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1 / 1)

直了嘴,強忍著笑意,道:“敷衍他們罷了。”

燕明庭嘴角一彎:“也就是說,你對彆人都是敷衍,對我就是真性情了?”

趙夜闌笑容一頓,剜了他一眼,複又閉上眼睛歇息。

燕明庭很自覺地沒有打擾他,抵達將軍府後,才輕輕拍了下他:“到了。”

趙夜闌緩緩睜開眼,跟在他身後緩慢下轎,見他三兩步邁進大門,不知想到了什麼,側頭問轎夫:“你們在翰林院等了多久?”

“小半個時辰。”轎夫說。

“怎麼還不進來?”燕明庭又退回到門口,“怎麼?還沒恢複好,走路都不利索?”

趙夜闌彆有深意地走到門口,從他身邊經過,嘴角翹了翹。

“你等等。”燕明庭驚訝地拉住他胳膊,“你剛剛是衝我笑了嗎?”

“沒有的事。”

“還說沒有,笑什麼呢,說來我聽聽。”燕明庭心情頗好地攬著他肩膀就往裡麵走去,“哦對了,先去書房吧,大夫的事有點眉目了。”

趙夜闌一直試圖掙脫他的手,都沒有成功,餘光瞥見高檀正在掃院子,喊道:“小高,過來。”

“大人,你回來啦!”高檀提著掃帚就跑了過來。

“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高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燕明庭,然後捂著嘴,悄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燕明庭見趙夜闌眼神變得越來越陰鬱,又從高檀的話中聽到了明記的關鍵詞,似乎猜到了什麼,立馬抬起雙手投降。

“敢問燕將軍,是你的哪位夫人正難產,需要包子來續命?”趙夜闌微微眯起眼眸。

燕明庭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僵硬地往後退兩步,無辜一笑:“……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說罷,瀟灑掀開衣擺,隨即灰溜溜地逃跑了。

趙夜闌一把奪過高檀手裡的掃帚:“燕明庭,你給我站住!”

第29章

覃管家正在祠堂清掃,聽見外麵雞飛狗跳的,嚇得趕緊溜出門去打聽情況,便看見燕明庭在院子裡一路狂奔,最後竟竄到了那棵老樹上去。

趙夜闌站在樹下喊道:“燕明庭,你給我滾下來!”

“有本事你爬上來!”

“燕明庭!”

“在!”

“……”

“你先把掃帚放下,有話好好說嘛,你看哪家夫人像你這般要動手的。”燕明庭好言相勸道。

“你還敢提夫人二字?!”趙夜闌冷笑兩聲,“行,你不下來是吧,小高,把這樹砍了!”

“是!”

這可是百年老樹,長成不易,又有風水一說,輕易砍掉實在可惜!

覃管家正要跑去阻攔,就見燕明庭淩空踩著枝葉躍了下來,站在原地,任趙夜闌打了好幾掃帚,又踹了兩腳,兩人才一前一後地去了書房。

覃管家擦擦虛汗,把周圍看熱鬨的下人們通通驅散開,才回到祠堂繼續打掃,嘴裡念念有詞:“老爺,老夫人,你們彆見怪,將軍和趙大人這是恩愛呢,嗯對,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相愛,你們就放心吧。”

另一邊,燕明庭嘀咕著走進書房:“我的麵子都沒了。”

“你還知道要麵子?”趙夜闌怒不可遏將掃帚扔還給小高,,“那掌櫃的究竟知不知道你是何人?”

“應該是不知道的,不然他敢讓我去打下手嗎?”燕明庭說道。

趙夜闌坐在位子上喘氣,跑了這一會兒,額頭已經沁出了汗。

“先喝點茶緩緩吧。”燕明庭給他倒了杯茶,以示歉意,又解釋道,“我當時不編那麼個理由的話,又怎麼讓你吃得上熱乎乎的包子呢。”

“這麼說來倒是我的錯了?”

“可不是。”燕明庭剛坐下,又挨了他一腳,“不,我是意思是,我昨晚沒有白去。我一邊打下手吧,一邊偷偷學了下手藝,往後你要是半夜想吃包子了,就不用去勞煩彆人了,我就可以給你做。”

趙夜闌壓根不信他的說辭,忿忿地喝完茶,平息怒火,才問起正事:“大夫找到了?”

“找到了,多虧了你的畫像,很快就有大夫說為此人治過病。”燕明庭神色稍正,低聲道,“這大夫說,鮑倫患的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一開始不會發現異常,隻是覺得頭暈無力。大夫和鮑倫一直以為是感染了風寒,直到久治無效,才發現了不對勁。大夫難以根治,又怕毀了招牌,就沒有再接著給他診治了。”

“他這個毒……”

“正是當年我父親所中的毒。”燕明庭臉色陰沉,“沒想到他害人終害己,最後也是死在這種毒下。”

趙夜闌沉默片刻,道:“那現在得去查清這個毒的來曆和作用,太醫院的人興許能了解,但可能會聲張出去。”

“先看看民間有沒有好的大夫吧。”

“我倒是有一人可以試試。”

“誰?”

“阮弦的內弟。”

“阮弦?”燕明庭想起那小白臉的模樣,有幾分嫌棄。

“他今日才說過內弟曾和前太醫院院使一起遊曆過,學成歸來,如今正在準備考入太醫院。”

“……那成吧,把他直接叫過來?”

“不急。”趙夜闌如果現在去找人,便是有求於阮弦,對方難保不會拐彎抹角提出什麼要求,他不願落入被動的境地,“等阮弦主動把他送上門來示好,意義就不一樣了,我們才更好封他們的口。”

燕明庭沒想到一個簡單的舉動都能算清後麵的利益牽扯,由衷地豎了個大拇指:“還得是你。”

用過晚膳後,燕明庭有說有急事找他商量,把他帶到了院子裡,卻又始終不肯說到底所謂何事,隻埋頭在前麵快步走著。

趙夜闌一開始以為他是在找議事的地點,便跟了上去,直到跟他們繞著將軍府轉了一圈,才察覺出對方的用意來,突然停下腳步,沉聲道:“你是故意的。”

燕明庭轉過身,笑了一下:“是的,飯後消消食,對身體好。”

這一番疾步快走,趙夜闌身體已經有些熱,轉身要回房,燕明庭噌地一下攔在他麵前,誘惑道:“如果再小跑一圈的話,你就會長命百歲。”

“說,繼續胡說。”

“我還能害你不成?”燕明庭抓住他的細胳膊,“我算是看出來了,讓你紮馬步是比登天還難,索性就換種方式,先跑一圈如何?”

趙夜闌紋絲不動。

“跑得慢一點,我陪你一起跑。”燕明庭想了想,又加了個籌碼,“如果你跑完一圈,我就答應你一件事。”

“什麼事?”

“全憑你吩咐,隻要不是燒殺搶掠,違背道義之事都行。”

趙夜闌靜默片刻,反複思量利弊,終究還是點頭了:“好,一言為定。”

雖說隻是跑一圈,將軍府所占麵積可不小,燕明庭又精明地將邊邊角角都跑遍了,最後看趙夜闌實在是累得夠嗆,才在大門口停下來。

趙夜闌背靠著梁柱,不住的喘氣,額頭全是汗。

高檀中途看見他們一前一後地跑步,也跟著跑了一路,輕輕鬆鬆地跑到他麵前,忍不住好奇:“大人,你們這是在乾什麼呢?”

“不關你的事,自己玩去。”趙夜闌道。

小高委委屈屈地去找覃管家訴苦:“我覺得大人越來越不喜歡我了,以前什麼事都帶上我,現在有了將軍,還嫌我礙事了。”

覃管家安慰他:“彆傷心,這事不怪他,你是真的礙事。”

高檀:“?”△思△兔△在△線△閱△讀△

晚上沐浴後,趙夜闌仔細聞聞,才覺得身上的臭味消失了。

燕明庭又給他端了碗藥過來:“馬上就是恩榮宴和春獵了,你得儘快恢複好身體,免得出什麼岔子。”

趙夜闌閉上眼睛,一口氣將藥喝完,便早早躺下休息了。他沒有立即說明跑步的條件,到底要燕明庭做何事,但燕明庭知道他不會就此作罷,肯定記在心裡,就等著哪天吩咐他做事呢。

清明過後,難得晴了幾天,趙夜闌的風寒經過調養後,也漸漸恢複了過來。

恩榮宴設立在夜間,趙夜闌換好官服,又在腰間戴了個香囊。

燕明庭聞了聞:“是茉莉香?”

“狗鼻子還挺靈。”

“你好久沒戴那個江離的香囊了。”燕明庭想想還有點小感動,“是擔心我打噴嚏嗎?”

“是嫌你丟人。”趙夜闌白了他一眼,起身往大門外走去,見那群武將們也來了,大家正圍著人群中的鐘越紅打趣。

平日裡隻著武裝的鐘越紅,此時穿上了一身翠色留仙裙,一聽見兄弟們起哄,她就忍不住想拔劍,奈何往腰間一摸,隻能摸到荷包。

“彆說,越紅今日可是真美。”燕明庭走出來時,也是愣了一下,笑了起來。

“將軍,怎麼連你也打趣我!”

鐘越紅難得露出一絲羞怯,她深知自己相貌平凡,縱使一身功夫,可心底還是有一點羨慕那些仕女們的穿著打扮,既好奇又覺著新鮮。

今日因皇上設宴,娘親便苦口婆心地叫她換上這身留仙裙,迄今為止,再好的衣裳總歸是要穿上才好看。

“怎麼是打趣呢,越紅你確實好看,正好今兒百官都去參加宴會,你正好看看有沒有相中的……”

“將軍!”鐘越紅臉色一紅,“你可不許胡說了!我才不要嫁人!”

“好,我不說就是。”燕明庭騎上馬,笑道,“到時候大家夥一起幫忙看看,有沒有適合越紅的郎君,若是他不肯,咱們便把他扛回軍營,做個壓寨夫君如何?”

說完,他騎著馬就先一步溜了。

眾人哈哈大笑,鐘越紅翻身上馬,惱羞成怒作勢去追他,其他人也相繼跟上去。

趙夜闌坐進轎子裡,看著這群人打馬穿過街道,年輕氣盛好不威風,道:“走吧。”

不一會兒,他聽見旁邊響起不緊不慢的馬蹄聲,揭開簾子一角,看向外麵的一人一馬:“怎麼又回來了?”

“怕你一個人無聊。”燕明庭坐在馬背上,悠閒自在地看著他,“要不要一道來騎馬?”

此處是鬨市,且不說兩名男子同城乘一匹馬有多引人注目,就是他倆的身份都足以讓老百姓們茶餘飯後多添點話頭,更不知那些官員大臣會如何作想。

“趕緊走,今日宴上少與我搭話,我有事要辦。”趙夜闌毫不留情地放下簾子。

“行吧。”雖不知他到底有什麼事要辦,但燕明庭還是乖乖聽話,快馬加鞭離開了此地。

轎子到達瓊林苑時,趙夜闌一落轎,便看見燕明庭一行人站在門外打打鬨鬨的,遲遲沒有進去,似在等人。

“趙大人來了。”鐘越紅率先注意到他,衝他招了招手。

趙夜闌從容走上前:“你們怎麼還不進去?”

“我們都在等你啊。”鐘越紅說。

“好了,既然人齊了,就先進去吧。”燕明庭吩咐完,他走在最後麵,低聲道,“等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