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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選對主公還好,日後主公稱量天下,他們會跟著水漲船高,躍入大世家之例。

而若是主公失敗,幸運的自己還留有家底,新主公能容人,日後再塗慢慢發展,也許還能保持家業繼續傳承。不幸運的,跟著主公一起被敵人所斬殺也是可能。

鐘家能發展成荊州前十的世家,族內遠見之士自然不少,尤其是鐘奎,在外的名聲也是以多謀著稱。

姚靜就是看中了鐘奎的名聲才會主動送上門去。

至於金氏,也是她早早算計好的迷霧彈。

古代通訊不發達,想要查到她的底細會很困難,而要證實她是不是刺史府主簿金家後嗣,萬裡之遙,也需一段時間。

更何況這時間段敏[gǎn],各大世家主要視線是放在京城和本地州府變動,金子是真實地,他們未必會特意派人去證實。

就是被證實不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她拿的出這麼多財力,也會被疑心是他們不知道的勢力在運作而已。

有利益,他們不會不要!

至於為什麼姚靜會知道金氏,不過是石澗郡的時候,這位刺史府上第一心腹的金主簿來了石澗郡替刺史巡查,她就不客氣借用了。

普通老百姓怎麼敢冒充官老爺,而其他士族重顏麵,也不會去冒充,所以被姚靜這個異世之人鑽了空子。

“金兄弟,為兄本以為汝說數目之大,也不過萬數,誰知為兄還是小看了你。”

姚靜挑挑眉,笑道:“兄長恕罪,北方旱情嚴重,糧食必不可缺,長輩曾說積福之家方可長久,欽州百姓受於困頓,都是一州之民,何不援手?”

鐘奎也笑了,他當然不會信這位金公子的話,世家貴族怎會理會庶族百姓死活,或有善心士族,卻也始終以自己家族利益為重。

不過,他也不會戳穿。

都是這階層的人,戳穿了反而無禮。

第17章 .事畢

“和兄弟說實話,十五萬石糧食鐘家有,但是世家終需存糧,所以萬萬不能全予兄弟,還請兄弟稍後兩日,鐘家會為你籌集十萬石糧食。”

鐘奎說得自信十足。

姚靜心中估量著這士族底氣,心中一酸,士族家裡存糧寧願放著,也不願賣於庶族!

士庶分明,等級森嚴,實在令姚靜心冷。

姚靜淡笑:“既如此,多謝鐘兄了,這樣也免得兄弟再南下江州。”

鐘奎給姚靜作揖並行了個大禮,非常客氣了。

姚靜微笑以對,不卑不亢。

糧食不難籌集,要知道整個荊州士族們倉庫裡堆著的是數百萬石存糧。

“便依兄弟所說,請等候三日,十五萬糧草會為兄弟籌集到!”

這是大生意,但是也沒到鐘家負擔不起的地步。

姚靜心知肚明應允下來。

“不知兄弟要送向何處?”

大筆訂單,士族都會有自身渠道運送。

更何況是一郡大士族,這個配備更是具備,就因為如此,姚靜才會在鐘氏手中買糧。

姚靜說到:“送往會零郡碼頭即可。”

會零郡和石澗郡相鄰,就一條水路,很方便。

而且會零郡,姚靜臨走前又在碼頭買下四個大倉庫,足夠堆放了。

亂世,軍隊第一,但是對於軍隊來說,糧草才是第一。

掌握糧食,在亂世不怕籌集不到為你賣命的軍隊。

鐘奎答應下來。

約定過後,鐘奎欲設宴款待,姚靜當然不能推辭。

士族宴會充滿了奢華糜亂,酒水珍饈鋪滿桌台,美人歌舞也格外撩人,姚靜號稱才十四,鐘奎也送了姚靜兩個美人。

這世道,真沒將女人當做人看。

姚靜揉了揉眉心,今天酒喝得多了,好在這年代的酒度數不高,醉不了她,可是酒水難喝又多水,大為折磨了她一番。

可她還是得忍著,不能落鐘奎麵子。

將兩個美人揮退,她喚來了李石。

“今天你們收到多少銀子了?”

李石跪了下來,老老實實道:“如公子所料,鐘家以重金和小人們敘話,不過小人都按公子所做,一句話都不曾說,銀子一絲未碰!”

姚靜點點頭,讓他下去,他們並非訓練有素的家仆,姚靜能做的,就是讓他們候在外麵站直,一句話都不能說,而且讓他們一個個得到她的密令,如果誰發現有人和他人說話或離開,就會得百兩賞銀,並會得到她的重用。

她一一都試探了,李石是最後一個人,在姚靜想法裡,他們什麼都不說自然最好,就是泄露他們不是跟著姚靜,而是她臨時從延州買來也沒什麼關係,因為會讓鐘家更加忌憚。

有著這麼多財力,卻這麼秘密隱藏自己的身份,定是不想讓人知曉。

作為世家,最擅長自保,就是造反的人和他們聯係,他們都會為了自保暗暗支持,更彆說其他,所以姚靜並不擔憂他們發現。

不過不被發現對她而言更方便一些。

鐘奎的糧食一如之前所約定那般在三日後全部湊齊,並且當天就裝備上了船。

姚靜也跟著船隻同行,這讓姚靜再次見到士族的好處和利益。

一個月後,姚靜等人又已經再次進入了延州城。

姚靜這段時間仔細觀察過李石等五人,除了李石外,都如他們表象一樣木訥憨厚,李石卻有些商業頭腦。

她想了想,也打消了放了他們的心思。

當然為了避免他們知道自己真實身份,姚靜也不會帶他們回欽州,所以她在延州買下了酒舍,留下金銀若乾,又召了李石一個人見麵。

靜靜地打量著此人,最後歎息一聲,便在他麵前將一塊玉佩分成三份,給了他中間一塊。

李石怔怔地看著這小塊玉佩。

“若有一日有人拿任何一塊前來,你們可以儘量給予他們需要的東西,不過也要看清楚利弊,他的作為威脅到你們的話,你們可以不必理會!”

“當然,若是玉佩湊齊,無論什麼事務必服從!你若願做,就接下,若不願,酒樓還是會給你,不過其他的人你要為他們負責,給他們好的生活。”

李石臉色變了變,這麼一段日子,他見識到這個公子非常神秘。

非常有錢,他不知道公子和端陽鐘氏交易了多少,但是聽到的風聲也知不下於萬貫,還有這一路跟著公子回延州,公子出手大方,他們也跟著過上以前從來沒想過的好日子。

今日公子買下酒樓,還以為是要經營的,沒想到是送給他們。

他們沒為公子做什麼,公子竟然給了他們這麼多。

李石知道自己腦子靈活,但是因為自己腦子靈活害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從此他再也不動腦子了,就怕自己忍不住多些想法,害了自己的父母和如今妻兒。

他隻是老老實實做事,賣著自己的力氣。

等到發現自己家山重水儘時,他發現他腦子靈活也沒用,他想不出什麼法子在家家戶戶都在挨餓時弄來糧食,弄得隻得和同村活不下去的村民來了州郡,有的死了,有的進了牙行,一家子都被打散,李石不願意一家子被打散,所以一直咬牙自己選主家。

他一邊勤快地乾活,一邊尋求合適的主家,看到公子第一眼,他就覺得自己找的主家到了。

隨著一個多月的相處,他無數次慶幸當初的堅持。現在,他同樣非常感謝公子。

“公子有恩於我,萬不敢奢求酒樓,願為公子出力。”

李石臉色立刻恢複,跪了下去。

不是李石不想自由,而是不想忘恩負義,算來,他沒有為公子做什麼事,可他的家人在州郡有了家,平日裡公子多番照料,給他們月銀,實在對他們太好!

姚靜笑了笑,這李石雖然有些聰明,可是經曆的事情不多,表情一眼就讓人看透了。▲思▲兔▲在▲線▲閱▲讀▲

其實說古人多愚昧迂腐,並不完全,因為很多時候他們的愚昧迂腐是他們重視忠義恩德,是非過錯,外人無權置喙。

就像如今的李石,全家脫奴籍才是對家人的好,可是他因為一個恩字放棄了。

姚靜滿意地點點頭,也不枉這一路上多番施恩。

“既如此,以後你就好生打理酒樓,酒樓收益你自取用,或擴或敗又或是你自用,我都不管。”

李石恭敬地點頭:“小人定用心經營。”

***

延州事畢,姚靜隨船到了會零郡。

姚靜遣散臨時仆人一事,鐘家管事也不在意。

因為姚靜神神秘秘的,這樣遣散臨時來的仆人,更讓他們會小心一些。

會零郡碼頭倉庫全部堆滿後,姚靜飛馬向欽州行近。

第18章 .浪子

今年大旱,從北到南,蔓延遼欽延襄四州,其中遼欽二州今年以來無一滴雨露,州域內河流乾涸,糧食產量不到往年的一成,而這一成的八成都歸了官府士族,剩下兩成,如何能養活兩州四百萬平民。

一時間各郡縣不是爆發民亂,搶奪士族或官府糧食,就是紛紛逃離家鄉,成為流民。

尤以冀州為多,因為冀州打出了光複前朝漢室的名義。

同時大肆宣揚前漢仁義,愛民如子。近漢室後人重振祖業,願儘平生之力使百姓有食有衣。

這般宣揚之下,四州過不下去的百姓自然紛紛投奔。

接著,中州藩王宗室齊聚京城,祭祀之時,發生地動,使得太廟崩塌,藩王宗室死傷一半,京城也多有損毀,官員百姓也是死傷無數。

民間刮起了一陣齊世命數已儘,漢室當興的風來。

漢朝滅國已有五百年,幾乎所有的人早就忘記了漢朝,可是如今漢室後人冒頭了,還占據了冀州,又恰逢京城地動,太廟崩塌,古人多迷信,這一流傳,很大一部分人都信了。

姚靜聽到這些消息,暗歎劉赦的謀算,如今大齊反應過來想對付他的時候,隻怕自顧不暇了。

四州各處民亂,京城無帝,又遭遇地動亂象死了不少人,還有一些州郡不缺野心者在默默推一把,大齊真的到了生死存亡關口了。

如今已經是七月,距離姚靜離家有四個月。

敦縣是欽州最西邊的縣,靠近冀州,姚靜因為走陸路,所以從敦縣進入欽州。

此時敦縣已經易主,當然不是歸冀州劉赦,而是敦縣的一名囚徒。

敦縣是個極其窮困的縣城,早在開始民亂時這裡就發生過幾起搶糧事件,雖然鎮壓下去,可是縣城的富戶有些怕了,這會兒帶著家眷撤離,可這富戶也很吝嗇,搬不走的糧食他一把火給燒了。

久而久之,敦縣已經沒什麼吃的。

縣令都跑了,囚牢的囚徒自然不會再有吃的,畢竟獄吏都在為糧食發愁。

囚徒舌燦蓮花,許諾有糧可予讓獄吏放了他,誰知囚徒張刀出來,張刀一刀砍了獄吏,放出數十囚犯,他帶著這數十囚犯殺入旁邊輝縣一處小富戶家中,吃飽喝足後分