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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令了,他們也不會猶豫,他們不是林虞的人,所以一切還是以主公的命令為先。

暗衛們親自動手,秦季瑜身邊的書童清風立刻擋在了他身邊,已然是隨時動手的意思,然而秦季瑜卻將人從他麵前拉開,一幅束手就擒的模樣。

林虞見狀,麵上雖無表情,心中殺意卻越發濃厚,秦季瑜這般作態,隻怕是篤定自己不會有事,事關主公,林虞無法保持冷靜的姿態。對於他來說,不管秦季瑜這麼做有何原因,但確實傷害到主公的性命,哪怕他這番作為對主公有滔天利益,他也依舊想置其於死地。

“公子。”清風不明白公子為何這般,若是想束手就擒,又為何從王府裡逃出來?

秦季瑜朝著清風揮了揮手,又示意要抓他的暗衛上前來。

林虞陰沉著臉讓暗衛抓了秦季瑜走。

一路上,林虞也懶得問秦季瑜,不過是叫人將人綁結實了,自個還檢查了一遍。

秦季瑜瞅著林虞陰沉的臉色,說道:“我既束手就擒,便是有人相救,我也不會走,孝和不必如此。”

林虞依然沒有搭理他。

很快,就到了晉王府。

晉王府前暗衛統領姚峰已經在等著了,姚峰此時臉色也十分嚴峻,看秦季瑜的目光也已經透露出實質的殺氣,秦季瑜額書童清風感知到不由掙紮了一二,想擋在秦季瑜前麵,然而他也被綁的嚴實,自是做了無用功。

“祭酒,主公讓我帶走四公子,還讓祭酒你去書房,說祭酒去了書房就知道了。”

林虞緩了緩臉色,說道:“主公,如何?”

姚峰搖了搖頭:“不知道,孟大夫還在施救,主公昏迷前吩咐下來的。”

林虞心中一緊,便點了點頭。

他此時相當理智,他便是過去產房也無濟於事,不如聽主公的安排,也不知主公在書房留了什麼後手。

“他,主公預如何處置?”林虞還是忍不住問姚峰。

姚峰沉默下來,他此時和林虞一樣,欲殺這秦季瑜為快,然而他不能這麼做,主公隻是讓他將人幽禁起來。

“主公將其囚於林蔭堂。”

林蔭堂處於王府西南處,有一大片竹林,是主公平日府內習武所在,那裡向來清淨,把秦季瑜囚禁在此處,主公還是頗為在意這個夫君的。

秦季瑜聽了也不用姚峰帶,就朝著林蔭堂的方向離去。

姚峰見了隻得也朝著林虞拱了拱手,連忙跟了上去,主公讓他看守秦季瑜,他不得不時刻盯緊,這位不管主公之後如何處置,把人看緊了才好治罪不是?

林虞目送姚峰等人離開,目光越發冷凝,他想了想,並沒有直接去書房,而是轉身喚來了八兩囑咐了幾句才去了書房。

書房裡一切如同他前些日子所見的那般,主公說他進來就知曉,眼下並未有何異樣,他隻得轉身去了暗門,打開了機關,林虞第一眼就看到了擺在最中央的一副畫。

林虞看了一會兒,他臉色鐵青,隨後就出了書房。

他走得很急,就要出外院門的時候,迎麵而來的是匆忙出來的姚燕。

若是以往,姚燕和林虞必會見禮,可這回林虞卻當做沒看到就直接出了門,這讓急著的姚燕也不免有些詫異,不過此時她也不好多問,眼下更緊要的事還擺在她麵前。

***

“二姐,娘為何還不回來?我要阿娘……”說話的是姚菡,姚靜的幺妹,前些年姚母生下的龍鳳胎的鳳胎。

這些年隨著姚靜從小小的一縣之主,到如今的三州之主,姚菡的身份可謂也是水漲船高,她此時不過三歲,但因為姚母精養著,如今也是生的玉雪可愛。

姚燕是被娘和姚靜趕回來照顧龍鳳胎的,說是照顧,姚燕其實心裡一直提著,此時見幺妹要阿娘,準備要哭的樣子,她不免有些心煩氣躁。她是真怕阿靜出事,這些年隨著幫阿靜做事,她已經明白很多事,姚家的一切全係與阿靜一身,若無阿靜,姚家不會有如今的富貴榮華。

這時候阿靜在生死關頭,她不得不聽阿娘的來看顧平日裡爹娘千般寵愛的幼弟幼妹,她心情如何能好。

於是,她頗為不耐地說道:“阿菡好生與旻弟玩,不可哭鬨,阿娘需得看護阿姐。”

姚菡似乎被嚇到了,平日裡二姐可從來沒這麼凶過她。旁邊死後的婢女也連忙低下頭去,這府裡頭,姚靜的話自是最管用,畢竟是主公,其次就是這二姑娘了,二姑娘為主公做事,性子變了很多,叫人絲毫不敢怠慢,而府裡頭姚父姚母,最是好說話不過了,雖不敢不用心伺候,但這在下人心裡的威信遠不如這二姑娘。

姚燕說完,也知自己帶了些脾氣,她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正要溫言安撫幼妹兩句,就在此時,外邊噪聲大響,她在屋裡頭都甚至都能看到有火光。

姚燕不免心驚肉跳起來,這可是晉王府,阿靜貴為三州之主,是三州裡頭守衛最是森嚴的晉王府,平日裡,哪怕阿靜遇刺,都不會有多少聲響,而此時外頭竟然有了大幅度的兵戈之聲。

發生了什麼?

在阿靜生死關頭發生這等事,如何不讓姚燕心驚肉跳。

她顧不得了,她打開門就要出去看看。

這時候屋外不知不覺中多了些暗衛。

“二姑娘留步,主公有令,二姑娘留在這裡以免不測。”

姚燕不認識這暗衛,不過她是知道阿靜身邊的暗衛存在的。

“我不過去,可知前麵發生了什麼事?主公如何了?”

“屬下不知。”

姚燕不免恨瞪了這暗衛一眼,卻也明白她的確得不到什麼東西。

她不斷在屋外走來走去,時不時看向遠處火光處,並聽著外頭聲音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像是有不少人摸進了王府,和王府的侍衛在拚殺,這些人還在四處放火殺人。

不過王府守衛的聲勢更大,這外頭動靜響了半天,這後院半個敵人都沒能突破進來。

時間慢慢過去,外頭聲音也在慢慢停歇下來,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外頭就徹底安靜了,她轉身一看,發現守著這院子附近的暗衛也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姚燕立刻就出去了院子,這一次,她沒有被阻攔。

她立刻朝著姚靜生產的產房趕去,這一出內院,看到外院的下人在清理血跡,她不由抓緊了手。

到處都是血,哪怕沒看到屍體,姚燕也知這裡發生了相當嚴重的廝殺。外院的守衛也更加森嚴了,時不時有守衛在巡邏,她倒是沒被阻攔,一路極其順暢的趕到了姚靜所在。

這一進院子,她就差點軟到在地。

因為院子門口赫然躺著一個身上都是血衣的秦季瑜,看到周圍圍著的暗衛,顯然這秦季瑜並沒有生氣了。

姚峰見了姚燕,忙上前行了一個禮。

“二姑娘還是先不要進去。”

姚燕看向秦季瑜的屍體,聲音顫唞的問:“發生了什麼?阿……主公如何了?”

姚峰微微垂眼,卻顯得很平靜:“主公生下了龍鳳雙胎,現下剛醒。”

如果說之前見到秦季瑜的屍體她還心中惶恐,這時候心突然落了地。Ψ思Ψ兔Ψ網Ψ

“秦……是怎麼回事?”姚燕低聲問道。

姚峰的聲音這時候多了一些異樣:“江州的暗衛叛變,林祭酒把四公子殺了祭旗了,現下正在裡頭請罪。”

第185章 .秦季瑜番外(一)

秦季瑜番外

臨死的時候,秦季瑜才知道自己一生想追求的東西是什麼。

然而他明白了卻也來不及了,他清晰地感覺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他的眼神也渙散起來,已然看不清下令殺他祭旗的林虞,他想最後說句話,然而他也沒有了氣力。

他緩緩的閉上眼,這樣也好,他死了是一件好事。不過,他真想看看他的孩子,他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他之所以沒逃,不過也是抱有這個期待罷了,本就抱有將死之心,隻是沒想到,林虞比他想得要更狠,林虞在發現阿靜有可能會留他一命的時候就先斬後奏將他處置了,他連他的孩子一眼都未曾見著。

不過他一點都不恨,但是心憂林虞會與她自此生下隔閡,於她大業有礙。

然而這些他卻都無法說出口,這輩子,似乎他有很多話都沒法說出口,仔細想來,其實也不過是自己貪求得太多,而自己又願說出口的緣故。

“他既心念故土,便把他送回江州。”

他聽到了林虞這樣吩咐了人。

終於要回去了,這一次回去,也不知阿母和兄長是否會為他難過一會兒。

他曾一輩子想得到的東西是阿母的疼愛,也無數次夢回小時候他和兄長兄弟情深的日子,是什麼時候變了呢?是阿父開始忌憚阿母的時候吧,阿母是江州第一士族,阿父不過是京州外放下來的地方官,得阿母之故,從一縣尊到如今的江州牧,阿父便也發現,他的話在江州並不如阿母和舅父的話管用。

權力果然是男人的毒-藥,阿父終究慢慢冷落了阿母,偏寵起他的生母薑氏起來,他親耳聽到阿父對薑氏說,待些日子,便廢了阿母以薑氏為繼夫人,說得多,時間也久了後,薑氏便信以為真,她覺得阿父待她情恩深重,在阿父多般流露對阿母不滿,對舅家不滿之時,他的生母心疼阿父,傻傻的給阿母送上了一碗毒湯。

他的生母沒了,而阿父反而訓斥薑氏是蛇蠍毒婦,於阿母請罪怪他不該偏寵妾室,阿母自是信了,也將他從正院裡趕出來,不過阿母還算顧著薑氏曾以身替她擋箭的恩德,對外是稱呼薑氏病亡。

後來,阿父對他不聞不問,阿母終究還是留了教養他十年的情分,在吃喝上從不虧待,但也已沒了昔日寵溺的目光,也不再讓兄長和他接觸。

他小心翼翼地去靠近兄長,便會被兄長身邊的人請離,兄長看著他離去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轉過頭不再理會他。那時候的他才明白什麼是孤家寡人,一個人在院子裡,沒有人問他吃住,沒人問他功課,偌大的州牧府到處對他避如蛇蠍,他的話不會讓他得到半點同情,反而會遭到下人嗤笑,時間久了,他就再也不說了。也是那樣一段時間,他養成了孤僻的性子。

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下去,不曾想未過一年就有了轉機,阿父見到了他,那時候他病得很重,然而那時候他沒有叫下人請大夫,等到發現的時候,他已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他提出想再見阿母一麵,阿母終究心軟了,說他好了後,讓他重新和兄長一塊上學去,也同意了他每日問安。

那時候他是幸福的,現在回想起來,當年他若沒提出這個請求,他現在會不會是這般結局。

他那時候他以為可以恢複當初母慈子孝兄弟情深的模樣,沒想到的是,阿父待他越來越好,隻因他越發聰慧,學什麼都快,加上那段日子,阿父不聲不響地奪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