燕明庭裝模作樣地拿起手裡的書,然後飛快地塞進抽屜,用力一推,卡在了縫裡,推不動了。

“你有這等閒情雅致?”趙夜闌壓根不信他的鬼話,平日裡都鮮少來書房,更彆說這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有事,他眼睛一眯,“你不會是來偷我賬本的吧?”

“你看我是那種人嗎?”燕明庭一臉正直地說。

趙夜闌走近,將蠟燭在他臉龐前照了照,做賊心虛的表情一覽無遺。他低頭看了一眼,腳邊不小心碰到本書,撿了起來。

“彆看。”燕明庭臉色一變,正欲去搶,卻還是慢了一步。

趙夜闌轉個身,隨便看開一頁,就看見上麵兩個男人交合的姿勢。

“這就是你不睡覺也要看的書?”趙夜闌好整以暇看著他。

燕明庭麵色通紅,搓了搓臉,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啪”一聲,趙夜闌將書扔到桌上,道:“回去睡覺。”

“哦……”燕明庭仰起頭,忽然問道:“你不是睡著了嗎?怎麼起來了?”

趙夜闌沉默了一瞬。

他半夜翻身,下意識摸了下旁邊,卻發現空蕩蕩的,驚醒過來,拿起蠟燭就開始尋人,直到看見書房裡有光,才找了過來。

似乎猜到了原因,燕明庭驀地笑了一下,拉過他的手,將他拉到自己的腿上,埋首在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

趙夜闌多年來都愛香料,所以身上總是若有若無地帶著一股香氣味,燕明庭聞著淺淺淡淡的香氣,似乎覺得不夠,一直嗅個不停,直到在他脖子上留下痕跡,才被趙夜闌不輕不重地推開。

“頂著我了。”趙夜闌低頭道。

“這是怎麼回事嘛?”燕明庭已經是萬分不解的程度了,低頭看了看,親熱的時候精神抖擻得不行,正要作戰的時候卻降得飛快,真是叫他老臉都丟儘了。

趙夜闌見他一提起這事就眉頭緊鎖,喪失自信,知道勸也沒有用,畢竟事關男人的尊嚴問題,即使他說一千遍不在意,燕明庭也不可能完全不介意。

他隻能轉移對方的注意力,捏起對方的下巴,低頭%e5%90%bb了上去。

果然,燕明庭轉眼便被他親的迷迷糊糊,儼然已經忘記其他的煩心事了,隻顧著回應摸索著對方,忽然間,他察覺到有東西懟著自己的腰,不由一愣,含笑看著趙夜闌。趙夜闌臉上飄起一抹局促的紅暈,他偏過頭去,搭在燕明庭的肩膀上,低聲道:“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