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在上半夜商談才是。
“金主簿,今晚叛軍已經‘出兵’了,雖然隻有三兩個,但是卻比數萬大軍還要來得厲害,明日西城是不會有戰事了,所以,以我所見,今晚,大家都好好睡一覺才是!”
金蒔心中劇烈跳動,姚靜果然什麼都知道,是不是許善之……
“今晚抓獲叛軍細作,州牧大人收到了秘信,所以想請姚太守前去審審叛軍細作。”
姚靜輕輕一歎,說道:“其實沒有必要這般麻煩的,隻需州牧發一句話,靜可以立即帶兵離開州城,絕不貪戀。”
金蒔的臉色完全變了。
“姚太守,是不是和主公有些誤會?州牧最是看重太守,莫要聽了小人讒言。”說到這裡,他看向許善之,顯然,他說的小人就是許善之。
姚靜說得:“金主簿回去吧,本郡派出的使者想來已經見到州牧大人了。”
第92章 .逼迫金蒔
金蒔更是驚疑不定。
這一招並不難猜,因為叛軍隻攻趙信的軍隊,這一點不難讓人想到是離間姚靜和趙信。
若是兩人都是互相包容而且不貪念軍權之人,自然這一招就不會生效果。
可姚靜和趙信都不是,叛軍也早就能算定姚靜不可能為趙信所殺,並讓趙信輕而易舉地得到石澗軍隊。
而且這個局麵也是叛軍想看到的,姚靜和趙信都不出事,偏偏兩個結了仇,這才是最有利於他們。
趙信終究是陷入姚靜給他表麵印象裡,表麵上,姚靜文武雙全,手下兵多將廣,但是為人倨傲自負,這樣的人給人一種不討喜但是很好對付的感覺。
趙信到底是眼饞姚靜手下強兵許久了,這些日子,他的兵權遭到巨大打擊,再對比姚靜的強軍,落差之大,他的思想就很容易想偏。
加上同樣有人也想對付姚靜,又或者看不慣姚靜在州府倨傲自負,不尊重他們,再對趙信多說幾句,那麼趙信走錯路其實也是水到渠成的結果。
至於這後麵是不是有其他的人,比如姚靜的人,比如叛軍的細作在這裡推波助瀾,那就隻有這兩方各自知道了。
趙信請姚靜前去州府議事,其實多多少少是有著殺心的,不過他到底是有分寸之人,他會隨機應變。
如果姚靜願意交出兵權證明自己的清白,又或者姚靜帶強兵過去,趙信都會按捺不發。
當然,如果姚靜不願交出兵權,身邊人也帶的少,趙信也是不會放過的。
誰知道,趙信篤定姚靜要去的,現在姚靜根本沒有過去的意思。
姚靜見金蒔不走人,對旁邊的許善之說道:“善之,你替我送送金主簿。”
許善之巴不得姚靜不走,看金蒔早就不順眼了,當下極其樂意答應下來。
金蒔臉色變了變,等到許善之過來,他知道今日定是不成了,他甩了甩袖子,臉色有些發青地離去。
許善之微笑地送金蒔出去,等到金蒔走出軍營,許善之頗有說教之意。
“汝身為州牧謀臣,怎能眼看著州牧泥潭深陷?與我的主公鬨翻,州城便危,州牧又何臉麵麵對州城子民,如何麵對天下?”
金蒔不搭理許善之。
是姚靜作為區區郡守,不服州牧調度,她又如何對得起州牧,對得起天子?
在姚靜眼中,州府趙信心性狹小,是錯誤。
但是在趙信眼中,姚靜上下不尊又何嘗是對的?
許善之見金蒔不說話,便又開始對金蒔說教起來,就像當初一樣,對州牧對金蒔格外地苦心孤詣。
金蒔上了馬,不準備再聽了,不過臨走前到是留下一句。
“州牧大人不為州城所想,但是至少比姚靜要更在乎州城,許善之,你以為姚靜忠於天子嗎?”
許善之一愣,可是還等反駁,金蒔就騎馬跑遠了。
***
今夜子時,叛軍有細作偷偷潛入了城,被守城的士卒射殺了三人,但是有兩人向姚靜所在的軍營方向潛去。
士卒挑開細作後,發現了密信,自然是姚靜和叛軍的合謀。
說是叛軍攻趙信,州城割讓給冀州,而姚靜得寧彙丹平二郡……
此信一出,趙信身邊的人不禁嘩然。
有相信的,自然也有不相信的。
明確提出反間計的,卻隻有付玉一個。
其他人,有些看出來了,也因為趙信的態度閉了嘴。
付玉一個獨木難支,趙信便將金蒔派了出去請姚靜前來證明清白。
隻是付玉已經發現,雖說是讓姚靜前來證明清白,其實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並且吩咐州牧府的親衛準備妥當,以擲杯為號,杯落地之時,眾衛當衝進來撲殺姚靜。
姚靜一死,再公布她的罪狀,哪怕姚靜的心腹親衛也不能承擔賣國之罪,最後能輕易讓州牧收歸囊中。
隻是他們等了很久,等到的隻有金蒔一人。
而付玉歎了口氣,顯然他早就料到。
有許善之在,姚靜又怎麼會不設防?
可笑,州牧還以為自己的麵子足夠大。
“主公,為州城安危計,還請主公將這些叛軍離間之物燒毀。”
付玉連忙說道。
這怎麼可以?
就是姚靜不來,這東西收著,以後遲早能派上用場。
付玉見狀,心中頓時失望起來。
以前,他覺得州牧是天下少有的主公,但是從他貶斥許善之,再到驅逐,如今又到如今動石澗軍隊的念頭,讓付玉看到一連串的問題。
“主公,若姚靜真和叛軍結盟,裡應外合之下,州城早就破之,如何還讓叛軍攻城?”
金蒔連忙反駁:“姚靜要寧彙、丹平二郡,若是讓叛軍輕易攻入州城,她勢必也要麵臨叛軍撕毀結盟,隻有一邊答應結盟,又利用主公削弱叛軍力量!”
付玉見州牧還點了點頭,他不由地急了。
“主公……”
“報!”付玉聽到外麵急促的喊聲,暫時將接下來的話吞了回去。
“稟州牧,又有叛軍細作被擒……”
趙信說道:“將他們都關在一起就是!”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上麵是招降州牧您的。”
趙信臉色一黑。
看看他請過來的見證者,他暗罵這來通報的衛士沒眼色。
衛士將密信遞了過去。
趙信連忙拆開,這一看就立即氣紅了臉。
上麵顛倒黑白,將他日日承受攻擊說成是和叛軍一起做戲,就是為了讓姚靜放鬆警惕,然後能一舉破之。
至於為什麼現在才勾結在一起,而不是之前?上麵也給了解釋,
原來趙信的四個兒子剛剛落在叛軍手裡。
這理由說大也大,說小也不小,還是能讓人相信的。
趙信當然明白,這所謂的叛軍是什麼?
這封密信與其說汙蔑,不如是說一封警告信。
趙信心知肚明,這信定然不會是從叛軍手中得來的,不是叛軍,答案就很清晰了。
姚靜在告訴他,他要將姚靜反叛的事當真,她也將他為兒背叛的事當真,這一旦當真了,他們各憑本事了,而且他的兒子也保不住。
趙信的兒子都被他安排到州府各處由小吏做起,作為州城裡麵的人,尤其是姚靜這等有強兵強將的人,真要將他的兒子抓住還是不成問題的。
***
趙信隻能讓大家都散了,然後將所謂的證據都摧毀。
可是這就算摧毀了又怎麼樣?
姚靜和趙信之間的關係破壞到了底。
這就是叛軍的目的。
呂達誌和崔友可沒指望,這出計劃真能扳倒姚靜,他們也不想扳倒姚靜,畢竟若是趙信和姚靜任何一邊倒了,另外一方的實力無疑會得到增強,這是他們不想看到的。
“大人,姚太守的使者在偏廳等候多時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趙信連忙坐起,盯著管家說:“什麼時候的事?”
管家垂下頭,說道:“州牧出去前,小人前來稟報,您讓小人將人安排在偏殿候著。”
趙信這才想起,他急著出去看所謂的細作,沒聽清楚管家說什麼,隻模糊聽到有人要見他,他問也沒問就讓人安排到偏廳,他匆忙走了。
回來後,因為此事事關重大,他請了一大堆人進了州府,之前的事早就忘記了。
這會兒聽清楚了,是姚靜的使者要見他,他的心中頓時生出不好之感。
他匆忙過去偏廳,一眼就看到一個文士在那裡淡定地喝著茶。
此人並非陳足道,而是姚靜軍中文書之一的張怡,是石澗郡大士族張家的人。
姚靜掌控石澗郡後,也不免需要士族中人幫她做事。
張怡就是眾多人之一。
相對於其他人,張家,尤其知道很多事的張怡,比其他人更樂意跟在姚靜身邊。
張怡通戰事,姚靜此次就帶上了他。
陳足道不喜歡將自己暴露出去,所以已經派了姚靜的人讓張怡奉令去見趙州牧。
若是以前的張怡,見到趙州牧,定然不會如此淡定,但是他是聰明人,姚靜的勢力和在州府的作態,讓張怡心領神會該做什麼,並該以什麼態度麵對州府眾多人。
“見過趙州牧。”
有禮,卻也生疏。
趙信自然是不大認識張怡的,張怡也不在意,他直接言明自己的身份,然後奉上了一封信。
信上麵並沒有什麼內容,但是最後一句讓趙信如同吞了黃連一樣愁苦。
最後一句話,就是姚靜請他前去軍營,若是他不去,明日姚靜就帶兵回石澗。
這局麵一下子反過來了。
他得過去那龍潭虎%e7%a9%b4,若是不去,他可不會像姚靜一樣相安無事。
姚靜要帶兵離開,更重要的,他的兒子在姚靜手裡呢?
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叛軍布局,姚靜是早就看清楚了,在等著將計就計要他拱手相讓呢?
往日姚靜就是帶兵離去,她是不義之舉,但是今晚出了兩次所謂與叛軍勾結的事,就說不得了。
“大軍明日辰時拔營,還請州牧大人多加考慮。若州牧大人不去,還請州牧儘早撥動兵馬守衛南城。”
因為姚靜帶兵走了,南城就沒人守了。
說完,張怡微笑地還給趙信施了一禮。
趙信陰沉個臉,沒有任何話語。
張怡輕輕地說道:“怡告退。”
趙信沒理他,張怡也不在意,他不知道信上麵的內容,但是這幾天的戰爭還是能讓他看出一點東西的。
他現在知道,姚靜定是用了什麼辦法讓趙州牧進退兩難了。
***
姚靜一夜未睡。
趙信也沒有來見姚靜。
姚靜搖了搖頭,說道:“足道你還是高看了這趙信。”
陳足道摸了摸嘴角的微須,笑道:“看不出來,敢上城樓的趙信沒有膽子入軍營。”
“他是將心比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