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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將許善之放了出去。

許善之忠於大齊,然而現在大齊有四主,天下各州牧各自為政,大齊名存實亡。

以許善之的才智不能看出來這一點,可是他現在還在糾結猶疑著。

從他因為姚靜願意承認中都天子為大齊皇帝,他顯得很高興就可以看出來。

然而隨著姚靜的表現,他發現姚靜並不是真心承認中都天子是君。

這無疑讓他陷入兩難之地。

陳足道說道:“大戰將至,宜早不宜遲,許善之的心必須定下,否則……”

陳足道未儘之言,誰都能從他的眼光中看出來。

姚靜終究還是給了許善之一個機會,那就是讓她出使延州,替她說服桓青。

能否說服桓青,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讓他看看這天下的瘡痍,欽州之地獲得的安穩,到底值不值他的投效。

姚靜當年從荊州回到欽州,路遇延州,延州大旱雖然沒有欽州嚴重,但是也是極其混亂的地方,姚靜一路走了,流民多不勝數,而延州郡城和州城卻緊緊關著城門,任由延州百姓餓死,最後造成了百姓奪糧起義。

欽州為了對付劉赦叛軍無法抽調兵馬,幽州遼州是為了抵抗匈奴和胡虜,這北邊的州郡,就隻有延州抽調不出兵馬是為了鎮壓延州百姓的起義。

姚靜當初所過欽州,每每見著慘案和城中州牧府的盛景,她就想衝進去州牧府質問桓青一二。

不過當時也是一時義憤,知曉自己的身份不敢亂來,隻得迅速離開了延州不看而已。

乾旱還是持續,百姓叛亂雖然被鎮壓了,但是姚靜弄出來情報係統中,延州還是頗為民不聊生,就讓許善之見見這延州,看看所謂的大齊宗室,中都天子之父是如何的‘心為天下’。

而欽州,在姚靜鐵血對士族的半鎮壓下,並收攏流民、為民生開了一條條活路,欽州如今每日都有其他州郡的百姓來投,相比於延州,姚靜自信欽州就是仙境。

亂世已至,許善之是堅持大齊,還是堅持為天下百姓,姚靜要給許善之一個機會。

如果,他還是堅持大齊,姚靜也隻能忍痛將他舍去。

正如陳足道所說,大戰將至,留下許善之並沒有好處。

***

等候一月,許善之終究是回來了,而非留在延州,效命於所謂的大齊!

這個消息讓姚靜很開心,這才讓人前去二十裡去迎接。

許善之和去延州前相比,竟然老了近十歲,見著了姚靜,這樣一個大老男人竟然痛哭了起來。

“主公,延州多難矣,國不將國。”

姚靜很淡定,隻是彎腰親自將他扶起來。

“士庶百姓還在,一切安定下來,就會結束,善之先生切莫悲傷。”

許善之泣淚不止,自從天下已變開始,他就一直在欽州,欽州未歸姚靜時,趙信所掌管的州府附近,也未曾有他在延州看到的亂象。

可笑那桓青,因為嫡子被立為中州天子,竟然連擴三軍,更對延州受到災害的百姓加重賦稅,此等人,日後就算為帝父,這天下又會大亂。

世上人傳聞桓青父子多賢名,他此次親自看那桓青,實在讓他失望透頂。

好不容易許善之緩過來了,他又重新跪下來。

“下臣無能,那桓州牧對於下臣言冀州攻延不以為意,隻是口頭對臣多般敷衍。”

姚靜說道:“無妨,劉赦一旦攻延,他們就會後悔。”

“此外,延州文武對我欽州多有輕視,延州有一文臣廖獻大言數主公為州牧之弊,桓州牧和延州文武都有讚譽,延州不足望其盟。”

就是說延州的文臣武將、還包括桓州牧在內看不起姚靜,並且還覺得姚靜做了欽州州牧有很大的弊病。

說延州手高眼低,不要抱希望和他結盟,因為結盟後,延州是會拖累盟友的存在。

如果是金蒔,姚靜定然會想想,是不是他在延州和延州的官員和州牧結了仇,向她告狀捏造幾分事實。

但是許善之,他連要殺他的金蒔都能放過,就注定此人人品是異常端正的。

那麼,他說的話很可能是真的。

姚靜目光深沉,雖然相信許善之,但是她還是需要查一查。

“無妨,我所做之事無需對得起他們,並讓他們滿意。”姚靜說得格外豁達。

饒是許善之知道姚靜心%e8%83%b8寬廣,也為她此時的輕描淡寫感到一陣敬服。

“若劉赦攻延?”

姚靜說道:“唇完齒寒,延州不齒我,我也需救。”

到底,劉赦想要欽州,而延州目前不能要她欽州,而且還沒本事要她的欽州。

“那日到來,必全力攻破定安,另分兵石澗郡從水路至會零郡北走入西陽郡救援。”

許善之一聽,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他這時候完全明白當初付玉的感受了。

付玉本身是想投主公的,隻是他的家族他的立場注定他投姚靜,和他的家族利益不符合,他清楚自己渴望為天下為大齊出力,現在天下和大齊成為對抗的整體,他叫自己不要三心二意,又或者踟躕不定。

縱觀天下,有欽州這般越來越繁榮景象的地方,屈指可數。

但是除了欽州,其餘都非在瘡痍中重建的盛景,而是本身擁有著繁華景象。

“倫願為主公效死。”

這句話昭示出他已經做了決定,其實是很好選的,百姓和大齊,他選了前者。

沒有百姓,何來的大齊。

更何況,選了後者,桓青父子也不能算是為大齊,桓青父子雖然為大齊宗室,其本質也不是為大齊,而是他們的霸業帝王夢。

姚靜欣慰地點點頭,將他又扶起,說道:“善之請起,快於我說說延州對劉赦反應。”

姚靜已經不再客氣地稱呼許善之為善之先生了,而是直接稱呼為字,這是一種不知不覺的親近表現。

“延州著手帶兵進入中州,欲和中都天子合兵一處,在劉赦攻中州之前,將討伐中州長寧郡天子。”

果然如此。

中州兩位天子,尤其長寧天子桓鰩是惠帝之子,比起中都天子桓覽更名正言順。

天下四位天子,可以慢慢討伐,但是中州這個龍脈之地,兩天子必隻能剩下一個。

桓覽討伐桓鰩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延州不信劉赦攻延,除了真的不覺得劉赦會走不宜行軍之路遠攻延州,就是如果分兵去西陽郡,除去守衛延州的兵力,已經抽調不了多少兵力為兒子剿滅長寧天子了。

許善之當然看出來,也是因此,對於所謂的大齊皇帝感到失望。

在叛軍未剿滅的情況下,就急著爭權奪利,許善之對於他們是看不到一點未來。

“繼續說!”

許善之是極具觀察力的才智之士,經過他的眼睛,延州很多問題隻怕他們自己都沒發現,他就能看出來。

許善之不過在延州轉了一圈,竟然對各州郡的兵備有了大致的了解,著實可怕。

甚至,他拿出的一份名單,更讓姚靜不得不歎息,他的眼光犀利。

這上麵的人都是延州的一些主官性格分析,姚靜花了不少人力打探出來的東西,這許善之走上一圈,和他們說說話就弄清楚得差不多,實在讓姚靜汗顏。

原來許善之不對大齊理想化,不凡事為大齊而處處對人往好處想,他會變得這麼可怕。

***

州府大堂。

今日是劉赦送來的第十封求和,可謂是鍥而不舍。

此次劉赦同意還給姚靜章台和出雲二郡,並且上麵提到許善之出使延州勸諫延州桓州牧派兵前去西陽一事。

劉赦的語氣對姚靜格外的客氣,他在求和信上說,他的確誌在延州。

隻不過,他解釋得延州隻是為了攻中州。

他願意交出定安一半縣鎮,隻留通向延州的定安西南角。

求和信一個個遞給在座的人看,臉色都是各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主公,那劉赦得了延州不可能不攻我欽州,求和攻中州之說根本是詭辯。”姚大山連忙說道。

張豹連忙附和:“劉赦恨我們欽州很久了,怎麼可能不報仇!”

就是思維最簡單的張豹都不相信。

虎豹軍校尉劉鴻站起來沉聲說道:“再有,主公,一旦接受了劉赦的求和,對主公的聲名有損,還請主公三思。”

劉鴻的話更讓人覺得有理。

嚴奎安和姚銀書、衛雲、全武憊的目光掃向姚靜常常問計的陳足道、許善之身上,他們還沒發話,還是等等吧。

姚靜又拿出一到手令。

“若隻如此,吾也不必為難。”

眾人驚詫地看著姚靜手中黑色貼金軸詔令,黑色貼金軸詔令,顯然是天子頒發給眾臣的詔令。

詔令再次被傳了下去。

這下子大家都震驚地回不過神來。

因為這黑色貼金軸詔令的內容實在太過駭人了。

“長寧天子言劉赦已降,已冊封起為冀州牧、安北將軍,命吾放劉赦前往延州……”

這消息,實在是太過震驚了。

然而這是對於他們而言,而對於姚靜陳足道和許善之三個,卻不是那麼震驚。

當初長寧一個郡就敢立天子,姚靜就覺得中間定有他們所不知道的底氣,隻是沒想到,這個底氣竟然是劉赦。

如果是長寧太子下旨,姚靜讓劉赦,就不存在名聲問題,更何況,定安確確實實是在劉赦手中,姚靜也頂多是未出兵收回定安而已。

第116章 .0116好大的才

天子就是天子,哪怕不是名正言順的天子,在這個古代社會也存在一定的威望。

在座的文武幾乎都是姚靜的心腹,也多少清楚她對於這個已經崩壞的大齊沒有多少忠誠,但是就算如此,他們對於天子的話題,也是不便多加談論的,在他們心裡,除非姚靜主動讓他們說,其他關於天子一事,他們隻能照著姚靜的想法做。

“不管劉赦是否真降,欽州都不能讓此寮踏入半步。”許善之聲音堅定地說道。

他們不能說天子,但是說劉赦是毫無壓力的。

許善之一說完,立刻引得大家的應和。

“那依諸位所見,我欽州是否遵從長寧天子的旨意?”姚靜問道。

遵從了,名聲上不會糟糕,還能兵不血刃地得到章台、出雲二郡和半個定安。

“劉赦,大敵。”

“觀我欽州瀕臨延州、遼州和冀州,冀州劉赦狼子野心,若助長其實力,雖得一時利益,但未來將損失更多。”

許善之思忖著連忙建議。

對於欽州而言,拒絕出雲郡、章台郡和半個定安郡,的確需要巨大勇氣的。

因為出雲郡、章台郡和半個定安郡,對於欽州太重要了,姚靜若帶兵前去攻擊,都不敢保證可以從劉赦手中奪回三郡,現在劉赦這麼大方的送過來,連她的後路都替她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