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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睡了。

太公對石澗姚靜並無好感,作為太尉府右長史他豈能不明白?此次之所以表姚靜為石澗郡守,其實不過是暫時定計而已。

因為石澗郡已經讓常家知道,民和軍都歸姚靜所有,若是不表她為太守,必然會讓石澗郡起動亂,在這個欽州分走冀州十萬兵力的關口,如果石澗郡動亂,冀州勢必會從石澗郡進軍,三路圍攻州府,州府若破,兵力抽回攻打太尉與劉赦所對峙的八萬西園軍,不得不說,對於常太尉是件很有壓力的事情。

所以,石澗郡不能動。

能上表太守,等到騰出手來自然也能調走人,屆時再派人重新掌控就是了。

一時的定計,隻能說,朝廷上的大丈夫還是不會接受女人為官的事實。

不過,卻因為局勢,姚靜在明麵上對常家有恩,加上對於常太尉的戰局有著巨大影響,這就不得不讓常家替姚靜撕出一條口子。

有了一次的敕封為郡守的官書,姚靜就是名正言順的。

至於以後能不能有機會按照他們之前所想的,將姚靜調開減去女子為官的影響,這隻能看以後他們的手段了……

姚靜也不知道他們的打算,但是她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不會就此樂天安命。

她從來不覺得,她的位置很穩,這次隻能說是上天給了她機遇。

增強自己的實力,才是保住自己地位最好的方法。

***

接過賈良給的太守和討逆將軍的詔書、印鑒等物,賈良笑道:“州牧、郡守每年需要入京,今年冀州叛軍入侵欽州,所以叛軍未平定前,姚郡守不比入京了。”

這正和姚靜之意。

她入京,是給那些士大夫指點批奏的嗎?

姚靜揖手謝過天子,等到轉身過來。

姚靜手下文武已經跪拜下來稱呼:“主公!”

其聲勢之大,卻都從於心間,讓賈良的目光閃爍,他不著痕跡打量著雖淡笑,卻有著他從諸多顯貴中看出來的上位氣息。

他的眉頭微微鬆開,但是長袖下的手卻握緊了。

再轉頭看一眾士族,他有些心驚,因為也都向姚靜作揖行禮,口稱主公。

雖然隻是一部分,但是卻還是讓他心驚。

推己及人,他站在這個位置上,一屆庶民想要折服士族,甘心奉其為主,他自己都沒什麼把握。

可是現在,才不過掌控郡城一季,不僅是庶民之身,而且還是女流植被讓士族折服,實在很令人不可思議。

卻不知,賈良不可思議,大士族和常家們也是一驚。

不約而同去看那些口稱主公的中小士族們,再觸及姚靜含笑卻淡漠地眼神,他們心中不由地一抖。

想著昨日分發利益,除了常家,他們這些大士族和那些中小士族分得的差不多,他們原本還在疑慮,這會兒見到如今這情況已經完全明白。

他們心中變得格外憂心起來,他們有種預感,如此此次視而不見,隻怕他們的地位遲早會被這些中小士族一一取代了去。

他們本依附郡城而定鼎地位,之前張刀入城,已經讓他們損失巨量財富和人才,現在民心又向著郡守府……心中一鐺,難得她拿到郡守位置就代表他們的利用價值已經消失了?

越想,他們心中生出驚恐地冷汗。

將心比心,他們需要手下人辦事,自然要對手下人好,可這手下人不服從他們,而且還有後備人手去取代他們,他們的事情一辦成功,為何要留著這些不忠心的下人添堵呢?

各士族的當家人都不可能由一個蠢材擔任,就這麼瞬間,他們已經想得了關鍵點。

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那女郡守先是用各種安撫、各種利益和他們交好……實際上,他們每每想要再建私兵,人難招,而且他們發現若是去養私兵,郡守府下達的一係列利益他們就無錢參與了,最後的結果是根本沒再繼續養私兵……

現在看來,根本就是有目的性的。

還有他們家族子弟在郡府當官,以前他們很滿意,重新做了官,有權,但是現在想起來……他們的確是官,官也是有實職,但是想到這官下麵的實行人,他們駭然發現,沒有幾個是自己能調動的,因為這些人如今也跪在那裡,對上麵的女子口稱主公!

以前他們怎麼就沒發現,因為那女子對他們的尊重,授予官位而感到沾沾自喜?

張優本就預備將家族與姚靜綁在一塊,不過此事到底太大,他們處理完很多年的傳言,還是自覺不急,觀望著姚靜的動態。

看著水車和水泥的出現,他們看到其中巨大的作用和利益,心中對於關於姚家的命理更信了幾分。

本欲過些日子投誠提親,但今天的現實是打了他兩巴掌。

原來他們自以為的優勢,其實在上麵那個女子眼中根本不是問題,他們對於她而言是隨時可替換的。

這事實讓他們有些驚恐。

張優的心亂成一團,而這時候,已經有很多大士族反應過來了,竟然一個個地也跪拜下來。

“主公大喜!”

姚靜笑容不變,還隻是淺笑。

目光落在其他還未跪下的士族身上,姚靜已經轉過身,準備請使者賈良入府請宴。

張優連忙也跪拜下來,姚靜沒看到,但是她能聽見聲音,也不曾理會。

等到姚靜帶著張優等人進了府,諸位才慢慢起來,跟著進了府。

這一次設宴,氣氛異常和煦。

賈良見宴會一切以姚靜的士族官吏們,石澗郡城……隻怕永遠是此女的了。

***

賈良不急著回京,剛好對石澗郡的發展和姚靜的施政之法感興趣,於是就在石澗郡守府住下來。

時不時地和姚靜談話,然後又很有興趣逛逛郡城各地。

常家因為姚靜今日的手段也心驚了好一會兒,不過……他還是挺無動於衷,說到底,區區一個石澗郡,不再常家人眼中。

賈良也沒多提,因為石澗郡和天下比起來……實在太小了,並非輕視的問題。

隨後幾天,賈良發現,當日未曾跪下臣服的朱、劉等六家,其名下產業都在接下來幾天出現各種問題,隨後,他們家的文士在一場場聚會遭到狙擊,很快就被打入枉稱名士的行例……接下來,又有百姓和士族子弟上告其家族的人其身不正……

不過七天,這六家就迅速敗落了,這敗落了還不算,一個月後,這郡城已經無這六家士族了。

其速度之快,手段多樣,讓郡城中知道實情的諸人再也生不出其他心思。

尤其是張家,更是產生後怕。

如果……如果他晚一步,張家是不是也會落到這個下場?

其實,姚靜輕而易舉將士族打落到底,也是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的,現在的石澗郡,姚靜軍政全在手,又有正經的名分和名望,而這些士族呢?

剛才大傷中沒恢複過來,又無兵權,這就注定了他們無比的弱勢。

彆說此時姚靜地位已經定了,就是她剛入郡城那會,她也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掉他們,不過姚靜需要聽話的士族,這才耽擱到現在。

不過,現在時間也不晚,不是嗎?

***

“賈良出城了?”

姚峰點了點頭。

姚靜思忖片刻,說道:“做得隱蔽一些。”

姚峰接了令退下去了。

姚靜放下筆,常家的人都那麼自視甚高嗎?得了她的配方就以為她隻會忍氣吞聲?

秘方她可以泄露出去的,而且還是假的。

用了上麵的東西去配火藥和水泥,保管什麼用都沒有,最主要的東西都被她換了。

至於為何讓賈良帶走,姚靜歎了一口氣,七世家同氣連枝太久了。

過延州和襄州最北的地方,便到中州。

姚靜讓賈良死在襄州。

襄州牧是李氏,姚靜刻意打聽了不少消息,七世家雖然同氣連枝,但不是沒有隔閡矛盾的。

李氏和常氏就是世家內相對的‘死對頭’。

賈良此次是來宣詔,沒有誰認為他身上有其他任務,畢竟石澗郡太小了,郡守又‘羸弱’,怎麼也沒有什麼利益可圖的暗令。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隨著,軍工營泄露秘密,常眀察覺姚靜對郡城控製得越來越嚴,甚至他常家也在其中,常眀得知後自然也是氣憤不已,但是他也隻能生氣了,沒有絲毫辦法。

他的人動不了,那就隻能讓賈良動了。

賈良到底一直被姚靜的人跟著,又是普通文士,姚靜懷疑誰也懷疑不到他,所以,他放心讓賈良帶走了。

至於他,還是儘快抹除此事與常家的痕跡。

賈良帶著秘方出了石澗郡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這東西的確是好東西……但是如果他提前知道常眀的打算,他定然會阻止。

姚靜是個人才,如果常家能將她收下,日後定然是莫大的助力!

可惜……

賈良想了想,說道:“既然出了石澗郡,就從定安郡走。”

“是……大人。”

“大人,定安郡現在在叛軍手裡,您是不是……”

當下就有護衛隊長來勸了。

賈良搖搖頭去,說道:“就從定安郡轉去冀州。”

延襄兩州之路,如果那女郡守查到了,定然會追過去的……或許……現在就已經追來了。

至於冀州……對待文士可真是客氣得緊,哪怕是大齊為官。

而且,他從冀州最南方走,和冀州主力可碰不上。

護衛隊長心知自家大人主意極難改變,隻得勞心勞力開始改換門庭。

姚靜很快收到消息,既然他不往延襄走,那麼就留在冀州好了!

姚靜不是追上來,而是一直盯著他。

“他到了冀州後,將他的身份泄露出去。”

“是!”

下了令後,姚靜就不再管這事了。

她這麼轉著彎來做事,就是看出了常眀的心思,想要將計就計讓世家出現點摩攃,可那賈良真是聰明得緊。

賈良的命是他自己救的,但是到冀州後能不能再逃一次,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不過,賈良逃掉了這一命,姚靜反而生出一種就該如此的感覺。

這賈良也是個極其優秀的人才啊!

這些日子相處,賈良對姚靜讚歎,姚靜自然也對賈良格外讚賞。

賈良有王佐之才,文先儀和他……不能比!

***

水泥廠一如姚靜之前的計劃那樣,開始大幅度地生產,眾士族都投了財物進來,加上郡城宣傳的好,郡城頓時興起了購買熱潮,姚靜一邊得應付本郡訂單,還得向外修路修城,這導致水泥廠日夜不停運轉。

讓前來投奔的百姓們又多了一處糊口的活計。

隨著產量越來越大,石澗郡旁的寧彙郡很快注意到,寧彙郡郡城頓時派了人前來石澗郡查看情形,當一路行來,馬車平穩,看看望不到儘頭的水泥路,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