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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和我弟弟。等我死後,我也會葬在這裡。”

趙夜闌涼涼道:“你說這話,也不怕你爹娘氣得從棺材板裡爬起來。”

燕明庭笑了笑,忽然道:“我娘帶我出去騎馬,回來後沒幾天就患了急病過世了。我弟弟身體弱得很,跟我完全不一樣,沒幾歲就被病魔奪去了生命。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天煞孤星?會克死所有親近的人?”

趙夜闌詫異地看向他:“我以為你不會信這些鬼話。”

“人總歸會有害怕的時候,人心總是脆弱的。”燕明庭輕聲說。

“那就不要有心,不要輕易讓彆人成為你的軟肋,那隻會是累贅和弱點。”趙夜闌決絕道。

“你就是這樣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嗎?”

“這樣不好嗎?”趙夜闌淡淡一笑,“這樣就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傷害到我,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燕明庭不置可否,但他直覺認為,這句話裡包含了許多東西,比如,趙夜闌一定曾經曆過極其痛苦的事,才會說出“再傷害”這個字眼,讓他徹底害怕亮出自己的弱點。

“你有沒有想過,身邊這麼多人接連去世,是人為的原因?”趙夜闌提示道。

燕明庭果然來了精神:“你什麼意思?”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們燕家雖常年在邊關,可大軍在握,才是最讓人忌憚的存在。也許,你爹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趙夜闌道。

“你是胡亂猜測,還是有證據?”

“猜的。”趙夜闌打量著他的神色,看得出關於此事,對方依然很謹慎,他不著痕跡地繼續說道,“我生性多疑罷了,所以才有此一問,如若唐突,那我便不再問了。”

燕明庭搖頭,問:“那你覺得,有誰會希望我父親死呢?”

“不知道,反正不會是我。”

燕明庭一愣。

趙夜闌道:“我與你父親無冤無仇,不會去害他,你信嗎?”

“我信。”

“……”原本還打了很多腹稿的趙夜闌,突然就被他一句話輕輕鬆鬆給堵回去了。

“真的信我?”

“嗯。”

“為什麼?”

“因為你是趙夜闌。”

趙夜闌疑惑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猜到我在查什麼了?”燕明庭說道,“小高被救回去後,一定會告訴你他被問了些什麼問題,以你的才智應該很容易就猜到是我命人將他綁走的。如果你問心有愧的話,肯定會先下手為強,我和手下們此時就不可能毫發無傷地來將軍墓前祭拜。”

“所以你也是故意問小高那些帶有指向性的問題?看看我會不會露出馬腳?”趙夜闌略帶欣賞地看了他一眼,隻可惜對方還是沒有猜到連高檀被綁也是他安排好的。

燕明庭沒有否認:“我隻是想確認一下。”

趙夜闌眼睛微眯:“那問我對你什麼態度,也是故意的?”

“這個是一時興起。”燕明庭脫口而出,隨後一頓,有些尷尬地看著他,“那他說的答案是真的嗎?”

趙夜闌沉%e5%90%9f片刻,思慮著要不要告訴他綁/架的真相,餘光一瞥,看見高檀回來了,立馬轉移注意力:“小高,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燕明庭沒有等到答案,但是卻從他糾結中的神色中得到了答案,他沒有否認!按照趙夜闌的脾性,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哪會如此糾結!

不否認就等於默認了。

燕明庭餘光一直落在趙夜闌身上,隨後便看見趙夜闌接過一束高檀遞過來的野花。

“我剛剛摘的,大人你喜不喜歡?”高檀問道。

趙夜闌低頭擺弄了一下五顏六色的山花:“都在哪摘的?”

“路上。”

不知為何,燕明庭看著這一幕,莫名有些氣悶,竟一把奪過他手裡的花,義正詞嚴地說:“這花不錯,我娘最喜歡了,可以送給我娘嗎?”

趙夜闌大方道:“拿去便是。”

燕明庭耀武揚威地看了高檀一眼,拿著花放到了墓前。一回頭,又看見高檀從兜裡掏出幾個野果子,獻給趙夜闌。

他快步上前,又將果子搶走,說:“這果子不錯,我弟弟很喜歡,可以給我弟弟嗎?”

“……拿去。”趙夜闌道,“想不到你們一家人還挺好養活的。”

高檀看著送給大人的花和果子都沒有了,委屈又沮喪地說:“大人,那都是給你的……”

“沒事。”趙夜闌拍了下他的腦袋,“我看路邊還有好些花,你重新再去摘點吧。”

“好!”高檀屁顛屁顛地跑下去摘花了。

祭拜結束後,一行人下山,趙夜闌依舊是趴在燕明庭的背上,還有閒情逸致去慢慢欣賞兩旁的春花山景。

“大人,我回來啦!”到半山腰時,高檀追了上來,野花抱了個滿懷,正要追上趙夜闌,誰知燕明庭突然加速,健步如飛。

高檀:“?”

“燕明庭,你慢點!”趙夜闌驚呼一聲,猝不及防抱緊他的脖子,四周景物匆匆從眼前掠過,他心驚膽戰地將頭埋起來。

燕明庭微微一頓,隨即跑得更快了。

“將軍,你等等,讓我把花交給大人啊!”高檀在後麵一直追。

其他幾名武將不明所以,但也使著輕功追了上去。可憐一群下人望著他們轉眼就消失不見的背影,苦哈哈地下山。

好不容易到了城裡,覃管家想起另一件事,顫巍巍地來到了香膏店,找掌櫃的打聽:“你這有沒有畫本之類的?”

掌櫃一見是他,立即了然,神秘從暗格裡拿出一本畫本:“這可是珍藏,外麵很難買到的好東西,也就看你人老心不老,才給你瞧瞧。”

“……什麼叫人老心不老?”覃管家有口難辯,索性不解釋了,打開畫本掃了兩眼,既有文字,也有圖畫,滿意地付錢走人。

鑒於將軍居然把香膏拿來給趙大人抹膝蓋,他就篤定這兩人壓根不知道如何正確行房事。

好在大婚之前,宮裡來的嬤嬤來教導某些規矩時,將軍不在府中,他隻好記下了一些要點,一開始以為這輩子都用不上,沒想到將軍速度竟然這麼快……

奔波了快一天,趙夜闌用完膳就去書房躺著看書了。高檀蹲在門口,還在為奔跑中被風吹爛的野花而哀悼。

燕明庭則去和手下們談事去了,快到子時才回來,趙夜闌已經進行完簡單的洗漱,躺下就寢了。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去了墓地的緣故,趙夜闌剛閉上眼不久,腦海中就浮現起了父母的身影,冷汗涔涔地驚醒過來,聽見燕明庭在門口低聲跟高檀吩咐:“你大人都睡了,你怎麼還不回去歇著?對了,明日早上你去明記買點他愛吃的包子回來吧。”

隨後是房門關上的聲音,燕明庭若是放輕腳步,沒人能察覺得到他的腳步聲。

趙夜闌有些好奇地轉過身,就撞見燕明庭站在床邊,嚇了一跳:“你一定要這麼嚇人嗎?”

“我就看看你有沒有睡著。”燕明庭訕訕一笑,轉頭去打地鋪。

趙夜闌單手撐著腦袋,看了他一會兒,說:“我睡不著。”

“為什麼?”

“就是睡不著,哪那麼多理由?”

“那我再給你講講睡前故事?”

“……”趙夜闌說,“換一個故事,我不想再聽王公子的故事。”

“那我給你講講何翠章是如何空手接白刃的?”

“不感興趣。”

燕明庭猜他隻對文人軼事感興趣,想到趙夜闌在這房裡也放了不少書,打算隨便找一本念給他一聽。

他走到床邊的抽屜,一打開就看見最上麵的一本書,有模有樣地拿出來,在床邊坐下,翻開第一頁,字正腔圓道:“一神仙下凡,著女裝,因其貌美,被風流世子青睞,帶回府裡一夜風流,方知此人乃是兔兒神下凡……”

燕明庭一愣:“啊這……兔兒神?”

趙夜闌眉頭微皺,疑惑地坐起來往書上一看,便看見另一邊的畫像,兩名男子糾纏在一起,下麵還附注了一行小字:後庭花甚是嬌嫩,需小心采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燕明庭這才看到畫,驚訝地看向他。

兩人麵麵相覷,神色十分複雜又詭異——因為他們都以為,這畫本子是對方準備的。

第22章

氣氛有一絲微妙。

兩人對視許久,燕明庭才率先打破沉默,略顯詫異道:“想不到你儀表堂堂的家夥,也會私藏這些書。”

趙夜闌慍怒:“你胡說什麼呢,怎麼會是我藏的。依我看,分明是你心懷不軌,才會備上這些齷齪的畫本子!拿著你的東西趕緊滾出去!”

燕明庭直呼冤枉:“既不是你藏的,也不是我備的,那這玩意是哪來的?”

趙夜闌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心下一轉,道:“把覃管家叫過來。”

片刻後,覃管家滿臉疑惑地走進屋子:“大人,你找我?”

“這東西是哪來的?!”趙夜闌將畫本子扔到他麵前。

覃管家撿起來,回道:“是我準備的。”

兩人對視一眼,燕明庭見趙夜闌要發火,連忙走到覃管家麵前,佯裝生氣:“覃叔啊,不是我說你,你怎麼能乾這種事呢,我們用不上這東西,趕緊去把這東西拿去扔了,去去去!”

覃管家被推著出了門,認為是將軍驕傲自大,明明不得要領,還不肯虛心學習。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把畫本子扔掉,反正將軍遲早會後悔,來找他拿回去的。

這事雖然不關燕明庭的事,但燕明庭躺在地上時,卻有些睡不著,畫上的兩個人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哎。

“趙夜闌,你睡了沒?”

“閉嘴!少吵我睡覺!”趙夜闌怒道。

燕明庭笑了笑:“不如我們來聊聊吧,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在查什麼,能不能幫我一把?這件事事關重大,又是陳年舊事,查起來有些費勁。這些年我都在邊疆,京中沒有任何勢力,也沒有信得過的同僚,我需要有人助我。”

這便是燕明庭的計劃,先試探趙夜闌是否是凶手,如果不是,那就拉攏過來。

沒有人比趙夜闌更適合當“軍師”了。

兩人已經成了名義上的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為利益牽扯,趙夜闌絕對不會讓他去冒險闖事。再則,趙夜闌腦子好使,又浸%e6%b7%ab官場多年,善於心計,對每個官員都了如指掌,再合適不過了。

然而趙夜闌沒有理會他。

他想了想,以趙夜闌的秉性來看,確實沒那麼容易答應,他問:“你想要什麼?隻要我能給的起的,都給你。”

“我要兩隊精銳。”趙夜闌立即回應。

“要來做什麼?”

“保護我。”

趙夜闌已經把金領衛徹底劃出自己的陣營,但仇家眾多,出行不可能隻靠高檀一個人護他周全,必定要重新招一批人。

可是現招的人未必能勝過金領衛,在燕明庭回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