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靜緊緊皺眉。
她身後跟著的有識之士已經驚呼出聲。
“是興漢鐵騎!”語氣格外驚駭。
之所以這般,是因為前些日子太尉常青亭親率十萬大軍前去冀州征討劉赦。
不過遇到興漢鐵騎,常青亭兩萬對三千,但最後敗的是常青亭的大軍。
這會兒現在在冀州邊境對峙著,常青亭進不得冀州。
因為此戰,興漢鐵騎已經名傳天下。
姚靜看到有些心思浮動的隨守郡城的士族,冷喝一聲:“閉嘴!”
興漢鐵騎,還是有很多人不知道的。
然後,她到了城上軍旗旁站立。
這時候,興漢鐵騎突然讓出位置,一員虎體狼腰,豹頭猿臂,長得十分凶惡的重甲將軍騎著威風鼎鼎的赤馬出來,他手上側拿著兩巨錘,看起來十分重量。
姚靜格外嚴肅起來,此人不好對付啊。
“興漢鐵騎收複漢土,吾乃平虜將軍向宏川,爾等速速投降,本將饒爾等不死!”
一上來就大放厥詞,姚靜沒發話,張豹就瞪圓眼,站在姚靜身邊卻向下大喝:“那個狗賊膽大,竟敢來此叫囂。快快快快下馬受縛,也饒你不死!”
聲音比那向宏川還喊得大,一時之間,讓城樓上驚駭的氣氛大減。
張豹罵陣一起,立刻開了嗓,底下興漢鐵騎那叫向宏川的瞬時之間罵戰得熱鬨。
而姚靜已經打聽到向宏川的消息。
冀州劉赦帳下第三高手,一對鐵錘近百之力,無數英雄武將都非他一合之敵。
然於這向宏川對峙,若撐過數百彙合,必敗的事向宏川,因為氣力之故。
此外,向宏川,無謀粗莽,逞匹夫之勇……更重要的,他是此叛軍征伐石澗郡的主將!
帶出三千興漢鐵騎,卻用這樣一個有勇無謀的主將,豈不是太兒戲了些?
這會兒,向宏川已經罵上了常青亭,旁邊的常眀如何能忍,也加入了罵戰。
“豎子劉赦妄稱漢室宗親,吾實以為恥也。前朝仁義清正,天下皆知。今欽州大旱,百姓災荒,豎子劉赦卻兵發欽州,行賊寇之舉。而汝身為大齊百姓,卻不思報效,反而與賊寇叛軍勾結,實為助惡匹夫,日後定當自取滅亡。”
前朝漢室並非齊而亡,而是亡於外鎮兵禍,齊太|祖是漢室舊臣,後統一外鎮軍閥,建立大齊後,也曾多次懷念大漢,時不時以大漢臣子自居,並多次祭拜漢室皇帝。
這導致,大齊談起前朝並不會被清算。
莽漢罵戰,自是越罵越凶,然莽漢和文士對罵,卻會啞口無言,向宏川說不來那等文縐縐,一時之間,黑臉竟然漲紅了臉。
他提起雙錘重重一錘,巨響過後還能看見火花,當真威武之極。
“突那匹夫,安敢與吾一戰!”
卻是對常眀的,常眀一個隻耍劍的文士,如何是這等莽漢對手,這下子,剛才罵戰贏了氣勢又一瀉千裡。
張豹還有火氣,喊道:“老子來會會你。”
邊說邊準備下去。
姚靜到沒阻攔,因為她也想看看這向宏川的實力,不過為了避免出事。
姚靜點了嚴奎安和全武憊下去幫助張豹壓陣。
張豹求戰心切,提著長大刀也不搭言,拍馬橫劈,直劈向也同樣拍馬過來的向宏川。
兵刃碰撞,兩人瞬間鬥不數十回合,張豹的大刀已然是硬抗這向宏川的兩錘壓製。
姚靜知道,張豹這是敗了。
張豹的力道有大,姚靜最清楚不過了,如今張豹都敵不過向宏川的力道……
姚靜心中已經有了譜。
全武憊和嚴奎安見狀,當然搶攻過去,向宏川身後也有副將同樣搶攻過了。
不過到底全武憊和張豹比起來隻差上那麼一點,長矛頓時刺中同樣搶攻上來的一黑臉將的咽喉,把其刺死於馬下。
全武憊打不過張豹,也不過是氣力的虧,但要真的生死拚鬥,論起馬上功夫、戰鬥經驗,全武憊豐富無比的戰鬥水平可絕對能勝過張豹。
從這短短交戰就可看出,如果是張豹,絕對不能這麼輕易殺了那黑臉將。
隨後指尖全武憊立馬抓住機會,直殺向宏川身前,向宏川隻得放開一直錘子攻向全武憊。
而張豹長刀也終於有了足夠力氣反推過去。
向宏川差點從馬上栽落,不過到底他也是久經戰陣之將,瞬間反應過來,和全武憊、張豹鬥戰十回合,就爆喝一聲將其暫且逼開,隨後拍馬立刻回了自己軍中。
這樣直接的武將交戰,是非常正規的戰前預熱。
向宏川力壓張豹和全武憊,算大勝,但是全武憊殺了叛軍一小將,也算取得勝利。
兩相交加,士氣並未損傷多少。
另一邊嚴奎安和另外一個壓陣的小將相當,在決鬥的向宏川一走,兩人也停了手向對方陣營疾馳。
“今日不早了,明天吃飽再戰!”
城樓上的人,不僅是姚靜,而是所有的人都愕然。
世上竟然有這般渾人!
竟然說吃飽再戰的話來,就算你想吃飽再戰,也沒必要說出來啊!
“真是渾人!”倒是有人露出了笑容。
渾人做主將,如果是野戰,他們還會忌憚擔憂一二,但是就守城,渾人有什麼法子攻城?
無非強攻?
若隻是強攻,兵力相當,那麼自個都是新兵,他們也能撐上許久。
再在攻防戰中抓到敵軍破綻,妙計施來,隻怕不僅守住郡城,還能大破敵軍取得莫大的戰功了。
姚靜見有人喜於形色,她反而心中更沉重了!
真的是如他們想得那樣嗎?
……
入夜,張家的智者張怡提出偷襲之策。
其洋洋灑灑說起向宏川,都料定向宏川不會想到他們敢偷襲。原因有二,一是向宏川不智、混,想不到他們會入夜偷襲,其二便是有興漢鐵騎在軍,更能讓敵軍產生錯覺,覺得他們不敢主動偷襲。
姚靜看了很多人,都這麼認為,並且一力支持。
姚靜卻沒同意,他們追問理由,姚靜卻丟下隻需守住郡城即可,不宜出城冒險。
他們還待再勸,不過姚靜語氣不好地讓他們都散了,頓時引起眾士族們的搖頭喪氣。
第65章 .叛軍奸計大章(一更)
姚靜在書房處理公務,因為書房離外院比較近,外院傳來吵鬨聲當即讓姚靜皺了皺眉。
敲了敲鈴,守在外麵的親衛隊長姚峰立刻推門進來。
“張豹在外麵嚷嚷什麼?”
姚峰在那外麵出現吵嚷聲,就讓一個親衛過去打聽製止,畢竟離縣尉辦公的書房太近,已然會打擾到縣尉。
“張家、李家等諸位家主、先生在和張屯長說話……想請張屯長規勸縣尉您改變主意!”
張豹一向聽姚靜的,姚靜做了決定,他根本不會反對,這會兒那些家主和才智先生遇見這麼一根筋的張豹隻怕會說些不大好聽的話,張豹跟在姚靜身邊,立功無數,早就不是當年忍耐得性子,如今他也看清楚局勢,這石澗郡城了,姚靜最大,所以他臭脾氣上來,吵嚷起來毫無壓力。
姚峰自然也是向著張豹的,在他們心裡,張豹是自己人,那些家主先生們是後來的,而且還不聽話。
所以,姚峰稟報得常太公也很有技巧。
不過姚靜到底了解手下人的性子,姚峰沒說全,她就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
“都來了嗎?”
姚峰說道:“就常家人沒來。”
姚靜點點頭,原本之前軍中議事她對於出兵夜襲踟躕得緊,現在……她的不安更加強烈。
為今之計,還是需要穩住郡城,夜襲之事還是不做打算。哪怕錯失偷襲良機,也絕不能冒險。
這麼一想,一直懸在她心中的壓力立刻一鬆。
她如今的職責就是守城而已,守住一兩月,自然不戰而勝,何必出城冒險,將自己的優勢轉化為劣勢。-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除非她有必要的把握,或者石澗郡城到了山窮水儘之時,否則她絕不冒險。
現在的冀州叛軍才剛剛交集,看起來就像一團迷霧,姚靜更不願出城夜襲了。
“去,將那些人都請出去,告訴他們,我主意已定,隻死守郡城,不輕易出城搦戰。”
姚峰連忙應下退了出去。
姚靜想了想,也放下了筆走出書房。
遠遠向外院看去,姚峰傳了消息後,已經有很多人紛紛搖頭不止。
他們也知見不到麵,隻能拂袖離去。
不過心中不免歎息,女流終究是女流,優柔寡斷,無勇無誌!
那態度看得姚峰就像打人。
姚靜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是崇高的,一次次料敵機先,一次次勝利,讓大夥過上以前想都不敢想得好日子,如今才出了自己的家園,就被以前剝削他們的階級看不起,他們如何能有好臉色。
要不是姚靜早就囑咐不得對他們動手,他們哪裡還能忍得住。
他們心中有了一股氣,這導致後來很多士族對他們多加賄賂,卻因為一開始心中的厭惡,讓士族做了無用功,這已經是後話了。
***
十裡外軍寨。
向宏川所在的主帳升起了燭光。
吳兆泗和此軍校尉和其以上的將軍都來此議事。
“剛接到消息,郡城那姚家娘們已經不準備夜襲。”
向宏川話一說完,立刻讓主帳氣氛一凝。
今天晚上他們可是好好布置了一番……
向宏川看向吳兆泗,這主意是吳兆泗想出來的。
吳兆泗沉了沉心,拱手道:“姚氏不夜襲出城其實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那你還要我們布置,將士們都沒睡好覺!明日攻城豈能犀利?”就有脾氣暴躁的吳步勇嚷嚷出聲。
惹得帳內大多數將士對吳兆泗同樣報以怒視。
吳兆泗說道:“明日不攻城!”
這會兒向宏川也忍不住了,說道:“第一天就不攻,士氣堪憂啊!”
吳兆泗平靜至極,說道:“我觀姚氏勝過的三場戰役都有一個特點。”
向宏川皺眉,一個女流現在竟然去分析她這個人?是不是太看重了些?
吳兆泗也想看輕,但是他變相地輸在那區區女流手上,他不得不重視了。
於是,他無視大家的不以為然。
還是繼續說道:“對於姚氏來說,每一次戰局都是敵強我弱,她卻在這兩次反敗為勝,而且付出的代價就取得大勝。”
白虎寨,石澗郡城,就是貴縣那場戰,雖然張刀最後勝了,但是付出代價慘重,中間大小戰役輸給姚靜也不少。
“此女狡詐如狐,又因年齡和女流之輩讓其對手都對其看輕,甚至是忽視……所以才讓她的計謀得逞。”
那些輸得,其實都差不多輸在對她的忽視和輕視上。
“本想此女年紀輕輕,取得石澗郡城大功,當對自己格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