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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牧了,他們若是還輕視就是十足的愚昧了。

“見過姚太守,州牧命下臣等候您多時了。”

金蒔三十上下,卻有長須,眼睛雖小,但是他通身氣度讓人知曉他是一個智慧之士。

姚靜見過這個金蒔,當初,姚靜和姚父前去石澗郡搭船下延州之時,這金蒔來過石澗郡。

不過他的架子很大,他所過的馬車,石澗郡內大道都不許人走的,當初他弄開車簾,此人對石澗郡的淡漠讓姚靜看了個清楚。

後來姚靜前去荊州斷言買糧的時候,還自稱是姓金,就是誤導賣糧士族鐘奎將她認為是金家的人。

姚靜不知道鐘家有沒有查到當年買了他家大批糧食的金小公子並不出自金蒔所在的家族,她也沒放在心上,因為這和她如今乾係不大了,哪怕,這金蒔就是查到那金小公子是姚靜,也隻會給姚靜添了又一層神秘光環。

不過,這可能嗎?

不可能,除非和她交易的鐘奎親自見到她,或許有兩三成的機會將她認出來,而他人……沒幾人知道姚靜去過荊州,更彆說知道她女扮男裝去荊州端陽買糧了。

姚靜淡漠地點點頭,她和陳足道早就考慮過了,石澗郡本就是州府最偏僻的郡縣,尋常之時一點都不得州府重視,加上她是年幼的女太守,隻怕謙遜有禮反而會助長州府對她的輕視。

姚靜不在乎他們是否輕視自己,但是這些權利場上的人,一旦輕視她了,她的好東西就會被覬覦,定然會給她弄出麻煩事來,她可不想在備戰期間去處理這些事情。

所以,姚靜將粗獷的張豹先派入了州府,除了他的武力值強大,可以威懾一部分人,還有他的性子直也能州府的人多加掂量。

沒想到,張豹取得的戰績比姚靜一開始打算得要好。

姚靜淡漠地點了點頭,也不準備下馬來,金蒔觸及姚靜的麵容,心中不自覺一緊。

因為這看起來的確稚嫩的麵容,但是她的目光所過之處,竟然讓他生出緊張的感覺來。

金蒔知道,這感覺就是麵對上位者所會產生的。

金蒔一直沒將石澗郡的女太守放在心上,哪怕這女太守帶兵來援,他還是沒將其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現在初次一看,金蒔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一個年輕的姑娘家,能帶兵收複石澗郡,不管她是不是幸運,但收複就是收複,而且還得到朝廷承認的冊封,比之男兒來要困難得多,他不但不能輕視,反而要更加重視她的手段。

金蒔心中一歎,好在,他醒悟過來還不慢。

這時候,親兵護著的馬車停了下來,許善之走下來,金蒔的瞳孔微縮。

許善之神色複雜,他知道金蒔不喜歡自己,甚至忌憚自己,他被州牧厭棄得那麼快,除了自身原因,這金蒔也功不可沒,而在寧彙郡的那場刺殺,許善之沒拿到證據,但是他清楚,這金蒔是最可能的。

金蒔不知道他已經另拜了主公,這次姚靜出兵救援,在金蒔看來難免是因為他立下了大功,怕他重新起複而已。

姚靜指使說道:“金主簿,州府我知道的地方,善之先生和你是舊識,他又是此次本郡軍馬軍師,你便陪他將最近州府戰事和他說清楚吧!”

完全是吩咐的語氣,格外高傲。

金蒔低著頭,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因為低著頭沒幾人看到。

姚靜說完,就不再管顧,她重新拍馬,看來是完全沒想入金蒔的馬車,而是直接騎馬前去州府。

真是囂張!

金蒔看向許善之,沒想到,許善之竟然還是笑著的。

這不和他的性子啊,這女太守剛才可算得上無禮了,許善之的性子竟然不諫言?

卻不知,許善之將解救州府的希望放在姚靜身上,而且對於姚靜自主作戰深以為然。

畢竟石澗郡軍隊打仗自成一套體係,而且這些都是石澗郡的兵力,讓她交出去也未免太強人所難。而且,真交出去了,許善之隻怕還會更擔心。

畢竟,姚靜能聽得進他的諫言,這兵力交出去了,肯定是給州牧,州牧如何能聽他的諫言?

既然不能將兵力交出去,那麼必要的強勢高傲是必須的,而且姚靜是對金蒔這主簿,而不是州牧,許善之根本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許善之是剛直不錯,但是有時候和他說通了,他也是一個格外會變通的人。

金蒔見姚靜帶著大部分人走了,還留下一百來親衛保護許善之,心情並不好。

他現在算是清楚了,如今彆看那女太守隻是郡守,她那態度和擁有的兵力,隻怕是和州牧平起平坐的,甚至可以說,州牧還需要特彆仰仗那女太守,因而對其產生退讓。

金蒔忌憚許善之,也不喜歡許善之,與其說是擔心自己會被州牧冷落,不如說,他是很嫉妒許善之,否則也不會派人在許善之眼見著要翻身,就想置他於死地。

“金主簿,主公讓你將最近的戰局好生說說,你隨我來!”

許善之直接說道,也很不客氣。但是,他真不是故意的,因為他以前在州府就是這樣公事公辦,毫不客氣的一種。

金蒔眼睛冷下來,說道:“主公?許善之你倒是才乾出眾。”

許善之懶得理會他話語中的言外之意,說道:“中州的局勢也要和我說清楚。”

金蒔一聽,甩開袖子。

“我必須得去州牧府回稟一聲,事關軍機,無州牧命令,我可不能隨便說與外人聽。”

話是如此說,但是這局勢了,叛軍的事這州府中是個官員都知道,哪裡還有秘密可言,為新來援兵軍師祭酒和主將將局勢分析清楚是應該做的事,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回稟州牧。

趙州牧派他來迎接,就是因為他知道得多,想讓他在半路給姚靜說清楚戰局。

所以,金蒔這般說明顯是推脫之詞了。

許善之臉色也不好看起來,如果不是心向州府,不想州府被叛軍攻破,稍微有些私心的人很可能就會立刻將金蒔帶走出氣了。金蒔很幸運,許善之就是心向州府之人,他不會為了一時之氣讓州牧和姚靜之間出現摩攃。

當下,許善之掉頭就走。

金蒔也不理會,而是迅速向姚靜的方向追去。

不過姚靜是騎馬疾馳,金蒔如何追得到?

等到金蒔到了州牧府的時候,州牧府外麵分散州府外守衛的,不是姚靜帶過來的親兵又是誰?

連忙走進去州牧府,沒急著去正堂,而是找了熟悉的州牧府仆人問了幾句。

***

州牧府大堂宴會早就準備就緒。

姚靜帶著人進來,在座的賓客都已經就坐。

下人稟報她進來的時候,寬闊的大堂話語聲全部停了下來,一個個正經危坐,準備看看這個在欽州傳了多時的女太守。

趙州牧坐在主位,他的旁邊副座是空著的,可見會是姚靜的位置。

姚靜並為換寬鬆地常服,一身銀甲進來,腰間的佩劍也格外的醒目,她的手搭在佩劍把手上,大踏步進來。

人看著小,卻顯得格外英氣,英氣下的雙眼明亮淩冽,讓人生出一種不可小視的意味。

她身後跟著的張豹和姚銀書,懼都是恭敬至極,見識過張豹的勇猛和不客氣,這樣的張豹讓眾人不得不對他前麵恭敬的人多生出幾分尊重。

“靜……見過趙州牧!”

姚靜拱手行禮,禮全了,但是卻不是第一次拜見州牧的大禮。

對於姚靜來說,不管州府是否能收住,她和趙州牧遲早要撕破臉。

因為守住州城,姚靜勢必在有餘力的情況下,要出兵被叛軍占領的定安、章台、出雲三郡,不過能收複多少,那以後都是姚靜的地盤,做州牧的,一時之間因為戰亂可以忍,真的等冀州全部退走了,這矛盾就出來了。

如果沒有守住州城,州城勢必要後退石澗郡,趙州牧作為州牧,是姚靜名義上的上司,他身邊還會跟著無數士族和官員,到了石澗郡,姚靜隻要沒將石澗郡給趙州牧,兩人遲早都會翻臉,而且就算趙州牧給了,為了權利集中,也難免對姚靜疑神疑鬼,進而除之。_思_兔_網_

就算守住了州城,但是章台、定安和出雲三郡沒有收複回來,作為已經比州府強的石澗郡,趙州牧會不眼熱才怪。眼熱就會產生矛盾,而矛盾之後就難免產生算計了。

姚靜和州牧之間遲早會翻臉,那麼她也沒必要去討好了,麵子上的尊重即可。

趙州牧可不知姚靜心裡,她沒行大禮,他根本沒多想,畢竟姚靜穿的是甲胄,不方便行禮。

他笑道:“賢侄女不必多禮,快請上座。”

賢侄女都出來了,她家可沒有長輩能和趙州牧扯上關係。

不過,姚靜還是答應下來,坐在空著的副手位置。

張豹和姚銀書也立刻被安排了位置,而且就在姚靜身邊。

堂麵上豐富的吃食和酒水,是姚靜所見宴會中最豐盛的。果然不愧是州府,財大氣粗。

姚靜平靜地跪坐下來,神情自若,讓人看不出她絲毫得情緒。

屋裡還是安靜異常,趙州牧隻得打開話題,也問道大家最關心的事。

“多聞賢侄女屢立戰功,更是敗儘劉赦之興漢鐵騎,不知此次可有破敵之法。”

誠然大家對姚靜十分好奇驚異,但是他們切身利益,還是得守住州城,州城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姚靜手下的張豹,以區區五千兵力完美守住了叛軍的洶湧攻擊,讓他們心中的希望增添了無數倍。

姚靜所能知道的州府布置隻能從鐘太守那兒得知,這期間她也一直在琢磨破敵和守城之法,隻不過,敵兵勢大,戰力又沒親自見過,不便隨意定下戰略。

“靜對州府叛軍了解甚少,州牧與叛軍對峙日久,靜需與州牧細細詳談方能應對叛軍攻防。”

沒有直接說她有破敵之法,但是也不會說出讓某些想聽到的話,比如,靜年輕識淺,不知叛軍局勢,一切由州牧做主之類的話。

而且言語中頗有些自信,讓他們都清楚,想從她手中要兵,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雖然讓很多人失望,不過這也是在預料之中的事,之所以之前抱著希望,那是因為心中還抱著一股子希望,希望姚靜這年紀輕輕的女太守不通事故。

但是這可能嗎?隻能說希望很小很小。

第85章 .州府設宴

趙州牧點點頭,說道:“正當如此,今日等與賢侄女和石澗郡的壯士們詳談。”

姚靜微微低頭,答應下來。

對叛軍和兵力一事在州牧此句話收了尾,沒人敢再提起,除了是給州牧麵子,也是不想引得姚靜不喜。

一時之間,氣氛很快就鬆了下來。

漸漸地,他人開始敘話,自從姚靜要帶兵前來援助州府後,州府各大家族就已經派人去收集姚靜和石澗郡的消息了,可以說,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