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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

“那好辦啊。”燕明庭拍拍他的後背,“以後跟著我好好鍛煉身體,我教你騎馬射箭,來年狩獵你就能親自進來大展身手了。”

四周安靜得很,趙夜闌沉默地聽著他的話,仿佛能聽到他鮮活的心臟跳動聲,是令他羨慕的無比旺盛的生命力。

兩人在草地上躺了許久,直到趙夜闌打了個噴嚏,燕明庭才扶著他起來,轉身去將鹿身上的箭□□。

鹿還沒有咽氣,掙紮了一會,就晃晃悠悠地跑開了。

“回去吧。”燕明庭將他牽上馬,一同走出獵場。

“對了……”燕明庭欲言又止,斟酌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詢問,“皇上為何叫你夢亭?”

還是沒逃過這一個問題,趙夜闌垂眸,緩緩道:“夢亭,是我的表字。”

“當真?”

“嗯。”

燕明庭些微不滿:“皇上都知道你的表字,我卻不知道。”

“那你還不反省反省你自己?”趙夜闌倒打一耙。

“明明是你沒有告訴過我。”

“那你也沒告訴我啊,我又何必……”

“芳禮,我叫燕芳禮。”燕明庭打斷他的話。

“哦……”

“你就這反應啊?”

“不然呢?”

“叫兩聲來聽聽。”

“嗬嗬。”

回到將軍府後,覃管家看見兩人身上有些臟亂,擔憂道:“今日射獵沒出什麼事吧?”

“出大事了。”燕明庭端正嚴肅道,“夢亭小氣得很。”

“夢亭是誰?”覃管家茫然。

趙夜闌非常後悔,自從告訴他表字後,這一路燕明庭就念了一路的夢亭——

“夢亭,回去後你要不要去我那馬廄裡挑一匹好馬?”

“夢亭,你往後麵坐一點,彆騎到馬脖子上去了。”

“夢亭,嘿,沒事,就想叫叫你。”

“夢亭,你今日真好看。”

“夢亭、夢亭,夢亭……”

念得他腦瓜子嗡嗡的,已經快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了。

“夢亭當然是……”

“燕明庭!”趙夜闌厲喝一聲。

“燕明庭是誰?我隻知道燕芳禮。”燕明庭笑容可掬道。

覃管家一聽這熟悉的表字,突然頓悟:“我知道了,將軍這是在和夫人調情吧?”

燕明庭:“。”

“……”趙夜闌淩厲地看向覃管家。

覃管家急忙捂住嘴,然後輕輕扇了自己嘴巴一巴掌——瞧他這張破嘴,怎麼還一不小心說出口了。

第33章

趙夜闌一晚上都沒有再理會燕明庭和覃管家,隔天清晨,尚在睡夢中,就聽到有人說了一句:“夢亭,我上朝去了。”

他半夢半醒地翻了個身,繼續睡。

上午去翰林院,熱鬨了不少,今日是新科進士們赴任的日子。除了狀元王桂生是六品翰林修撰,其他的皆是七品編修。

也就是說,王桂生現在的品級比趙夜闌和阮弦還高一等。

阮弦年歲和他們相仿,又善於交際,熱情地帶著大家去四周參觀了一番,不一會就跟他們熟識,稱兄道弟了起來。

有人對即將到來的仕途生活摩拳擦掌:“阮兄,皇上是不是很重視咱們這裡?”

“那是自然。”阮弦笑著點頭,“雖然我們不用早朝,可皇上卻常召喚我們去起草文書,若是和你商議起大事來,那就是你展示聰明才智的地方了。”

“太好了,那我們平時見著皇上的機會多嗎?”

“你到底是翰林編修還是後妃呢?”王桂生猝不及防地接他的話,目露不屑,“怎麼淨想著見皇上的麵?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不就好了?”

其他人臉色微變,礙於官職與人情,都沒再搭他的話,隻是看他的眼神也不耐煩起來。

阮弦眼睛轉了轉,笑道:“王大人言之有理,這正是我接下來要告訴你們的。雖然我們翰林院頗受重視,可畢竟不能上朝,所以需要踏實靜下心,好好為皇上辦事,切莫心急才是啊。”

王桂生讚同地點點頭,對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一點。

眾人被阮弦安撫好之後,就各司其職去了。阮弦刻意留了兩步,王桂生果然上前和他打探起平日的要務。

阮弦耐心細致地給他講解了大半個時辰,兩人坐下喝了口茶,他感慨道:“不愧是狀元郎啊,一點就通,看來離飛黃騰達也不遠了。”

“阮兄過獎了。”王桂生笑了笑,目光卻四周巡視一圈,奇道,“趙夜闌不是也在翰林院,怎地一上午都沒見著他?”

“哦,他在房裡修詔書集呢,尋常時候不在外麵逗留,也就是我閒得很,活兒少,才耐不住性子跟你們聊這些。”阮弦道。

“他在房裡?”

“是啊,你想去拜見拜見嗎?”阮弦領著他繞過幾道院門,來到最裡麵的經史閣,往窗邊一站,“喏,趙大人就在那。”

王桂生放眼一瞧,屋中有好幾位同僚,都上了年紀,兩鬢斑白,嘴裡囁嚅著書籍上的文字。而旁邊的藏書架前,立著一位翩翩公子,正低頭翻閱,姿儀端莊,不知是哪家的貴公子跑到老學究堆裡來了。

“要進去跟他見見嗎?”阮弦低聲問。

“改日吧。”王桂生搖搖頭,又回頭看了一眼趙夜闌的背影,徑自離開,“現在不便打擾。”

“是的,也不必急於一時,反正趙大人也非常欣賞你,遲早能成為好友的。”阮弦笑道。

“欣賞我?”

“對,趙大人曾好幾次與我談起你的文章,我們還琢磨過你罵他的那篇,當真是以筆為槍,叫人好生佩服你的膽識。”阮弦放聲大笑。

王桂生表情微僵:“他還真的看過那篇?”

“這是自然,不然我也可不能對你刮目相看了。”阮弦拍拍他的肩膀,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你可不要小瞧了趙大人哪,也不要拿世俗的眼光看待他,那認知可就太狹隘了。”

王桂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兩人腳步聲漸漸消失,趙夜闌這才放下書,走到窗邊,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將窗子往下拉一點,擋住吹進來的風。

下午,趙夜闌回到將軍府,小高就迎了上來,小聲說:“大人,那個李遇程來過了。”

“他來做什麼?”趙夜闌慢條斯理地往大廳走去。

“說是來找你一較高下。”

“較量什麼?”

“不知道,他不肯說,在我們這等了大半日,把你的茶和點心都吃了,才走了。”小高很是為那些吃食感到可惜。

趙夜闌輕笑一聲:“行了,我知道了。”

“大人,你去跟他較量嗎?”

“去,為何不去?”趙夜闌喝了口茶,悠然道,“等著吧,他還會來的。”

“好。”高檀在一旁站了一會,又小心地問道,“大人,我可以去玩玩紅燒嗎?”

趙夜闌一頓:“什麼紅燒?”

“就是你和將軍的兔子啊,昨兒鐘將軍提前送回來了,大家都在搶著玩呢,我今兒就摸著一回。”小高嘟著嘴,“你幫幫我,讓我多玩一會好不好?”

“……兔子在哪?”

趙夜闌本來都忘了兔子一事,沒想到竟然又出現在了府裡,還真就叫“紅燒”了?

“後院。”

兩人前腳去了後院,後腳燕明庭就回來了,看見下人便問:“趙夜闌呢?”

“回將軍,大人去後院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後院?”

平日趙夜闌嫌雞圈臭,很少去後院,除非生氣的時候就去殘害幾隻雞和魚。

也不知道今兒是生什麼氣了。

燕明庭大步流星地去到後院,恰巧看見趙夜闌提起兔子,問一旁的高檀:“紅燒?”

“嗯,紅燒!”高檀興致勃勃地點頭。

燕明庭臉色一變,快步跑上前,一把奪過兔子,抱在懷裡摸了摸它的腦袋:“出什麼事了,為什麼要把它紅燒了?”

聞言,趙夜闌見他一副護犢子的樣子,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你覺得我要把它紅燒了?”

“那不然……難道是我誤會了?”燕明庭看著他的臉色,自己也不確定了,小心翼翼地將兔子往他麵前送去,“那你摸摸它。”

趙夜闌眼裡還帶著冰碴,轉身便離開此地。

“將軍,大人不是要把兔子紅燒了,隻是在喊它的名字啊。”高檀說道。

“還真就叫紅燒了?”燕明庭本以為昨日隻是趙夜闌開玩笑取的名字,意識到自己真的誤會對方後,連忙喊人,“趙夜闌,等等我。”

趙夜闌加快步伐,頭也不回地指揮道:“小高,把這些臭熏熏的雞都殺了。”

高檀為難地看著燕明庭,燕明庭衝他搖頭:“一隻,就殺一隻吧。”

“可是大人說……”

“他那邊我去交代。”燕明庭抱著兔子就追了出去,奈何對方回到房間,就將房門緊鎖,壓根不讓他進去了。

他在門外喊了一會,裡麵也毫無反應,正準備破門而入,就聽見下人來稟報,說是有人拜訪,他隻好先去前院大堂待客。

來人是一個年輕人,麵容有些黑,但眼睛炯炯有神,見燕明庭的穿著打扮,彬彬有禮道:“敢問是燕將軍嗎?”

“是,你是何人?”燕明庭問道。

“在下姚沐澤,乃是阮弦的妻弟。前幾日內兄給我寫信,讓我前來給趙大人看診,今日才趕回來,實在是抱歉。”

燕明庭看了眼他挎在肩上的藥箱,道:“進來吧。”

“是。”姚沐澤跟在他身後,暗中打量這位傳說中的煞星將軍,來之前還以為是孔武有力的大老粗,實在沒想到竟生得這般俊俏,肩寬腰窄腿又長,自帶威嚴,不敢輕易靠近。

“他就在房裡,你去那裡等一下,我把他叫出來。”燕明庭指了指前麵的庭院說道。

“好。”姚沐澤不明白為何要站那麼遠,但仍是照做了,乖乖地走到庭院前等待。

隨後看見燕明庭敲了敲房門:“咳……夢亭,開個門,阮弦的妻弟來為你看診了。”

房門鬆動,露出一個縫。

姚沐澤有些好奇這位趙大人究竟是何模樣,偏過頭往裡麵瞧了一眼,誰知裡麵一盆水突然潑了出來,悉數淋在燕明庭身上,從頭到腳。

“將軍!”姚沐澤驚呼一聲,小跑上前,驚訝地看著他,“你沒事吧?”

燕明庭抹了把臉,睜開眼睛,笑道:“沒事,你進去吧。”

“可是你……”

“無妨。”燕明庭說完,就勾著他的肩膀一起往裡麵走去,用他做掩護,“我們進來了啊,我旁邊可還有大夫呢。”

姚沐澤莫名覺得這裡好凶險!他警惕地走進去,便看見裡麵的人扔掉手裡的盆子,轉過身來,直直地看向她們。

嘶——

姚沐澤倒吸一口涼氣,這姐夫怎麼也沒提前說一聲,這兩人一個比一個長得好看啊!

“好了好了,彆生氣了。”燕明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