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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峰似乎有些難以相信主公會這般輕易處置了,沒有責怪林虞,甚至還維護林虞對外報了秦季瑜病亡。他記得很清楚,主公生子前已然明白秦季瑜的算計,卻也隻讓他將秦季瑜拿下,可見主公是並不想要秦季瑜的命的,在他可這不也是他想象中最好的結果不是嗎?秦季瑜,往日裡他確實尊敬,但隨著秦季瑜要對主公動手,他也想殺了秦季瑜,隻不過自己還是欠缺一些勇氣,主公沒有下令,他不敢去做,隻因為秦季瑜是主公的夫君,也是他的半個主子。不僅僅是他,欽州所有文武也差不多和他一樣的想法,隻是沒想到,林虞竟然會直接殺了秦季瑜,那時候他就想,林虞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林虞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會不知道主公的心思是不可能的,可在主公對秦季瑜還有感情的時候下手,他已經無法想象林虞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諾!”

姚峰很快應了命令,不過臨出門前難得對林虞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屋裡就剩下姚靜和林虞兩個人了,林虞緩慢走了進來,姚靜平靜地問:“孝和,秦季瑜後來又做了什麼?”

林虞微微一怔,隨後看著姚靜問:“主公為何這般直接肯定秦季瑜後來做了壞事,讓虞不得不動手?”

“難道不是嗎?”林虞是個注重大局的人,不會不明白她留著秦季瑜是有用的,哪怕秦季瑜對她動手了。

林虞搖頭了,他此時神色複雜,低聲說道:“秦季瑜後來什麼也沒做,他在府裡頭等死。虞後來查到,秦季瑜於主公留了手,到像是在求死……”

“虞也正因為他後來什麼也沒做,這才下了殺手。”

姚靜聽了,眼中有一瞬間疑惑但很快有了明悟,她閉上雙眼,說道:“罷了,此事不用再提,秦季瑜的後事,好生安排。”

林虞卻沒動,他跪了下來:“主公,虞請罪!”

姚靜睜開眼:“孝和又有何罪?”

林虞磕了頭:“虞擅動殺念,是恐主公動搖之故,臣不信君,是為大忌,然臣卻不後悔。”

這話……姚靜定定地看著林虞,說道:“孝和為何要將真相說出來。”她生產將權力給了林虞,林虞有足夠的能力將這真相完全給埋藏起來,就說秦季瑜後續異動,林虞甚至有足夠的手段叫姚峰和欽州士卒殺了秦季瑜,可是林虞沒有這般做。

“虞不敢欺瞞主公,虞做的也自當承擔。”

姚靜移開了目光,她說道:“秦季瑜既是在求死,卻也對我動了殺手,可見秦季瑜心中終歸於我欽州非一家。”否則,秦季瑜根本不會動手,便是不想負她與江州,所做的也不過留書自儘,而他卻對她動了手,可見他也是想看天命而已。

姚靜是個果斷的人,在她生死一刻的時候,她就知道了秦季瑜的結局,她若死了,秦季瑜也會為她的心腹所殺,她若不死,她也不過留著秦季瑜,布局江州罷了。

“此事到此為止,不必再多想。孝和,你起來罷。”

林虞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當這個結果出現了,林虞心中反而有些空寂,他覺得自己好像有更好的處置辦法,然現在仔細想來,當時他的殺心也著實不甚理智,唯恐秦季瑜能動搖主公。

姚靜見林虞未起,她說道:“江州讓秦季瑜動手,可見江州會有大動,姑且傳我死訊,然後整軍備戰引劉赦入我欽州!”

林虞一驚。

姚靜淡漠說道:“另外,你扶我兒即位,我會命張豹帶著虎豹軍投靠欽州士卒於你爭鬥。”又道:“送秦季瑜回江州的人用死士,能殺秦世元自然是好,不能殺動靜弄大一些,務必能讓天下人信我欽州無主。”

“主公,劉赦剛攻下中州,怕無力前來欽州,主公如何肯定劉赦會因欽州無主而放棄修養生息,前來攻我欽州,虞擔憂不僅引來劉赦,反叫世家和□□反撲。”

如今天下十二州,姚靜坐擁幽州遼州和欽州,劉赦剛滅中延兩州偽帝父子不久,如今也占領冀中延三州,可以說整個北方如今隻有她和劉赦。隔江的南方六州,姚靜年前派姚銀書和林虞借用織室被毀的借口出兵討伐了襄州,林虞更是推了襄水堤壩在一月之內讓襄州成為了姚靜的版圖,不過這也導致襄州如今一片空虛,姚靜安排姚銀書在做重建工作,如今成效不大,估計襄州這重建的三五年裡不會有任何人對其有興趣。

至於其他五洲,秦世元所在江州之前早在之前打著為父報仇的旗子已經吞下荊州,秦世元在荊州雖然耗時一年半載,然而最後荊州卻是以荊州牧遇刺,秦世元內部瓦解荊州士族而終,可以說秦世元在荊州並未丟掉多少實力,否則秦世元年前也不會乘勝追擊攻打吳州,將吳州納入版圖,若非□□和越州唇亡齒寒,互相結盟,加上林虞被姚靜送去南邊避放襄水之禍時派人刺殺了一次秦世元,秦世元如今可能將□□也攻打了下來。

姚靜若是推算的不錯,此時秦世元大動,定然會再次對□□出手,隻要秦世元對□□動手了,南方隻剩下了越州,唇亡齒寒,徐越兩州勢必要聯手對抗,三方隻怕沒有時間再北方之事,畢竟南北隔著齊江,北方攻下南方可比南方諸侯互相攻伐要難得多,而且□□牧是一個野心不大的諸侯,之前能派使者來說服姚靜嫁給□□天子,□□願不戰而降,有此可見□□牧見風使舵的本事,怕是吳州越州落入秦世元之手,這位□□牧就會擇主而做依靠了。

“孝和覺得□□牧此人有膽攻我欽州?”姚靜難得流露出小視之色。

又說道:“南方自秦世元攻下荊州和吳州後少見支援,□□和越州可見非大事之人,隻想偏安一隅延長久富貴,若秦世元會盟南方許諾與□□越州停戰十年以上,再許與劉赦瓜分我四州,□□牧那等見風使舵之人,也定不會拒絕。”

林虞點了點頭,□□後來和越州聯合,也不過是秦世元緊逼之故。

林虞見姚靜擔憂,他卻笑道:“主公,但從長遠看,秦世元若給十年時間,日後也不過給徐越兩州增添實力,若是不裂土封王,屆時他若想一統南方隻會多花費數十倍的時間。再說,北方未定,□□和越州可不會輕易給自己找了主子,否則林虞南北皆失機緣,可能一敗塗地,我料定,秦世元非短視之人,最終受不住我欽州誘惑的,隻有劉赦。”

“主公安心便是。”

姚靜點了點頭,這次若是順利的話,可大幅度削減劉赦勢力,屆時再攻劉赦可就簡單多了。

林虞離開前,看見姚靜已經拿著大齊疆域圖布局了,明明應該感到很安心才是,可不知為何自己頗為不適,隨後拋去了這莫名的感覺離開了。這出了產房,林虞為風一吹,他整個人似乎清醒了過來。

他竟然這般不智!

這次主公一醒就準備這般軍事布局,隻怕是在難產發動之時就已經想布局了,甚至留下秦季瑜,也許會接著秦季瑜政變之事讓江州讓天下人都會相信主公難產而亡的事實。

那時候,秦世元相信了,劉赦和天下人隻會更加相信。屆時欽州政變,四分五裂之時,劉赦定然忍不住誘惑,而秦世元借用秦季瑜父子得到欽州半分實力想必也不會放手,到時候爭鬥起來,主公再操作一二……隻是這般想象,林虞也知未來會發生大變。

隻是他已經將秦季瑜這大好的棋子給殺了,所以期間漏洞也會增添無數變數,主公終究還是主公,他不該顧慮主公會舍不得秦季瑜……但現在回想,他搖了搖頭,他還是不想去動這個變數,終歸是秦季瑜頗有手段,趁著自己去攻打襄州之時讓主公娶了他,他就不能放任秦季瑜這個變數,他不得不承認,秦季瑜是天下女子最喜歡的郎君模樣,人總是有七情六欲的,多少君王葬送在美人手上,哪怕他相信主公,但誰能預料到一個人產生的變數,就算主公不為秦季瑜所惑,以秦季瑜的才智,主公行此大計,焉知不會叫秦季瑜看出一些破綻將計就計

不如就這般叫秦季瑜死了的好!

這謀算天下的事,終歸還是他的事,否則,主公也不需要用他了。

……

姚燕遠遠看到林虞出來,她有些不敢看他,林虞倒是給姚燕施了一禮。

姚燕連忙避開了,這林虞如何敢殺阿靜的夫君?連阿靜的夫君都敢殺,想來對她這個阿靜的姐姐更不會多眨一下眼吧!想起之前聽聞林虞攻打襄州放了襄水,水淹七軍不說,襄州不知多少百姓死於這場災難,這林虞……真是一個魔煞。

還有阿靜,這林虞似乎連被嗬斥都未曾,阿靜竟然這般相信這心狠手辣的林虞嗎?.思.兔.在.線.閱.讀.

第189章 .0186劉赦動靜

林虞離開了,姚靜閉目養神。

此時她心裡感覺疲憊起來,這算來是第一回 有這樣的心態。

她在秦季瑜下手的時候,其實已經放棄他了,她就轉過很多念頭,有失望,但想得更多的是江州想做什麼?她能用這件事為她的天下大局能謀劃些什麼。

如今仔細想想,秦季瑜沒有顧慮對她下手也是早有原因了,她說是待他不錯,終究沒有夫妻之心,甚至她一直防備著他,也無怪他最後會生出此念。但這事若是重來,她隻會做得更狠。

***

“欽州發喪了。”

這一消息讓在欽州所有的探子都出動了起來。

當看到欽州文武一起吊唁棺中屍首的時候,所有探子不信也隻能信了,甚至有一些奉了命令,哪怕會被欽州護衛所殺,也有層出不窮的間者密探出入靈堂去親自驗證姚靜的屍體。

姚靜冷眼看著,殺了一批又一批,偶爾放過幾個漏網之魚回去傳消息,正好這段時間足夠她恢複過來。

消息傳到各州,幾乎所有的諸侯都有些不敢相信。

最快收到消息的是冀州劉赦,不,應該說是漢王劉赦了。劉赦殺了中州天子桓覽,又收了延州,坐擁三州的他即將稱帝,不過被底下文武規勸,說如今天下未定不宜稱帝成眾矢之的,劉赦暫時緩了緩稱帝的時間,但據姚靜的探子傳來消息看,劉赦已經示意讓座下文武和自己的內眷已經改了稱呼。

之前姚靜還和陳足道和林虞商量過劉赦此舉原因,當時不確定是否是人急於按捺不住對皇帝的渴望想要享受成果,畢竟姚靜前世所知道的曆史,有無數亂世諸侯都耐不住這份寂寞在天下為定時急於稱帝,遠的有三國的袁術,最近的還有那位天國運動的領袖。如今姚靜“一死”當能確定劉赦此時的心性,前世亂世之中,緩稱皇方走到最後統一天下,而在有十數家稱帝的諸侯基本國運隻有幾十年甚至隻有幾年。

劉赦哈哈大笑,說道:“天佑我大漢,欽州那位女君竟然在此時死了,此時擁立的欽州之主不過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朕當以二十萬大軍東征欽州,諸位意下如何?”

劉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